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大魏靖军侯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此一剑,断水无痕,铿锵生芒,渐趋臻境。所谓快剑,只不过是江湖人的称呼。陆渔自左鹤溪处取得剑谱,在左鹤溪的亲自指点下,日夜勤加练习,习得剑谱形具。回到徐州青岩村后,更是早闻晨露,晚对朝霞,夜会星月,感自然之盖哉,品人怀之先理,加以糅杂感悟,逐渐开拓出属于自己的剑。
杀鱼剑已入鞘,锋芒归于沉寂。陆渔望着四具尸体,冷冷一笑,对斩马刀的厌恶,他丝毫不比叶离少。
此一剑震惊全场,稍微有些眼力的人或略懂武艺的武者,皆能感受到此剑的恐怖之处,不敢说让人肝胆俱裂,但能心惊肉跳。此一剑,令心比天高者鸦雀无声,令无数江湖人为之失色,令武艺强者为之忌惮。
陆渔要的就是这种敲山震虎的效果,分散斩马刀的注意力,再出其不意袭击。陆渔不想鏖战,一是斩马刀人多势众,久战必陷入苦战,苦战难免出现损伤;二是生死战与他并无关,他的目的是寻斩马刀总部所在地。
高轶与陆渔交过手,深知陆渔武功的高绝,此刻也不免为此剑而愣眼巴睁,待回过神来,拍掌赞道:“好剑法,好一个疾风剑客。”
叶离也是凤目生彩,自有明眸波光。心里不禁为陆渔而感到惊奇,惊奇之余还有隐隐的欣喜。
这时正是最好的时机,失不再来。陆渔飞身跳过四具尸体,直朝楚申,在他没反应过来时狠狠一拳轰上,将其打趴于地,然后再一拳击晕,托起就扔上黄骠马。
一切在顷刻间完成,行云流水。然后陆渔朝叶离与高轶急忙招呼:“叶离、高轶,你们两个快上马!”说完,先翻身上黄骠马,一扬马鞭,策马冲过刑场,直朝东街而去。
叶离和高轶也意识到陆渔的意思,也纷纷跃上马。叶离的最大仇人是楚申,今楚申已擒,便算落下一块心头巨石,连忙策马赶上。至于高轶,为名而来,虽为击败旱刀闫明,但与其相斗七十回合不分胜负,也算天下扬名。
两人跃马扬鞭,溅起无数水滴,径直赶着前方的蓝色背影,向东街疾驰而去。留下一脸恍惚的斩马刀众人和江湖看客。
余平最先反应过来,“别让叶离跑了”,追上数十步却怎么也赶不上骏马的速度,只好咬牙作罢。魏宽是个暴脾气,嚷嚷着要将陆渔三人捉回来碎尸万段。至于闫明,却把气洒在静仙苑和水云涧一众人身上,正要号令属下展开新的攻击,
辛梓和展嵩严阵以待。余下四五十水云涧高手和五六十静仙苑弟子纷纷拥簇一团,摆成阵势。
南街高楼上,钟离御目送三骑离去,脸色复杂。特别是再见疾风剑客,展现出惊才艳艳的剑法,更是心生仰慕,对他的真实身份越发感兴趣起来。
目光从东街收回,见静仙苑和水云涧在全歼之危,不由有愧疚和不忍之色。传国玉玺是个幌子,目的是引出潜伏在大魏的大夏意欲复辟之辈。今芝州局势发展至此,竟无势力跳出来觊觎传国玉玺,着实是出乎钟离御的意料。
也不可能真的让静仙苑和水云涧被斩马刀灭门了,那么可真是罪过。想到此,钟离御朝袁肖吩咐道:“你拿着手札,去跟薛香允说,令他立刻派兵包围刑场,不用围杀,驱赶即可。”
袁肖领命匆匆而去。
两支袖箭从东街高楼射出,直指疾驰在东街上的两道身影。陆渔听到风声,警觉顿生,仰身捉住,一看发现是一支袖箭。这时他又看见,叶离也甩剑劈开了一支袖箭。
东街高楼上,二更天明瑜和鲁钧此刻的心情最为纠结了,究竟是追杀叶离,除去心腹之患好,还是擒下辛梓,逼问传国玉玺下落好,两头为难。
鲁钧目光阴沉地望着东街三骑,冷冷道:“怎么办,再不追就追不上了。”
明瑜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沉声道:“我继续在此盯着辛梓,你去追踪打探,一定不能让叶离安安稳稳地离开芝州。”
鲁钧没有多言,点了点头就飞身下了高楼,一路左躲右闪,以精湛的轻功朝东街而去。
陆渔一骑当先,一手握着马辔,一手挥着马缰,疾速而跑。回顾身后一眼,望见叶离和高轶挥鞭紧随其后。
奔驰一盏茶功夫,跑出了东街,再左拐右转,过了很久转入了一条狭小的巷子。陆渔一拉马辔,使黄骠马高高摇头踏起前踵,然后停顿下来。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两骑在黄骠马身后停下,吐出几声喘息。
叶离喘着气,显然是快速的骑马和因吸入了过多的雨水而感到难受。倒是高轶,像个没事人一样,面不红气不喘,骑于马上如履平地。陆渔调转马头,面向二人,徐徐说:“此地离刑场已经很远了,斩马刀的人不会追上来,我们先歇一歇。”
高轶一抡金背大刀,托在肩上,豪爽地说:“没想到,我高轶今日能与大名鼎鼎的疾风剑客结识,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闻言,陆渔尴尬一笑,“高兄,你还是叫我虞启吧,什么疾风不疾风的,听着别扭”。
高轶大笑起来,忙说几声:“好好好,今日可真是打得痛快,可惜没将旱刀闫明那厮斩首。”高轶大笑中似乎有些遗憾。
陆渔轻笑道:“高兄不必遗憾,今日一战后,高兄必定名声大噪,也算合了心愿。”
闻言,高轶微微垂首,粗莽中带着些可爱。
只是叶离自始至终不发一语,只是冰冷地凝视着楚申。陆渔也察觉到叶离的别样目光,十步外都能感觉到她的杀意,不由抿了抿嘴,没有多说什么。在刑场混战时,她死命攻杀楚申,甚至不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陆渔心里已猜到几分她与楚申的恩怨,也想问话后送这么个人情给她。于是一举托起楚申,手臂一甩,将他沉重的身躯甩至叶离马前。
叶离一愣,神情复杂地看了眼陆渔,眼目似有异样波动。再凝视地上昏迷的楚申时,却是另一番表情了,冷得比凉凉的雨水还更甚之,那双凤目更是如刀剑般锐不可当。她翻身落马,缓缓走至楚申躯体旁,望着这个无数次入自己噩梦的罪大恶极之人,一时之间,年少时无数点滴回忆冲崩了由遗忘锻造而成的河堤,汹涌入脑袋。
这滋味,是打翻了灶头,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纠缠在一起,不能分得清,但更多的是甜与苦的交替。叶离双目红肿,拔出佩剑,怒吼着一挥而下。
这一剑却被陆渔挡住。
叶离眼神猩红地朝陆渔怒喝:“你滚开!”
她已被仇恨迷住了心窍,是非杀楚申不可。陆渔也不是要救楚申,只是想从他身上问出自己想要的。陆渔用剑鞘挡着每一下刺向楚申的杀招,一来一去几十下,差点被她做掉,实在受不了,就咆哮呵斥她:“你疯了吗,你想刺他还是刺我?”
叶离横剑瞋目道:“谁要拦我,我就杀谁!你要拦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取你性命!”
陆渔没好气,本就是给她杀的,没想到它如此急不可耐,连等上一等也不愿意。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静下气,然后说:“他是我捉获的,我有话要问他。问完之后,你爱将他剐了,吃了,都与我无关。”
叶离神情凌厉地凝视楚申,须臾之后做出让步,果断地撇转身,冷然道:“要问什么,你就快问。”
陆渔终于松了口气,真怕她冲动起来,失去了理智。见她让步,就不耽搁了,赶快用一根银针扎了楚申一下。
楚申吃痛,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看到陆渔三人,顿时张狂地叫嚣。“叶离,还有你这个小子,快放了我,不然斩马刀不会饶过你们!”说话又恐吓又咒骂,实在是不堪入耳。
陆渔不理他的狂悖之言,再用银针扎了他一下,在皮肉上扭动起来,使他痛呼扭曲。严词拷问:“闭嘴!再胡言乱语,把你扎成筛子。”
在疼痛的威胁下,楚申终于收了口。
陆渔满意地问:“我问你,你们斩马刀的总部在何处?”
听到陆渔竟要问自己总部所在地,楚申顿时一愣,继而装傻充愣,闭口不言。陆渔难得阴阴一笑,不怀好意笑道:“你不说,无妨,把你做成筛子,然后扔到水里,看看会不会漏水。”
楚申仍然是闭口不言,对于斩马刀惩罚叛徒的手段,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丢命还是最轻松的,最怕是活着不如死去。他自己也参与过折磨叛徒的勾当,自然印象深刻又心有余悸。
陆渔扭转着那根银针,痛得楚申惨叫连连,双目生了血丝。即便如此,他也强忍着哑口不言,颇有几分豁出去的壮烈。没想到他这么顽固,陆渔神情有些凝重,正思索怎么撬开他的口,在万千头绪中想到了西樵渔叟说过的话,眼神敞亮起来。
陆渔润了润嗓子,轻笑道:“你不说?好,也不打紧。其实我早已知道你们的藏身之地,我这么问你,只是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还有我想收个跟班。只要你说出来,我就让她饶你一命。”
此话一出,叶离倏地撇头凝视陆渔,鼓着气正要发作。没想到后者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及时止住了,回了个狠狠的眼神。
楚申肆意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生平最大的笑话,怒视陆渔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知道,知道个屁!还有,让老子给你做跟班,你做梦!”
陆渔自信道:“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楚申见陆渔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心下疙瘩了一下,但仍不相信,硬口道:“你怎么会知道。”
陆渔讪笑,然后冷漠地凝视他,轻轻吐了两个字:“芝州!”
这两个字让楚申一震,他没想到陆渔竟真的知道,令万万没想到。斩马刀活跃于大魏北境和东境十多个州,一直以来没人到芝州寻找过他们的麻烦,故楚申以为陆渔是发现了一些秘密才惊怕。
楚申结结巴巴地说:“芝州?你就吹吧,随便你说什么都行。”
陆渔暗喜,已看出楚申是色厉胆薄,外强中干了,继续趁热打铁唬他说:“我没说什么,这是你告诉我的。”
楚申张开口耻笑起来,冷嘲说:“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了,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陆渔突然朝叶离高声道:“叶离,你去给斩马刀或者二更天写封信,说你一直能从刺杀中杀出重围,是内奸楚申的功劳。哦,还要写上,楚申已经告诉你斩马刀总部在芝州。”
叶离凝视着陆渔,头脑一转,就明白了其中的厉害,也点头道:“好,我一会就写,鲁钧本来就怀疑有人暗通消息给我,他肯定会信。”当然,叶离这话也是唬楚申的。
楚申闻言,终于变了脸色,连忙狡辩呼喝:“我没有说过芝州佰封山,你们诬陷我!”话刚出,楚申神色骤变,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一时之间呆然木鸡。
终于把斩马刀总部的位置给套了出来,陆渔心情无比舒畅,笑着呢喃:“原来在芝州佰封山,谢谢了。”
之后,陆渔又从楚申口中问出了一些关于斩马刀的消息,脸色却越来越凝重了。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