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毕,众人围桌喝茶吃甜点,一起聊天。
汪柏冬还不忘比赛的事,对容茵说:“我都没尝到你那道‘知音’是什么味儿。”
容茵不禁笑了:“早知道您要这么说。”她起身,朝唐父微微躬身,又笑着看众人,“其实刚才餐前我不是去忙新店的事,是去后厨重新做了一份‘知音’。在座各位某种程度上都是我的知音,所以做来给你们品尝。”
她走到门口,和服务生一起端上甜品。
哪怕桌边众人已经在电视或电脑上看过这道甜品的样子,但亲眼所见,还是更震撼一些。
唐律“嚯”了一声,说:“这古琴完全就是个等比例的微缩模型啊!”
毕罗也情不自禁地连连点头,凑近端详:“连琴弦都和真的一模一样。也太精致了!”
最不客气的当属汪柏冬,那头唐清辰和毕罗还没拍够照片,老头儿已经举起刀叉动手分食。
唐父不能吃太多甜,只浅尝辄止,看向容茵的目光却是满意之中透着满意,不能更骄傲:“我们唐家的儿媳妇,个顶个儿的出类拔萃,比我两个儿子都强。”
这话说得唐清辰和唐律脸色各自微妙起来,唐清辰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唐律则是埋头吃甜点不吭声。
还是毕罗嘴巴巧,连忙说:“这怎么能比呢?大哥做的是大事业,唐律如今经营自己那摊事,也有模有样的。我看您嘴上这么夸我和茵茵姐,心里其实比谁都得意!”
唐父哈哈一笑:“我是得意,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儿子,不是吗?”
这话说得汪柏冬不乐意了:“你的儿子,光靠你教,那也不成事儿。”
汪柏冬其实和唐父年纪相仿,但辈分在那儿,唐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摸了摸鼻子,又低头喝了一口白开水。那有点儿尴尬,有点儿不愿意,又不好说什么的样子,和唐清辰刚刚的举动如出一辙。容茵在一旁偷偷看着,心里忍不住偷笑,总算知道这人的小习惯小动作都是跟谁学来的了。
汪柏冬将盘中各样都尝了尝,最后点评:“古琴的部分吃起来口感扎实,滋味微苦,和棋盘上棋子的酸甜相得益彰,你对味觉的把控越来越精准。”他顿了顿,笑着叹一口气,“我已经没什么能教你了。”
“也不见得。”棋盘上零散地摆着许多颗棋子,唐清辰却用叉子插住其中那颗“帅”,放到小碟里,切开,分一半给汪柏冬,“既然是千里独行,总要尝尝这一颗的味道。”
汪柏冬将那半颗棋子样的甜品放入口中咀嚼片刻,眼睛一亮,看着容茵道:“你用了酒渍樱桃,一般人吃来是足够惊喜了,可在我尝来,可是有点儿偷懒。”
容茵忍不住笑了:“时间紧迫,一时想不到更好的搭配,就用了这个。”说着,她斜睨一眼坐在身旁的男人,轻声说,“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心机,能想到一定要切开‘帅’尝一尝,更不是所有人都有汪老这份眼界,能挑出我的毛病来。”
汪柏冬哈哈大笑,双眸晶亮。
这一餐饭,吃得宾主尽欢。
……
回到两人自己的家,一进门,唐清辰就将人揽入怀中,俯身在那温软的唇上辗转片刻,极尽缠绵,才喘息着站直了身:“你现在的心思,连我都猜不透了。”
容茵呼吸急促,脸颊红彤彤,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笑得俏皮:“我有什么是你都猜不透的?”
“那颗棋子。”唐清辰看着她的眼,缓缓凑近她的耳朵,“我不信比赛时你也偷懒用了酒渍樱桃。”
容茵觉得他吐息热热的,有点儿痒,忍不住偏头:“那我为什么晚餐时要用酒渍樱桃?”
唐清辰忍不住在她耳垂上轻轻啄吻片刻,将她抱入怀里,许久都没说话。
直到两人一同跌入柔软的床铺,一场热烈却不失温柔的情事之后,他才轻抚着她汗湿的鬓发,低声说:“为了让舅公开心。你怕舅公觉得没什么能教你,心里难受,就故意用了一颗酒渍樱桃。”他说话的声音越发暗哑,还含着一丝颤,“容茵,你为我着想这么多,我却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
容茵忙了一天,已经累得神志迷糊,刚刚那场云雨更将她所剩不多的精力消耗殆尽,听到唐清辰说了许多,她却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只能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一直爱我,就可以了。”
难得容茵这样潇洒随性惯了的人,也有说出这样娇嗔言语的时候。
唐清辰忍不住笑,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低声说:“我会一直爱你,在我有生之年。”
除却年少懵懂的那一两年,之后的无数岁月,他都觉得许诺和情话是世界上最愚蠢最无用的言语。可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顿悟,为什么世间男女在情动之时,喜欢索求承诺,也喜欢倾听甜言蜜语。
若你爱你一个人爱到骨子里,哪怕明知是无用之语,只要她喜欢,也心甘情愿说与她听。
两人相拥在一处,一夜好梦。 芬芳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