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是真的不想搞那么大的排场。不过现在看来，大概是很难遂他的愿了。
张鸣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甚至拉着一旁的徐建发开始盘算了起来。
一会儿说要给高凡的店铺门口摆四排花篮，一会儿又说在盛景大厦上拉九条横幅。一会儿又说要请个乐队来表演。
高凡听得满头黑线。
好不容易将徐建发打发走，张鸣才肯消停下来。
“张鸣，我放你在哪里的那些货……”
“放心，都好好的！”
张鸣拍了拍胸脯，他第一次看见高凡的那些些东西的时候，着实还是吓了一跳。
四五十件，不说价值，光是数量就很吓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挖了别人的祖坟。
高凡点点头，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些东西就会被呈放在货柜里。
不过他总是觉得数量还是有点儿少，昨天去东园广场冷冷清清的，今晚再去看看。
当下也不犹豫，看了看了时间，估计吃个饭也差不多了。
就在天上人间简单吃了几口，就和张鸣告别，前往东园广场。
还没有走到，就可以看到远处稀稀拉拉的灯火来。
今晚应该是有人做生意的。
果不其然，等到再走近些，已经有十几个摊位上摆好了东西。
“小兄弟，好久不见啊！”
一个老头见高凡走过来，凑过去和他打起了招呼。
花白的胡子留的老长，一双浑浊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像是再打什么主意，
是高凡第一次来时，见到的那个老头。
之前两人时常会在东园广场碰到，老头也知道高凡绝对不是来玩玩的，而是来买真东西的行家。
“老爷子好！”
高凡笑着回应道，他已经好久没来这里了，看到又认识的，还是有些亲切。
“很多天不见你了。”
“前段时间有事耽搁了，昨天晚上本来已经来了，却什么人也没有。”
高凡叹了一口气。
老头一脸的惊讶：“你昨晚来了？”
接着又笑眯眯的捋着胡须：“这东园的鬼市，可变天咯……”
说完还神神秘秘地瞥了眼高凡。
“老爷子是什么意思？”
高凡忍不住问道。
老头这才将事情原委慢慢道来。
高凡没有来的那段日子，东园广场的鬼市却并不安生。虽然大家并没有什么营业执照，给什么摊位费，但是好歹也存在这么多年了，相当于已经被默认了，并不违法。但是不知怎么的，老是又巡逻员在这里巡逻，晃来晃去。
“就像在监视什么一样。”
有个大老粗实在是忍不住，有一天就和一个巡逻员抱怨了两句。说我们都是良民，买的货都是正规渠道来的。
结果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把那巡逻员给点燃了，两个人差点大打出手。
但是这件事还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有路过的市民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报了警。
后来就来了一个大肚子的人，不知道是谁，反正就勒令鬼市整改。
怎么个整改法呢？就是不能天天晚上都摆摊了，每周的星期三就是休息日。
“为什么？”
高凡忍不住问道，鬼市根本就没什么影响啊？
“嗨，谁知道啊？”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们还能不这么干吗？”
“会有人听？”
老头摇了摇头，说刚开始确实没有几个人听话。结果当天晚上就来了一队的人把他们全部抓了起来，听说还差点没收他们的货！
高凡不禁皱了皱眉，这幅做派，像极了他曾经见到过地蛮横无良的城管。
老头叹了口气：“你说他们不讲道理吧，又其实是那些人不听话……”
“总之，每个周的星期三，没人摆摊了。”
高凡想不明白，这不让人摆摊，总要有个目的或者说法吧？东园广场的鬼市半夜才开，而且四周空旷，也不扰民，莫名其妙的让人家休息一天，真的奇怪。
“行了，别想了，反正就是这么着。”
“哦对了，还有！”
老头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巡逻亭。高凡这才发现，广场的边缘不知什么时候建起了这么一个东西。
“每天又都人不定时地来巡逻。”
高凡看在眼里，心里的疑惑却更深了。
东园广场的鬼市虽然鱼龙混杂，但是大家却也都和和气气的，没发生也没听说过什么暴力事件，怎么突然就对这里如此上心起来。
“行了！去逛吧。”
老头拍了拍高凡的背，将他从思考中拉了回来，然后又继续地坐在了自己的摊位上。
时间还早，来摆摊的人还不是很多。
灯光稀稀拉拉的，人也稀稀拉拉的。
高凡四处看了看，暂时还没有什么值得出手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因素，他总觉得这东园鬼市的气氛不如以前了。
一个中年人正躺在椅子上抽烟，身下的收音机放着不知名的戏曲，咿咿呀呀的，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高凡蹲在摊位前，拿起其中的一个文玩核桃在手里把玩。
中年人也只是瞥了一眼，随后又闭起眼睛来。
“大叔？”
高凡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大叔？”
于是又是一声。
男人这才稍微侧过身，看着他。
“这核桃怎么买？”
“五十一个。”
“九十一对。”
男人简短地回答道。
高凡也没有犹豫，掏出了一百递给他。
即便是有了生意，也不见男人的脸上又什么表情变化。
高凡手里盘转着核桃，又回到了老头的摊位上。
“买了俩核桃？”
老头挑挑眉，有些难以置信。
高凡苦笑一声，点点头，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我见大家的兴致怎么都不怎么高？”
“特别是那个老板，我买他东西他还不开心的样子？”
老头呵呵笑着，年迈的身躯想一棵枯树一样抖动起来。
“那个啊……”
“那个人就是被抓的其中之一……”
“听他们说，回来的那天鼻青脸肿的……”
高凡心里一惊，还被打了？
这算什么事？
看到高凡有些惊讶，老头也没有觉得奇怪，毕竟这件事拿出去一说，是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是因为没有按照规定摆摊，不仅被抓，还被打了一顿？
高凡不由的想到自己唯一认识的一个人，陈星。
可是这种事，绝对不是陈星做出来的。
他见过陈星，陈星给人的感觉就是一身正气，像这种恃强凌弱的事情，怎么想也不会是他的做派。
可是陈星不是副局长吗？
怎么会不管这种事？
高凡想不出，老头说是一个大肚子，可陈星精瘦干练。
“喏，来人了。”
老头朝着一个方向噜噜嘴。
高凡顺势看去，许多人陆续来摆摊之后，不远处的巡逻亭里，也出现了一名巡逻员。
当下也不再去纠结自己的想法，人渐渐多了起来，终于是有一些热闹了。
高凡起身和老头告别后，又四处看了一起来。
青铜器、书画、玉石、木雕……
鬼市的种类还是那么多，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高凡还看到不少熟悉的摊主，都微微一笑，朝着他们打招呼。
目光却一刻不停地在摊位上扫过。
有一件东西，很快就吸引了高凡的注意。
总体来说是黄白色，上色的颜料有些脱落。是两个像骷髅一样的人拿着怪异的法器，做着怪异的动作。脚下的莲花台和它们的形象竟然有些莫名的贴合，却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不过是半个篮球大小，却看起来十分有分量。
高凡的目光被吸引着，蹲在了摊位前。
刚想要伸手拿起来端详，摊主的声音打断了他。
“不买就别拿。” 超级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