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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组顺利。”舒木清的声音最后响起，“火控系统确认完毕，东西都装好了。高彻，等下看你的了。”
高彻点头，也没想对方看不到他的动作，他看了眼身后的男孩，一边俯身前进，一边打开左眼处的红外夜视镜。
暗绿色的视野里，钢筋构架的巨大的锥形笔尖型哨塔清晰可辨。荧光绿的准星自动出现在视野里，随着他瞳孔的移动一点一点被校正。十几个红色人影分散在各个楼层，而蓝色影子正结成一队，向底层走来。
“子弹动能初速度是3.5倍的音速，即使隔着墙壁也能保证穿透击中。”高彻说着，从腋下抽出一把大口径手枪。
“记着，别靠他们太近，先射击婴儿器官，再用磁暴仪干扰他们对外界的控制，两分钟内没有外循环他们就会死亡。”
“准备好了？”
男孩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点头。
两人发出射绳枪，像风一样席卷而上，推开中层的大门。
“砰”地一声，大口径子弹径直贯穿一名双生人肩膀上像婴儿一样的器官，炸裂的血花盛开，婴儿睁着诡异的绿眼和它的主人同时张嘴，两个不同频段的声音嘶声尖叫着，又在接连而来的磁暴中瞬间失声。
枪口吞吐的火光此起彼伏，高彻如同钟表的指针那样疾速调转枪管，黑瞳在高速对焦中收缩。在他打完弹匣的子弹前，那些苍白的双生人终于反应过来，对二人伸出手臂。
高彻抓住男孩的衣领大喊，“快走！”
起初机械波的起点只是一个弹指，后续的扩张便如同一滴水落在静止的湖面，泛起层层波纹，以致掀起巨浪。透明无形的波动席卷整个房间，所到之处尽数破碎，排山倒海的气浪袭来，像是从身后引爆了一枚空气弹。
爆炸带来的碎片四处飞溅。
高彻甩出飞爪，几个磕碰间，两人终于抓住着力点，滚落在地时没有带来额外的摔伤。
几乎同时，近十个苍白的人影落下，近十个趴伏在肩膀上的婴儿睁着诡异的绿眼，一吸一张地对两人吐气。
“副……副队，他们是在说话吗？”
“不是，”高彻墨黑的眼珠看着那些近似人类婴儿的东西，“他们要动手了。”
“那怎么跑！”男孩顿时惊惶地扯着他的衣服，几乎带着哭腔，“副队，咱们怎么办？”
眼前的双生人抬起手臂，高彻看着他，几不可闻地笑了。
公共频道的耳麦里，舒木清声音响起。
“开火！”
“金属风暴”系统启动。
“火龙”系统启动。
子弹以每分钟三万发的速度从三个位置高速射出，彻底覆盖了双生人所在的五平方米区域。
钢筋混凝土组成的哨塔墙壁瞬间零落成碎片，无数的金属相互碰撞回弹，撞出此起彼伏的火花。
男孩拼命地捂着耳朵，但仍旧无济于事。震耳欲聋的声音压榨着大脑的每一寸神经，又变成频繁到令人麻木的出膛声。
他在眩晕中对着副队张口，但高彻并没有看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又像之前那样会呼气似的收缩着，像是在寻找什么。男孩不知道副队的眼睛是不是天生这样。
三分钟后，枪声戛然而止，耳畔一阵空洞的蜂鸣。
眼前的土地已经不成样子，近两吨重的钢弹扫射过的地方，像是被巨人的铁锤狠狠砸过，只留下漆黑的大洞。
即便双生人的身体构造强于人类，在这样的猛烈进攻下已经被打成了碎片。
“突袭成功，开始检查哨塔。”舒木清的声音从公共频道传来，听在耳朵里木木地钝痛，“高彻，你们也注意一下周围，这次做得很好。”
的确很好，目前为止除他们外余下的四个小组并没有暴露，接下来他们只需要清理整栋哨塔，然后交给兄弟组织善后就可以了。
两人踏上金属搭筑的哨塔楼梯，浓烈的硝烟味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突然，公共频道传来连续两声短促的枪响。
高彻愣住了，他突然想起之前落下来的白衣人。
“有叛徒！”他对着公共频道大喊。
通讯戛然而止。
“去顶层通讯室。”高彻冲上楼。
“出什么事了，副队？”男孩紧跟上他的步伐，语气有些慌了。
“还记得之前那个白衣人么？他是哨塔的工作人员，像他这样的应该不止一个。”
男孩倒吸一口气，“叛徒！”他骂道。
“对，叛……”
他没说完，人就飞出去了，巨大的力风一样扫过，就像是无形的大手把他拍在墙上。
“嘭！”
巨响。
“副队！”
男孩惊惶大喊：“什么东……咳！”
呼吸逐渐困难，男孩只看得见一团模糊的白影。他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根冰凉尖锐的东西碰了下他的颈动脉所在的皮表。
那是气动枪。
不！男孩在心里大喊。
即将扎进来的一瞬。
“砰”一声脆响。
“咳咳，副队！”男孩瘫在地上，望着不知何时从撞倒的墙壁废墟里出来的男人。
“别慌，他不是双生。”
包裹手臂的金属外骨骼挡住之前一击，高彻甩甩手，将拧断的气动枪扔在地上。
他摘下护目镜和面罩，在零摄氏度的空气里呼出白雾，年轻的脸上，那双眼珠黑得过分。
他看着白衣男人，男人也看着他。
男人的样子很难称得上正常人类。他皮肤白得如同死灰，病态得厉害，除了肩膀上类似婴儿的器官，他几乎拥有了双生的所有特征。
“怎么回事？”高彻问。
“就像你眼睛看到的这样，我……进化了。”男人缓缓道。
“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
“你的立场。”
“立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发现了一些关于人类和双生的……”男人忽然一笑，转了话头，“总之，我的验证成功了，剩下的你没必要知道。”
融合么……高彻看着同时具备人类和双生表征的男人，正声：“你需要接受铱金重工组的检查，请务必协助。”
“可我不想跟你回去呢？”
话音未落，包裹着金属外骨骼的手臂已近在咫尺。 死亡歌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