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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在梦里

余生不负遇见 白丁 9583 2021-04-06 0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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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安安这个感冒一直都不见好利索,期间程阳来探望过,想着程时的状况便问程安安需不需要把程时接到自己住的地方先住几天。

  程安安是认真的在考虑的,毕竟自己一直这么病着,就算是刻意避着程时了,可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小时他要上学你又是一个人肯定是不方便的,我在想要不要我先搬出去住几天,毕竟我现在也没有工作。”

  程阳也没有勉强,只说:“你可以晚上等林牧回来你们一起商量一下这件事。”

  程安安应着,是该和林牧商量的。

  说完程时这件事程阳又跟程安安说了程青松的事情。

  “我爸最近到处打听买你家房子的人,还管我要钱来着,像是想把你家的房子买回来,让我问问你你还有买房子那人的联系方式吗?”

  程安安先是微微一愣,当时她卖房子的时候是托给中介的,她不懂这些,只是当时对比了一下周围的价格,的确觉得当时能卖两百万已经是她的运气了,至于联系方式是没有的。

  跟买房子的人是没有见过面的,似乎也是不想让她知道的一样,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是委托给中介去办的,那时候的买卖房产地产还没有现在这么复杂,只需要转换土地证上面的名字和地契就可以了。

  所以那人是谁,程安安是不知道的,并且也从未好奇过。

  不过还是问:“买那房子做什么?”

  程安安记得上次回永州,那房子已经不是原本的模样了,重新盖了房子开了民宿,若不是还记得那个位置,程安安大概都看不出来那曾经是自己的家。

  “你也知道的,大伯是家里的长子,给的房产是原本家里的祖产,他们那一辈的人虽说一直都穷,可是对祖宗留下来的产业总是有一定偏执的,觉得就算再穷供过祖宗牌位的地方怎么可以在外姓人的手里。”

  为了怕程安安误会自己说的是否不妥,末了程阳还补了一句:“不过我要是处于你当时的状况,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早就深埋在黄土下的祖宗。”

  程安安笑得有些苦涩,程阳说的没错,那时候的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祖产,什么曾经供过祖宗牌位的地方,她太需要钱了,每天钱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对于当时来说她除了卖房子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也是因此程青松才算是彻底恨上了她,不过也那她没有任何办法,毕竟在法律上程安安就是第一继承人,这房子她要如何处置都是有权利的。

  再加上那几年程安安从未回过永州,即使程青松屡次打电话来恶语相向程安安都应下了,反正房子已经卖了,钱也已经在花了,怎么骂都没用了。

  ……

  不过恰逢中秋假日,程时还是跟着程阳去了永州,原本程安安是不太想让他去的,可程时还是明显的表示想回去看看,她也就不好再就拒绝。

  而林牧那边依旧忙,有的时候忙起了一个星期就见不到人,不过倒是能在电视上看到,有关于林牧重新改了图纸,将原本那两家钉子户的周围位置都改成人工景区湖的做法联系上了好几天的江城新闻。

  有说做的漂亮的,就该这样对这些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人。

  也有说做的太绝,这样把位置直接隔绝到了景区湖中心,并且断了水电实在是逼着人家就范不给活络。

  反正说什么都有,各执一词,都在网络上充当着正义使者,程安安不懂这些,即使看过了也就看过了,从来不会问林牧的做法或者想法之类的。

  反正这世间就是这样的,凡是都是存在着代价的。

  ……

  中秋节的当晚,云水居里只有管家和程安安两个人在,因为每年林牧都是回林宅过中秋节的,所以云水居的帮工也都是可以回家过节的。

  程安安裹着毯子在院子里月亮,管家端了一盘月饼放在她面前的桌上,笑着说:“程小姐,应应景吃一个吧。”

  程安安看着也样子精致好看的月饼笑,然后拉开旁边的一个椅子扫了扫上面的落叶:“刘叔,坐这里。”

  管家也没有推脱就坐了下去,然后问程安安:“程小姐怎么没有跟小时一起回老家呢。”

  管家是不太知道程安安家里的那些事的,只是见程阳常来,几人相处间也是和谐友爱的,于是想到就便那么问了。

  程安安笑着低头看那盘子里的月饼,霎时间只觉得视线模糊,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清晰,程安安抬手不着痕迹的在眼睛上揉了揉逼退了泪意。

  然后扣着字眼说:“刘叔,你管程时叫小时,为什么一定要叫我程小姐呢。”

  管家笑:“叫习惯了就一直那么叫着了,倒不是有生分的意思。”

  “那刘叔呢,怎么没有回家过中秋呢,大家都回去了。”

  管家解释说:“我妻子过世好多年了,只有一个女儿在国外留学,年纪同程小姐是一般大的,不过为了给我省钱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舍得买票回来。”

  话音刚落管家的手机就响了,正是在国外的女儿打来的,管家歉意的起身走开去接,脸色的笑却十分的明显。

  程安安收回目光再次将视线落在面前的月饼上,每个月月饼都是一个好看的花色,同永州的有些不一样,永州的月饼是有点像酥饼一样的东西。

  有甜的有咸的,程安安拿起盘子里的月饼咬了一口就放了回去,果然是江城的口味,太甜了,腻得发齁。

  打好电话的管家脸上慢慢都是喜悦,他没有再坐,同程安安歉意的说:“程小姐,不好意思,我女儿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是本来想给我个惊喜的,结果回来了家里没人,这会儿正在门口等着呢。”

  程安安笑着应好,看着管家脸上的笑想起了母亲,若是母亲还在世想必看到长大后的他们也是欢喜的。

  ……

  管家走后云水居就只剩程安安一个人了,她开了院内的所有灯,甚至连平时根本就不会开的射灯都打开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这样单独的在一个空间里了,即便是后来母亲离世他们去了福利院也是六七个孩子挤在放着上下铺的房间里。

  后来再是大学,室友跟同学对于程安安来说都是陌生的,可能同另外三个室友加起来说得话是不超过一百句的。

  成年人的交友法则都是很简单的,要么对自己有利,要么就是真心互相对待,而程安安读书多年并没有这样的朋友存在着,人人觉得她冷漠疏离,并不适合做朋友。

  不过程安安从来不会觉得孤独寂寞,她很忙,忙着完成学业,忙着去各种选修课加学分,忙着穿梭在各式各样的黑夜里。

  她见过江城每个季节每个时间段的天空,可能是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可能是在深夜灯红酒绿的酒吧里,可能是在路边的烧烤摊里,可能是在骑着自行车回宿舍的路上。

  她忙碌得不知道孤独为何物,让寂寞没办法钻着空子侵占到分毫。

  将所有的灯都打开后程安安去地下一层的酒窖里拿了两瓶红酒出来,是上次靳南川送给林牧的那种,程安安记得林牧很喜欢,那天还喝了很多。

  程安安不太会开红酒瓶子,费了好久的劲才拔出瓶塞子,开酒器上面的铁钩子还把掌心划出了一个血印子,不过程安安没觉得疼也就没有在意。

  倒酒抿了一口程安安只觉得在口中发苦,一点也不好喝。

  ……

  就在中秋前一天林牧又收到了匿名来信,信件来自永州旧城区,在查到那封信的寄件地址后林牧赶到了永州。

  可依旧是无果的,寄件的人是位独居老人,见几个年轻人气势汹汹的冲进自己的屋子里十分的戒备,在宋延说明来意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答道:“是有个人给了我钱让我帮忙在指定的日子寄出去的。”

  这片旧城区是整个永州城最老旧的一片区域了,因为拆迁的问题一直无法得的解决也就一直那么搁置着了,住的也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治安也不太好。

  那人怕他们不信,从屋内那个掉漆到基本看不出原来颜色的食品柜里又拿出了个信封递给宋延。

  “那人说了,要是有人找来,就把这个给来的人就行。”

  宋延接过来递给林牧,林牧打开看了一眼,依旧是一张他的照片,不过已经是儿时的他,可林牧依旧是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这次却没有了那张打印的纸条,林牧问那老人:“这信封里的东西你打开过吗?”

  老人答道:“没打开过,那人给了我挺多钱,嘱咐过我不要打开。”

  “那还记得那人的样子吗?”

  老人认真的思考起来,良久后才答道:“不记得了。”

  宋延问需不需去查一下监控,林牧说不用了,来时他就看过着附近的环境了,摄像头根本就没有几个,再说那人既然这么大胆的找了人邮寄自然是有办法避开摄像头的。

  而这些信件来自永州林牧并不奇怪,他知道自己父母都是永州人,也都葬于永州,不过至于其他什么旁的亲戚就没再听说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人找上门过。

  回酒店的路上,林牧看着手中的两张照片陷入了深思,倒不是想到底是什么人邮寄的,目的又是什么,而是想为什么自己对于这些事情都没有记忆了呢。

  许久后林牧开口道:“宋延,你说会不会是我在永州还有什么亲戚。”

  宋延说不知,林牧闻言收了照片没再继续说什么。

  回到酒店后林牧收到沈雅来电,说今天是中秋节,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林牧自从去了珐国后对这些日子就是没有什么概念的,开始一两年沈雅都会给他打电话抱怨他连过年都不回去,后来的几年也很少再联系了。

  在珐国的华人圈里大家也会自反的组织这种活动的,林牧是不爱热闹的,也从不参加,但是傅白很喜欢这些活动,顾暖阳还曾经说过他。

  “你家就在这,你还来凑什么热闹。”

  傅白总是在斗嘴这件事上是不服输的,便回怼:“你还是珐国户籍呢,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每次无疑都是傅白胜出的,自然会有人取笑傅白:“傅,你这样以后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傅白从不认输:“我家里包办婚姻,不用担心。”

  ……

  兴许是林牧一直没有回复,沈雅不确定他有没有在听,又喊了林牧一声。

  林牧立马回神应着:“我没在江城。”

  沈雅闻言哦了一声,话中的情绪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叮嘱他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林牧轻声应着,对于沈雅他一直都是保持着感恩的。

  作为养母,虽说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可沈雅从未怠慢过他分毫,就连外婆有的时候各种明示暗示他并不是出自林家亲生这样的话都是沈雅拦下的。

  小的时候林深喜欢去外婆家小住,有一次因为国外的学校放了长假,林深没有回家直接就去了外婆家,后来开学将近沈雅接了她回林宅。

  那天晚饭时林牧不太记得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好像是因为什么东西自己忘了谦让,林深动了气,到底是孩子,也不知道出口的话是不应该的。

  “大哥,我以后才是这家里的主人,外婆说了,林家的一切都是我的,没你的份。”

  那天晚上沈雅动手打了林深,一直重复着让林深跟林牧道歉,那天晚上的林宅是充斥在哭泣里的,一开始是林深一个人哭,后来沈雅见他一直不肯道歉便也没有停手,林珊也跟着哭,害怕的贴着林牧。

  “妈妈,你不要打二哥了。”

  最后沈雅也哭了,抱着林深说:“你不该跟哥哥这样说话明白吗?这家里的一切不是你一个人的,都是有大哥一份的,知道吗?”

  林深哭着说知道了,哭累了就靠在沈雅的怀里睡过去了。

  入了夜沈雅去了林牧的房间。林牧还没睡,正躺在床上看书,看了沈雅就把书放到了一边,喊了一声:“妈,有什么事吗?”

  虽是这么问着,可林牧也是心知肚明的,沈雅来自然是为了晚饭时林深的失言。

  那时候林牧已经十岁了,对于这些话其实也已经免疫了,外婆来总是会说上几句的,她是长辈,说什么林牧都不会同她计较的,也自然不会往心里去的。

  “弟弟他还小,等长大些他就明白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沈雅在家里是独女,也是受尽了父母疼爱的,可她也是第一次做母亲,其中的门道只有孩子长一点自己摸索一点,以为只要自己一碗水端平就是不会错的。

  却偏偏是沈雅这幅小心的模样才更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因为是外人,所以才需要被小心对待。

  ……

  原本林牧的打算今天是不回江城的,可突然想起程时去了程阳家里,云水居的帮工向来都是这些日子都是可以回家的,那么程安安就是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林牧忽然开口道:“回江城吧。”

  闻言宋延立马在电脑上敲敲打打查询了一下航班,只有晚上七点的航班了,等落地江城也是十点了,不过宋延还是开口道:“只有晚上七点的航班了。”

  林牧看了一件手腕上的表,已经五点了:“定吧。”

  飞机起飞时正值永州落日时分,火红的落日置于海平面上晕染出落日的颜色,有几分像生日那天晚上的烟花,林牧不禁伸手抚上手腕上的红绳,贴着脉搏,感受着他的心跳。

  这大概是第一次,林牧忽然有些想念程安安。

  不过这种感觉,林牧并不觉得糟糕,甚至觉得是有了一种期盼,对程安安是喜欢吗?

  他这么问着自己,或许还达不到吧,又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没人教过他什么是喜欢,只是他愿意把程安安放在心上。

  ……

  下飞机后林牧没有让宋延送自己,宋延的母亲一直都在江城这件事林牧是知道的,本来这趟去永州他没有想让宋延陪同的,可宋延却说这是自己的工作。

  这样的话出了口,林牧自然是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默认了宋延的陪同。

  还未到云水居林牧就看到了从院子里找出来的射灯,高过房屋的光源就那么空洞且孤独的照向了天空,像极了曾经的自己,林牧踩了刹车停在原地许久许久。

  云水居的大门是紧闭着的,感应到有车开过来自动开了门,铁门的嘎吱声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尤为的清晰,可是却没有人出来。

  林牧原本以为程安安已经睡了,车子开进地下车库,林牧直接车房内的电梯上了二楼,房间里的灯也是开着的,屋内却空无一人。

  找遍了二楼的房间都没有程安安的身影,林牧出了前厅想去自己的房间看看,却在脚步踏足走廊时停了下来,程安安就裹着个毯子趴在院内的桌子上。

  有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在手背上,林牧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可是他感受到了她的孤独和难过,又或许那些孤独跟难过是自己的。

  他放慢了脚步走过去后蹲下身用指腹擦去了她的眼泪,刚才铁门的声音没有惊动她,如今林牧这般轻容的动作却让她睁开了眼。

  见了林牧程安安眼中的难过似是加深了,她俯身拥抱住他,红酒醇厚的味道飘入林牧的鼻腔。

  她说:“在梦里,家庭和睦,父母琴瑟和鸣,大家身体健康。”

  林牧心中一紧只觉得难过透过心中藤蔓爬出来,原来他们都是一种人,明明被家庭伤害,却是比任何都都渴望家庭的。

  …… 余生不负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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