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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暗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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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莜莜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而且是去桂林,这个念头一起,我的脑海里就跳出于伯的样子。

  于莜莜带我去桂林,不会是去见于伯。我有预感,她带我见的人,一定是在她生命里有重要意义的人,或者这个人对我的未来,也会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画展悄无声息结束,这次画展并没有引起轰动。除了《南方都市报》发过一篇新闻,媒体几乎不见动静。大抵是因为接近寒假了,来看展的除了开幕式哪天人多以外,接下来的几天,基本没几个人。

  寒假对于学生来说,都是归心似箭的期待,只等着考完,收拾行装就回家去了。

  覃小曼来找我的时候,于莜莜她们的画展已经结束,所有来参加活动的嘉宾画家都随着画展的结束而离开了。于莜莜走的时候我没见着她的人,因此我不知道她说要我陪她去桂林是不是真的。

  于莜莜不见人,信息也没一个。覃小曼就不同了,开口就说,她寒假要去徐小婷的工厂勤工俭学,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她随我一起回深圳。

  我笑着说:“覃小曼,你出来读大学半年了,不回家让父母看看你?你也看看你父母?”

  覃小曼嘴一撇说:“有什么好看的?不看,我要赚钱。”

  “你家缺钱吗?”我吃惊地问,在我的印象里,覃小曼不像是缺钱的人家。起码比起全胜家来,她家应该是资本主义生活了。看一个人的家庭是否富裕,从一个人的日常穿着基本就能断定。

  比如全胜,全年就一双运动鞋,遇到重要场合,他都会找我借西服和皮鞋。人家的窘迫的真实的,没有一个人会故意装穷,特别是青春期的人,本来的虚荣心就没有满足,这个时候恨不得膨胀。

  覃小曼对我的疑问报之一笑,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家不缺钱,但赚钱总是对的。”

  我就不以为然地笑,说:“赚钱重要还是亲情重要?何况你一个女孩子,上流水线能赚多少钱啊!”

  覃小曼白我一眼道:“王者,我发现你现在废话越来越多,叽叽歪歪的,像个娘们了。你就说,什么时候回。”

  我想起于莜莜的约定,犹豫着不知怎么回答。

  她显然很反感我暧昧的态度,瞪我一眼说:“你这人,真没趣味。不找你了,我自己去。”

  覃小曼坚决要去徐小婷工厂,这对我来说,既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但毕竟是同学,徐小婷又是我前同事,我打个电话给徐小婷,请她照顾一下不为过。

  徐小婷爽快答应我,说只要覃小曼去,绝对不会委屈了她。人家是大学生,不是一般人。

  徐小婷话里的酸楚味我多少能听出来一些,在她工厂里,最高学历也不过就是个高中毕业,像覃小曼这样正儿八经的大学生,确实没有一个。

  直到第二天我要离校了,于莜莜还是没有音讯。我试着给她打了电话,始终处于未接通状态。

  联系不到她,我只能回深圳。翁美玲已经来过电话,说要开车来接我,被我拒绝了。广州到深圳,和谐号,也就一个多小时。

  覃小曼先于我一天去了深圳,徐小婷告诉我,一切都好。

  同宿舍的匀不余早就走了,贾包宇一连几天不见人,他床上的东西没动,行李也没动,应该还没离校。至于全胜,还在等车票。他家那个方向的车票特别难买,估计在我走之后,他还不一定能走。

  我的行李很简单,几件换洗衣服,却不再是刚来深圳的寒酸。衣服都是名牌,价格不菲。从孟小冬开始,到翁美玲这里,她们对于穿着都有特别的讲究。

  提着东西出门,刚到楼下,遇到陈舒雅兴高采烈过来,一眼看到我,惊喜地喊:“梁梓阳,你还没走啊!”

  我淡淡一笑说:“你不也没走?”

  “我不走了,留校。”

  “留校?”

  “是啊,学校招聘寒假勤工俭学学生,我报了名,批下来了。”陈舒雅笑嘻嘻地说:“我不想回家去,家里好冷的,没广州好。”

  我心里想,你终究在毕业后还得回老家去,何必矫情呢。

  “你要不要回家?”她问我,看到我手里提着行李,叹口气说:“你要回家啊!”

  我点点头说:“学校有什么好呆的,过年回家,多好。”

  陈舒雅认真地说:“梁梓阳,还有个留校的名额,你要不要?要不你也留校吧,大家在一起,热闹。”

  我笑道:“大家也就我们两个,能热闹到哪里去?”

  陈舒雅笑嘻嘻地说:“王芙蓉也留校了,我就是听她说的才留校的。有我们三个在一起,够热闹了吧?”

  我心里一动,如果这时候我答应留校,岂不是让陈舒雅觉得我是为王芙蓉而留校的?于是我摇摇头说:“留校我就不留了,反正深圳来广州也方便,说到就到了。你们需要我来,一个电话我就到。”

  我这句话有个含义在里面,我在提醒着陈舒雅,万一我来了学校,不是因为王芙蓉,也不是因为她,而是她们两个。

  陈舒雅显然有些失望,她轻轻叹口气说:“我还对王芙蓉打了包票呢,说你一定留校的。”

  我呵呵一笑,反问她:“怎么不叫覃小曼留校啊?”

  陈舒雅嘴一撇说:“她自己不肯,说她烦贾包宇。”

  “是吗?”我想笑,心里不禁为贾包宇哀叹,一个女孩子已经烦了你了,你就是把一颗心挖出来,也未必能感动她啊!

  “老贾留校了?”我问。

  “是啊!就是他说的信息,我们才知道每年都有部分学生留校。一来维持学校的假期安全,另一个帮着学校做一些假期的工作啊。”

  “这个老贾!”我笑笑,拿着行李往外走。

  陈舒雅跟着我走了几步,站住脚喊我:“梁梓阳,你就这样走了?”

  我茫然地问她:“不这样走,还要举行个仪式吗?”

  她深深看我一眼,低声问:“寒假你来学校看我不?”

  我不置可否地微笑。

  “我去深圳玩,你接待我不?”

  “放心吧!大家是同学,你来深圳,我肯定接待。”我拍着胸口说:“有我王者在深圳,你们尽管过来玩。”

  陈舒雅就淡淡笑了笑,扶了一下黑边眼镜说:“覃小曼去了深圳,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

  “贾包宇到处在打听覃小曼去了哪里,你要告诉他吗?”

  “你觉得呢?”

  “我能觉什么得啊!这是你们之间的事。”陈舒雅莞尔一笑说:“两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的事。”

  “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

  “还要我说穿吗?”陈舒雅白我一眼道:“谁看不出来呀,覃小曼喜欢你啦,可是贾包宇又喜欢她,你说,你们这故事有多复杂啊。”

  我心里一顿,随即笑道:“胡说。”

  陈舒雅严肃地说:“梁梓阳,你别装糊涂,全校就她一个人叫你王者,覃小曼什么心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笑着说:“你也可以叫我王者啊。”

  她瞪大了眼,疑惑地问:“真的?”

  我认真地点头说:“真的。”

  “那我以后也叫你王者了。”陈舒雅开心地笑起来,看看四周无人,轻轻说:“王者,其实我也很喜欢你。”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蹦跶着跑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准备正式启程回深圳。

  深圳不是我的家,可是除了深圳,我现在还真没地方去。我不能回老家,我现在还没想好,我要怎么去面对我的爹妈。在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回避我爹我妈,是当前最为明智的举动。

  校园里的人不多了,这几日每天有大量的同学回了老家,原本热闹非凡的学校显得冷清了许多。

  直到到了校门口,这一路上我没遇见几个人。

  年的味道已经来了,整座城市开始在酝酿新年的快乐。

  我准备坐地铁去东站,买一张回深圳的和谐号票。

  刚下到地铁里,电话就响了。

  于莜莜问我在哪,声音显得有些着急。

  我对她这几日失联心里有气,因此淡淡的说:“你有事?”

  “有,你告诉我,在哪?”

  “广州。”

  “我知道你在广州。”她说:“我刚去了你宿舍,说你刚走。”

  我吃了一惊,问她:“你去我宿舍干嘛?”

  “找你啊。”

  “找我干嘛?”

  “你不记得我们的约定了?”

  “记得。”

  “记得就好。现在距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你快过来,我在你学校门口等你。”

  我发现我对于莜莜丝毫没有拒绝的勇气。因此我在听完她的电话后,毫不犹豫转身就往地铁出口跑。

  等我气喘吁吁来到校门口,扑入眼帘的除了亭亭玉立的一个于莜莜,还有淡雅宁静的甜姨,她们两个看着我一路飞跑过来,便一齐往我这边迎过来。

  我轻声叫了一声甜姨,再去看于莜莜,发现她安静地微笑着,恍如一朵被太阳光照耀着的云朵,绚丽无比。

  “我们去桂林!”于莜莜说:“你准备好了吗?”

  我笑着说:“我没什么好准备的,随时可以出发。”

  “你不用给家里打个招呼?”

  “哪个家?”我疑惑地问。

  “你银行家爸爸啊!”于莜莜取笑着我说:“王者,你现在可是个富二代,还是个官二代了。”

  我拦住她说:“乱说,我还是我。”

  甜姨一直在微笑,看到有车出来,拦了一辆的士,自己先坐了进去。

  于莜莜在我耳边低声说:“我妈跟我们一起去,她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我一愣,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里便忐忑起来。 混迹花街:谁的青春不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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