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莫胜凡显然是有一些惊讶，高凡似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直接回答了他。
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已经反复将台上的那枚戒指端看了无数遍。
“不怎么样？”
“愿闻其样。”
”莫胜凡一脸认真讨教的样子。
“莫兄可不要谦虚，你的看法呢？”
高凡心里一阵冷笑，他要是率先说着戒指不好，到时候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在给自己下套，那可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惹一身骚吗。
“我？”
“我也觉得不怎么样。”
莫胜凡脸上带着笑容，却带给人些许的寒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白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让人觉得很刻薄。
“愿闻其样。”
高凡笑着点头，将同样的话奉还给他。
王氏珠宝这一次带来的是一整套天然浅彩绿蓝色宝石饰品，此刻台上展出的就是其中一件，一点三五克拉的18K白金镶嵌钻石戒指。
在水晶桌上光芒璀璨，显得有一些耀眼，让人不敢直视。
虽然那台上的经理介绍说宝石的净度达到VVS2级别，并且浅彩绿蓝色算是一个不多见的钻石宝石颜色，水滴形改良型明亮式切割使它将自身的美感发挥到了最大化，和周身镶嵌的钻石相辅相成，交相辉映。镶嵌的工艺十分精巧，环身的设计也很巧妙，呈柳枝形状，待在手中如同青藤缠绕。看起来确实是一枚雍容华贵的戒指。
“净度没得说，但是输就输在大小上。”
“一克拉多一点，太小了。”
莫胜凡颇为惋惜似的摇了摇头。
虽然呈现在电子屏幕上的戒指给人很大的冲击力，浅蓝色的宝石中，又隐隐约约地带泛着一些浅浅的绿色的光芒。
看在眼中美不胜收。
“况且，你看它表面泛起的淡淡荧光，还是没有做到十全十美。”
莫胜凡继续说道，似乎那枚戒指就在自己眼前一般。
荧光，简而言之，就是指钻石在紫外线光芒的照射下激发出来的光芒。这是源自于钻石里蕴含的各种微量元素，不同颜色的钻石有不同颜色的荧光。当然，并不是所有的钻石都会有荧光，并且对于荧光之于钻石的影响，在珠宝界也褒贬不一。
但是大多数的人追求都更趋向于无荧光的完美钻石。在荧光强、中、弱、无的四个强度等级中，荧光强度越低，钻石品质就越高并且越发地罕见，会呈现出纯正的冰色。
显然，王氏珠宝带来的，并不是无荧光的钻石。
至少那点点的荧光，就说明了这一点。
高凡听莫胜凡这么说，不由得有一些惊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电子屏幕上就能将这钻石看得相当透彻的人，还这么年轻。要知道，不同级的荧光效果，仅仅只有受过专业培训的人士才能够辨别出来，莫胜凡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仿，但是专业程度却丝毫不亚于在珠宝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条。
“高凡兄认为呢？”
莫胜凡笑眯眯的看着高凡。
高凡眸子里流光运转，盯着台上的那一枚戒指，随后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他的一句话轻飘飘的，听起来是在附和莫胜凡，但是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说。
莫胜凡也没有恼怒，又淡淡说道：“不过这王氏珠宝确实带来了一整套的蓝钻饰品，若是这些蓝钻都是来自一块石头上，他们为什么不做个大的？而要切割成这些一两克拉的，分开做成不同的饰品。”
“那就是生意人的事情了。”
高凡回应道，莫胜凡完全是出于一个艺术家的角度，当然是收藏价值越高越好，而王氏珠宝是要做生意的，当然是利润越大越好。
“高凡兄说的不错。”
莫胜凡又笑道，露出来森柏的牙齿。
“不过我看高凡兄对于珠宝似乎不太感兴趣？”
高凡微微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诠真阁带来的东西，都是陶瓷玉器，宝石类的东西倒是少见。”
莫胜凡淡淡地说道。
“主要还是在古玩方面，珠宝这些东西，偶尔捣鼓两下。”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表面上看起来其乐融融。
要不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太过于尴尬，明明挨坐在一起，却仿佛是隔了一条宽宽的鸿沟，李一都要以为他们要把酒言欢了。
高凡无数次想要旁敲侧击关于存真拍卖公司的事情，莫胜凡却都如同打太极一般接了下来，将话题引向了另外一个方向上。
最后又兜兜转转地聊到了交流会上。
高凡一边聊天，心里的震惊却层层递增，他还是第一次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不管是王德发，还是汪志勇，他都觉得是跳梁小丑一般，都没有认真地对待过。
而这一次，在面对莫胜凡的时候，他终于是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可是殊不知，莫胜凡云淡风轻的面下，也是另外的一番心境。
交流会已经快要接近尾声，在台上的已经是最后的几件展品，是由一家古玩连锁店带来的。
东西不多，但是贵在精。
连高凡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将交流会推向了最后一个高潮。
显然，这是存真拍卖公司有意安排的，高凡看到那个店长走下台后，正在和穆尚余热切地聊着什么。
莫胜凡的目光在灯光下显得有一些飘忽，似乎是在想什么。
十一点的钟声在会展中心想起来，交流会的结束比预想的要早一些。
接下来就是大家各自的自由时间，他们三五聚在一起，有的谈生意，谈合作，有的则是看上了谁谁带来的东西，想要买下来收藏。
会场里很快就人声鼎沸起来，笑声一阵一阵的。
比起他们的热闹，高凡的这边就显得有一些冷清。
不少人看向这边，目光有一些犹豫。
不知道是因为高凡身后的八个保镖的原因，还是什么，最后都没有人过来。
“看来高凡兄还真是生人勿近。”
莫胜凡显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淡淡笑道。
高凡撇撇嘴，不置可否，没人来打扰他们自然是最好，这样就能早一点离开，反正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
正想着，穆尚余就匆匆走了过来，附耳在莫胜凡的耳边说了一句。
只见莫胜凡点了点头，然后冲高凡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来：“高凡兄，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一下，就先失陪了。”
说完，便跟着穆尚余快步离开了，消失在人群中。
高凡有些疑惑，似乎人群里有什么东西引发了轰动，就像是原本海洋中欣欣向荣的鱼群里突然被投进了一枚鱼雷，在人们没有留意的情况下突然发生了爆炸。
可以看见人们正在往这四处散开，穆尚余和莫胜凡带着一队保安出现在中间。
高凡目光循着看过去，两个中年男人正在面红耳赤的争执，地上是被摔得细碎的瓷器碎片。
“哦豁。”
看来是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被打碎了？
李一几人的目光也瞬间被吸引了过去，钟恩典直接凑上去看热闹。
“啧啧啧，也不知道那老刘这么回事，都买到手了，非说人家的是假的。”
有人开始大声地谈论起来，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老刘？”
高凡听他这么一说，是觉得其中的一个中年男人有一些眼熟，是在君豪酒店有过一面之缘的，流云集团的董事刘自东。
不过流云集团不是一个贸易公司吗？怎么会出现在古玩珠宝的交流会上？
高凡还来不及细想，另外的一个男人冲上去就给了刘自东一拳。
鲜红的鼻血立马就从他的鼻孔里冒了出来。
围观的众人都吓了一跳，哗然起来。
“怎么就出手打人了？”
“嗨，要是我的东西被说假货，我也要打他。”
“可老刘……”
没想到在这种场合，还有人敢出手打人。
虽然高凡和刘自东并不熟悉，但是好歹也算是认识，不由得站起身来，朝着人群中走过去。
“两位……两位……给个面子，有事好好说。”
穆尚余正在尽力安抚他们的情绪，刘自东的双眼充血，捂着鼻子死死地盯着对方，指缝里渗出鲜血来。
连白色的衬衫上都染上了点点的血迹。
莫胜凡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的碎片若有所思。 超级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