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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刘芹和程时赶到医院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程时已经是难掩的疲惫了。
今天本来就赶了一天路程,又上山下善,还跑到程家发了那么大一通火气,再奔波到永州已经是远远超出他的身体负荷了。
在听到程安安没事又亲眼确认到以后是真的扛不住了,就坐在沙发上那么靠着就睡了过去,时不时的还咳嗽两声,可也并未从睡梦中醒过来。
林牧本来是在酒店开个房间让程时去休息的,他的身体不比他们的,他是受不得劳累和风寒的,要是就这么坐在这里睡上一晚上怕是明天要出事的。
可劝肯定是劝不动的了,林牧只要又去找护士要了一张可以放平的椅子铺好后让程时躺上去,又找了厚实的被子给他盖上才稍微放心些。
刘芹从进病房开始就一直坐在程安安的旁边未发一语的看着林牧做这些,却只觉得心酸涌上心间,是欣慰的也是惭愧的。
林牧一晚上几乎都在接电话,大概是宋延已经通知了珐国那边,所以隔了一会儿就会有一个电话进来,全部都是等着他要指示的事情。
临近三点的时候林牧的放在口袋里的电话又震动了起来,他有点烦,接起来也没看来电人就冷着声音开口道:“是不是没有我公司都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林牧是站在病房外的走廊接的电话,说完这话时刘芹正好也跟着出来想让林牧叫一下护士的,程安安的点滴已经打完了。
可被林牧这一句很明显已经透露着烦躁的说话语气硬生生又把要说的话噎了回去,打算自己去找护士的。
林牧回头看见刘芹便放缓了语气问:“婶婶,怎么了吗?”
刘芹一时有点尴尬,然后说:“安安的点滴打完了,要拔针头。”
闻言林牧又走回了病房在床头上方的一个按钮按了一下,很快走廊上就传来了脚步声,刘芹看着林牧还握在手里的手机说道:“你快去忙吧。”
林牧说了声抱歉又出了病房。
对方明显被林牧的话噎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然后开口说道:“是程安安怎么了吗?怎么还发起火来了,Emma也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傅白的声音,林牧这才将贴在耳朵上的手机拿开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傅白的名字。
“这么晚了什么事吗?”
傅白说:“没什么事,就是听emma说你要晚两天才来珐国,问问你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过两天就会过去。”
傅白又问:“怎么程安安不和你一起来。”
林牧有些敷衍的回答道:“她走不开。”
原本就是打电话来问候一下,见林牧不想说傅白也自然是不会勉强的,只是在林牧公司负责人的口中得知林牧因事绊住了脚,暂时到不了珐国。
作为朋友,傅白还是很希望林牧可以出席自己婚礼的,简短的寒暄后林牧挂断了电话,因为又有电话进来了。
一通电话足足说了近半小时才有结束的意思,对于Emma在工作上的畏手畏脚其实林牧也能理解,但是还是有点心累。
“Emma,不用顾忌我跟顾庭生的关系,放开了手去做。”
Emma在那头的确是语气为难,因为事关顾庭生,而两人又是极好的朋友,怕自己的决策稍有不慎就影响了两人的关系,所以才会有今夜的屡次叨扰。
“对不起林先生,后面的事我会看着处理等你到珐国来的。”
自己的语气不好林牧也是可以察觉到的,他也明白Emma事实不敢下决策是怕影响到自己,最后还是软了语气:“不好意思Emma,我太太生病住院了语气不太好,你做事情很出色,你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就行。”
说话这话时刘芹又打开门从里面探头出来,见林牧还在打电话又退了回去,可刚好被林牧看见了,以为有事就开口对电话那头的Emma说:“我这里还有事先挂了。”
Emma立马从吃惊中回过神:“再见先生。”
……
刘芹跟林牧是完全不熟的,甚至在今天之前是连面都没有见过,只是在来的路上从程时口中得知是林牧出钱给他治好了病,而现在是程安安的丈夫。
虽然刘芹大概已经知道程安安肚子里那个孩子是林牧的,可是在得知两人的已婚关系时还是有些吃惊的,尤其是蒋朝还在旁边,话题也就就此打住了没再继续下去了。
下车时蒋朝没有下车,刘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了谢就带着程时走了进了医院。
其实刘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是蒋朝不好,而是蒋朝都参与那些程安安赤裸裸的曾经,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想必那些历历在目程安安终其一生也是摆脱不掉的。
那个人是林牧刘芹真的挺欣慰的,父母早逝,程安安也寻得良人远嫁他乡,哪怕是再也不回去了也挺好的,那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刘芹是起身关窗户时看见林牧穿着的那件外套被程阳当成被子盖在身上正四平八稳的躺在长椅上睡觉,刘芹这才想起来林牧站在走廊上就穿一件灰色的套头衫。
永州的十月不比南方,虽说才是桂花开的季节,可是也还是冷的,所以就让林牧回来穿一件衣服的,可推门见林牧依旧在忙碌也只好做了罢。
隔了没有几分钟后林牧推门进来,轻声问:“怎么了吗?”
“外面冷,看你没穿外套。”
林牧拉了个椅子坐到床边看了看刘芹说:“谢谢。”
刘芹笑了笑:“工作很忙吗?”
林牧开口答道:“是有点忙。”
“我看你年纪不大,应该跟程阳差不多大吧。”
“我比程阳大两岁,今年刚好三十了。”
刘芹略显吃惊,倒也不是林牧看起来有多年轻,更没有夸张到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但是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上有三十岁的年纪了。
刘芹依旧笑着说:“挺好的,大点好,大点会照顾人。”
林牧笑了笑,其实生活里的话更是程安安照顾他多一些,以往林牧也算是个生活各方面都十分独立的人,可自从跟程安安结婚以后,好像自理能力有点下降了。
每天起床前床边一定会挂好了他要穿的衣服,就连鞋子都会整齐的摆放在门口的鞋架子上,说起来,林牧还真的是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衣柜了。
“好像是她照顾我更多一些。”
“她从小就把弟弟照顾的很好,也把家里照顾得很好。”刘芹说着就伸手去摸了摸程安安已经恢复了些血色的脸,面上难掩的心痛。
然后又问林牧:“林先生是做什么的呢?”毕竟刘芹也知道,程时的医药费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做什么的,林牧一时竟有些说不清自己是做什么的,于是想了想回答道:“做房地产的。”
刘芹真诚发问:“是卖房子吗?”
林牧笑:“也可以这么说。”
刘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呢喃道:“那提成是挺高的哦。”
“还可以。”
反正刘芹问什么林牧就答什么,语气没有任何的敷衍,更没有觉得不耐烦,反而觉得这氛围不错。
……
快要天亮的时候程阳从沙发上醒过来,见林牧刘芹还在扯着家常,不过也没有注意他们在聊什么,迷迷糊糊的开口问:“妈,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啊。”
程阳的嗓门有些大,一嗓子就把睡在折叠椅上的程时惊得一哆嗦,也迷迷瞪瞪的睁开眼有点转换不过来,然后猛地坐起来看见依旧躺在床上的程安安后再次躺了回去,翻了个身又接着睡了过去。
林牧有点好笑,给他程时把被子拉好后去问护士程安安大概什么时候会醒。
护士看了一眼自己的记录本用手指头数了数笑着说:“应该快了,不用太担心,也有可能是病人太累了。”
林牧说了谢谢后并没有直接回病房,而是去医院外面的粥铺里买了粥,等再次回到病房后程安安已经醒了,正坐靠在病床统领一杯水一饮而尽。
林牧习惯性的走过去把她的杯子接过来,杯子外壁还是温的,程安安看出了他的意图,笑着说:“婶婶给我倒的,热的。”
林牧摸了摸她的发顶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好很多了。”
“饿吗?”
程安安点头,的确是饿了,昨天一整天几乎都是没有心情吃东西的,醒来后只觉得精神大好的同时只觉得口干舌燥,同时胃里也烧得慌,只觉得饿。
程安安一边喝着粥一边看着林牧问:“你不是今天下午的飞机要去珐国吗?”
林牧就看着她吃,然后说:“晚两天再去。”
程安安知道,一定是因为自己耽误了,于是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其实没关系的,你去忙你的。”
刘芹也在旁边说:“没关系,我可以留在这里照顾安安的。”
林牧只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忙得过来。”
见林牧坚持程安安也就没再说了,又低头喝了两口粥后侧头看向林牧笑道:“你别看我了。”
林牧嘴上应着好,可目光也并未挪开,就那么看着程安安脸上都能生出笑来,愣是看着程安安把一碗粥喝得干干净净才从她手中接过勺子处理到垃圾桶里。
程阳见了问:“还要吗?还有。”
程安安立马摇头:“够了够了。”
说完后目光落在病房的沙发边,刘芹、程时还有程阳都坐在沙发上喝林牧买回来的粥,不知怎么的程安安一时有些鼻酸。
这些年因为程时的原因她无数次在睁开眼前耳边都是无比嘈杂的说话声,周围病床的人也有跟程时一样住了很久的,大家互相也还算认识。
可是每一次醒来看着那一张张原本应该是熟悉的面庞时程安安只觉得无比的陌生,就好像每天醒来之前她都需要做心理建设后才能扬起微笑同那些人一一打招呼。
可这次不一样,有程时,有亲人,还有林牧,他们都是为了她才聚到这里的。
林牧察觉到程安安的情绪,伸手在她的后背上轻拍,然后将她拦到自己的腰间轻声开口道:“不要难过。”
……
林牧要去见的人原本是约在江城的,计划有变来了永州倒还省了那人的事。
约的地方是林牧定的,就在葬着他父母的半山公墓。
这公墓是永州最贵的墓地,每年的管理费也是贵得咂舌,不过贵自然也有贵的道理,不止活人需要安静,死人也是需要安静的。
这周围几乎是没有什么建筑物的,管理的人每天都会换上新鲜的花束,至于是什么花都是家属按照埋葬着生前的喜好登记的。
但是也很贴心,为了避免每天看同样的花底下的人审美疲劳,所以一周七天,三天会放死者喜欢的新鲜花束,其他四天就随机而定。
就连墓碑上的照片和石板都是定期护理的,墓碑上的照片跟字也不会出现因为时间长而发生脱落的现象。
其实林牧明白,不过是买活着的人一个心理安慰罢了,但林牧自从去珐国后还是承担起了这一笔费用,那些年即使在珐国过得再怎么困难都会先把这笔钱预留好。
墓碑前的花刚好是林牧以往来祭拜时会买的向日葵,临近傍晚向日葵已经被风吹得有些蔫头巴脑的了,林牧弯腰拾起握在手里。
距离上一次来这里不过小半年不到的时间,没想到心境却已经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上次来他还能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虽说依旧是陌生的,可心里也是尚有一丝温存的。
可现下却没有了任何的情绪,甚至觉得有些荒唐。
原本林牧还想过等程安安身体好点应该带她来这里给他们看看的,可现在也完全没有这种必要了。
身后有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越走越近,林牧没有回头看,只将手中的向日葵往旁边随手一扔,然后拍了拍跟没有就没有灰的手。
就背对着那人开口道:“直接说吧,为什么想见我。”
林牧的平静冷漠的声音跟身后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不知是因为这永州的海风太大还是因为情绪太激动,那人的声音是颤抖的厉害的。
就如同在手机里那般是带着哭腔的:“小牧……”后面的话又都停顿在了哽咽里。
听到这个称呼后林牧觉得讽刺极了,唇上不由得扯出一抹笑,然后转身看着面前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愧疚已经泪流满面的妇人。
“这是林家给我的名字。”
面前的人跟墓碑上笑颜如花的女子简直是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墓碑上的照片是年轻的相貌,看起来应该也不到三十岁的样子,面带笑意眼中也是有温柔在荡漾的。
而此时立身于林牧面前的人呢,虽说样貌随着年纪的增长肯定是有些变化的,可再怎么变只要人没有变眼神都是不会变的,她的眼神林牧看不见丝毫的温情,只有空洞和狠绝。
林牧收回自己的目光落在刚才扔在地上的向日葵上,见面前的人不开口便又开口说道:“既然你不说话,那么先走了。”说着就抬脚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刚走出去几步身后的人就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冲着他喊道:“林牧!我才是你母亲。”
林牧驻足并未回头,或许在年纪小一点的时候,在被外婆当成口头禅说以后林家的家产都是林深的以后,在林家总是被客气对待的时候。
林牧都是有那么一个希望的,或许是不是会有一个人忽然出现,慈祥和蔼的告诉他,我是你的亲生母亲。
可是这样的念头林牧没有多想,毕竟冰冷的墓碑是真实存在的,他也只是偶尔那么希望,但也从来没有奢望过。
林牧缓缓开口道:“我的母亲自始至终都只有沈雅一个人。”
似乎是沈雅这两个字刺激到了面前的人,她抬眸看向林牧,眼中没了刚才的伤心和难过,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道:“我才是你的母亲!那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做你的母亲!”
资格?林牧听到这两个字甚至有些想笑,转身快步走到那人的面前,刚才被扔在地上的向日葵被林牧踩于脚下。
“资格?秦素,这不是该出自你嘴里的话。”
“有没有资格是我说了算,不是你。”
……
永州的风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刮起来,风向是正对着林牧的,有伴随着风吹过来的细沙迷了他的眼睛,大概是从不远处的海滩边吹过来的。
侧头扎眼时林牧的目光落在了那石碑上的,石碑上的两人依旧是笑面如花的,照片下方描红的正楷体写着两人的名字:秦素,靳新城。
林牧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很陌生,就像原本应该埋于地下二十多载的秦素忽然站在了他的面前,歇斯底里的朝着他说,我是你的母亲。
林牧只觉得荒唐,大概从一开始这件事都是这样荒唐的存在,就像顾庭生发过来那些资料时,他看到出现在上面的秦素就觉得荒唐无比。
可如今活生生的人站到了他的面前依旧是觉得荒唐的,林牧被这些事情搞得十分的心力交瘁,甚至都懒得去深究,懒得去搭理。
站在林牧面前的秦素似乎对于林牧这样的拒绝冷漠是出乎意料的,抬手间披在肩膀上的米白色披肩掉到了地上,披肩一角覆盖于林牧的运动鞋上。
可林牧并未弯腰替她捡起,而是将自己的脚收回去,任那白色的披肩直接掉落在那朵被他踩的已经有绿色汁水流出来的向日葵叶径上。
林牧是很自然的一个动作,自然的抗拒,自然的不想跟面前的女人又任何的关系,自然的想跟她划清一切的界限。
“不要再找那些人围在我身边了,我讨厌自己的生活是被别人监视的,也麻烦你转告靳南川不要再给我寄那些照片耍那样的把戏了。”
林牧依旧是平静冷漠的,然后缓缓开口道:“秦素,我本就是你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你又何必费心挂念使那些手段耍心机要来见我。”
“其实你想要见我大可光明磊落的走到我面前来,我或许还敬您怀胎十月,可你没有,况且我是不会为了任何人去背叛离弃林家的。”
过往多年,林牧虽埋怨过,虽不解过,也曾动了要远离林家的念头,可是从未想过要与林家站到对立面,他们可以疏离,可以生分,但是绝对不会反目成仇。
可偏偏是林牧那自然的动作和如同林礼贤一般的生疏冷漠让秦素失了理智,看着林牧的一双眼红得吓人,眼泪早已经将她精致的妆容毁得面目全非。
“要不是林礼贤我们家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境界!”秦素的怒吼声在这样广阔的地方也是显得尤为有分量的。
可偏对方是林牧,同她的情绪完全达成了两种极端。
“那些我不知道的恩怨我不想听我也不想知道,还有那是你们的家,里面没有我。”
正处于一种愤怒阶段的秦素忽然脸上又没了怒意,取而代之的是看上去有些阴森可怕的笑意,正打算说点什么时候的时候公墓的上坡处就有人跑了上来。
是靳南川,身后还跟着一个穿了白大褂的医生。
靳南川几乎是没有给秦素任何再开口的机会,一把将秦素抱在怀里跟着他一起前来的医生就直接给秦素打了一针,紧接着秦素的情绪就渐渐的稳定,前后不过十秒的时间秦素就软绵绵的倒在了靳南川的怀里。
旁边站着的人立马从靳南川的怀里把秦素拉了出来然后背在肩膀上下了山,那些医生的白色大褂上都印着永州市三医院的字样。
一切都发生的好像一场梦一样,左右不过半分钟的时间秦素就已经被人背着离开墓地了,而林牧面前站着的人也变成了靳南川。
靳南川倒是一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的一丝变动。
然后看着林牧笑道:“好久不见啊林先生。”似乎他们的再见是身处于一场会议或者是酒店,就能这般云淡风轻的说着好久不见。
“靳董事长还真是心态好,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
靳南川笑,然后看了看那墓碑笑得更加放肆张扬了,而后看着林牧说:“那我总不能上来就抱着你痛哭流涕说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吧,而且林先生大哥做惯了也不一定愿意来我这里做小,我又何必勉强。”
“况且林先生这些年在林家不是过得顺心如意的吗?在江城享受着林大公子的这个头衔不是事事便捷很多。”
“还是林先生这些年其实在林家过得并不如意,也有意愿跟我站到一边共谋一份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非常欢迎你,我把洪诺董事长的位置让给你都可以。”
说这些话时靳南川很明显的带着嘲讽之意了,因为他知道林牧重感情,尤其是林家养育他一场,靳南川完全能只的林牧可能会和林家生分,可是绝对不会跟林家站到对立面。
林牧看向靳南川,他依旧是那副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的看着自己。
“所以靳董事长给我寄那些照片让我无迹可寻我就真的不知道是谁给我寄了的吗?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林牧在看到秦素的照片后就能猜到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了,靳南川给他寄那些照片无疑就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在家林深离职林氏一事实属被传的沸沸扬扬,还正好合了他的意。
靳南川忽然踩着地上的向日葵语气有些低,鞋尖转动将花瓣彻底踩个稀烂,然后往旁边一踢,再次抬眸看向林牧。
“林牧,不是我看不起你,若不是顾庭生,你以为光靠你身边的宋延就能查到我的底,你未免太过于天真了,我靳南川有的是肮脏丑陋的手段,只是不屑用罢了。”
“还有,要不是那个女人知道你的存在后一心的想要见你毁了我的节奏,很多事情你都不是现在就知道的,你大概还需要头疼一阵时间。”
那个女人,若不是林牧知道靳南川口中的人是秦素,大概也会吃惊于作为儿子竟那般称呼自己的母亲。
林牧觉得自己跟靳南川的目的都已经很明确了,完全没有再沟通下去的必要,再说下去也是徒费口舌,况且无论是秦素还是靳南川他都觉得自己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而永州半山公墓,他永远都不会再踏足半步。
看到林牧要离开,靳南川并未阻拦,大方的让开路然后说:“林牧,林家的那些人是你的家人,不是我的,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林牧抬眸看他,脸上露出笑意,眼神却是冷漠见底:“拭目以待。”说完后就抬步离开了。
靳南川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就那样长身立于那块墓碑前,他觉得命运真好笑,他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来到了这个地方,看到可以笑得这样温柔的秦素和靳新城。
而不是那个被关在精神病院里折磨着自己的同时也折磨着他。
那些跟林家的恩恩怨怨,他没参与其中,他没深受煎熬,他可以像个外人一样云淡风轻的冷眼旁观,靳南川从一开始就知道。
林牧从来都不是他那个被仇人家养大的儿子,而是跟林深一样,都是林家的儿子,而林家的儿子都跟林礼贤如出一辙,自私又冷漠。 余生不负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