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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没有接话,他知道范新甲今天到这里来,绝对不会是缅怀杨老磨的。
水寒想到这里,就搭话说:“我也没有想过杨老磨最后会成为我肖水寒家的大恩人,不光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我,最后还救了我婆娘的命。可惜呀,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死了还要让人泼脏水,我估计你范大队长听了都要生气。前些日子县公安局的人到这个院子来了,还搜出来一百多米的电线,说是咱们村里被倒卖的电线就是杨老磨干的。”
范新甲“哦”了一声说:“杨老磨?不可能吧,说实话,在范家川如果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他呀!”
水寒看着他那镇定的态度,从心里说不出的厌恶。但也不好挑明,说反正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于是大家都没有什么话说,东拉西扯了一会,范新甲又提议说喝两杯,解放打了个圆场说改天再喝吧,明天水寒新屋还有些活要干,都早点回家歇着吧。
水寒屋里的活也都是些零打碎敲的活计,大梁都已经放好了,房顶的草泥都已经上好,每天也就是水寒两口子和爹妈两个老人找着干点活,解放两口子有空了来搭把手。
人们都在背后议论,说是肖水寒这屋起的,先是挖出一具白骨,又搭上了一条人命,莫非,真的是这个娇娇命太硬,克着肖家?
也不知道这股邪风从哪里刮起的,反正现在对娇娇的说法慢慢定了性,那就是这是一个不吉利的女人。
当然世上所有的谣言最后知晓的才是和他有关的人。是啊,自从苏娇娇嫁到水寒家里,出了多少事?
先是生了一个肖音音后再就无法生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苏娇娇已经犯了当媳妇的大忌;再就是因为她的不生养,才有了水寒从家里出来要重新建房子,建房中间出了两件大事
这么一算,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这个女人是要不得了。
范家川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在流传,总是一个话题还没有过去又有一个新的话题出现,可是苏娇娇的这个话题却成了经久不息的了。
改莲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已经是水寒把屋子都收拾好了,娇娇每天忙着各种收尾工作,好看的脸上终日挂着笑容。
改莲信这些说法,是啊,哪一桩不是真的?这个好强了一辈子的女人本来想着就这样由他们小两口过他的小日子去,现在看来,就是和水寒闹翻了,也得把这件事管到底。
她把村里流传的这个说法给自己的男人说了,肖子铭一直不吭声。逼得急了,肖子铭说:“咱们的水寒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先别说他和娇娇那么好,光让他为了生个后代和娇娇离婚,他肯定不干。”
“那怎么办?他爹呀!”改莲突然哭了起来,“咱们两个容易吗?这么多年,都像两棵树一样长成了一个根,你没个后代我这心里难受呀!”
肖子铭又何尝不知道婆娘的心思!他抱住了改莲,这个苦命的女人真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要不,咱退一步,找人给咱水寒借肚子生个娃,反正我不能让你断了后。”改莲说。
“什么?”肖子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世上的肚子也是能借的?
改莲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前几天几个婆娘一块说话的时候,有人就提到说是隔壁村里就有咱家这种情况,后来让大姨子姐给怀了一个,总归还是自己男人的后人么!
肖子铭突然笑出声来,说你呀,一天从哪听来的这些老古经,你让你的水寒和别的女人怀个娃去,看水寒把你不骂死!你要不是他妈,估计能让他把腿给打折了。
话是这么一说,都知道水寒是什么脾气,但无论如何不能让肖子铭从水寒这里把血脉给断了。在改莲心里,继羽再姓了肖,毕竟不是肖子铭的血脉,在她心里总是个心病。
村子里的电线拉上了,各家各户便觉得生活方便了许多。改莲以抱音音到自己屋里为由,慢慢到水寒住的地方去的次数多了。
娇娇感觉到了婆婆对自己的示好,心里便有了一丝暖意。婆媳两个似乎又是尽释前嫌了,水寒打心里感到高兴。
肖子铭知道,改莲这么做是有目的的,他在想着当有一天改莲提出“借肚子生娃”的想法时,娇娇会是什么表情。
音音已经长高了许多,成天和解放的那个海海玩得最好。两个小家伙手拉着手,别人一问海海,你拉着这谁呀,这么亲热?
海海就一脸得意的表情,说这是我老婆,你看心疼不?
音音长得实在是好看,范家川人把长得好看叫心疼。肖子铭安顿了几回,说海海可不敢这么说,人听到了羞死了。
娇娇两口子无所谓,听了爹这么说了两次以后,水寒说,爹这是有想法呢,以前咱哥和小凤姐多好,我听说小凤姐的两个妈妈都把小凤姐托付给咱家了,可妈却硬给拆散了。爹这是心里难受,怕以后又成了别人说咱们的闲话。
两口子借了架子车,边说着话边从杨老磨家往新屋里搬家。音音和海海也帮着拿一些小东西,四人个倒也干得是忙忙碌碌。
哪天正式往新屋里搬,水寒倒是听了爹的建议,让沈先生翻了一下老皇历,择了个好日子,还准备了两挂鞭炮,准备到时候好好放一下,也冲一下这一年的晦气。
继羽两口子也赶了回来,也没有带孩子,说是要上学,有他爷爷奶奶照顾着。
继羽看到了爹妈的脸色都笼上了一层霜,用手捣了一下自己的媳妇说:“他姥爷姥姥照顾呢,你看小徐这人,城里人不分这个,两面的都叫爷爷奶奶。”
搬新屋的时候,好多人都来了,开玩笑说是讨水寒的喜酒喝。水寒本来就是个大方人,想喝就上酒,一个搬新屋比好多人家里结婚热闹。
晚上就剩下他们一家人的时候,趁着继羽两口子都在,肖子铭说:“正好你们两兄弟都在,我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就连改莲都没有想到他会说什么事,还说是商量。这么郑重其事地提出来,难道是要给他们兄弟安顿着给老两口置办老坊寿衣?
可是爹才五十多岁,身体也挺好的。不光是兄弟俩这么想,其实别的人都想到了这一层。只有小徐在等着公公发话,她对公公向来有好感,还想着别看是农村,公公做事倒是挺民主的。
“这几年咱家不太顺,我这几天一直做梦,都是不吉利的事。你爷给我托梦,说是我住的那个阳宅不好。”肖子铭说。
改莲从没有听他说过什么做恶梦的事,也搞不清楚男人到底要说什么内容,只好认真听着。
“这些年我也在好多白事上听阴阳先生们讲的好多的东西,我想找个人家把住的阳宅换一下,咱家可能会顺利一些。”
一听是这么一件事,听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并不怀疑爹说话的真实性,农村人本来都信这个。
水寒说爹您打算和谁换呀,人家会换吗?干脆,您住我这新屋,我到老院子住着去。
娇娇一听马上说:“是呀爹,你们住过来,我们搬过去,和别人换,人家还不愿意呢!谁相信您是做了一个梦,还以为您图人家院子里说不定埋着金元宝呢!”
娇娇的俏皮话把大家都惹得笑了起来,改莲没有笑,她总感觉肖子铭这个梦没有那么简单。
“你准备和谁家换院子呢?你给我说实话,什么时候做的梦?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晚上睡到炕上的时候改莲一直追问着男人。
“就一个梦么,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还不是咱家水寒这几年出了这么多的事,我讲一回迷信怎么了?和谁换,我还没想好。”
肖子铭找了“二地主”程盛泉,先是说自己喂牲口喂不动了,能不能以自己是书记的身份,给他这个“阶级专政对象”安排着喂牲口去?
程盛泉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肖子铭不会和他开这种玩笑,论岁数自己比他小不了几岁,没有必要说这个的。
肖子铭说:“前些年流落到范家川,是程家收留了我,后来还住了程家的房。前几天程东家给我托了个梦,说是你是东家我是长工,我住东头你住西头不合适,这是仆欺了主,对咱俩都不好。我想干脆咱们俩家把院子换了得了,一想到我们肖家这几年也不顺,估计跟这风水有问题,我这命薄,压不住这块宝地。”
程盛泉心里有一种隐隐的预感,肖子铭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这样做的。
程盛泉不动声色地听着,等到肖子铭把他的想法都说完以后,他说换院子还真没有听过,我得回去和新岁娘几个商量一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他想干啥?”马玉秀一听这个奇怪的要求,说实话在范家川还没有听说过这种事。“他一个梦咱就把院子给换了,这说出去我都笑着不行。”
“我的意见是换了去,明天我给新岁说一下,其实两个院子差不多大,就当是帮老肖一个忙吧。”
“那牲口也是咱们喂呀,那活我可干不来。”马玉秀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活比看池塘好,正好,让老肖安排别的人干那活去。” 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