“要我说，这位孙老板将钱还给刘老板，然后再带孙老板去医院看看，这事就这么过了。就当是一个小插曲。”

　　高凡耸了耸肩，提议道。

　　“刘老哥，你花了多少钱？”

　　“十八万。”

　　刘自东叹了一口气，其实是真的不贵，但是自己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然早就拂袖走人，这点儿钱就当打发这个孙荣了。

　　现在还无缘无故挨了一拳，说什么也是不能轻易放过他。

　　“孙老板，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高凡同样笑眯眯地看着孙荣。

　　明明眼前的年轻人不过二十来岁，但是孙荣却从他看似人畜无害的表情上感受到了意思寒意。这种感觉比起莫胜凡来，还要更胜。

　　“敢情最后是我老孙吃亏了？我被他污蔑又怎么算呢？”

　　即便是如此，孙荣依旧十分不情愿地说道。

　　“这个好办。鉴定不就完了。”

　　高凡淡淡地回应道，孙荣看起来处变不惊的样子，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这碎片的情况，还是假不知道。

　　“莫兄，你觉得呢？”

　　高凡看向一旁的莫胜凡。

　　“无所谓。”

　　莫胜凡回道。

　　“碎成这样了，还能够鉴出了什么？”

　　这时候，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发出了质疑。

　　刘宇和钟恩典都是有一些疑惑，不是说不可以鉴定，只不过鉴定碎片这种事，还真是不多见。

　　毕竟大家曾经看到的，都是一个完好无损的东西。

　　鉴定碎片的难度很大，除非再次将他们拼凑起来，可能会容易一些。

　　毕竟从他们的角度来说，几乎不可能从非底款的碎片上看出什么来。

　　“看个底款不就好了。”

　　又有人开口反驳道。

　　高凡俯下身去，在众多的碎片中，很快地找到了摔成五六块的花瓶底。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将花瓶底勉强拼凑了起来。

　　“真的。”

　　莫胜凡站在一旁瞥了一眼，然后说道。

　　“哼。”

　　孙荣冷笑一声，看向刘自东。

　　莫胜凡话音刚落，刘自东的表情就变得有些颓然，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直觉认为东西不对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他在莫胜凡开口的前一秒，还在坚定地认为花瓶仍然是假的。

　　可是既然存真拍卖公司的首席鉴定师都说了是真的，那就说明是自己错了。

　　四周传来一阵唏嘘声，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刘自东。

　　眼神里有嘲讽，也有怜悯。

　　“真的？”

　　高凡重复了莫胜凡的话，却是一个疑问句。

　　从底款来看，却是是真的。

　　这自然是毋庸置疑，只要在场有稍微懂一些的人，都看得出来。

　　不少人默默地点了点头，钟恩典也和同伴交流着，因为底款真的是没有任何问题。

　　高凡又捡起了几枚碎片，如同拼拼图一般，拼凑在一起。

　　莫胜凡不由得有些惊讶，不是惊讶于高凡的这个举动，而是惊讶于高凡可以准确的在一地的碎片里迅速地找出几枚契合的碎片拼凑。

　　“现在呢？”

　　高凡转过头，看向莫胜凡。

　　对方苍白的脸庞在灯光下白地有些晃眼睛，他看着高凡跟前拼好的碎片，沉默了半晌。

　　直到周围开始出现一些低声的议论，穆尚余看着莫胜凡有一些着急。

　　嘴唇几次动了动，但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莫胜凡沉默了，似乎是在思考，但是眼神里却看不见一丝的疑惑。又似乎只是但措辞，但是半天却没有开口。

　　“底款都是真的了，难道其他的还有假吗？”

　　孙荣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有人开始跟着附和：“是啊，难道他们拼不成同一个花瓶不成？”

　　只可惜高凡和莫胜凡都没有理会他们。

　　莫胜凡叹了一口气，颇有深意地看了高凡一眼，然后目光落到孙荣的身上。

　　此刻孙荣脸上都还挂着得意的表情。

　　“假的。”

　　两个字轻飘飘地从莫胜凡的嘴里吐了出来，就像是微不足道，但是落在人心上却如同千斤。

　　“什么？！”

　　首先不相信的是围观的群众，就连钟恩典和刘宇都有些惊讶。连忙凑过去看。

　　“怎么可能是假的……”

　　不断地有人摇头发出质疑的声音。

　　刘自东的表情变换了数次，一会儿真一会儿假，他甚至不知道现在改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这……”

　　孙荣嘴角有些抽搐，面上的表情全由震惊替代了。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恐惧，不论是对高凡，还是对莫胜凡。

　　“真真假假，孙老板可真是费尽心思。”

　　高凡站了起来，淡淡地说道。

　　“在我们那里有一句俗话，叫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乖玩的花。”

　　“不知道孙老板，是不是就是这只癞蛤蟆呢？”

　　高凡刚说完，周围就响起一阵轻笑声。

　　“还真的是假的。”

　　刘宇发出一声惊呼，钟恩典也点了点头。

　　“不知道这个孙荣是怎么办到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不是自取其辱吗？”

　　李一同样不解的摇了摇头。

　　“你……你们凭什么就觉得是我做的？”

　　“不是他？”

　　孙荣咬了咬牙，表情有一些凶狠，指着一旁的刘自东。

　　“你讹我！”

　　说完便又要冲上去。

　　穆尚余见状连忙拦下了他。

　　孙荣俨然是有一些疯狂。

　　刘自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孙老板，事情都这样了，你还这么嘴硬！”

　　“诶，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为什么不是你动的手脚呢？”

　　莫胜凡摇了摇头，并不赞同。

　　高凡叹了一口气，事情都这样了，莫胜凡说的话看起来理智，却怎么又像是没带脑子。

　　或许是高凡自始至终都相信不是刘自东的错，才会觉得不理解莫胜凡的举动。

　　但是孙荣的反应不是已经说明一切了吗？

　　这明显就是事情败露，狗急跳墙。

　　“小兄弟，我为什么要动手脚？”

　　刘自东有些哑然失笑，他这样做显然是没有理由的，至少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毕竟钱是自己出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只有傻子才干得出来。讹诈？要不是真的喜欢这花瓶，他还真不稀罕。

　　莫胜凡苍白的脸看着他，没有说话。

　　“既然谁做的也差不清楚，那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又说道，和之前一样的话。

　　只不过这一次，是对着高凡说的，

　　语气里明显有些针锋相对。

　　“莫兄，你觉得不清楚。”

　　“可我倒觉得清楚的很。”

　　高凡丝毫不惧，微笑着说道。

　　“我还是保留我之前的建议。”

　　说完，目光又落到孙荣的身上。

　　那种熟悉的寒意很快就侵占了孙荣的心头。

　　“哎。”

　　不知为什么，刘自东突然叹了一口气。他冲高凡摆了摆手。

　　“多谢高凡小兄弟了。”

　　“算我老刘自认倒霉吧。”

　　只要孙荣脸皮够厚，这件事情就不会有结果。

　　刘自东似乎是想通了这一点，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既然事情已经明了，那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他和孙荣的梁子，已经截下来了。

　　高凡看着他，有些意外，没想到之前还愤怒的刘自东，现在心情却已经平息了下来，就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见刘自东的样子，却始终是没有说出口。

　　“既然刘老板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

　　穆尚余站在两人的中间，嘿嘿笑着。

　　孙荣又是一声冷哼，似乎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转身就走。

　　穆尚余派人陪笑着跟了上去。

　　而刘自东，则是朝着高凡走过去，重重地拍了拍高凡的肩，目光有些感激，然后也是带上自己的人，离开了。

　　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送客。

　　刘自东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只留下一地的碎片。

　　穆尚余已经命人过来打扫，在场的保镖正在逐渐散去，人群也散开来，讨论了一会儿刚才发生的事情后，嘴里的话题很快就变了。

　　李一三个人凑了上来，刘宇和钟恩典问着高凡是如何看出碎片端倪的。

　　不知道为什么，高凡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

　　这个小插曲看起来是个意外，但是却的确是人刻意为之。

　　而且之后穆尚余的举动，也不得不让人多想。

　　“高凡小兄弟……”

　　这时，穆尚余又搓着手凑了上来。

　　莫胜凡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很快又是一副死鱼眼的淡漠表情。

　　“你看，之前我们说的合作的事情……”

　　“我实在是没有兴趣。”

　　“不好意思。” 超级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