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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家里都是学建筑的,全球的地下城里有十分之一都是他们设计的,在对外公开前我就来过很多次了。”周星泽很随意地说道。
舒木清不知道他是单纯地闲聊还是单纯地炫耀,嗯哼了两声算是作了回应。
周星泽倒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他指了指舒木清手里的本子。
这是那位叫洛佳的女士在临死前托付给他们的。
舒木清会意,递了过去,他并不担心这位周先生会到处嚷嚷,毕竟连最普通的“死者”队员都签了保密协议,他这个“游隼”的分部负责人不会不懂规矩。
毕竟遏制流言和恐慌,也是对抗中的重要部分。
“你交给我们的那几个……嗯,变种人,姑且这么叫吧。”他叼着烟含糊道,“那几个变种人,舒队长不觉得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明明是人类,怎么会变成那种样子!”舒木清说,“难道有人在做实验,还是别人什么……”
“中州没有资源,没有联合组织高层,甚至人口都不算多,他们愿意冒着经过防御区的危险来到这里……”周星泽指了指第一页,“这上面说,他们是来找东西的。”
舒木清猛地抬头,“他们找的这东西难道能把人变成双生?难道……”
“分部长!分部长!”一名游隼队员冲进来,“少了一具尸体!”
“你们确定核对清楚了?”周星泽翻开下一页,连眼皮都没撩一下,他挪动身体,好让队员看清身后那位女士的尸体,“别告诉我少的是这位。”他说。
“不是,”队员连连摆手,“虽然也是一名女士,但不是地上这位,是这个——”
两位负责人同时抬头。
队员手腕上,莹蓝的扇形光域展开,一张半身证件照片浮在半空中。
那是一名染着花灰色头发的少女,深蓝工作帽下的浅色眼睛,淡漠地望着每一个注视她的人。
“听说这次又是你主动要求当‘饵’?”
“是。”
“又救了同伴?”
“是。”
“放松一点。”指挥员拍拍高彻的肩,“现在我不是以上级的身份向你问话,我只是很普通的长辈,来关心自己战友的孙子。”
指挥员垂下手,又坐回病床边。他记得床上的人一直以来都有双浑黄的眼睛,看着不好惹,说话刻薄却总能一语中的。而如今,他的老朋友身上插满了光纤接驳器和呼吸机,靠着这些冷冰冰的仪器苟延残喘……
这种感觉既难受且奇怪,让他不禁怀疑当年并肩作战的和床上躺着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杜仪,联合高层“死者”总指挥,高彻的顶头上司,他爷爷的战友,令人尊敬的长辈。这就是高彻对这位老人的印象。
“话说你这个眼黄浊污的家伙,居然还有个眼睛干净的孙子,真是有意思。”
“杜指挥,我不是爷爷的亲……”
“我知道,”杜仪打断他,“但我们这代人,都是你们的长辈。”
高彻想到大迁徙的开端,有那么一批人几乎是怀着有去无回的信念去替人类争取转移到地下城的时间,他也是在那个时候被爷爷收养的。而在日后修补地下城防御泡时,爷爷仍旧冲在第一线,不幸重伤。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决心加入“死者”。
他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指挥员便抬手制止了他。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孩子。”杜仪说,“别搞英雄崇拜,英雄从来都不存在,即使有,也不包括我。”
他叹了气,“行了,任务有进展我会通知你,你提到的关于双生和人类的融合的事情,我们也已经安排去查,相信不久以后就会有结果。”
高彻点点头,在指挥员身后关上病房大门。
这时候是中午十一点。
他走出医院,走出那片安静的区域,于是没多久,宽阔的广场朝他展开。巨大的承重柱像是世界树那样撑起这片地下城由钢铁穹顶搭筑而成的漆暗天空,行人来来往往,透明的合成材料地面折射出无数人声倒影。几个小孩牵着一串鲜艳的氢气球从他身边穿过,欢呼跳跃着跑开了。
他突然非常想去见一个人。
一幢洁白的平房式建筑群里。
干净的教室内,老师在用全息投影向学生展示积雨云的形成,考虑到在座的都是大迁移后的出生的孩子们,即便给足了逼真的三维模拟,孩子们还是很难想象这种高耸如山岳的积云是真实存在的。
台上的年轻女孩依旧用绘声绘色的语言不厌其烦地给孩子们解释。
她语调欢快活泼,笑容动人。
她的助理实在不懂这位前辈为什么如此热衷给小孩授课,还是自然科学这种幼稚的课程。
助理坐在最后一排,她也是个女孩子,不同于台上这位灵动的少女,她则是淡漠无趣到让人敬而远之的程度。
无趣,很无趣,给一个爱好讲课的研究生当助理很无趣,自己活着也很无趣……
甚至人类存在这件事本身,也很无趣……
她轻轻打了个呵欠,余光瞥见窗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那是个年轻男人,对她做了个口型,她认出来了,他是在叫讲台上姑娘的名字。
冉易阳。
助理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对台上的女孩指了指窗外,示意有人等她。
就在此时,下课铃声响了。
助理和孩子们一起走出教室,低着头和高彻擦肩而过。
高彻对她点头致意,目光随即转向讲台上的年轻女孩。
助理似乎有些意外,她驻足,看着走向女孩的年轻男人,看了片刻,转身离开了。
那边的高彻敲了敲门。
“易阳。”
“高彻?”
女孩看见他,神情突然腼腆起来,她抿着嘴,脸颊晕出两个的笑涡。
高彻笑了,从背后拿出两个装满紫色饮料的玻璃瓶,对她晃了晃。
叫冉易阳的女孩笑得很开心,几乎是跑着过来的,一步一跳蹦到他眼前。
“东西都修好了吗?回来得这么早?”女孩接过瓶子,咬着吸管喝了一口,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死亡歌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