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水昭试探秋狩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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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和今天怎么可以同日而语呢?爹爹是不想和这些皇子们有所交道,但是既然皇上赐婚,作为臣下的只能安然受之,何况你?女子的终生大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我不知道你和雍王殿下在闹什么,但是既然皇上和雍王殿下都没有其他的表示,那么你还是要尽你自己的本分,就从明日狩猎开始,该你跟着去,你就得跟着去,不要再和爹爹闹什么脾气了。”
我倒无所谓点头,“我没有说不去,正好我也去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何乐而不为。”
水靖先还点头。又一顿,“去年你不是也去过?”
我的笑容亦是一顿,“去年已经是旧岁,今年的还在展望,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不是吗?”
水靖未置可否,“你的骑术是姊妹三人中最好的,明天不可以落于人后。”
我勉强扯起个大大的笑容,“那是自然。”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迫在眉睫。
水靖走了,我整个人,身体好像在瞬间被掏空了。
骑术——我倒是想去内蒙古旅游,但是也从来还没有提上日程啊,骑马我哪里会哟!看着电视剧里面那些人英姿飒爽的骑着马,驰骋千里,那么潇洒,那么简单,那么轻松,我倒是想,可是我是真不会啊,明天就要去狩猎了,我的天哪。
明天是我的末日吧!
果然一个时辰后,圣旨就下达来了。
水府中,我和水昭的名字赫然在列,当然还有水靖。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实在没有办法。我正运用着脑袋,想着编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先把明天混过去。比如说请个病假什么的啊,或者干脆我自己把自己的脚给扭了……这时候水昭上门。
我警惕的看着他。
他淡淡的看着我,一拍手掌,做了个请的动作,“带你去郊外教你骑马。”
我缓缓露出个笑,“我又不是不会骑马,干嘛要你教啊?”
水昭笑看着我,“我又没有说你不会骑马,我就是说教你去骑嘛,给明天做个准备。这也不行?”
古怪。
透着古怪。
不过他的样子极为淡淡然,好像看不出来什么奇怪的玩意儿。
谁怕谁啊我心想,总不能他也是穿越的吧?
“Let's Go!”
我盯着他的反应,他侧目看着我,“什么?”
我安然一笑,步子更快,“我说那只狗——你看我们家,何时养了那么一只小白狗?贼可爱。”
背后水昭嘴角一抽,“那是驸马府的。”
我没有听见,我早奔出府去。
第一次出门来到所谓的郊外,其实就是河边草坪,地方很空旷,看来平日不少人来这里练骑马,草坪上深深浅浅的分明是马蹄印子。
我不确定水昭此举是为的试探我还是他已经察觉出来我不是真的水灵了。
虽然我一直觉得,只要我不说,就没人知道我是借尸还魂的,但是毕竟我不是水灵本人。水灵的习惯或者对于记忆里的东西肯定都会有偏差,被人发现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我还在思虑中,水昭已经牵过那匹专门为我准备的小枣红马,要扶我上去。
我心底发虚,自己交代了,“数月前我摔伤了脑袋,所以从此之后,我就有点恐高,像马这种庞然大物的生灵,我就都比较惧怕……”
水昭嗯了一声,“那你怎么还去屋顶?”
我不做声了。
“不用怕,把背伸直,我扶着你,不会叫你摔了。”
我信他才怪呢。
但是他的确没有让我摔下马。
有几次马儿突然跑得快了我的身子向后仰去,他眼疾手快扶住我的后腰,还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别松缰绳,勾紧马蹬。
我渐渐的也不太怕了。
夕阳西下,两个人都有些累了。
席地而坐,晚霞橙亮斜斜打在他的脸上,他侧面轮廓有着一层柔和的光意,我突然发觉他满好看的!
“你好帅。”
我不小心说了出来,他眯着眼睛望着我,“何解?”
“说你俊。”
他微微一挑眉,笑了,“你也帅。”
我瞪大眼,拍手笑出声。
他随手扯了一把野花递给我,“摘着玩。”
我翻个白眼,“你太无聊了。”
他的笑有些意味深长,“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我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要总是试探我。”
他把手中野花随便一丢,五颜六色的小花随风飘摇,有几朵飞到我的脸上,他的神色有些飘渺意味,“我相信你,所以才有试探。”
我有些听不懂,“如果相信,才不会试探吧。”
他转眸看着我,“我不会出去说,你懂我的意思么?”
我懂才怪。
他不打算再说明白,我自然更不可能问。
我倒是也想到一个,之前也困惑过我的问题。
往他那边挪坐过去,我歪头看着他,“你到底喜欢哪个姑娘?”
他不甚赞同我离他太近的蹙着眉,“你就真的很好奇这个问题?”
我恍然记起上次和水岩聊起这个话题还惹了他生气,我就想这个人也太……不禁逗了。
“有什么就直接说啊,藏着掖着干嘛呢?”
“怎么?你想要当红娘吗?”
“你还需要别人牵线么?御前侍卫,多少女孩子的梦中情人啊!”
“大哥是需要的吧?”他笑问。
我笑意一顿,这才发觉他的“歹意”,“不会在我们家这种事情,也得长幼有序吧?”
“嗯哼,所以你是三姐妹当中年龄最大的,你的事情定下来了才有他们的份儿。”
我就觉得这人肯定是逗我玩的呢,相比我不以为然的表情他却非常一本正经,我就觉得无趣得很了。拍拍衣裙起身,手臂却一紧,一回头,他示意我再坐一会儿。
八月初的天气很凉快,但是晴天也是有些微热的,他的手却非常冰,就像刚刚从超市冻库出来的似的。
我突然有点好奇他是怎样和他自己的两个亲妹妹相处的。
上次他说,她们没有我这么麻烦。
“我真的很麻烦么?”
“这么记仇?”他见我不坐,他也站起来,“是有一点,别看着你纤细瘦弱,上次从府门口把你抱到紫薇苑,可把我累得够呛。”
“啧啧,你不记仇?这点子事还拿来说。”
“我的意思是说,你身子太弱了,得多吃点饭。”他微微蹙眉。
“你在水岚她们面前也是这么啰嗦吗?”
他盯着我,“我跟她们几乎不怎么说话,满意了?”
说完就走,拽拽的。
我背手身后踩着轻快的步子追上他。“怎么,我的庶哥哥最疼的是我,把他的亲妹子也给比下去了?”
他滑了一跤,险些滚到河水里面去。我忍俊不禁,自越过他哼着歌儿走人。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换上水靖给我准备的水红色劲装,绿枝连夸几句英姿飒爽,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让蕊儿给我换个发型。
因为这套衣服有点像刘诗诗演的《轩辕剑之天之痕》里玉儿的一套,我索性也就弄了个那样的发型。
记忆有点模糊,因为那个电视剧我也没有看,只记得是用银饰在头顶固定一个,两侧都有两缕长发垂下,背后亦是。
我的头发黑又亮,顺顺贴贴的伏在后背,就着蕊儿递来的镜子,也是觉得眼前一亮。
满满的胶原蛋白,身材纤细,臂长腿长,的确是一个美人胚子!
回头面对两个满眼期待的女孩我倒有些犯难。“我有问过,爹爹说只可以带一个。”
她们二人相视一笑,饶是平日关系再好,这时候也没有相让的意思,我取下耳坠往手里一放,在背后换了几次手,再拿出让她们猜,“猜到底跟我一起去,不许耍赖。”
结果是绿枝胜,蕊儿败。蕊儿苦着一张脸,我软声安慰,“要是山上有野果子我一定摘回来带给你吃。”她勉强咧嘴笑笑。
出得水府去,水靖和水昭已经坐在马车上,车帘处递来一只手,我也不扭捏,搭手而上,抬眼一看,水昭一身银白劲装,将高挑身材完美勾勒,只觉得比平日还要丰神俊朗好几倍。
我一时没有移开目光,眸中尽是欣赏。水靖轻咳一声,我这才靠窗而坐。因为我不知道路线,索性挑开窗帘向外望去,其实我就算这样子看,也不知是走的哪条路。
我对我记路的记性我是服气的。
马车行驶了大半日停了下来,我还以为是到了目的地,水昭抬手止住我掀帘的动作,“是在候御驾。”
我缩回手,“二哥今天不当职?”
他摇头,我更奇怪了,当值怎么还和我们坐在一起?
“到了围场之后才是我当值。”
我心中升起不安,“你不打猎啊?那我岂不是……”目光掠过沉静面容的水靖,不觉没了后话。
水昭眉目闪过喜色,有一瞬间似乎很激动,而后温雅一笑,“就是我打猎我也不可能一直护在你身边,你忘了往年规矩,都是要分组的?”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我的意思是,就算分组我们也可以遇到啊,你也可以照顾我一下,万一我一只兔子都没打到,你送我两只不就行了?”
“噗,”却是水靖没有撑住笑了。
我脸上一红,嗔笑道:“爹爹,你还笑呢,还不是你给我施加了压力?”
水靖亦是一身劲装,黑麻二色,倒是也能想见他年轻时候的风姿,毕竟水家,二子三女的模样都在那里,做爹的,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谁跟你说,爹的意思是看你打的猎物多少了?这次的秋狩你们女子是比赛马。”
我心中更是一惊,昨天一下午而已,我虽然不至于摔倒,但是真的在路上跑起来的话,难道我要学若曦用一根簪子扎在马屁股上面吗?我可还要命呢。
看我不说话,水昭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好像有一点自得的意味,把我气得扭头不理他。
这时候车夫王二说看到雍王的马车了,水靖就看过来,我也看着他,他叹了口气,没有做声。
王二也就没有说话了。
奇怪的人们。
马车再次行驶,是走在并不算平稳的山路上,我靠在窗边打盹,迷迷糊糊感觉有人用手腕把我的头垫着,估计是怕我的脑袋磕在车窗上吧。
真正到目的地时估计到了下午两三点,肚子饿得紧,好在一下了马车就进了营帐,看来专门有复杂这些的人提前都准备好,并且都能闻见香喷喷的饭菜,果然过不多时就有婢女,给每个营帐送专属的汤菜来。
再一次感叹光大官有大官的好处啊,这素荤搭配,看着挺美味的。不过吃在嘴里到底总是少了点什么……
这时候有人掀帘而进,也是婢女打扮的,托盘上放着两碟菜,好家伙,比我们水家的菜还要丰盛,那婢女说:“水大人,这是皇上赏赐的。”
水靖立即起身,目光凝在托盘上,好像想问什么,但是也没有问,毕恭毕敬的把托盘端来放在矮桌上,那婢女自去,我一看,恰好是我喜欢吃的凉拌黄瓜和剁椒鱼头,而且是色香味俱全,夹一筷子吃,这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美味。
“爹爹,二哥,你们别光看着这些个,赶紧吃啊,这是御赐的,不好浪费。”
他二人交换一个眼神,水昭的筷子迎了过来,却又打了个转,夹了旁边的土豆块儿,我摇摇头,感觉他不可救药。
夕阳西下时分,水靖领着我们去到围场空地。
清风徐徐,晚霞勾边,原处群山叠峦,树木葱茏葳蕤,将这块远比中校操场大几倍的空地衬托得越发空旷和幽静。
饶是这时候陆陆续续来人,将空地占上了近五分之一。
皇家狩猎果然不同凡响,带这么多人,怎么看着都有点像旅游。
我看见了於皇后,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吧。隔着有点远,她站在皇帝的身边,穿着的是一身华美的凤袍。这一看我才知道,太子唐询和她长得极像,太子的阴柔美,全是遗传于她雍华的美貌。
在帝后身侧,各站着好些嫔妃,我当然只认识娴妃娘娘一个。
帝后就坐,嫔妃就坐,朝中有官职的官员也陆续就坐。
世家女子以及我们这些官员之女则都是陪站着自家老爹身后。
水昭吃完饭就去了皇帝那里,这时候倒不见他的踪影。
上位处皇帝朗声道:“今日稍晚先进行篝火晚会,明日再进行骑射较量,拔得头筹者,朕依然有重赏,且今年较往岁略有不同。”
底下立时掀起一阵细小的议论声,过了片刻方慢慢没了声音,即听见大臣附和,“咱们辰国也是在马背上打来的天下,此番有吾皇的激励之语,相信明日定是精彩绝伦,好戏连连。”
这个声音我认识,是於丞相。
他是一人之上万人的头号boss,自然是坐在官员之首,离御案最近。
皇帝命人把他案前的一盘珍珠大小的紫葡萄,赏给丞相,丞相立即起身道谢。
不知皇帝和他身后女官说了些什么,那女官扬声道:“皇上的第一道题目,有一所三层楼的房子,每层有八面窗户,两只烟炊,每层住着两户人家,那么,这所房子的看门人的老太太是哪年死的? ”
众人沉默,突然哗然。
我赶紧低头,实在憋的要死。
这才记起昨晚临睡前突然有两个人上门造访,你当是谁,便是徐公公和一个宫娥。
那宫娥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空白页,徐公公开门见山的说:“皇上想请水姑娘出三道题,以供明日围场之用。”
我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皇帝会叫我出题?我脑中一片空白,哪里知道出什么?
“这,皇上为何会钦点臣女……”我没有问完后半句,疑惑的看着徐公公。
徐公公和蔼的笑道:“姑娘就先出题吧,明日您就知道了。”
我冥思苦想,才想到几个刁难人的题目。
送走公公后回到院子碰到久未见面的水晫,我正要问他近日都忙些什么,他竟然问我三道题的答案。
我故作神秘的看着他,他一笑,与我说了三句话,我顿时石化。
这时候那女官又陆续念了后头的两道题,“第二题,如果昨天是明天的话就好了,那么今天是除夕。问,句子中的今天实际上是哪一日?最后一题,兹有梅花酿,系有盖子的瓶子装。二两银子一瓶,四个瓶盖换一瓶,两个空瓶换一瓶,十两银子可以喝几瓶!”
我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因为那女官说完题目之后,所有人面面相觑,除了极少几个低目沉思——几个皇子一流,再是状元那几个。
我不确定他们能不能很快算出答案,袖子被扯着一动,竟然是小唐嫣溜了过来,我凑过耳朵去听她道:“这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题,我都答不出来,嫂嫂要不要随我出去玩去?”
我倒是想,可是我却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走掉的,遂冲她摇摇头,她撇撇嘴,自往外溜走了。
我觉得有人看着我们这里,凭感觉一抬头,落入一双深邃无甚表情的眼中,我也没有想什么,却冲他展颜一笑,他也咧嘴一笑,我们相视片刻,同时转开目光。
好像是形如陌路,仅剩的只有最后那抹陌生的友好了。
“第二题,答案是腊月二十八。”第一个起身回答的是状元郎锦斛,他拱手望着御座,那女官冲他摇头一笑,他倒一愣。“不对吗?”
是啊,像他这么自信的人。
“是正月初二。”这次是唐愈,他说完立即又道:“是腊月二十八和正月初二,两种答案。”
我几乎要拍手掌了,那女官也喜形于色即将要说点什么,我立即冲她摇头,女官还一愣,“还是不对。”
其实我交给她的答案就是腊月二十八和正月初二,不过在刚刚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这题不是这个答案?”却是水靖微微转目朝我看来,看样子,他也在算这个题。
我微微弯腰与他道:“也不能说不对,却不全对。爹爹想,除夕是哪一日?”
“三十。”水靖脱口就道。
我冲她笑着摇头,他随即恍然一笑,我点头,“二十九也会是除夕。”
所以这个题的答案就是,除夕的前两日和初二。
水靖笑得皱纹叠了几层,“古灵精怪,你从哪里想的?”
我也是这才知道,徐公公进府一事他也是知道的。
我笑而未语。
我就知道不会有人回答第一道题,毕竟我思考了n年也没有想出来个所以然。
“第三题,应该是可以买十七瓶梅花酿,然后多出一个空瓶子和一个盖子。”
我抬头,是张霞!
她爹和我爹同属六部,坐的桌子和桌上摆设的果脯都是一个级别的,她眉间漾着熠熠自信,当女官冲她摇头时,她也未觉气馁,很大方的一笑又在她爹爹身后站好。
目不斜视,微微下垂。
场面微微躁动。
三道题都还没有人答对,眼见天色渐晚了。
皇帝与女官说了句话,女官朗声道:“这三道题,的确都很有难度,众位可以私下一起研究,下面开始几轮赛马,请众女眷做好准备。”
好几个女子都面现跃跃欲试之笑。
“第一组赛马,薛郡主,张千金。”
赫然是薛翎儿和张霞。
她们两个今日撞衫了,都是一身大红色劲装,只是薛翎儿穿出了俏皮之感,而张霞却穿出了端庄之韵。
果然是大家闺秀,我有些自惭形秽的捏了捏衣角,目光也微微低下。
二人是平局。
几乎是同时到达几十丈远外的鹅黄色外线绳面前。
远远的还能看到马蹄急停时扬起的灰尘。
薛翎儿遥遥的扬手冲我们笑,准备往返。
这时候听到第二组的名单。
我一个也不认识。
是两个官员之女吧,一个黑色劲装,一个蓝色劲装。
马上驰骋,多少有些看头,我却评不出好坏,只觉得英姿飒爽,像是一个个马上女将军。
又是平局。
黑衣劲装女子的马像是突然受惊,背上女子差点松掉缰绳,蓝衣劲装女子出手相助,她才没有跌下马去,最后两个同时到达目的地。
又是这般温馨的相处,毫无争斗。
“第三组,太子侧妃,水千金。”
我不知道这样的名单到底是谁安排的,那女官应该是皇帝的人才是……站在太子后面的季子朝我看过来微微一笑,我也冲她微微一笑。
我们是骑过去的。
就是字面意思,马儿是走过去的。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她面上是仿若春风一般的笑,声音轻似一阵六月小雨,混在平稳富有节奏感的马蹄声中几若似无。
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也没有多大的感觉。
恨我的人多了去了,不怕再多你一个啊。
“太子设计的明明是你,为什么要让我充数?”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毕竟是唐忎的任性造就了她的悲哀。同为女人,我总是可怜她的。
所以当见她自袖子里抽出一根纤细的银针时,我骇住,她却嘲讽一笑,我瞬间明白,她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怎样的,念头闪过还没抓住,她身下的马已然长嘶一声,她竟然将银针整根插入马脖中,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连人带马从我面前一冲而去。
那马发了疯一般,季子惊惧叫喊,我已经分不清她到底是装的还是发自于本能的,我看到她一边的身子都要挂在马腹上,我也没法运转脑筋思虑她此举是想陷害我还是……她的马改了方向,向山林那边驰骋而去。
身后人群似乎一片骚乱,我没心去管,脑子里的想法还没有形成,我已经夹紧马腹追了上去。
围场右侧是大片树林,天已黑透,微弱的月光普照大地,也不过是萤火点点辉华,压根无法尽览周围环境。季子已经甩开我好长一段路,我只能遁寻着马蹄声追上去。
我也怕,也累。
我觉得我好没有用,没法拿出一颗圣母心来拯救所有不开心的人,却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有人死在我的面前。
季子分明有一颗求死之心。
如果唐忎当时不拿她替我……也总还有别的办法的不是吗?
心底一种叫做愧疚的东西喷薄而出,我又抽了一鞭,马儿跑得更快,感觉一颗心都要抖出来。
我有想过这是季子的阴谋,但是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
当我再也听不见前面的马蹄声时,我使力拉住缰绳,马匹高扬起腿,终于停了下来。马儿在当地打几个转,我几乎是从马背跌落下来的,我极目远眺,却发现这里像个迷雾森林一般,竟是深深的幽,寂寂的静。
季子的马在不远处吃草,我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声声如雷,心脏好像要从胸膛跳出来,步步缓慢向前而去。
季子去哪儿了?
脚下是杂草丛生,几乎淹没至膝盖,寸步难行使得心中更是惶然。
这里是哪里?
围场的人,为什么还没有追过来?当真不会有人来么?
我脚下一空,只觉心中陡然一落,便是倒地不起。
我掉进一个深坑,其实也不是很深,只是我整个人都掉了下来,站起身子发觉脚裸有点痛,然后发现坑比我本人还要高。我抬头去看,只能看到深深的青草在月下泛着幽黑的光泽,而我在坑底,一时竟然无法上去。
周围是那样的静,我在这样骇人的静默当中听到两道脚步声和两个人的说话声。
说话声音很小,不太听得见,他们好像是往我这里来,我才隐隐听见几句,我浑身一怔,是季子!
“奇怪,我明明看着她往这边来了?”
“人呢?”
是太子唐询!不悦的声音!
“太子殿下恕罪……”
“恕罪?就知道你没用,却也不能这般无用?我调人去引开侍卫,你却连个大活人也看不住!”
“……我那马儿疯了一般,我险些撞上树了,下来后我就歇了两口气而已……我已经按照您说的让她上钩,这后面的事情真不怪我。”季子的声音瑟瑟微弱,我几乎能想见唐询是用怎样吃人的目光盯着她。
又是唐询,他到底想要怎样?
“我是看她一向有一颗恻隐之心才给你出了这么个主意,没想到你果然如此的成不了事……嘘!”太子说着突然让季子噤声,我侧耳去听,风声中好像多出两道不一样的脚步声。
有人说话,隔得太远我听不太清楚。
什么人?
“你别走得这么快嘛……”
我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竟然是唐嫣那个小丫头。
“你别跟着我嘛害得我都迷路了。”另外一道女声很熟悉,我一时竟然想不到是谁。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这一身衣服哪里来的?我刚刚走的时候你还穿着红色的劲装呢?”
“我都说了你认错了人,你怎么就不信呢?”
两个人好像一路打打闹闹的,看样子是误入此地,我心中纠结,一方面希望她们往这边来并发现我,一方面又希望她们赶紧回去。
但往往天不如人愿,我听到一人的抽气声,那人好像还说了什么,不过声音太小我没有听到。
听脚步声,唐嫣她们还在往我这边靠近,唐嫣像是撒了一声娇,“嫂嫂又在说胡话……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声音也变了但是我记人是绝对不会记错的啦!”
接着响起女子的叹息声。
我心中莫名跳快一拍。
唐询他们为什么要躲着?唐嫣她们会不会有危险?
“啊——”
我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刚的声音是唐嫣发出的。
非常短促的惊呼声。
“你们要做什么……”是那个女子紧张惧怕的声音,“你们把她怎么了?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你说我们要做什么?水灵,这次你逃不掉了!”季子阴狠的声音似乎近在咫尺,听得我想伸手掐死她。
等等,刚刚季子说什么?
水灵……
我突然浑身一震……我看看我所在之地。
我明明在坑底不是吗?
“你们都认错人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唐嫣也是认错了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他们都错认,难道模样长得一样?
我心中生出一种令我胆寒的猜测,迫使我要弄清楚一切事实,我扯开嗓子大喊一声,“你们住手!”
我怕我要再晚一步他们就对她怎样,我想要抓紧垂下的绿草上去,一扯,一爬,却断在手中,有脚步声传来,步步响在耳边。
一道阴影罩下,是唐询。
他拧眉看着我。
我知道他心中也是疑窦丛生。
一脸泥土的人身上穿着水灵的衣裳,极有可能长得和水灵一样的那张脸那个人在不远处。
你爱猜,你慢慢猜吧。
“你是谁?”
我索性摆出十分无惧的姿态,故意将调子放得极低,与平日轻泠的声音不太一样,“我也想知道你们是谁?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片树林,绝对不是只有我在这里!”
唐询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冷笑道:“我弄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另一道阴影罩下,是季子走了过来。没有看到那个女子,我不知道她被他们怎么了!
我亦冷冷一笑,“你道我为什么要自爆藏匿之地?我活的不耐烦了吗?只因为我同伴在另一边,我把你们两个引过来,他已经趁空溜走了。”
唐询眉目一动,惊疑不定看了别处一眼,俄而依然是冷笑,“我信你鬼扯,你不过是缓兵之计!”
我看他身形一动好像要对我做什么事我厉声大喊,“你自然可以杀我灭口再毁尸灭迹但是我保证你们一样会死无葬身之地!为了两全,何不各退一步,从长计议?”
我的笃定只不过是我的孤注一掷,唐询生性多疑,这时候好像把我的镇定和无惧拿来做考量,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身侧季子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爷别听她胡说,她分明在戏耍您!”
“呵呵,在你眼中,太子殿下就是那个会被我戏耍的猴么?”
唐询脸色一变,冷冷瞪着季子,季子惶然低头,眸光阴冷向我扫来。
突然,唐询身形迅疾向后掠去,下一刻,我听见有兵器碰撞的声音,季子颇为紧张的注视着她的斜前方,我心中大喜,不管来人是谁,这是我的机会。我拢了一大把青草然后扯着往上上,因为没有支助点上得颇为艰难,我又怕季子突然回头踹我一脚所以时不时注意着她那边的动静,好在她丝毫未觉,一直盯着不远处,甚至往前追了去。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碰到这种事情。
就算刚刚的确有过怀疑。
毕竟这种电视剧情节一抓一大把,可以说是泛滥了。但是当看到那个女子五官和自己一模一样时,我还是深深被震慑住了。
不,其实乍然看时,我有一丝怔愣,毕竟我对水灵的记忆并不算久远,就算每日都有照镜子,前后也将将三个月零几天而已。
对于我身体的这张脸,并不是深入骨髓般的熟悉。
一怔之后,我记起来那张脸和我一样一样的,我甚至都忘了我还在深坑旁边,我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的望着她。 请妻入瓮:桃花依旧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