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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的伤没什大碍了吧？”说话的人正是之前看见在园子里画油画的人。再看两人长相，这显然是她女儿了。
“嗯，……你爸，他什么时候回来？”吴占元只想着等他回来便是可以辞行了，这地方实在是待不习惯。
“他可能要晚上时候才回来，你的伤真不要紧了吗，这么快就要走啊？”
“是……”吴占元话刚出口，不料她人却是上前拉着他的手往着园子去了，样子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纵然她看起来才二十来岁的样子，可他已有三十岁了，所以此景，他也没有太放心上。
夫人见此已是背后叫着：“上官燕！……”
之后的话，夫人没有再说。只是见她回头看了一眼她母亲，低声道：“知道啦。”
“你是复姓？”
“怎么？”
“没有，只是觉得好少见。”
上官燕指着油画道：“呐，识不识得出，我画的是什么？”
吴占元上前认真的看了起来，……半晒才道：“这画的可是八路军战士？”
“对啊，我听人说，他们在敌人的后方牵制着敌人，装备不好，人又少还深入敌人的包围圈，你说是不是很厉害？”
“看你文文静静的，怎么却是对那些东西感兴趣，战争可是很残酷的！”
“你晕迷的时候，张妈说你老是在念叨一些人的名字！听口音，你是四川人，那冯麻子是你什么人啊？”
“他！我们一起出川抗日的兄弟。”吴占元听上官燕说着，忽是想起自己确有在睡梦中看见冯麻子，那时冯麻子没死，并且自己还又和他一起在打鬼子，后来黑子他们也回来了。
“那天，我在大街上看着我爸的人抬着你，他说你们是打了败仗……”
“没有的事！我们是和部队走散了。”
“哎，你在部队里是不是当的营长或是……”
“我只是个警卫员，”吴占元站直转过了身，忙用手把泪拭干了，看着海水击起的浪花。
“我那天就是要去找部队的……”
“你？···做什么，你会开枪吗？”
“别小看了人，我可是个医生呢。我的那些大学同学在几天前都上前线去了，要不是我妈死活不同意的话，我早就去了。……怎么样？跟我讲讲你们战场上的事，”
“你一个女娃娃怎么老是对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感兴趣？”
吴占元话声过后久不闻上官燕说话，忆之前说的话，想可能是惹她生气了，笑着转身时却见她已走向了果棚下的一张桌子。
“你看这桌子，”
“怎么？”
“我以前跟人打架，就是用的这种桌子，当时是往着一刺青男人的头上砸过去的！你知道那人后来怎样了吗？……那人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被那一下子砸废了。”上官燕在说话之时没有流露任何的感情，类似于那样的事对她来说像是件很平常的事。
“保安团的人没有找你麻烦？”
“找我做什么，他们从来就没有到过我们家下来。”
结合之前上官燕所说的话，吴占元再想她爸成天在外面，现只想通常时候做恶的人都会有一个很好听的外号！但眼下见她母亲不在这，所以才直说了出来：“你爸爸不会是青帮里面掌事的吧？”
“青帮！？你怎么会那么说，他是个商人。”
晚上吃饭之时，上官燕的爸终于从外面走了回来！见吴占元已醒，倒也是很高兴，对于他的提问也是知无不答。
那天，三营与吴占元带着的人相距并不远，但同样也没有幸免于难！而且他们还先被小鬼子的敌机轰炸。而这也同样让上官燕的爸给撞了个正着。
得知这个消息后，吴占元觉得他回到部队中的意义已不是很大了！要是再遇到个像楚团长那样的人，那到时还不知能混到个什么地步！说不定第一天就被叫去与鬼子拼刺刀，那不是只有死啦死啦的份儿啊。
“叔，你手底下可缺人？要不我……”吴占元转念一想，上官燕的爹是个商人，说不定跟着他还能混口饭吃呢！然就这句话也是思虑了好久才说出的。
话到此，所有人都是把吴占元望着，似不相信他一个上阵上敌的人而且又是痛恨鬼子的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上官燕的父亲看着吴占元道：“壮士，不上战场杀鬼子了？”
“生而为人，不容易！我想平稳的过完这一生。叔以后也不要叫我壮士了，感觉有些惭愧，您直接叫我名字吧。”
吴占元话还没完，突是闻上官燕双手拍桌并站起了身，道：“当逃兵！你可知道南京死了多少百姓？那些死去的人难道就不想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只要小日本没有被赶出去，你就没有放下枪的那一天。”
“燕子，坐下！”上官燕见父亲吼她，她也是没有丝毫退下脸色来，而是踢凳转身而去。
这半年，吴占元在海边做起了苦力，主要是上货下货之类的事，有时也会打一些鱼！
而上官燕的母亲却是很讨厌他，说吴占元竟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虽然他十天半月才回来一次，但每次一住都是要呆上三五天才走。并且深度怀疑他是冲着自己家女儿才留下的，因为他每次回家都会给上官燕带一些海边的东西。可是那些东西，上官燕打十二岁起就不知见了多少，可偏是吴占元带回来的东西她就喜欢不得了。一想半年前，女儿可还是一家所有人中最反感吴占元的人呢。
上官燕在十八岁时，母亲便是为她张罗了几门亲事，然而她都是不喜欢！现在崇尚婚姻自由，当然也只能随着她的性子来，而父亲偏偏对于这事却是一点也不着急，还说：“缘份到了，婚事自然也就成了！她不喜欢，难道你还要把两个人硬生生的拴到一起？”
而今天，上官燕的母亲一见到她父亲回来便是喝道：“你过这边来！”
而上官浩看到她的脸色便是已猜到是为了什么事，慢吞吞的跟着走到屋内后，问道：“怎么了嘛？”
“我都不知道你当初怎么想的，非要留下那小子，还给他谋了差事！你真是个大善人啊？”
“我留他自然有留他的用意，他现在不是好好的。”
“好什么好！你可是没看到今天他回来时候对燕子都做了什么？”
“他们能做什么，你就是瞎操些没用的心。”
“他牵了燕子的手了，牵手啊！可有人看着呢！这还都是别人来告诉我的，一开始我还不信，直到后来见了，我气得险些倒在地上！你让她以后还怎么说亲事。”
“我当是什么事了，他们年纪都不小了！你啊……”
“原来你早就放任不管啦，那小子就可是要比咱燕子大将近十岁啊，我不管！总之……你趁早把那小子赶走了，不能再让他俩来往！燕子不能毁在他的手上，门不当户不对的，让外人知道了，我的脸可往哪儿放。”
上官浩递了几张纸到她面前，“孩子们都在外面吃饭呢，嗯，”
“上官浩，你是不是早就默认了这事？”
上官浩不答只是出了房间去。
虽然脸色上没什么，但吴占元如此场景又不是第一次见了，只想上官燕的母亲是又往心里去了。
上官浩坐下才没一会儿便是看着吴占元，直到他抬头相看时，才道：“你明天可以不用去做事了！这是你这几月的工钱。”
吴占元是个明白人，知道意思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把钱从桌上捡起并放进了口袋里。
“爸，不是好好的，怎么要赶他走了呢？”
上官浩看了一眼女儿，依然是对吴占元道：“这是那个人的联系地址，你要是没有别的好出路，你可以去找他，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 旧城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