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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没有想要你的原谅

余生不负遇见 白丁 10102 2021-04-06 0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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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助理的那句太太无疑是因为惊讶而提高了声线,即使张勉是坐在车内窗户也没打开,还是隐隐约约的入了他的耳朵。

  张勉和程安安是大学时期的同学,同为永州人,可是虽然说是作为同学,完全是没有任何一点交集的,无论是在来了江城之前还是在永州之前,毕竟一座城市那么大。

  不过张勉是认识程安安,每个学期她的名字都会以全A+的成绩出现在校园成绩网上,以及每年奖学金的获得者,以及当年发生在校园网上的那件事和别人对她议论。

  冷漠,高傲,自私等好的或者不好的字眼都以形容词出现在过她名字的前方或者是后方。

  张勉是没有参与过那些的,甚至是事后才知道的,不过那时候程安安已经提前修满学分毕业了,不过学校里依旧会有人偶尔提及到她,那些评价有好有坏。

  倒是从未听谁提及过程安安结婚了,或者说是结过婚了,不过张勉倒是没有多好奇,毕竟那是人家的私事,他没有必要去多做打听,说不说完全取决别人的自愿。

  程安安上车后明显状态就陷入了沉默了,张勉看着她将羽绒服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把整个头部全部包裹住,从张勉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微露的鼻尖和下巴。

  系好安全带后,程安安的声音有些闷,然后说道:“走吧,去机场。”

  张勉踩下油门后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可看到的是林牧的背景,撑着拐杖,走起路来右腿明显是有些不得力的。

  当年江城发生的那场车祸张勉知道,富商林礼贤当场身亡,而开车的人则是永州的富商也是名人靳南川的母亲秦素,也不知当时的一些娱乐报社是哪里来的门路,将两人之间的恩恩怨谱写得堪比小说还精彩。

  遭到林礼贤背叛而入狱的丈夫无法背负那些因为自己失误而丧失姓名的人而自杀于牢狱,以及在得知丈夫亡故后疯癫的秦素,不管是哪一条线都足够那些娱乐八卦足足换着花样写个一个月的头版了。

  至于真真假假,大概谁也说不清楚了,毕竟当事人都以亡故,而靳南川和林家的人自然是没有能拿到他们的采访的,况且当时的新闻虽大,也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就全部压了下去,无论是报纸还是网上,几乎都是查无此事了。

  快到机场时程安安伸手将扣在头上的帽子拂开,忽然侧过头看着张勉问道:“张勉,你觉得我怎么样?”

  张勉内心毫无波澜依旧直视前方,这是他第一次来江城,对这里的路段并不熟悉,生怕一个不注意就错过了指示牌下错了匝道。

  “你知道的,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很爱我老婆。”

  闻言程安安笑,脸上的情绪看上去也好了一些,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是问你认识我这几年,你觉得我过的怎么样,以及工作能力什么的这些,你想什么呢。”

  张勉也笑,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指示路标后才开口说道:“我觉得你过得挺好的,至于工作能力的话,说起来我还更害怕你质疑我配不上你呢。”

  说着说着回忆的话匣子就像打开了一样,张勉和程安安一样是跑社会新闻的,一开始程安安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出差,一个人做外采,没有搭档。

  后来张勉的搭档因为怀孕休产假台里就吧张勉和程安安凑到了一起做搭档,一开始张勉是有些拒绝的,主要是因为程安安一个人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好,并且每次还都是记者部最出色的,要是他来了拖她的后腿那可是罪过。

  可是最后还是只有听从组织的安排,结果张勉发现自己完全是想多了,程安安使唤起他来可是一点也不手软,当时张勉还天天盼着之前搭档的同事到底什么时候休完产假。

  结果等他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到同事把产业休完了,同事却因为孩子的原因没办法再各地奔波,只好申请了转为地方记者,张勉也就没有盼头了。

  想到这里张勉甚至有些心疼自己,笑着说道:“当时我也就是结婚了,我恨不得自己能代替我老婆去生孩子,我也好休个半年的产假脱离你的爪牙。”

  张勉说完这话时脸上的笑都快咧到耳根后面了,那些回忆虽说当时是痛苦的,可好像回忆起来也是程安安一直在鞭策着他进步的。

  可是耳边并没有程安安的回答,张勉已经看见了不远处将江城机场的字,余光瞥了程安安一眼,程安安的神情似是陷入了某些事里,并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良久后才低头一笑,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是啊,我过的挺好的。”

  就像周大花说过的那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

  文市地处西北,虽不属于藏区,可住在这里的人除了文市市里的人,其余县城乃至是周边农村都藏民都占了百分之二十的人口。

  程安安他们要去从采访的人并不在文市市里,而是更靠西边的位置,刚下飞机找到安排好的车后两人钻进车就开始了漫长的车程。

  西北地区并不比江城那样的偏南地区那般的交通便利,坐车的时间越长路也就越不好走,那师傅几乎开了整整快八个小时的车才抵达他们要去的地方。

  张勉忍了一路,一下车就蹲在路边吐得昏天黑地,程安安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她这个人晕车倒也不会吐,只是会胸口闷得难受。

  程安安一边忍着难受,一边还给张勉顺着背,旁边的司机探出半个身子朝着张勉扔了个东西过来,是程安安接住的,抓在掌心里摊开后就看到掌心里绿油油的橄榄。

  程安安递给张勉时还有些纳闷的呢喃道:“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橄榄。”

  张勉看了一眼推开,连连摆手道:“我要是再吃这酸的东西下去我可能今晚上就没了。”

  闻言程安安只好装到了自己的包里,半扭着身子对司机师傅说了谢谢,然后接着说道:“师傅,那三天后您再来接我们,早上早点来。”

  司机笑着应好,然后指了指不远处一间门口出竖着个斑驳牌子的院子说:“已经跟那里的人打好招呼了,你们就住那里就行,一晚上三十块钱。”

  “好嘞,谢谢了。”

  等司机开着车离开后程安安半拽着张勉,又把他扔在地上的背包吊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些不怀好意的问张勉:“吃晚饭吗?”

  张勉一听,顿时眉头一皱,捂着嘴又吐了起来。

  程安安笑,原本只是嘴角仓笑,可笑着笑着没忍住就扬着声音大声的笑了出来,可这村子安静,程安安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笑声的回音,以及伴随着她的笑声时不时传出来的狗叫声。

  而张勉只能蹲在路边有气无力的看着程安安,嘴里还不断的骂骂咧咧,程安安不用听清楚都能知道张勉是在骂她什么,张勉这人骂人永远都是车轱辘话,倒过来转过去永远都是那一句。

  “你不是人。”

  最后程安安只能一只手半拖着张勉,而张勉的包挂在她的脖子上,连人带包搬到了住的地方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维度的原因,即使是十二月的季节这里的天气到了晚上七点也还是没有暮色的,程安安从房间里冲了个澡出来想跟老板打听一下要来采访的那个人的。

  老板也是个藏族人,可是皮肤白白净净的,逢人就笑,两颗虎牙十分的减龄,在听完程安安问的人后立马声音高亢的说道:“你是说林老师哦?她在我们这里可受欢迎了,不过她平时都是在学校里不怎么出来,学校里的电话信号总是时好时坏的,所以有点难联系上。”

  程安安问道:“学校不在你们村子里吗?”

  老板笑着摇头:“没,这里没有学校,这里的孩子条件好的都送到市里去上学咯,赵老师那个学校在山上呢,不过你们是找赵老师有事吗?”

  程安安从自己的羽绒服包里掏出工作证给老板看,然后说道:“我们是电视台的,接到赵老师的电话过来的,想采访她一下,不过就如同您说的那样,我们一路上都没有联系到她,她留的号码一直都是占线的。”

  那老板接过看了一眼又递还给程安安说道:“赵老师基本都是在学校的,明天村里会有车给山上送东西上去,你们要是要去的话可以早点起床一起,我可以叫你们。”

  闻言程安安将工作证又收回了自已的口袋里说道:“谢谢。”

  打听好后程安安就打算起身离开了,可是想了想又坐了回来,有些好奇的问道:“学校为什么要建在山上啊,你们这个村子是不允许建学校吗?”

  老板听完后看着程安安笑,似是在笑她的天真一样,然后才回答她:“这些穷乡僻壤的哪里会有老师愿意来,就算是来了也因为呆不下去走了,这里原来是没有村子的,大家都是住在山里的,不过因为地震发生了山体滑坡才迁出来的。”

  “那学校为什么不迁呢?”

  “学校的位置虽然在山上,但是这几年因为国家提倡关注乡村教育所以条件也还可以了,就算是山体滑坡什么的也影响不到,况且要是学校也迁下来了,山这边的孩子读书问题倒是解决了,那山那边的呢?再翻一座山过来?”

  程安安听完后又问道:“那为什么不能建两所学校呢?”

  那老板闻言摇头失笑,却什么都没有说,起身后拍了拍程安安的肩膀说道:“去休息吧,明天去山上的车很早。”

  程安安回到房间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倒也不是因为住宿环境不好,是因为自己的愚蠢问题而睡不着,其实问老板的那些问题程安安自己心里也有答案,可还是试图要从别人的嘴里问到不一样的答案。

  可事实的确就是没有人愿意来这里白白耗掉自己的青春,甚至还有更多的人把这些地方当做是一个跳板,一个可以去往更多地方的跳板。

  但总会有那些人的,就像老板口中的林老师一样。

  ……

  程安安睡前定的闹钟是早上五点的,还特意去敲了张勉的门告知他时间,其实也没有必要特意去敲门,因为她还在睡梦中睡意朦胧时就听见住在隔壁的张勉在喊她。

  “程安安,快点起来了。”

  张勉的声音就在耳边,却有些闷闷的,感觉就好像人是睡在她旁边的一样,程安安顿时心中一惊坐了起来,环顾房间的四周,哪里有什么张勉的影子。

  可在她微愣的时候张勉的声音又闷声闷气的传了过来:“程安安!你到底醒了没有啊!”

  程安安这才反应过来张勉是在隔壁房间里喊她,不由得觉得自己昨天晚上特意过去交待他定好闹钟还真是多余。

  于是立马应着声回到:“起来了起来了,不要催了。”说完后伸手去摸手机,根本就还没有到闹钟响的时间。

  原本程安安以为自己是被张勉耍了,一边愤愤不平的往身上套着衣服,穿戴整齐后背着包下楼才发现,还真是就在等她一个人了,立马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抱歉,我没想到这么早呢。”

  不过难得的是两人都并没有因为上山这九曲十八弯的刁钻路程而有任何疑似的难受,甚至张勉还有一些享受,正拿着手机在跟她老婆视频。

  可说着说着手机就没有了信号,张勉微微叹了口气感慨道:“害,连给我一句再见的机会都都不给。”

  说完后用脚踢了踢程安安说:“我联通的已经联不通了,你看下你移动的还能动不。”

  程安安实在是有些冷,冷到手都有些僵了,懒得去拿手机,闭眼眼睛敷衍道:“移不动了。”

  不过下车后程安安做的第一件事还是掏出手机看了看右上角,的确是移不动了,不过倒是有一条程阳和蒋朝发过来的消息。

  蒋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程安安在心里回她:快了吧。

  程阳发过来的是视频,不过因为网络的关系程安安反复点了几次都没有加载出来,只好作罢又把手机收了回去。

  等到了山上的学校已经是中午了,程安安觉得自己浑身都快散架了一样,可却被告知林老师去做家访了,因为有个六年级的学生家长不想再让他来上学了,想留着在家里务农。

  告诉他们这话的是一个有些年长的男老师了,披着一件已经褪色褪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中山棉服,说完后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哪里是要务什么农,无非就是想等过完年就带着娃儿出去打工。”

  口音十分的重,程安安甚至还自己在脑子里把这句话听成了很多个版本,还是旁边的一个学生给他们用普通话梳理了一遍才知道说的是什么。

  不过程安安和张勉相视一笑,一时有些尴尬,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所有的决定背后大概都有不得已的原因,再加上沟通的问题,只好等着联系他们的林老师回来。

  没想到这一等,等到带他们上来的车都走了,天空都染上暮色都没加见到那个林老师回来。

  山上的晚上比昨天晚上的村子冷多了,北风呼呼的就像后妈的耳刮子一样,程安安只觉得脸疼,可那男老师给他们安置的睡处也冷,还不如裹着羽绒服蹲在操场上的火堆边来得强。

  张勉也是一样的,把带来的衣服又裹了一件在身上,可牙齿仍然在打着架,言语中有些不悦:“这个林老师也太不靠谱了。”

  程安安也冷,浑身打着颤,刚想说什么时,抬眸就看到火光的对面站着个衣着有些单薄的人,半散着的长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在半空中,而跟着她身后的一个男孩微垂着头,身上裹着的羽绒服明显是一件女款,不过因为男孩也瘦弱,倒也不违和。

  蹲在旁边还在等程安安一起吐槽的张勉没听见程安安的声音,正想说程安安怎么最近总是不理他的,却也抬头就看见了站在火光对面的人。

  张勉手里是有这个林老师的资料的,不过来的路上因为林牧的事,因为路难走,因为累,因为各种原因,反正那份资料就一直在张勉的背包里没有拿出来过。

  程安安忽然有些想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的时候没有看黄历还是忘记去庙里拜一拜,这趟出来竟然运气好能遇见这么多人,还是命运就是要这么对她,她好不容易用这么多年去忘却那些过往的痛,如今那些往事里的眼前人却又统统带回来还给了她。

  似是有轻微痛意在指尖蔓延,顺着血液再流回到身体的各个角落里,同时也带着那阵蔓延的痛意,程安安说过的,她很痛,因为那些过去,她很痛。

  而那人在程安安站起身时就看到她了,嘴唇微张,却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张勉见程安安要走,于是拉住她的胳膊问道:“哎,你去哪,人都来了呢。”

  程安安没理他,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屋里走,然后回了张勉一句:“睡觉!”

  ……

  那个男老师在给她安排睡觉的地方的时候就已经说了,她和林老师挤一晚上,程安安当时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本来就不宽敞的床,还要挤人家一晚上,还把自己随身带着没有用过的钢笔放在床头,想着要送给这个林老师的。

  可程安安回房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钢笔又收了起来,连同自己拿出来的电脑和录音笔和取话器又都悉数收回了包里,然后背到了背上。

  她要离开这里,这是程安安的直观想法,可理智还是阻拦了程安安,她细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并不记得坐拖拉机上来的时候是走得哪些路了,更何况这附近也不知道方圆多少里才会有人家户,要是——

  想着程安安还是又把包放了回去,有生命危险这种气她还是忍得下去的,程安安想了想干脆直接脱了鞋子衣服就直接躺在了床上,想法又做了改变,她为什么要走。

  可程安安睡不着,即使是躺在床上裹着厚重的被子也依旧觉得冷,这冷意似乎是从心里蔓延出来的一样,就连身体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程安安依旧没有睡意,可眼睛却是闭着的,她听到耳边有开门的声音,可依旧没睁开眼睛,紧接着感觉到又有什么重物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脚处的被子被掀起冷空气随之也灌了进来。

  不过很快,程安安就感觉到有个暖暖的东西贴在自己的脚上,是个暖水袋,这才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是一件军绿色的军用大衣。

  程安安是侧着身子睡得,面对着有些发黄的墙面,只觉得喉咙发紧,身后依旧有轻微的响动,程安安知道是谁。

  直到那些响动都消失转化为轻微的呼吸声时程安安不自觉的红了眼眶,手也是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头,从脚底蔓延上来的暖意并没有给她任何的温暖。

  而后程安安缓缓开口道:“林珊,你以为你做这些我就会原谅你了吗?”

  林珊没睡,桌上的台灯亮着,因为电流的原因灯光十分的微弱,桌子上摆着的都是白天收起来的作业,字迹歪七八扭简直不能看,可林珊一个个看得十分仔细。

  她也同样没有侧目去看程安安背对着她的身子,依旧在看自己桌上的本子,内容是写一篇热,而那个热字写着写着就完全分家扭曲了,

  林珊一边用红色的比在旁边备注:热到变形?然后又在开头写了个正确的热字。

  一边写一边开口回答程安安的话:“我没有要你原谅我。”

  如果知道来的人会是程安安,林珊宁愿自己去找林深,去找别人,哪怕是去找许启平都不会去联系他们来做采访,希望得到有力的宣传,这个冬天太冷了,这里的孩子衣着都太过于单薄了。

  而林珊却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模糊了视线。

  …… 余生不负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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