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走了过去，围观的人大多都带着一种看热闹的态度。
一人是高凡有过一面之缘的流云集团的董事长刘自东，另一个看起来精瘦的中年男人却是不认识。
地上的陶瓷随便散落了一地，会展中心的保安将围成了一个圈，将两个人罩在最中间的位置，穆尚余站在两人之间，试图缓和他们的情绪。
高凡站在一旁，目光盯着一地的随便。
可以说是摔得稀碎了，如果不是专业人士，根本看不出来这些碎片曾经完好无损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的。
仿佛就是被人故意摔得这么碎，毕竟如果是意外的话，起码碎片的形状大小应该极其不均匀，但是眼前的这些碎片，看起来又碎，又整齐。
“刘自东，你好歹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说这种话不要脸皮子吗？”
先前给了刘自东一拳的那个男人面带着怒意，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起来极其地愤怒。
他的拳头仍然紧捏着，似乎之前的一拳不够，还想再打上一拳。
刘自东捂着鼻子，疼得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只是目光死死地盯着对方。
“二位，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别这么动气。”
穆尚余递来一些纸，给刘自东擦拭鼻子冒出来的血，又继续说道：“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我们心平气和的解决的？”
“哼，心平气和？”
男人冷哼一声，颇为不屑：“他看上我的东西，买了又说是假货？你说这是几个意思？”
“孙荣，你别血口喷人了！”
刘自东龇牙咧嘴着，咬着牙说道：“我看到的，和我拿到手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
“行啊，你这么说，我还说你故意调包呢！”
叫孙荣的精瘦男人丝毫没有怯意，反而回了一句。
“你……”
刘自东因为鼻子上传来的痛感，一时间有些语塞。说不出话来，只能将所有的情绪通过眼神表达。
“这也不是你打人的理由。”
站在一旁迟迟没有说话的高凡淡淡的开口道。
他的目光从碎片上移开了，瞥了一眼精瘦的男人孙荣，然后又看了看一旁蹲下来查看碎片的莫胜凡。
“哪里来的混小子！这里由的上你插嘴？”
孙荣十分不满地说道，看说话的人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小伙子，表情上带着一丝讥讽。
倒是刘自东，听到高凡的声音觉得有一些熟悉，循着声音看过去，竟然真的是自己认识的人。
“刘老哥。”
高凡微笑地冲他点点头。
“高凡小兄弟！”
刘自东一时间有些恍然，虽然之前已经听说高凡开了一家名字叫诠真阁的古玩店，况且诠真阁也上台展出了一些东西，但是却没有看到高凡的人，而是几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年轻人。刘自东还以为高凡并没有在这里。
“有什么事，老哥你大可以详细地说一下，这里这么多人看着。”
高凡说道，然后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孙荣，
刘自东拿纸捂着自己的鼻子，穆尚余也对他点了点头：“我们存真拍卖公司的首席鉴定师在这里，况且现场的各位也不是花瓶，刘兄和孙兄不必担心。”
孙荣冷哼一声，蹲下身捡起一块碎片：“本来这东西已经到他的手上了，和我没有关系。”
“但是，一转头的功夫，他就非要说我给的是赝品。”
“这儿不对，那儿不对的。”
“给他解释老半天，就是听不明白。”
“这不，还耍横把它给摔了！”
“不愧是刘老板，财大气粗，诬陷人也是一把好手。”
孙荣率先开口说道，冲刘自东竖起大拇指。
尽管他的话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但是仅仅是从单方面视角来说的，一面之词而已。高凡看向一旁的刘自东。
他的脸色显然是有些不好看，因为还被打了一拳的关系，脸上的颜色一阵青一阵红，显得有一些话滑稽。
“孙荣，你给我的，和我之前看到的，明明就不是同一个！”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
“这么多人在这儿看着呢？”
“刚才在台上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到你手上你就说是假的了？”
“合着你诚心想讹我？”
两个中年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得不可开交，谁都不想落下风似的。
尤其是孙荣，嘴一张，就叭叭个没完，尖锐的声音刺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听起来十分的不舒服。
“好了好了！二位！”
穆尚余实在是有些脑仁疼，见孙荣还想要继续说，不得不大声吼道。
见东道主都开口了，孙荣也不好在说什么，而是闷哼一声，侧目看着刘自东。
“刘老哥，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拿到的东西不对？”
高凡看着他，缓缓说道。
“我……”
刘自东一时有些语塞，支吾了半天，却是说道：“我就是觉得不对……”
周围立马响起一阵唏嘘声，感情是他一厢情愿地说人家的东西不对。
“那你还摔了干嘛？”
“是啊是啊，你找个鉴定师不就行了吗？”
不少人开始起哄。
“刘老哥，你买的是什么东西？”
高凡对于他的回答有一些意外，局势的导向其实一开始就倾向于孙荣一方。他现在这么一说，更是有些难办了。
“明代景泰青花唐草纹象耳花瓶。”
一旁的孙荣插嘴回答道，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是吗？”
高凡看了他一眼，反问道。
“怎、怎么就不是了？”
“你这小子，是不是和他一伙儿的？”
孙荣见高凡说话阴阳怪气的，不由得有些气结。
“你又为什么觉得自己的就是呢？”
高凡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这地上的碎片都摔成这样了，一般人还真看不出以前是什么东西。
“刘老哥，是你摔的吗？”
高凡没等到孙荣回答，又转头问道。
“不是！”
刘自东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他硬要和我掰扯，我说要拿着找鉴定师，他不肯，就和我拉扯，然后他故意手一松，东西就掉下去了。”
高凡一边听，一边点了点头。
听这么个情况，花瓶绝对不可能摔成这个样子，唯一的解释就是，花瓶被人动了手脚。
不然不可能碎成这个样子。
“行了。”
蹲在地上的莫胜凡站了起来，拍了拍手，面无表情的看向刘自东和孙荣。
“今天是我们存真拍卖公司的交流会，希望二位还是给些面子，我们私底下解决。”
莫胜凡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高凡有一些摸不着头脑，当面解决难道不好吗？
这一地的碎片，他从一开始就看出了端倪，的确是景泰青花唐草纹象耳花瓶的碎片没错，但是诡异的是，竟然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
真真假假混在其中，明显就是人故意为之。
“孙老板是吧？”
莫胜凡眯着眼睛，看向孙荣。
孙荣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位是刘老板？”
刘自东也点了点头，鼻子上的血迹已经有些干了。
“真的假的，重要吗？”
莫胜凡又问道，似乎是在问他们二人，又似乎是在问在场的所有人。
“刘老板已经给了钱，而这花瓶已经碎了，孙老板又给了人家一拳。”
“付些医药费就算抵消了吧？”
莫胜凡淡淡的说道，用脚尖拨弄着地上的碎片。
“你……是什么意思？”
刘自东不由得有些生气，明明他才是受害者，怎么现在到他的嘴里就算是扯平了。
“诶，莫兄，这样不太好吧。”
高凡摇了摇头，盯着莫胜凡道。
“真的假的，当然重要了。” 超级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