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二女相争鸡毛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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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同二公子,奴婢还能说上两句话,大公子?从来只是请安,再不会多说一个字了!姑娘这话冤枉,天地良心,奴婢上上下下都是姑娘的,绝对不会有二心!”蕊儿就差曲指发誓的保证了。
水灵忍着笑,装作并没有太在意的样子,“我就是随口说说。其实我想着,你看,这远来千里,二娘就不必说了,我跟你自然是最亲的,但是,我肯定不能时时都把你带在身边是不是?有时候,我也要处理一些私事,就是意思说,还不太方便告诉你的事。但是我保证,从今以后的每一天,我尽量在允许的情况下,让你跟随我一起好吗?”
“姑娘是说真的吗?”蕊儿眉掠喜色。
“真,比真金还真。”水灵掐了一把蕊儿的腰,从自己发髻上取下一枚小巧的珠钗,顺手插到蕊儿的头上。“哪里敢忘了你这个小祖宗。”
二人说说笑笑,水灵心想着,这古代小妮子果然好哄,要是放在现代,那些损友们不狠狠敲一顿才怪呢!
还是古代人比较“质朴善良”啊。
夜里睡得比较早,早晨醒得也早,才穿戴整齐,就听见蕊儿推门的声音。蕊儿探着一张脑袋,狐疑的把人给瞧住。
“你这是什么表情?过来帮我梳头吧。”水灵挑了一支素雅的钗环把玩。
“难得,真是难得。三姑娘,你容我出去看看今儿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蕊儿说着作势就要出去看。
水灵长臂一勾,扯住她,“少在这里嘲笑人,我知道平日里我喜欢睡懒觉,但是也从来没有误过事啊。”
“我这也是知道今日有事,才想着过来催姑娘早起嘛。”她在姑娘面前从来只敢开半个玩笑,见好就收是她在水府几年摸爬打滚领悟出来的大道理。
蕊儿手很灵巧,不过一会儿就帮水灵梳了个看着很清雅的发式,“姑娘生得好看,梳什么都好看。”
好听的话毕竟谁都爱听,水灵也觉得心情美美的,她也不打算瞒蕊儿,“我先去看一个朋友,你晚点再打洗脸水来。”
“好。”
六月的清晨,清凉的空气弥漫在燕国公府的每一个角落。还比较微弱的太阳光透过树枝,温柔而闲散地洒落在庭院之中,阵阵微风吹过,像有一曲欢快悦耳的小调,清晰的飘荡在心间。微微闭上眼,有一种说不出的恬静,水灵也才第一次发觉着,难得的享受着一种心地上的宁静。
问过早起的侍婢,径直去敲凌天云的房门,却没有人回应。
“咦,没人?”大清早的去哪儿了?
“怎么,大半个夜不在,是和朋友有约?大早上的也不避避嫌,旁若无人的找上门?”背后响起一道慵懒的轻嗤声,唐忎青着一张脸,缓缓又道:“这边可是男宾客的厢房。”
水灵的笑脸顿时一垮,并不打算转身看人,而是侧身看着空旷处,“我当是谁,原来是三殿下啊。怎么,没有朋友来找你?寂寞了?”
唐忎脸色更冷,哼了一声,从她身侧走了。
“哼。”水灵看也不看他,也走了。
回去洗漱完毕,就去前厅与众人一道吃了饭。
刚吃完,又来了一些陌生人,看着装打扮,以及长公主对他们温和的态度,应该都是今日来主持薛翎儿的及笄之礼的人。
行及笄之礼的大殿内,已然响起轻缓却绵绵动听的悠扬琴声。据说,弹奏的必然是当代很有励志意义上的经典曲目,虽然水灵听不出来。
薛城领着唐忎,许少倾,另外还有三个中年男子作为男宾观礼。长公主站在妇女这一边,含笑看着,满目期待。
赞礼者是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妇人,那人慈目和善,开口说话的声音亦是轻轻柔柔的。
“及笄之礼开始。”
及见沐过浴的一头垂发的薛翎儿身穿一袭白衣,缓缓走了出来。大殿早已设好了及笄礼台,以红绸相盖,看着端庄肃穆,长公主对薛翎儿及笄之礼一事可谓是真的花了心思。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聇无疆,受天之庆,众亲恭祝,康健无虞。”
水灵那日见过的两个妙龄女子手拖一件玫红色深衣,为展臂等候的薛翎儿穿戴整齐。走出两个妇人撤去笄礼的陈设,在西阶位置摆了一桌醴酒席,那个赞礼者揖了一礼,请薛翎儿两人入席,薛翎儿于是依着一侧那个妇人的指引,站到酒席的西侧,面向南而立。
“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虔诚遥祈,天宽地茫。”
薛翎儿就行跪拜之礼,接过醴酒,待赞礼者回拜之后,这才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举杯象征性地沾了一些酒水,待到一妇人奉上一碗饭,她也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点。
这里方罢,薛翎儿立即起身,面向南而立,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这时候就轮到水灵了,说实话,水灵倒是也不见怯场,但是,看着这种严肃之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缓缓的一步步认真的上演着,她能发觉,手心都冒了汗。莲步款款行于薛翎儿席旁,执梳子为薛翎儿梳头,动作轻缓,梳了个简单的元宝髻。这个发式虽然简单,她却在蕊儿那里学了整整一个下午。
好在梳得还像样,水灵将梳子放在了席子南面。
旁侧站着的三位执事,一人一个托盘,分别盛发笄、发簪、钗冠,立于场地南端西侧从西向东依次排列。随即出来一个端庄的妇人,奉钗冠笄协助正宾者,正宾将钗冠戴于薛翎儿头上。再将发簪,发笄依次佩戴。
随后,赞礼者起身,薛城和长公主便起身相陪。赞礼者和正宾便从东阶下盥洗手,拭干,相互揖让后与薛城夫妇各自归位就坐。
及笄礼过程冗长繁琐,薛翎儿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总算完了!她今日的耐心,也算不错了。一大早就被人从床上拉起来去沐浴,还告知不准吃早饭,因为自来规矩,需要空腹祭天地。她此时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全身更是匮乏得没有一丝力气了。
“感谢众位亲友,不辞辛苦过来薛府参加小女的及笄之礼。”薛城夫妇站在一起,面向来宾致词,“府中已备好薄酒,请诸位移步饭厅就坐。”
即有侍婢将人引领而去,长公主此时方走到薛翎儿身边,“翎儿,过了今日,你可成了大姑娘了,并且已经到了要说亲的年纪。”
薛翎儿此时也不用装了,长松一口气就放平肩膀耷拉着个脑袋,真是什么也不愿意再听了,“娘,我好饿。”
“你这孩子。”长公主也舍不得责怪她,立即吩咐人将她带回去自己房间吃饭。
离吃午饭还早,一部分人去了厅里,一部分人在后花园闲逛。不过天气渐渐热了,便都歇在近处的亭子里。
“三殿下也在。”那日那两个妙龄女子进得亭内,其中一个胆子要大些,腼腆着上前打招呼。
唐忎几不可见的一蹙眉头,微微颔首与来人示意。见他有理会,那个女子喜上眉梢,与旁边女子相视一眼,而后又说:“日头辣起来了,不如就在这里歇歇脚。三殿下请坐。”
唐忎正要推辞,却又一笑,那一笑引得女子心儿怦怦乱跳,他已然优雅落座。
“那个,请帮忙上一壶茶水过来。”女子脸儿红红,与亭内站着的一个侍婢说。
两女一男坐在亭内石桌旁,一时却都没有人说话。唐忎是瞧着远处动静,方扬起一抹迷死人的笑容,看向二女。
“你们是本地人?”
“是的。”另外那个看起来大方些的女子含笑回道。
“哦。都说凉州地杰人灵,尽出美女,怪不得两位姑娘都生得花容月貌,燕妒莺惭的。”
“三殿下取笑了。殿下英俊潇洒,一表人才,才是人中龙凤。”
唐忎很配合的朗笑出声。
水灵和蕊儿缓步走来靠近亭子时,恰看到这样一副相处融洽且谈笑风生的画面,水灵的目光微微转动在那两个俏佳人的身上,忽而一笑,提着裙摆一扭头,与蕊儿往别处去了。
唐忎的脸色骤然冷下来,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她那两汪清水似的眼眸,虽然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着说不出的明澈和光辉流转。那样漂亮的一双眼睛,却几乎从来就不在他的身上多停留片刻。
“三殿下,喝茶。”侍婢端来香茗,佳人亲为他斟上一杯。
“不了,你们慢用。”
“诶……”那女子还没有摸清状况,清俊男子已然疾步出亭,渐渐走得远了。心上陡然升起的失落,叫女子哀叹出声。
“你呀,我说了你还不信,像三殿下那样嫡仙般的人物,哪是你我能高攀得起的?”另外那个女子隐隐的一声劝慰,更像是喟叹。
“你,你敢说你不喜欢三殿下?”那女子一下子躁动起来,“见我没讨到好,你很幸灾乐祸是不是?”
“你……不可理喻。”气得女子甩袖离开。
两个女子各自生着闷气朝不同的方向走开,那些愉快的不愉快的东西都缓缓的消散在飒飒凉风中。
唐忎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厢房,进门落座方发觉屋内还有其他人。
“公子。”
来人一身黑色劲装,在光线极为明亮的房间内瞧着有些违和,唐忎只瞧一眼,便嗯了一声,问:“昨晚后来怎么样?”
那人声音极低沉,“到底还是让他逃了,属下们功亏一篑,还望公子恕罪!”说着双膝跪地,待人发话。
唐忎抬手将人扶起来。
“这事不怪你们。对方若没有一点本事,怎么可能在朝廷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几个银矿转移到他们自己的手中,并且从中获利千万?此次凉州铜矿,我本来也只是碰巧想到了……倒是没有想到,他们的手,伸得够长,他们的心,够贪。”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唐忎微微沉吟,“对那个人,有没有什么具体的印象?”
“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属下在他分神之际砍伤了他的左臂,在肩头下面一点点的位置。”那人微微思索方说。
唐忎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递过去,“还不知道会在凉州待多久,我若有吩咐,自会去寻你们,燕国公府你莫要再来了,要是被人发现,又要徒添枝节。”
“是。”那人接下银票揣进怀中,微微顿了一顿,到底说:“来的路上,倒是没有发现太子的人。那么回去的时候,还需要便衣侍卫沿途保护么?”
“要。他不敢在路上动手,是因为父皇知道他前两次干的好事,对他多有申饬,他才消停了下来。他自然不敢明着动手,却难免收买江湖上的人对我们展开追杀。无闷,不但要保护,还要打起精神丝毫不能懈怠。”
“属下明白了。”无闷朝唐忎拱手,依然跳窗而出。
唐忎默默坐了一会儿,方走出去。
“凌大哥一早就出去了,莫不便是买烤鸡去了?”水灵撕下一只鸡腿,立即开吃起来。
凌天云神清气爽的站在院子里,闻言看一眼说话的女子。女子美丽而优雅,唇红、红润有光泽,齿白、牙齿排列整齐,眉眼含笑,比暖春花开还要让人觉得明艳。
再冷的心,也有片刻柔软。
“你便当是吧。”
水灵好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当是?何解?”
凌天云从袖子里抽出一个东西,捏在掌中却并不打开。
“等你吃好了,就知道了。”
没想到冷漠男也有同人逗趣的时候,水灵自然觉得稀罕,吃完两只鸡腿用帕子擦了一下手方几步走到人的面前。
“我猜猜,总不能是一块金子?”
“怎么,你像是见钱眼开的人?”凌天云反问。
“跑题了。”水灵忍不住催促,“别装神秘了,快给我看看。”
蕊儿将水灵没吃完的烧鸡正要端下去,闻言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被自己绊着。刚刚姑娘是在……撒娇吗?她狐疑的转着眼珠子去看,恰看到姑娘侧面轮廓,脖颈微微昂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惊为天人。
凌天云难得多看她一眼,也就不再与她玩笑,摊开手掌,却是一个鸡毛毽子。
“这,”水灵一下子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玩意,我都快十几年没有踢过了。”她捏在手里把玩,上下掂了一掂,再微微用力向上一抛,长腿一勾,一下下的踢起来。
“呵呵。”其实凌天云本来想说,你统共才几岁呢?十几年没有踢。不过看她踢得来劲,也没有再废话了。
“这个毽子不过,一看就是用活鸡毛做的毽子。因为活鸡毛毛茎柔软而有弹性,踢起来飘逸潇洒。这要是换做死鸡毛做的毽子,踢起来就发死发僵,根本就踢不了几下,踢得人就不想踢了。”水灵连踢几十下,还稳稳当当的。
“这个,你倒记得清楚。”
“但是,你怎么想着买个这个回来呢?”她真要一直踢,不嫌累的话踢个一百两百也不是问题,关键是一个人踢也没有多大意思。脚上一个轻巧使力,将毽子踢到半空,伸出手去接住,看着凌天云。
相比她目光的直接,凌天云倒显得有些不自在的转开了头,“经过摊贩前,看到了就买了。”
“哦。”原来只是一个很随意的举动,其实她也猜到了,像他这种连话都不肯多说的人,又怎么会刻意的给她买点什么呢?到如今,她连他真实的身份都不得而知。
“姑娘,凌公子,喝茶——啊!”蕊儿端着托盘来,是准备要往院中石桌上放的。她却在踏出第二步石阶的时候,脚尖猛地一侧,刚刚踏上去就一滑,顿时整个人往外仰倒下去。
水灵瞪大眼,瞟一眼凌天云站的位置——远。她倒是离的近,可是她的动作哪里能有这般快。虽然在第一时间往前跑过去想要拉住蕊儿仰倒的身体,不过到底还是没有抓住她的手。
“小心。”眼看蕊儿连同手中托盘上的茶壶杯盏都要一起与大地来个亲密无间的接触,唐忎像是从天而降,自蕊儿腰后将她揽住,脚跟撑在石阶上,几个旋转,已从廊下移到院中空地。水灵只觉得看花了眼,唐忎站立身子,伸掌想要按住蕊儿手中歪了几歪并不安稳的茶壶,却到底慢了一拍,托盘往一侧歪倒,茶壶杯盏瞬间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微弱的一声呻吟,是从凌天云口中发出来的。唐忎扶好吓呆了的蕊儿,随即与人拱手道:
“我原想按住托盘,不成想,茶壶盖子还是飞了出去。阁下没有伤到吧?”
凌天云虽然离得最远,但是他到底是个会功夫的,瞧见小姑娘突然滑脚一事,他也是立即就要出手相助。比起唐忎,他是慢了一步,所以那飞出的茶壶盖子,正好砸在他移过去的身子上那受过伤的左肩下面。 请妻入瓮:桃花依旧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