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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回到家里的脸色都很不好,娇娇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一问他,水寒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了一口气。
水寒无法想像妈妈怎么会想到这么离谱的办法来,他也无法理解难道一个后代就那么重要?
改莲依然发挥她那种不依不饶的精神,动员着照琴妈以探望女婿的名义去了一回沟磨湾,转弯抹角地把她和水寒妈的意思给照琴说了。
“啥?妈!您说的都是什么话,让我和水寒生娃?”照琴一听就火了,就像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看着妈妈。
照琴妈急了一头的汗,也没有给照琴解释清楚。在照琴眼里,你们这是把我当什么了?牲口?就是配种用的?
她对妈妈和水寒妈妈都产生了一种反感的情绪,你们都是当妈的,却让我去这么下贱的事情!
可是妈妈说的那个人是水寒!这个名字虽然有一个寒字,却总是给她的心里带来了一丝暖色。
她在心里承认,自己心里还是喜欢着水寒的。甚至在后来结婚了,她总是在很多时候把自己的男人想像成了水寒。
她和自己的男人说不上喜欢,但也说不上反感,就如同范家川她所知道的那些男人女人一样,过着平凡而单调的生活。
本来想着这样的日子过到了头也行呀,天下的夫妻不都是这么过着日子么。可是男人却又出了那么一档子事两个半大的孩子要吃要喝,漫漫长夜,泪水打湿了枕头。
她甚至有些嫉妒娇娇,水寒是那么地喜欢她。她听说过娇娇婆婆把娇娇赶回娘家,还是水寒连夜把娇娇接回家的。
娇娇比自己命好,这是照琴一直认为的。许是心里想着话题的另一个人是水寒,她的脸色多少有些缓和,照琴妈一看女儿没有那么生气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照琴妈亲眼目睹了女婿的惨状,虽然说照琴对他很是照顾,但繁重的生活还是让他显得很是邋遢。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照琴妈看着女儿日渐苍老的面容,不由得悲从心来。
照琴妈是从心里痛苦的。这天晚上她和女儿睡在一个炕上,娘俩说了一夜的话。
“琴啊,你是个女人,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妈知道让你给水寒生个娃确实为难了你。可你想过没有,你这男人又能活多少光景?有个娃在水寒家,将来也是你的帮衬。再说了,万一以后,妈说的是万一,有一天你和水寒成了呢?”
照琴的心让妈妈给拨乱了。是呀,自己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这种事也就当给水寒帮忙了。
照琴妈带给改莲的消息是让人振奋的。问题还是在水寒那里,她们一直认为的障碍娇娇,反而态度并不很排斥。
改莲把解决问题的突破口放在了娇娇身上。她把和水寒说的那些话原盘照搬过来,说明了这个儿子对于肖家的重要性。
娇娇并没有把自己听来的话告诉水寒,在她看来,如果性格倔强的水寒知道了又会生出什么是非来。她是爹苏秀才一手教导出来的好女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从心里已经认为自己是愧对肖家的。
怎么办?她真的不恨婆婆了,她能理解他们的苦心。为了自己的水寒,她决定成全他。她在心里想着对策。
可是水寒对她的思想法一无所知,水寒也是赌了一口气,他想在村部夺得一席之地,他不想让范新甲在村里一手遮天,绝对不能!
糟糕的是,娇娇好像变了,变得对这个家不太那么贴心了,就连音音的衣服脏了,她都不知道给孩子洗洗换换了。
以前他从外面回来的热饭热菜也成了时有时无了,她好像很忙,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什么。
水寒把这都当成了娇娇心情不好的缘故,可是当他有一天看到她和范新甲亲热地说着什么的时候,水寒心里有了想法。
水寒找了爹。他知道公社对爹这个老支部书记还是很认可的,他的意思就是想让爹给公社说句话,他想当这个大队长,支部书记让范新甲当。“爹,我就是想给咱范家川人办点事,范新甲没人治住不行。”他给爹说。
水寒已经知道,在公社领导后面说自己坏话的就是范新甲,林转转的男人就在公社干着,把范新甲在后面搞的小动作都给水寒说了。
现在的范新甲和肖水寒的矛盾算是基本公开化了,范家川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两个人迟早要决一高下。
范家川敢跟范新甲叫板的人,除了水寒还能有谁?于是两个人现在在人面前都不再装那么斯文,什么时候撕破脸面都是迟早的事。
水寒就是在村部拐弯那个不太显眼的地方看到娇娇和范新甲的。离得远看得不太真切,他只看到两个人都在笑着,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他还看到娇娇用手在范新甲的衣服上抓了一下。
水寒还是第一次看到娇娇和别人这么开心地聊天,问题是,她怎么会和范新甲在一起,他们又会说些什么呢?
娇娇并没有给他解答这些疑问,他问起的时候,娇娇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没说啥,就是路上遇上了,随便问了几句闲话。”
晚上睡觉的时候,娇娇找个借口搂着音音睡了,这样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都快半个月了。
水寒纳闷了,他不明白娇娇怎么突然成了这个样子,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起来,动不动把他和照琴扯到一起,说是水寒和他妈两个其实早就想把照琴娶到家里来了。
开头说这些的时候,水寒都是又好气又好笑,还耐着性子解释了几句,听得多了,就懒得解释,想着不过是女人心思多胡思乱想罢了。
村部的格局仍然没有变,公社领导全面权衡了范家川的情况,村部的领导维持不变。
水寒在家里再说什么事的时候,娇娇不再像以前那样,枕在他的臂弯里和他交流,她总是心不在焉地听着,再问她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说到范新甲的时候,娇娇说话反而会向着范新甲,这些和以前都判若两人。
终于有一天水寒生气了,他大声质问娇娇:“范新甲到底是你什么人,我一张嘴你就护着不行,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娇娇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他是小题大做。水寒陷入了从来没有过的迷茫之中,却又没有地方去倾诉。
娇娇已经坐着范新甲的拖拉机去了几回县城,给他连个招呼都不打。偏偏那天音音感冒了,小脸烧得通红。
水寒瞪着像要喷火的眼睛盯着娇娇看。娇娇却并不在意回应着他的目光,好像音音的事情与她无关。
水寒仍然没有责怪她,音音好了的时候,当他晚上用手去搂娇娇的时候,娇娇一如既往地把他拒绝了。
水寒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把娇娇一把从炕上拉了起来,说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怎么了,这日子是不想过了?音音你是不想要了?
往日的那个娇娇似乎不见了,她像突然爆发了一样地,把他和妈妈两个说得一无是处。
“别以为你们娘俩做得巧妙,现在全川的人谁不知道你们都想把沈照琴接到家里来?我不能生了,你们都急了,我也不会再赖在你们家。”
娇娇在水寒的眼里变得陌生了起来,他本来想把娇娇拉住打一顿的,可最终却下不了手。
水寒一个人在家里喝起了闷酒,他把心事藏在心里,给谁也不说。
即使偶尔有人到家里来串门,也都能感觉到这个家庭的气氛已经不像以前了,慢慢地来的人越来越少,也就解放一家过来坐坐。
改莲听说了这些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是高兴还是伤心。当她有一次到家里看到水寒一个人喝闷酒的时候,她的心痛了。
水寒的眼睛里含着泪,当妈的能感觉到。“你到底和娇娇怎么了?”她问儿子。
水寒并不回答她的问话,只是把酒一杯又一杯地灌到嘴里。
娇娇和范新甲的闲话村里传的人多了,谁又能想到,看着稳重而腼腆的娇娇会是这种人,而且还是和自己男人有矛盾的范新甲。
其实就连范新甲都没有想到,娇娇会对自己有那种意思。他原来以为解放的花儿对自己有好感,却没有想到娇娇也是这样。
这个村部的领导人找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感。把对手的女人弄到自己的怀里,是一件多么让人惬意的事情。
当然现在娇娇还没有到他怀里,但他相信那是迟早的事情。直到现在他都感觉自己在梦中,一直不敢想的女人突然对自己表示好感,让他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他亲眼目睹了水寒的沉沦。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同情过这个人的。
可是这种同情也仅仅就是一会儿,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他虽然感觉娇娇对他的好感有些突然,但他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有些自信的。
娇娇成了范家打击肖家最好的武器。就连解放媳妇都问娇娇,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和范新甲弄到一块去了。
娇娇淡淡地说,以前不会活人,现在才知道,以前都是自己太老实了。
花儿把这些话告诉男人的时候,解放半晌没有说话,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找水寒好好聊聊了。 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