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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76年在中国历史上是最惊天动地的一年。就在这一年里,中国的开国元勋逝世了三个,尤其是九月毛主席去世的消息,让全世界为之震动。
范家川和全国人民一样,举行了隆重的悼念仪式。虽然说范家川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见过毛主席,但每个人都从心里不同程度地悲痛着。
范老大哭得比他父母去世都伤心,这种情绪感染了很多人。公社也来了人,不是一个,是好几个人。
他们是正好遇到了范家川的悼念活动的。他们这次来,主要是受县上的委托,调查蒋小拴的底细。
近几年的金沿县城,人们都知道出了个丁爷。好多所谓道上的人都以他马首是瞻,一时都以认识丁爷为荣。
县公安局秘密调查了一番,发现这个人很聪明,完全属于大法不犯小错不断的那种。他手下的打手以蒋小拴为主,反而出了名。
公安局的孟局长对范家川印象深,对蒋小拴也很有印象,上次把他往出救,还是水寒来找了自己。
县上是准备秘密捉几个蒋小拴这样的人的,对这些害群之马真养成气候再收拾就难了。
人都说范家川民风剽悍,好争斗,而且以宗族势力为主。公社的人来了解了一下,这才知道,自从几年前蒋小拴被肖合作当众戏弄以后,就再没有回过范家川。
“蒋小拴这个人,从小就坏透了。他如果回范家川,他自己的家反而不去,要藏也藏在肖水寒家。”大队长范新甲对公社来的领导这样说。
公社找村队干部了解情况的时候,都是单独找的。他们知道,在农村人与人的关系错综复杂,搞不好就会一个矛盾没有解决,反而把新的矛盾制造出来了。
公社来的人也找了肖书记。肖书记倒对蒋小拴没有说什么坏话,只是说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从小没了爹,他妈改嫁后跟到了范家,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公社的领导已经知道蒋小拴离开范家川就是这位肖书记女儿做的事,也就不再追问。再问肖书记说蒋小拴如果回范家川会来找谁的时候,肖书记说:“小拴如果回到川里,最大的可能就是找肖水寒,是我儿子,他们打小就关系好。还有一个就是范解放,就他们三个关系好。”
公社领导非常满意肖书记的回答,毕竟肖水寒是他儿子,能这么说也说明这位老书记的坦诚。
其实公社来的领导也不过是副职,但在乡村人的眼里,就已经够大的了。
肖水寒给公社来的人的印象便是,他好像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东西,似乎和范家川那些农民无法相比。
他和那些复员回乡的军人们一样,穿得洗得干干净净的军装。他的精神不太好,还带着病容。坐得近了才发现他身上带着酒气。
“哦,小拴跑了?”肖水寒倒不是很惊讶。他接过了公社领导递过来的纸烟,吸了一口说,“小拴不会回范家川的,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他的脾气我知道,不混出个样子他是不会回来的。”
范解放和肖水寒的说法大同小异,对于蒋小拴的调查虽然说是秘密的,但调查小组还没有离开范家川,消息已经传得满天飞。
范老四两口子很快就听到了公家要抓蒋小拴的消息,婆娘哭得很是伤心,就像一个被捉住放到了布袋里的猫一样,凄惨而绝望。
人们传的消息越来越丰富起来,这个说小拴有人命案子,那个说是打伤了人。最可怕的是,每个人都说是公社领导说的,不会有假。
虽然说范家川人争强好胜,但除了蒋小拴,还没有哪个人进过局子。蒋小拴在县水泥厂的时候就进去过,还是水寒救出来的,这个好多人都知道。
范老五回到家里,专门去看了四哥两口子。他安慰他们说,小拴的事情没有川里人传的那么玄乎,他到县上再托人打听打听。
范老五现在成了真正的门卫。曾经轰轰烈烈的政治运动随着伟人的去世,本来就没有那么大的阵势了。
新的领袖接过了国家的接力棒,新的领袖像又一次进入了千家万户,范家川的人和全国人民一样,高呼着新的领袖万岁。
沈先生遇到范老五的时候,范老五还是骑着他的自行车。看到沈先生,范老五马上从车子上跳下来,打了个招呼。
两个人自从几年前那次深谈,现在说话倒是有了某种默契感。
“沈先生,我下来了,现在成了真正的门卫了。”
“当门卫好。不管当啥,人一辈子最后最要紧的还是不要负了自己的良心。”
“嗯。”
沈先生这是要到二儿子家里去,二儿子又给他生了个孙子,让沈先生给孙子起个名。沈先生给起的是“沈建锋,”用了新的领袖名字中的一个字。
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生,他的姑姑沈照琴专门回了一趟娘家。
照琴的模样比以前憔悴多了,让人看着就有些心疼。听说照琴回来了,娇娇也到表哥家来看照琴。
两个表姐妹一见面很亲热地抱在了一起,到晚上的时候,娇娇说,姐你也回不去了,晚上到我家和我睡,咱们好好聊聊。
水寒和解放两个在家里坐着,音音和海海炕上地下地追着玩。看到来了客人,水寒说:“你来了,坐。”
解放便知趣地找了个借口走了,屋里就剩下他们一家和照琴。
照琴来的时候没有领孩子,她心里烦。她没有想到自己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水寒了,看到他,心里还和以前一样,怦怦地跳。
晚上娇娇和照琴两个领着音音睡在耳房,说着说着,照琴就哭开了,说自己命苦。本来想着就这样的日子过到头也行,唉,老天爷真的会捉弄人。
“照琴姐,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我家水寒,你说实话。”
照琴说想又能咋样,那是你男人。我一天守着个残废男人,用我爹的话说,曹家男人一天没死,就别想着再走二遍路,说这是做人的根本。
“姐呀,咱两个也不说暗话,我听我婆婆和姨两个背后商量着,让你给水寒生个娃,你是不是答应了?姐,我也想让水寒有个后。这是真话。”
黑暗中照琴不说话,这种话让她怎么回答?从心里,她知道自己是那么地恨水寒,但她也知道,之所以恨水寒,是因为在心里太在乎他了!
娇娇不害臊地在她身上胡摸乱捏,照琴一边用手阻拦着,一边说你个娇娇,现在咋变得这么坏了,看来都是水寒把你带坏了。
“姐,我求你帮我们家这个忙。水寒他喝了酒,咱俩身材又差不多。我给姐你说了,你可别笑我。”娇娇说。
“我笑你啥?”照琴听得不明就里。
“我,和水寒都好长时间没一块睡了,你现在过去,他会当成是我”
“你现在咋变得这么坏了呀,娇娇!”照琴听得心惊肉跳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现在也成了这个样子。
没有羞耻的东西!沈照琴在心里骂着自己。但面对娇娇的撺掇,她却无法拒绝。
水寒睡得昏昏沉沉的,在梦中他又梦到了他的娇娇。
这不是梦,他的怀里真真切切地有一个温热的身子,他用手一摸,就像又回到了刚结婚的时候。
“你个坏蛋!”水寒喘着气,用手摸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女人热情地迎合着自己,比自己还要狂热。有多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亲热了?水寒只是感觉好久好久了。
女人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她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以前的时候,女人总是像一只发情的小母兽,可今天却忍着不发出声音。
女人只是用自己的唇舌和身体在迎合自己,却并不像以前那样用手去捉自己的羞处。
水寒把女人狠狠地压在炕上,他叫着“坏蛋呀,你这么多天不理我到底为了什么?”
以前亲热的时候,他们两个嘴从来不停,又是亲又是说话,俏皮话说得一溜一溜地。
女人太反常了!水寒打开了灯。
一张酷似娇娇的脸,因为这突然打开的电灯而变得惊慌失措。
水寒怒视着沈照琴。沈照琴因为羞耻而把脸埋在了被子里。
“你真把自己这么作践干啥?”水寒骂开了,“我们是人,不是配种的牲口。还有这个娇娇,现在也变成个什么东西了,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水寒来到了耳房。娇娇把音音紧紧地抱在怀里,想像着上房里发生的情景。
她哭着,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事。她认为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肖家,甚至,她觉得自己的行为都有了悲壮的意味。
门开了,她以为是照琴回来了。这个主意是她想的,虽然心里有些不愿意。
在她看来,照琴只要在夜里把事情办成了,以后,也许他们两个还真的会情愿了呢1
水寒看着炕上睡着的娇娇。她正抱着音音睡着,水寒想骂她一顿,却又张不开嘴,只是把手放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