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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小拴被抓了的消息远比林转转的“风流事”传播得快,因为好多人目睹了县水泥厂的人来找过范老四。
范老四的婆娘从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一直在哭,哭得范老四心烦意乱。水寒在放学回来吃晚饭的时候听到爹妈在那里议论,才知道蒋小拴被抓了。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震惊是很大的。他已经和蒋小拴成了很好的朋友,他也知道人们对蒋小拴的印象不好,但还不至于去盗卖水泥,他有那么大的胆子吗?
在改莲看来,蒋小拴做这种事情完全在情理之中。才十六岁的少年,蒋小拴已经在很多时候显露出与这个年龄不相符的一面来。
他争强好胜,和范老四都敢动手;打起架来在范家川,蒋小拴只服肖水寒。
改莲也知道小拴和水寒关系好,所以也就安慰水寒似的,说是也许是弄错了吧?小拴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做那样的事,对吧?
水寒说肯定是弄错了,小拴是有些做事出格,但不可能做出盗卖水泥的事,他到水泥厂才有多长时间,给谁倒卖去?
第二天早上水寒和到邻村上学的孩子一块出的门,只不过他让一个同学给老师代着请假,同学问他请假的理由是什么,他说你自己看着编一个就是了,我到县上去看看小拴。
范老四向当侄子的大队长要了一挂马车进了城。婆娘在车上还哭哭啼啼地,说是我娃这下是受罪了,后面就哼哼唧唧地不停。范老四说你再不要嚎了,听着人心里烦死了。婆娘不听他的劝告,反而哭得更凶了。
水寒是一路往县城的方向跑着去的,后来过来了一辆拖拉机,他就搭了个顺风车。
他来到县城的时候天才放亮,问了几个人才找到拘留所。
门卫问他找谁,他说我找蒋小拴。门卫一听就笑开了,说你是他什么人?你以为这里面关着的人谁想见就见呀?还是朋友,不能见。
水寒在门口站了一会,在脑子里就想着该找谁帮忙。苗县长?范老五?这两个人自己都搭不上话。
他把头挠了又挠,恨不得从脑袋里挠出来一个人来。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丹青姐的舅舅不是县公安局的局长吗?虽然他不认识自己,但说一下他可能会帮自己的。
他为自己的这个主意感到很兴奋,好像只要找到孟局长,就能马上把小拴给放出来。
他一路打听着到了县公安局,吸取了到拘留所的经验,他说他是孟局长的外甥。
门卫一听是孟副局长的外甥,就进去说孟局长,门口有个小伙子说是您的外甥,现在让他进来吗?
外甥?孟副局长愣了一下,想着是不是沈丑丑来了?那是外甥女婿,别的哪还有什么外甥?就给门卫说,你让他进来吧。
肖水寒进来后,孟副局长一看,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记不起来。
水寒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说孟局长,实在不好意思,怕他们不让进,我就说是您的外甥,您别见怪。
我是范家川肖子铭的二儿子,我叫水寒。丹青是我姐,我爹是她干爹。
孟副局长这才知道来人的身份,以前见过的,只是小伙子现在长高也长壮了,怪不得看着有点眼熟。
孟副局长也知道丹青和肖家走得特别近,所以对肖家的这个二儿子自然有了几分好感。
肖水寒很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只坐了半个屁股。他很认真地给孟副局长说明了他的来意。
对范家川的情况他基本上是了解的,他也知道这个范老四,被抓的是范老四的后儿子,但总的来说,还是范家的人。
而这个肖水寒是肖子铭的儿子,他也知道,范家和肖家不对付,可是,今天为什么肖家的儿子要救范家的儿子?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过去没有多久的纵火案,人们都传说的就是眼前这个小伙子所为。对他能一个人来找自己要求救人,他从心里还是敬佩这个小伙子的胆量和对朋友的义气。
孟副局长问了一下情况,才搞清楚水寒现在也只是仅仅知道蒋小拴被抓了,说是盗卖水泥,但其余的事情都一概不知。
孟副局长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让人到拘留所里去问一下情况,做为公安局,我们也不能影响他们的工作。
这边孟副局长让人去了解情况,水寒也不好意思坐在孟副局长的办公室里,怕影响了他的工作,就说孟局长,我到外面转转,您先忙。
水寒出来听到有一间屋子里传来“梆梆梆”的声音,一看门口挂着“司机室”的牌子,他在门口看了一下,里面有两个人正在下象棋。
两个人都是四十岁左右,这会两个人正在为一步棋争执了起来。看到门口有人看他们,一个面向门的人大声问:“你找谁?”
水寒说我是孟局长的外甥,到这里问我舅舅个事。
两个人一听是孟副局长的外甥,说那进来吧,估计你也会下棋。
水寒就进来看他们下棋。这两个人的水平都很一般,但都不服输,水寒给其中一个帮腔,他马上就赢了。
另外一个人不服气,说你这盘赢了不算,都是这个小伙子替你走的。和水寒成了同盟军的这个马上说,干脆你们两个下,我去趟厕所。
他们两个边下棋边聊,水寒就说是他的朋友被抓到拘留所了,他来问问。
那个人就住了手,说你朋友犯了什么事让拘留了?你说我听听。
水寒说我也不清楚,他们说我朋友盗卖水泥,让弄进去了。
上厕所的那个也回来了,听到这话,给下棋的那个说,这估计又是那个老头捣的鬼,我怎么听到好几次县水泥厂的水泥被盗卖了?
水寒听他们话里有话的样子,再问他们就不说了。
再说那边范老四到了县水泥厂,马上找到了范老五。
范老五阴着脸说,前几天县厂的一车水泥被盗卖了,人也抓住了,人家一口咬定说是蒋小拴拿了他们的钱,把那车水泥给放走了。
那晚正好是蒋小拴值班,抓住的时候还在睡大觉。本来在值夜班的时候保管是不能睡觉的,可是蒋小拴到底是个娃娃,说了几次都不听。
范老五说这些话的时候,分明是照顾了四嫂的面子。又能咋说?现在把人给抓进去了,范老五都有些后悔把蒋小拴弄到县水泥厂来了。
范老四问范老五:“老五,你到拘留所问了没有,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老五两手一摊说:“到了那个地方,我能说什么?县厂的人都知道蒋小拴是我弄来的,又是侄子。还能咋样,等着让他们把案子搞清楚不就结了?”
范老四对范老五这个态度很不满意,但也没有办法。说老五呀,我的意思你找一下苗县长,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范老五说好我的四哥呀,你可真是想的简单,苗县长再是咱们一个村的人,但这种事找他,你估计他能管?又能咋管?我是不敢去找,你还是到厂里把情况再问问,那两个给你传话的人怎么给你安顿的,你就怎么办吧。
范老四两口子来到厂长办公室,范老五避嫌没有来。
那个肥头大耳的厂长一听他们就是蒋小拴的父母,就端起架子把他们训了一顿。后来又说这事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谁也说不上。蒋小拴到厂里时间不长,除了人调皮些以外,他倒感觉这个孩子不至于这么大胆敢盗卖水泥,但是赃主一口咬定,也只能报案先给抓起来了。
厂长的这番话让范老四两口子看到了一线希望,毕竟厂长说了嘛,蒋小拴人是调皮了一点,但盗卖水泥的事,厂长也不是很相信。
厂长说厂里通知他们的意思,就是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范老四老婆哭着说,那车水泥到底多少钱,我们赔了是不是就可以把小拴放出来?
范老四忍不住发了火,说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小拴干的,赔什么赔!等把事情都搞清楚了,再赔不迟。
范老四老婆在下面把范老四的手紧紧地抓住,这几句话让她听了很是暖心,说明他也不太相信这事就是小拴做的。
两个人从厂长办公室出来,又来到范老五的办公室。范老四说刚才厂长也说了,这事不一定是小拴做的,看来还有希望。
范老五冷笑着说,哥你也太信他的话了,那个库房保管另一个人就是他找的,人都叫王老汉。厂长就是个笑面虎,现在有些事给你们还不好说,搞不好小拴就是他们的人下的套。虽然说小拴把我不领情,说实话我也不太相信这事是小拴做的。
可问题是没有证据怎么办?赃主人家一口咬住是小拴做的,现在还没有审出个结果来。找苗县长?我没那个胆子,要不你自己去问问。
范老五本来说的是个气话,可是范老四却当了真。他拉着婆娘出来就打听着往县政府走,反正行不行得试一下,不知怎么地,他突然从心里对这个蒋小拴有了一种同情的意思。
可是苗县长不在,说是下乡了,三五天根本就回不来。两口子再没有什么辙可想,垂头丧气地往拘留所走。
到门口一说自己的身份,里面的人说,你找蒋小拴呀,已经让公安局的人给接走了。
什么?公安局?虽然范老四两口子没有什么文化,但公安局听名字都比拘留所大,那么说明咱小拴的事情越搞越大了吗?范老四抱着头蹲在地上,连他都知道,这下事情更不好办了。 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