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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回大乱

龙与汗 阿武主公 5579 2021-04-06 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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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三。

  玉龙的异香再度发挥惊人的作用,阿武乱与孛花激斗之后的伤痊愈了,连伤疤也没有。

  整块玉珮五色光的位置和光度依然在变。除了身体后半段维持一定亮度,后爪、两须也再次放出微弱的光,而且愈来愈亮,仿佛暗示着一股危险的力量正在慢慢靠近中。

  但是,身体后半段的光芒为什么一直亮着?

  阿武乱怀疑,那是因为黄金马甲的关系。

  的确,自从雪沐马带着一身马甲倒戈回来后,玉龙的尾巴就一直是亮着的。

  他做了一些测试,验证自己的猜想。

  阿武乱把马甲收卷整齐,锁在旅店房里的木箱中,然后骑着雪沐马在城里到处游荡。

  他发现,离开旅店才没多远,玉龙下半身的光便聚成一束,射回旅店方向;而且不管怎么走,方向都没变,一直射向马甲所在位置。

  骑出城外后,光束才消失,但继续发光。骑得越远,光芒就越弱;骑回城里,光又集成一束射向旅店了。

  这似乎说明了一件事——这块白玉龙有指出这些同样能发出五色光的宝物的位置的能力,甚至还能提示距离。

  如果真是如此,后爪、两须的光又代表什么意义呢?

  还有,其他没有发光的部位,是不是也有发光的一天呢?

  这些疑问,就算阿武乱抓光了发、想破了头都找不到答案。

  白发武士很快就放弃了,因为他目前还有更急迫的事情要做。

  他与银刹女清早便出门,在城里到处打听失散伙伴的下落,每天都到深夜才回到旅店。

  连续三天,一无所获。

  但这三天他们也从城里居民的口中听到不少事情,才知道京城根本不像表面看来的这么歌舞升平。

  朝廷为防止京师老百姓恐慌,封锁了许多坏消息,但大家还是听到了,而且消息越来越多,越来越坏。虽然嘴边没说,每个人心里都知道大难即将临头。

  朝廷每天都有官员逃走。官都逃了,有钱人当然也留不住,一家一家陆续迁往南方。每年春节,朝廷都会举行的盛大朝会、以及皇城前御街广场的祭典,今年因为官员跑光了,全都黯然取消。

  虽然京城春节的热闹程度还是远远超乎阿武乱与银刹女所能想像;但看在行安人自己的眼里,这个年已经过得比往年冷清许多。

  冷,还要更冷!

  就在今天早上,前线传来一条重大的战败消息。

  坚守了三个月的潭城,就在大年初一的清晨,被靺古大将阿鲁海涯攻破了!

  城破后,守军全部战死。城里居民不愿被兀兵淩辱,宁可自己举家自尽。全城没有一口空井,因为全被投井的死人塞满了。没有投井的人,或着躲在房里自己放火烧了,或者干脆上吊,树林间悬尸相望。

  兀军破了潭城,传了招降书到附近城池。两日之间,袁城、连城、衡城、永城、彬城、全道城、贵阳城、武冈城全部跟着不战而降。

  偌大一个楚州,就在京城民众欢庆春节的期间,整个丢掉了。

  这条坏消息使朝廷正式停止所有的春节庆祝活动,整座京城的气氛一下子僵死了。

  下午,老天爷仿佛有意惩罚不知死活的行安人,又传来许多春节期间各地城池相继失守的噩耗。

  其中最让行安人背脊发冷的是:嘉城知府刘汉杰居然开城降了兀军!

  嘉城距离这里只有六十里,是京师北面最近的一座大城,朝廷一向视为捍卫京师的最后防线,在那里屯驻了十二万精兵。

  行安人之所以还有点仅剩的心情过年,全因为这支十二万大军存在的关系。

  现在刘汉杰不战而降,京师以北唯一还能与兀军较量的战力也消失了,门户顿时洞开。

  这表示兀军的主力能够一路南下,路上将不会再遇上任何像样的阻力,而直抵行安京的北面各门。

  兀军统帅百炎没有浪费任何一点时间。就在嘉城投降的消息传入行安京而开始闹得满城风雨的同时,他的二十万骑兵也已经长驱直入,强行穿越两城之间湖泊与水田密布的辽阔平原,攻破独松关,直抵行安京北方仅二十里的皋亭山。

  据说,有些人已经在北新关外看见敌人的骑兵出没。

  耳语传来,整个京城一下子开始骚动起来!

  虽然行安京周围还驻扎十万护圣禁军,但即使现在多加十万,恐怕也安定不了人心了。

  因为,这次靺古人真的来了。

  傍晚时分,夕阳在阴沈的乌云中不知何时落下地平线去了,夜色迅速袭掩大地。城外的最后一批护圣禁军撤入城内,开始进行防御的最后部署与工事。

  城里忽然多了这么多士兵,非但没能安定民心,反而给百姓一种即将要围城死守的征兆。

  于是,京师的秩序崩溃了!

  街上的店铺像约好一样突然全打烊,逃难的群众开始涌上街头,半时辰不到,城东的东青门、荣新门、新开门、保安门,城西的浙门、丰豫门口,本来应该关闭的城门都关不上了,因为全挤满急欲离城的车马人轿。

  比起现在的绝望与混乱,除夕那晚的热闹气氛,还真像是灭亡前的回光返照。

  京城陷入大混乱时,阿武乱与银刹女正骑马经过丰豫门。

  他们在城西打听了一整天,仍然没有任何石双牛和甄雨茉的消息,倒是兀军马上就要攻城的风声听到了不少。

  城楼还没点灯,估计也不会有人来点了。天色非常暗,城门下挤着一片黑压压的人影,拼命要从感觉上比平常小许多了的城门挤出去。

  大部分的人是一家老小背着包袱逃难;做生意的有般载车可以推;富一点的用骡车或驴车载着家当;再富的,则是骑马、或坐轿。但现在所有人挤成一堆,不管是穷的富的,一样动弹不得。

  然而,真正的富户是不会在这种地方跟大家挤的。人家走的是水路,直接雇船南下,速度快、能运的家私又多。

  但是,不论走水路陆路,所有人都不敢点灯,也不拿火把,深怕出了城之后,火光会引来兀兵、甚至是自己南荣的流兵,趁乱抢夺钱财和妇女。

  “整个大荣国里,最怕靺子的,反而是京城这些人了。”阿武乱望着丰豫门前愤怒的惶恐的叫骂的拥挤的人群,茫然地说:“依这种状况来看,行安京一旦遭到围攻,或许还不如常城守得久。”。

  “我看哪,连守都不用守了。”银刹女笑着说:“这些平日自觉高人一等的京师人,在敌人打到家门口时,就这么摸着黑,偷偷摸摸地溜走了,你说好不好笑?”

  “好笑?”阿武乱沮丧到几乎恼怒了。“我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有什么好掉泪的?大荣就算被灭了,也灭得一点都不冤枉。”银刹女谈起这些事,一副事不关己,仿佛南荣不是她的国家一样。“大荣国土上最没有斗志的城市,就是自己的京师;你说嘛,这种国家能不亡么?”

  “奇怪,妳怎么一点也不难过?”阿武乱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妳怎能说得这样轻松,好像在讲别人的国家一样?大荣是个弱国,没错,但无论如何还是我们的祖国啊。大荣弱,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大荣亡了,我们每个人都成了亡国奴。我是,妳也是,谁也逃不了这命运!”

  “才不呢!到时候,我们之中只有你是亡国奴。我可从来没说过大荣是我的国家啊!”

  说这话的时候,银刹女表情倒是很认真,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如果她真的不是荣人,阿武乱的确没有立场责备她。

  “妳不是荣人?”

  “才不是。”

  “那妳是…?”

  “我呀,是个没有国家的人。”银刹女神秘地一笑。“自由人。”

  “天哪,搞不懂妳。”阿武乱一只手捏着眉心,摇头说道:“妳不是荣人,为什么能讲这么一口漂亮的京城口音?”

  “学嘛。”银刹女得意洋洋地说:“又不难。”

  “不难?好吧。”阿武乱想到自己每次开口都让大家愈听愈糊涂的闽腔,无可奈何地说:“妳比较厉害。”

  “本姑娘真正厉害之处,你还不知道呢,哈哈哈!”银刹女笑着说:“看看你自己,有多幸运!本姑娘愿意这么跟着你。”

  “我…?妳…?”

  “好啦,呆子。别我啊妳啊的了,我只是来帮你的而已,就这个意思,你想太多了。”银刹女嘟起了嘴,显然不太高兴。“哼,这里一群胆小鬼忙着逃命有什么好看的?咱别处玩去。”

  说罢,她纤指一拉缰绳,小脚蹭了一下银镫,白马便继续往前走了。阿武乱也拨了马头,跟上之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在城门口挤成一堆,互相叫骂的同胞,发出了一声叹息。 龙与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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