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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依旧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林牧的身体半露在外肩膀也被打湿了,孩子的哭声依然环绕于耳。
旁边有看热闹的人开始议论纷纷了。
“这样的天,要是孩子淋了雨生病可不好,这大人也是失了心的,抱着这么点大的孩子这样折腾。”
旁边有人应和着:“是啊,就算是得了钱要是孩子有什么好歹有什么用。”
也有人开口道:“你们懂什么啊,只要他们扛住了,这一辈子吃喝是不愁了。”
众人各执一词,众说纷纷。
林牧没有再继续呆下去,转身就要走,一边走一边交待宋延:“这件事先不要张扬出去,再陪他们熬两天,这两天找几个人二十四小时轮守着,别闹出什么事。”
“好的。”
结果两人刚走出去没几步,就从高空中在砸下个东西,落在地上时发出了不小的声响,林牧回过头去看,就听到不知道是哪家媒体的张口骂人。
“cao,这人疯了吧,这要是砸到人身上还得了。”
说话那人的脚边正摆着两半被砸裂了的砖头,虽然那人反应快避开了一劫,可摄像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此时正打了几滚也躺到了转头的旁边,显然已经是报废了。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四楼的距离虽不算高,可这样的高度扔下一块砖头来若真的是砸到了人身上务必是要见血的。
这砖头是坐在天窗上的那妇女扔的,是向着林牧扔的,应该是看林牧又要走,却没开口提及赔偿的事情着了急,只是力气不够,那人的摄像机这才遭了秧。
看热闹的人因为这个举动散了不少,那位被咋砸了摄像机的人也骂骂咧咧的走了,林牧看着那块断成两截的砖头一时有些出神。
良久后才挪开目光再次抬头看向那妇女,目光撞在一起那妇女明显心虚的往后缩了一下,这时天窗内似是有人在里面推了她一下,不准她退缩,那妇女差点一个踉跄叠了下来。
林牧没有看错的话,那是一只男人的手,想来应该就是这家的男主人了,林牧收回了目光有些冷漠的笑了笑,缓缓的开口:“气急败坏。”
……
这一幕程安安是在电视上看到的,可好巧不巧的看到的正是摄像机被砸那一家的实时连线,只见砖头从天窗内扔了出来,再然后就没了画面和任何声音。
程安安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有些楞的问旁边的程时:“小时,刚才那是林先生对吧。”
程时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是吧。”
“可以倒回去吗?”
“这是电视时事新闻,不能倒退。”
程安安找了手机打给林牧,反复拨了很多次后都没有人接,不自主的慌张了起来,那砖头很明显就是朝着林牧扔去的。
程安安记得那个工地离云水居没有多远的距离,干脆开了车就往工地去,出门时管家见她慌慌张张的,怕她开车不安全说让他等着司机回来送她去。
可程安安坐立不安的,还是自己开着车出门了,一路上也依旧不停的拨打着林牧的电话,可是统统都没有人接。
而那头林牧已经决定放弃这两户人家打拆除,正在跟宋延交待一些事情,他一秒钟都不想再看见那抱着孩子的妇女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往车在的位置走,开门坐进去时林牧放在车内盒子里的手机刚停下振动,并且弹出一条二十三个未接电话的通知,都是来自程安安的。
林牧不由得眉毛一扬,这是出了什么事打了这么多电话。
想着就正准备拨回去的,可手上刚有动作,就听见旁边的宋延咦了一声,然后说:“那不是程小姐吗?”
林牧抬头看去当真就看到程安安,她应该是从家里来的,因为脚上都还穿着在云水居穿的拖鞋,衣服也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看上去神色着急,四下张望着。
林牧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程安安都找到这里来了。
宋延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会不会是因为在电视上看到那户人扔砖头了。”
开门下车后朝着程安安在的位置喊了一声:“程安安。”
程安安循声望过来,一路上紧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可眼眶却不由自主的泛了红,加快步子就走到了朝着林牧走过去。
快走到身边时,林牧正欲开口问她怎么了,怎么都找到这里来了,可话刚到嘴边程安安就抱住了他,身体还有些微微的颤抖着,嘴里还重复说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程安安没有打伞,雨水将她的头发盖上了一层水气,贴到林牧脖子上时是有些凉的,林牧是畏寒的,尤其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几乎身体都是带着冷意的。
可在此刻他没有觉得冷,在程安安收紧手臂的环抱中林牧感受到了她带来的温度,那样的温度似是要通过外衣透到他的皮肤,最后直达他的心底。
许久后林牧脸色露了笑,是带着些宠溺和无奈的,然后回抱住程安安开口安慰她:“好了,没事了。”
车内宋延目光有些黯淡,将放在两人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然后伸手到内衣口袋里摸了摸,指尖触碰到一个纸质的东西后唇角微微上扬,可同样是黯淡无光的,
被林牧再次留在车里的手机又振动了起来,来电的是林珊。
宋延犹豫三后接了起来,刚一接通林珊有些着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大哥,你没事吧。”
想必也是看到了新闻了。
宋延开口道:“林小姐,我是宋延,先生没事,现在跟程小姐在一起。”
林珊声音短暂沉默后归于平静:没事就好,那再见。说完后就挂掉了电话。
……
林珊那头电话刚挂断两分钟不到就收到一条彩信,是一张照片,林牧和程安安相拥在细雨中,怕这照片的人角度选的很好,刚好定格在了林牧的脸上。
他是笑着的,笑得柔和温暖,不同以往的敷衍和冷漠,这样的笑是属于程安安的。
林珊的手指点在手机屏幕上又往上滑了滑,不同的日期,不同的号码,里面的人物却是相同的。
有林牧坐于医院走廊,整个人毫无戒备的靠在程安安的肩膀上。
有晚宴上,程安安一身红色礼服打扮得体,一只手落在林牧掌心,低头莞尔笑,而林牧则侧目看到,也是在笑的。
还有民政局外,林牧抬手将掌心落于程安安的发顶,目光如炬,就像被夏天沾染上了热度。
在持续着看手机的姿势许久后,林珊突然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有眼泪从眼角掉了下来,她只觉得自己颤抖得厉害。
有人在门外敲门,见她不应就喊了她几声,是沈雅。
“珊珊,你要跟妈妈一起出去吗?”
林珊依旧没应。
沈雅仍然自顾自的说着:“那我就出去咯,晚上你要吃什么就跟阿姨说。”
紧接着就传来越走越远的脚步声,然后是下楼的声音,房间外再没有了任何的声响,林珊将手机狠狠的砸向了墙面上。
手机屏幕在撞击下开了花,可上面依旧停留着林珊扔出去时的界面,是程安安身处云水居在笑,林牧就那么看着她也在笑,任谁看了都只觉得岁月静好。
林珊收到这些照片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似乎是从程安安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开始的,可是每次发来的号码都是不同的八位数推广号码。
不过这件事林珊也并未告诉任何人,她只觉得发着照片的人似乎是在一点点的剜着她的心,摧毁着她的清醒与理智。
林珊坐在床上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大,她一遍遍的在心里问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沈雅刚走到门口出阿姨就追出来说:“林珊在房间里哭得厉害。”
沈雅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只将挎着的包换了只手,然后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一语未发就离开了。
而林珊今日情绪突然崩溃,再没人提起,就连林深晚上回到林宅问及林珊今天怎么样,阿姨在反复打量沈雅的脸色后说:“跟往常一样。”
……
林牧让宋延去那封文件的来源,可线索只到邮寄处就断了,寄件的人包裹得很严实,带着黑色的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又恰逢秋季,穿了一件黑色的半袖连帽衫,衣服的帽子重叠在了鸭舌帽上。
就连头发都像是可以留长的,将眼睛都全部挡住了,寄件的那人十分谨慎,就连地址都是打印好让收件处抄下来的,而那张打印的地址则又被带走了。
再寻着他从寄件处离开的监控就没有再看到人了,很明显对那附近的监控是十分熟悉的,所以才避得无影无踪的,为的就是不被找到。
不过也是,要是那么简单就让他们找到,费这个周章做什么呢,可林牧是怎么想都想不到到底是谁会寄这东西给他。
要回去问问林礼贤吗?这样的念头产生后就被林牧给都否决掉了。
宋延对着电话交待那边的人:“这人肯定还会再寄东西来的,跟寄件处的人沟融一下,要是那人再去就找人跟上。”
林牧没有出声,倒是觉得肯定是摸索不到什么线索的,有了第一次的来件,后面的每一次只会更谨慎才是。
不过林牧只是这么想着,并没有阻止宋延的安排,或许只是他想多了呢,完事都有个万一。
宋延交待完那边的事情后又接了一个电话,依旧是林牧之前交待他的事情。
珐国公司在新业务上频频受阻,就连原本的金融业务都频频生事,林牧回了江城这件事在圈子内是众所周知的,可他刚离开两年不到,就频频出事,想来总是有人想着山中无老虎的。
“珐国那边的事情已经有消息了,说是洪诺的靳总联系上了顾先生,两人达成了什么交易,顾先生花了一些钱,不过虽然进行的不顺畅,但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进展慢些。”
靳南川,林牧几乎都快忘记这个人了,自从洪诺退出竞标靳南川回了永州后洪诺在江城的公司好像也没再有什么新动作,倒是一改以往的作风低调了下来。
“联系上了顾先生?”
林牧的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正是他口中的顾先生,想必也是知道了林牧这边在查这件事,消息倒是快。
“你们公司的事情是我使了点袢子。”
林牧倒是不奇怪:“为了summer?”
“算是,不全是,不过具体细节自然是不能个告诉你的。”
林牧笑,往后靠了靠:“我没记错的话不久前应该是刚才顾先生嘴里听到我们是朋友这几个字的。”
“所有的损失都可以算到我头上。”
林牧哦了一声,语气倒是不恼的,就是朋友家的揶揄:“我还真忘了,顾先生可是一千五百万买一把琴眼睛都没眨的人。”
电话那头也笑了:“林牧,我只能告诉你我跟永州的那个靳南川是有些合作,是他主动找上我的,他的要求就是要我拖着你,让你分身乏术,他似乎对你父亲的公司比较感兴趣。”
林氏?好像见过靳南川几次,他的目标都是比较明显的,对林氏是有些不屑的。
“那我问问他是用什么跟你达成合作的吗?”
“我能告诉的就只有这些了。”
结束通话前,顾先生最后说了一句:“林牧,这个靳南川不简单,除了做事手段不干净些狠辣些,倒是和你有些相似。”
林牧好笑,什么时候顾先生还说别人做事狠辣了。
“说到做事手段,应该是没几个人比得过你顾庭生才是,我会让财务清算损失寄给你的。”
宋延问道:“先生,这是还继续挖吗?”
林牧将手机在指尖转着圈,珐国那边的事情暂时也只能这么放着了,毕竟顾庭生的性格肯定是不会无缘无故答应靳南川的要求,想必也是靳南川手中有顾庭生想要的东西。
这件事也只有先这么着了,至于靳南川对林氏,似乎一直都是带着敌意的,想必林礼贤应该是知道点什么的。
……
沈雅的生日跟林牧只相差了三天,沈雅生日的当天他回了林宅,依旧是一个人回去的。
这次林礼贤见他独自回去没有再提及程安安,就跟这个人没有出现过一样,倒是沈雅记着,问他:“那个程小姐怎么没有一起来,你没有告诉她吗?”
林牧的措辞一如既往:“她有事走不开。”
林礼贤听罢冷哼了一声,虽然没说什么,但林牧大概也能懂。
今年沈雅的生日没有大办,说是上了年纪就越来越不想过生日了,所以就他们一家人凑在一起吃了个饭。
饭是沈雅亲自下厨做的,她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厨了,厨艺却依旧是很好的。
林牧记得小的时候沈雅从来都是自己亲自做饭的,味道不亚于外面的那些大酒店,后来在美国呆了一年生下林珊后就基本很少再进厨房了,再后来生了病就再也没有操持过家里的事情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沈雅迷上了买包,买各式各样的奢侈品,有的时候为了买一个自己看中的包还会亲自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到国外去亲自买回来,夸张的时候还会给包都买个头等舱的机位带回来。
不过林礼贤也从来没有制止过她,偶尔过于夸张跟奢侈是才会说上几句,可沈雅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下次也依旧该如何就如何。
饭桌上林牧想起靳南川的事情,于是随口问了问林礼贤:“爸,您认识永州洪诺的那靳南川吗?”
林礼贤的面色是如常的,可夹着菜的手却停顿了一下,然后问林牧:“这个人怎么了,你们有合作?”
“不是,只是想起来问问。”
林礼贤把菜夹到碗里后接着说:“不算认识,只是听说这个人挺不错的,要是你们有合作也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不过我觉得还是谨慎一点。”
这话完全是说得滴水不漏的,林牧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可心中也算明了了一些,想必靳南川跟林氏之间必定是有他不知道的关系的。
饭后沈雅说是有些不舒服就上楼去休息了,林礼贤不放心也跟着上了楼,客厅里就只剩下林牧林深也林珊了。
林牧先开口问林珊:“怎么这段时间你的电话都打不通。”
那天宋延说林珊来过电话,林牧回到云水居后就回拨回去,可是已经是关机的状态了,后来他也断断续续的打过几次,依旧也是关机的。
林珊先是愣了愣,手机从那天被她摔碎后就没有再买新的,被摔碎的手机也一直保持当时的样子还留在地板上,原本阿姨是想收拾掉的,可是被林珊阻止了。
林珊语速有些慢,就像是有些费劲的才想起这件事,然后语气有些不自然的说:“我的手机坏了。”
林深几乎是每天都在家的,所以并不知道林珊的手机坏了。
“怎么没告诉我你手机坏了。”
林珊笑了笑:“忘了。”
林牧说:“明天我让宋延给你送一个新的过来,有喜欢的幸好或者款式吗?”
“都可以。”
因为有事林牧没有多留,坐了会儿上楼确认沈雅并无大碍后就要离开了,林珊见他要走上楼拿了个东西脚步匆忙的跑了下来。
东西是用黑色的礼盒装着的,递到林牧手中后林珊笑着开口说:“大哥,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过生日,可我已经给你准备了礼物了,你要收着哦。”
林珊很久都没有这样的笑过了,有些调皮跟讨好,说完后好像是怕林牧生气一样,又小跑着上了楼,进门前还一个劲的对林牧挥手:“大哥,再见哦。”
林牧也笑着跟他说再见。
等林牧离开后林深有些不放心林珊,毕竟她的状态太跳脱了,于是上了楼进了林珊的房间发现她正在对着镜子巴拉自己的头发。
见他来一张脸皱得像个小老头,然后假装生日的抱怨他:“二哥,我的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了,你也是的,不带我去染,哼!”
林深先是愣了愣,只觉得自己好像是看到了十几岁时候的林珊,总是喜欢对着镜子看自己的白头发,哪怕是看到一根都要抱怨他跟林牧没有提醒她。
…… 余生不负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