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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馆一中心的开幕式时间定在八月一号,何秘书陪同林牧出是原本就决定好的。
无奈却计划赶不上变化,何秘书去了帝都出差,原本订的计划是在七月三十一好就会回到江城的,可在帝都连续下了一个星期的大雨后直接阻断了交通。
火车站停运,机场停飞,客运就是更不用说的,路段被滑坡影响也是不通路的。
何秘书在电话那头语气很是抱歉的说道:“林先生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处理好事情赶回去的。”
“没关系,注意安全。”林牧说完后收了线,他自然是不会责怪的,这种意料之外的自然灾害谁说得准呢,毕竟谁也都不想受这灾的。
江城也在下雨,今年的雨水似是特别丰富,许多地方都在闹洪水,林牧看着窗外一时陷入了深思。
宋延以为林牧是在想陪同女伴的事情,于是问道:“需要联系程小姐吗?”
宋延的话将林牧的思绪拉了回来,然后说了句不用,原本让何秘书陪同不过是因为那样的场合自然是有很多人出席的,何秘书在认人这方面就似是有天赋一样,可以称作是过目不忘的。
相比林牧就差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珐国待久了,看人时总觉得他们好像就是差不多的模样,就连那王副总都是因为来往多次后才记住了样子。
本来是想着何秘书跟着一是可以作为陪同女伴,二也是可以帮他避免掉认错人或者是不认人的场面,看来也只有靠宋延了。
开幕式定的是下午两点,林牧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于是起身看着落地窗外依旧淅淅沥沥下着的雨道:“走吧。”
因为是江城的地方工程,所以来的人都是来自不同的领域,有同林牧一样做房地产和金融的,也有其他形形色色的行业,毕竟地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林礼贤也来了,林牧进了场就看见了他,跟几个差不多年龄的人站在一起不知道在交谈着什么,里面弘业的董事长,也就是许启平的父亲许嵩。
林牧朝着林礼贤走了过去,然后喊了一声:“爸。”
林礼贤原本是在笑着的,见林牧同他说话就敛了笑意,语气责备道:“怎么现在才来。”说着还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两点十五分了。
林牧的确是迟到了十几分钟:“路上有点堵。”
“我知道你忙,但是应该早点出发的,迟到总是不好的。”
“下次会注意。”
许嵩在一边打圆场:“林牧的公司那段路的确堵,今天又下雨,交通不便是自然的,”
林牧笑着朝他打了一声招呼:“许叔叔好久不见。”
许嵩是个面善的人,逢人总是笑呵呵的,许启平大概就是遗传他的,不过近几年逐渐把弘业的掌权都放到了许启平的手中后就不太出现在人前了。
这次的开幕式若不是江城地方发的请柬,想必他也是不会出席的。
林礼贤见他一个人来的,问道:“怎么一个人来的,程小姐呢。”
“她有事走不开。”
林礼贤似是冷笑了一下,然后看着林牧说:“比你还忙。”
说话间宋延在背后提醒道:“林先生,该你了。”
等林牧离开后许嵩才有些疑惑的问道:“程小姐是哪位?是哪家的女儿?”
林牧结婚这件事并未在江城大肆宣扬,就算是之前网上曝光了照片,也上了报纸,不过大家也都当个花边新闻看罢了,许嵩自然也是不会往那方面想的。
况且做林家的儿媳,可不是长得好看就行的。
林礼贤看着林牧超会场中心走去的背影饮了一口酒,随后才似笑非笑的说道:“一个上不得台面且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
林牧是作为在总设计出席的,所以有安排了他发言的环节,林牧是一个不喜欢站在焦点的人,所以对于这样的安排他一开始是抗拒的,不过后来多次沟通无果后就只好接受了。
台下有记者在拍照,林牧有些不自然的皱了眉头,不过很快恢复常态,有人给他调整好高度又调试了一下声音,确认声音无异样后转头对他说可以了。
林牧道了谢后走到话筒边,先是用手捂住了话筒侧头清了清嗓子,然后才放开凑到话通边。
自从从珐国回来后林牧的嗓子一直都是不太舒服的,所以开口是有些许沙哑的,不过并不明显,倒是徒增了成熟稳重。
林牧一开口就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头顶有灯光打下来将他整个人都包围在光辉里,台下有刺眼的闪光灯在闪,林牧忽然觉得有点热,有些晕眩,脑海里冒出了一些不好的片段。
不过林牧很快将那些情绪都压了下去,继续说着自己对四馆一中心的设计理念以及一些灵感来源。
等下台时那种不适感被放大,旁边也不知道是谁扶了他一把,不过那人刚碰到林牧就被林牧明显厌恶的推开了,那人身上的香味太刺鼻了。
宋延原本是站在远处的,见林牧不适快步的走到台下,正欲伸手去扶林牧的,却被人抢了先,宋延记得那人,是王若楠,不过刚凑过去就被林牧推开了。
宋延赶紧隔在了两人中间,然后扶住了林牧,再去看王若楠时脸色明显的不好了。
等林牧站定后,缓了许久才松开扶住宋延的手。
旁边的王若楠见林牧没了异样,于是又跟变脸似的换了个笑着的脸走到林牧的另一边。
“林牧,你好啊。”
林牧偏头看她问道:“你是?”
王若楠的脸色又变了,宋延不知道林牧是不是真的不记得王若楠了,不过还是忍着笑提醒道:“王副局的女儿。”
林牧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王小姐。”
王若楠是真的被气到了,她长相虽不算是惊艳的,可也自认为是不错的,并且算起来也算跟林牧是第三次见面了,可是林牧那副不认识她的样子却一点也不像装的。
不由得脾气就上来了:“林牧,因为你一句话我爸爸就关了我的报社,难道你都不觉得对我愧疚吗?那些底片我明明都送到林氏去了。”
这话林牧听了只觉得好笑,他原本是真的不太记得这人了,可宋延一提醒再加上王若楠自己这么一说倒真的是想起来了,不过他觉得王若楠这人逻辑有问题。
女孩子的那点心思他大约也能看得出八九分,上次王副局那意思明显就是想撮合他们的,告别时王若楠还想要林牧的联系方式,不过被宋延在中间支棱了过去。
宋延也觉得这王若楠实在是太不会看颜色了,林牧只差把厌恶两个字明显的写在脸上了,可偏偏王若楠就当没看见,一个劲的凑过来。
林牧不想同她做过多的纠缠,于是忍着对那股香味的不适,微微弯腰凑到王若楠耳边轻声道:“王小姐,我已婚了。”说完后就快步的走开了。
不过王若楠不死心的拦住他,也不笑了,甚至还有点死缠烂打的样子。
她是喜欢林牧,借着各种的由头去找林牧也不过是想同他相熟一些,想着近水楼台总是能先得月的,况且整个江城放眼望去,除了许家外,她的家庭背景也是占足了优势的。
哪知林牧却告知她已婚,王若楠断断是不信的。
“林牧,你骗我。”
林牧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说道:“王小姐,不是您亲在在民政局门口拍到的吗?怎么,质疑自己做新闻的真实性?”
王若楠被林牧堵得哑口无言,那照片是她拍的的确不错,并且还是她亲自去的,亲眼看着他们进去,再亲眼看着他们出来,看林牧伸手替面前的女子拂去头顶的凌霄花,那女子还往后退了退,似是十分不习惯这样的亲昵。
大概是两人的互动太过于生疏,并且跟旁的一起去领证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所以王若楠才没有往那方面想的。
可若真的细想,一男一女去民政局除了结婚还能做什么呢,总不能是去看别人结婚的吧。
等王若楠从失神中醒悟过来,还想说点什么时林牧早已经走开了,王若楠恨恨的在原地跺脚,不过很快想起什么,眼中露了算计后寻着林牧的背影看了一眼。
……
雨依旧再下,并且雨势完全没有变小的意思。
林牧站在林礼贤的身旁,另一侧是林深,他们已经许久未见了,算起了也有半个月了,可相对也有些无言,不知道是眼下关系疏离的原因还是因为彼此长大,都开始戴上了伪装的面具。
有人过来同林礼贤打招呼,顺便客气的夸赞了林牧和林深一番,说了几句后林礼贤就说要离开了,他还有事需要赶去机场。
送了林礼贤离开,许久后林深才开口道:“听说你公司的工地上出了点问题,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林牧也没有推辞,说来那家拆迁户也是耐心好,在断水断电后近半月依旧在闹,甚至还找了媒体去采访自己,然后任何开口抹黑。
什么无良开发商,要人命的商人,大概是读的书也不多,骂人的词也不太高级。
为此林礼贤还特地找过他,说不该仁慈的时候就千万不能仁慈,对付这样的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最好的办法。
“还好,可以解决。”
再然后又是相对无言了,沉默期间林深的电话响了,接起来时还看了林牧一眼,不过没有避开。
电话是林珊来的,今天是她去许琪雅开的诊室的日子,原本是早晨就去了的,本该中午就回了的,可这雨却一直下个不停,林珊原本是想自己打车回去的,或者走回去也行,并没有多远的路程。
可是许琪雅不放心,怎么说都要她联系林深去接,林珊拗不过他只好联系了林深。
林珊说话的声音很轻,不过因为林深跟林牧是坐在一起的,还是能听到一些声音,他自然是听得出来是林珊的。
两人并没有太久的沟通,林珊在电话那头说明了来意后林深便回了她。
“那你再坐会儿,我很快过来。”
然后林牧听着林珊的声音轻轻的嗯了一声后两人便结束了通话。
不远处许启平在四处张望,然后锁定了两人的位置后径直走来,笑着冲林牧打招呼:“大哥,好久不见哟,还好我有远见把东西带来了。”
许启平说着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递给林牧,林牧接了过来,是程安安的,想必是同许启平一起喝酒的那天晚上掉的。
“放我这好久了,一直没再遇上过程安安,现在完璧归赵。”
许启平的话音刚落林深也起身说要离开了,林牧应了一声好,然后道了再见就看着许启平和林深并肩往出口处去了,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目光。
然后视线又放在了程安安的手机上,程安安的手机已经是很老旧的款式了,手机机身上淡粉色的漆也有些脱落了,屏幕更是斑驳,林牧按了一下开机键,意料之中的关机了。
毕竟许启平也不像是会替她充电的人,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程安安的手机找不到后她就没想再买一个,说是肯定还会找到的,还是程阳觉得联系不上人实在是麻烦才给她拿了一个自己用过的补了卡先用着。
手机在林牧的手中被来回翻了好几次身,许久后林牧也起身对宋延说道:“我们也走吧。”
林牧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云水居,而是去了手机城,挑了一个跟程安安原本款式差不多的手机然后才离开。
上车后宋延问:“是回云水居吗?”
林牧想了想说道:“去医院吧。”
……
林深到的很快,到的时候林珊就站在诊所门口处的屋檐下等他,身侧站着的是穿着白大褂的许琪雅。
林珊见林深来就撑着伞下了阶梯。
早上出门时她并不知道会下雨所以穿了一身水蓝色的长裙,因为她站在外面等林深,裙摆处已经沾染了雨水,裙子的延边也有溅起来的泥土贴附在上面,十分明显。
许启平见林珊小跑到车边,立马迎过去接了她手中的伞:“哎哟,妹妹你怎么不在屋里等,你二哥还能跑了啊。”
林珊抬眸看了看许启平,然后很快将目光落在林深的身上,然后浅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谢谢。”
许琪雅双手环抱看着许启平又看看林深,目光同林深的撞在一起,林深犹豫了会儿还是下了车,该下来打个招呼的。
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有些沉闷的敲打声,有些像没有章法的打鼓声,林深撑着伞走过去。
“许小姐,麻烦你了。”
许小姐这个称呼并没有让许琪雅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将林珊送回车上折返回来的许启平很是有意见。
语气无辜道:“行吧林深,你大哥是我大哥,你妹妹是我妹妹,敢情我妹妹到你这里就成了许小姐了呗。”
林深不搭理许启平,而是继续说道:“珊珊她这段日子怎么样。”
许琪雅不答他,倒是反问道:“不知道我上次跟林先生说的事情有没有进展呢?”
上次许琪雅嘱咐了林深多观察家里人是否有给林珊一些暗示性的指示,林深也照做了,可是他有些分辨不出哪种算是暗示性的指示,如果是在林牧的事情上的话,是有的。
林深想了想还是如实答道:“算有吧。”
许琪雅忽然从台阶上弯着腰,鼻尖都快碰到林深的鼻尖时才停下,然后收了笑,表情严肃的道:“林深,林珊不过一直都是在按照那些指示在完成大人们的意思,她没错,错的是那些带着离谱想法的大人们。”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你可能不爱听,咋们两家交好,再加上你跟我哥的关系又摆在这里,你家的事情我是早有耳闻的,不妨回去多观察观察你父母的言语,是不是有不妥的地方,至于林珊,一件事执迷不悟走了那么远,也撞了个头破血流,也不是说回头就能回头的。”
许琪雅大概永远也不会忘掉那天林珊在房间内对她诉说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笑话,许琪雅不这么觉得,反而是很心疼她,她本该是最绚烂的花,却提前进入了凋零。
林珊没有错,如果说一定有错的话大概就是太看重家人的看法,太没有主意,在长久中丧失了自我,被别人操控着情绪,这些从来都不是她的错,她也不过是一个受害者罢了。
见林深陷入了沉默,许琪雅又看了坐在车内的林珊一眼,自从上车后她就一直看着诊所栅栏边的爬山虎,再也没有挪开眼。
林珊这样的状态已经有段日子了,并且一直都没有得到缓解,有的时候许琪雅跟她说话也是木木的,就像个机器人一样配合着她,让她无从下手,毫无生机。
许琪雅在心中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再给她点时间吧。”
告别了许家兄妹后林深又撑着伞上了车,林珊依旧再看墙上的爬山虎,都没有察觉到林深已经上了车,林深开口问她在看什么时还被吓了一跳。
可是动作还是有些木讷的侧过头看着林深,然后扬起了笑,同刚才见他时的笑时不一样的,林深能明显的感受到区别,正欲再开口时就听见林珊笑着说:“快是大哥的生日了呢。”
林深顿时只觉得胸腔里似乎长出了一只手,狠狠的捏住了他的心脏,等再次放开后那种余痛依旧是十分清晰的。
林深红了眼,将林珊拦在怀里,然后低声的问她:“要去见他吗?”
林珊有点颤抖,不难察觉到她是在哭泣的,良久后她在林深的怀里摇了摇头:“不去了。”
然后嘴里就一直重复说着不去了不去了,好像只要一停住就害怕自己会立马改口一样,她是想见林牧的,可是却也怕见他。
这段时间她已经很少再去见林牧了,就连电话也很少,也偶尔在夜深难眠时会控制不住想给林牧打电话,告诉自己只要听听他的声音就好了。
可是却在电话拨通后又立马挂断,她不应该去打扰他的,甚至想到了林牧厌恶的眼神,都让她难过的不能呼吸,最后也只作罢。
偶尔林牧也是会回过来的,可林珊也不解,也不挂段,就任由林牧的名字伴随着铃声占满她的视线与耳膜,似是在这样的行为中,林珊也得到了短暂的满足。
那天同沈雅去云水居是沈雅一定要拉着她去的,虽已过去大半月,可是林珊也忘不掉林牧对她说:夏天总过去的。
是啊,夏天总会过去的,树叶总会掉落,青草总会枯萎,可是林珊觉得自己大概会永远都爱林牧的吧。
有风透过半开的车窗刮进来,不再是闷热潮湿的,还有些凉意,夏天真的已经在做告别了。 余生不负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