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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占元会得出夏鸿禧是被气死的结论，也全然不过是根据张书生所说的话的猜想，现要怪就怪自己当时怎么不多嘴问一下。
“现在看来，你倒是被那女人给骗了咯。”
“呵呵，怎么能算作是被骗，不过是我良心太好，管了闲事到头来没落好罢了。”
吴占元看着很想睡觉的张庸，忍不住嘲讽道：“谁叫你纵欲过度，要不是起了色心，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下场！一大把年纪了，让人知道了还不．．．．”
“她们人都走了，只要你不说，也没人会知。你年纪尚小，不懂那事，不怪不怪。”
“啧啧啧啧，是不怪你，那女人倒也是真放荡，不像个好人。”
话刚落下，吴占元后背却是被张书生突然拍了一下，“我不许你说她坏话。”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能走吗？”吴占元起身收拾着家伙事，问话的同时回头看着张书生，只想他要是回说不能，自己倒也愿意扶他回去。
张书生仍是坐在原地，双手虽还是扶着石头、额头冒着虚汗，就在刚才吴占元说话的时候，他明明是有些想用劲站起身的！可能是暗使了下力后，又放弃了。现在只摇手道：“不了，不了，你走你的。”
吴占元转身走出几步后又是停下，回头叹气道：“张书生，你说你无悔此生的事到如今，可你又曾想过她？她为你又舍弃了什么！是荣华还是富贵？当你知道以前那些在你面前说起过的感人怜悯的话语，不过是为取悦时，又会不会悔恨自己念的书都是白念了？”
“时来运不转也，非人力所能阻，都是命！命矣。”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呵，又是这一句吗，可是误了多少人啊。”
“前人所写，总是有依据的！就像你现在被你爸天天责打是一样的道理。”
“懒得跟你两个说，走了。”
“走吧。”
因为心里想着其它，所以很快便到了家。
父亲一见到吴占元进门，便是相问着地里的活可有做完？得知已是做完便也不再说其它什么。
吴占元虽然是听父亲与母亲很是亲切的说着话，但现在却不想插嘴任何的话，哪怕是话题中有关于张书生！他也只是吃自己的饭，心里有个一二便行。
父亲今早是被人叫去黑水池了。那地方，有个人快要死了！要死的人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婆婆，儿子是个国军团长，刚从外地赶回来。
今天父亲虽然回来了，但他也是只比吴占元早一步回来而已。“今天回来的时候，我看见那张疯子了，恐怕是时日不多啊。”
“他生世可怜．．．．”
母亲话语还没完，父亲便是面露难色：“可什么怜！？还不是他自找的。体散阴气，阳气汇聚于额头，走路，脚跟都不稳，两颗眼珠子也映不出人像，这是大限将致之相啊。”
“那你怎不救他？”
“是可以救，只是这就有违了生死轮回的常理，可是会折人寿命的。”
吴占元知道父亲话里意思，难怪今天在山上见张书生时，他是那副样子！当时与他相隔甚近，他说话是与平时有些不一样呢。这些年，虽然在村子里也见过不少人过世，但现在一想那张书生若真要死了，倒也觉得没有多大一回儿事。
而父亲却无意于在这件事上多说，心事重重且还不停的抽着烟。母亲倒是知他所想，一言便是已猜中，果然他像是已跟那个团长打听过不少的事了！要不然在母亲说话的同时，他怎么会两颗眼珠子总是在自己与弟弟的身上来回移动？
果然，今天父亲本是不应该回来的！从他话语中得知，明天一早还得出发去黑水池。现在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有话不想讲，最后起身的时候只说了一句：“有些话不能当着孩子面说，等他俩睡下了再说吧。”说罢，便是起身去做‘冥房’了。
吴占元想知道父亲是不是要避开自己，好与母亲商量弟弟的事，于是洗碗的时候便慢得不能再慢。
而当关好厨房的门出来时才发现，现在就只一间屋子还亮着灯了，那灯火闪烁的样子，现只想起母亲已是好久没有与自己说过要早些休息了！也或者那是自己在没有念书后就开始的事了。
因为是偷听所以必须的放轻脚步，明明已快要走近却仍听不到那房间里说话的声音！这种感觉可是有些难受的。
父亲手里拿着的那是一份报纸和几张大白色纸条，母亲明明是不识字但还是凑得很近的在看。难怪刚才听不见声音，父亲如此细微声音，那简直就像是从喉发出来的一样。
报纸在这种地方可是很少见的东西，想也不用想这是父亲从别人手上拿回来的，而且还有可能是从很远的地方。
有可能是站得太显眼，母亲无意的抬头往门外看时，却是发现了站在门口只露出半个头的吴占元，道：“你怎么还不去睡？”
谁料父亲一听到这话，在抬头的同时已是把报纸很是顺手的藏了起来。
见此，吴占元也不敢多作停留，只摸着黑，去了自己房间睡下。
躺在床上想得最多的还是那报纸上究竟写了些什么？会让父亲那么的紧张！生怕自己看见了。
怎么睡去的？已是不知。总之现在睡觉已有了种强迫出来的习惯，那就是睡觉的时候怕睡不着，睡着了又怕第二天醒不来。
昨晚上，母亲便说了今天早上是吃馍，这是昨天晚上就已和好的面，放在了锅里。等会儿去了厨房只需要点火就行了。
母亲可能还在睡，天已渐亮！虽然有些不应该但现在那房门确实是关着的。
当锅盖上的烟，拉直时，也时不时的关心下那锅里的馍是不是好了。
“你起来了，”
母亲突然的话语险些把吴占元手里的锅盖给吓脱了手。
而母亲见状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径直走了近来，只向那馍远远的看了一眼，麻利的洗了手顺便递了一只碗给吴占元，道：“还没好，再放点细火就行了，你去堂屋把白糖拿出来倒点在碗里。再去看看你弟弟起床没有？叫下他。” 旧城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