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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当初恩怨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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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她闭嘴。”底下凌霄的声音清寒一线,随风入耳。

  薛城把布团又塞进来我的嘴里,唐忎像是满腹困苦无处可诉一般,急的团团转。我们的高台,往后撤去,凌霄再次登台。

  “看看,他已经乱了方寸,就注定是输。”

  我满心忧虑,凌霄笑着看着我,“果然,投鼠忌器是最好的办法之一,有你在我们的手上,他就不敢下令放箭。”

  “而我却可以下令攻城。”

  我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感觉到我们的高台飞快地向后倒退着,而随着一阵喧哗,我听到坚硬如铁的柱子推打城门的声音。

  一下下的,一声声的。

  如同撞击在我的心上。

  我瞅着城内半空。

  果然没有放箭。

  唐忎......

  唐忎啊唐忎,你让别人抓住你的弱点,你是真的想一败涂地吗?

  高台停止移动时,我再放眼看去,已经离唐忎他们有几十米之远了。木兮上得台来,帮我松绑,取下布团。

  “姑娘,你别太担心了,身子要紧......”

  “我别担心......你知不知道,从来便是这种仗难得打。我还保重什么身子啊,我若是刚烈一些,此刻就该从这个高台上跳下去,一命呜呼,一尸两命也就罢了,可是我没有这份勇气呀,木兮,你为什么要让我进入到这种两难的境地。”我抓住她的衣襟,痛心疾首的朝她怒吼而出。

  木兮眼眶中悬着泪,终于嚎啕大哭,“姑娘.......我知道是我的错,我知道是我错了,可是我能怎么办?他们抓了五殿下,他们抓了五殿下呀!”

  我几疑听错。

  “姑娘你没有听错啊,我也觉得奇怪,五殿下不应该是在皇宫里皇子所里好好的呆着的吗?可是他们真的抓了五殿下呀,五殿下平日不小心被婢女的指甲刮了一下,就疼得哇哇大叫。你都不知道他们拿的什么让我看......”

  我心中一凛,“手指?”

  木兮一愣,赶忙说:“那倒不是,是血书,求救的血书......他流了那么多血,能不疼吗?还不知道被他们怎么样的折磨呢!”

  唐谈被人抓去了?怎么抓去的?他们的目的,只是让木兮来带走我?因为我的身边有武功高强的无卫,所以只能是木兮把我给带走,而木兮的软肋便只有唐谈。

  这凌霄的心思,不可谓不深。

  “一定是他们逼他写这封血书的。不然,唐谈虽然看似整日里无所事事,但是出身皇家的人不会这么没有骨气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考虑了一个晚上,我只能听他们的命令,把姑娘给带到凌霄宫去。”木兮哭得急,眼泪在木板上堆成一圈圈的纹。“姑娘,真对不起。”

  我对她的怨怪,一下子所剩无几了。同心相论,这种情况下,换作谁都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权宜之计,只能是先答应了别人的要求,再徐徐图之。

  “别说了。”我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她扶我下去,“不管怎样,我们先保证了自己的安全再说。”

  这话我很同意。

  “你知道不知道唐谈被关在哪里?”

  木兮挨近我小声的说:“凌霄宫近十年,我也没有白待。”

  难道她的朋友帮她救唐谈?

  “木兮,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其实,当初你来到我的身边,是早就认识了我吧?”

  “没有啊,姑娘怎么会这么说!”

  我就觉得奇怪了,“因为上次凌霄与我说,我以前也是凌霄宫的人,那么我想,我们总不至于不认识啊。”

  木兮歪着脑袋想,“那我就不清楚了,我认识的人也有很多,但是凌霄宫的人我也没有认全,你都不知道凌霄宫到底有多大?有多少人?像姑娘的话,如果,如果公主对您还有这么深的印象,就表示您是公子身边很亲近的人我。们只是底下的小罗罗,所以不认识姑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要么就是宫主骗了你,你不是我们凌霄宫的人呢。”

  会是第二种可能吗?

  前方已起硝烟,城门好像被攻破了,里面的情况如何,我们隔得太远,无法得知。

  下得高台,下面聚集来了六个姑娘守在我的身边。

  木兮的表情变得冷淡。

  我明白了。

  这些人看似是来保护我的,实则只不过就是凌霄派来监督木兮的,帕木兮把我给救走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微微一瞥。

  其中一个走过来说:“请姑娘后退。”

  我没有做声。

  任由她们带我走开。

  前方嘶吼声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

  人太多,我不小心被人绊倒,一只有力的臂膀把我扶住,我一侧头,见是凌天云。

  身穿铠甲的人,气质都变得冷清,脸上的表情无端就变得肃杀起来。

  我把他的手推开,恍然笑了一下,“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在凉州的时候,你说你要,找个地方避风头?当时便是我带着你去薛府住了几日.......”

  他默默的点了点头,“那你和我表舅是早就认识,还是只是在那一晚上才相认?”

  “去了,才认出他......他手中有一枚玉佩,和我在父亲那里见到的一样。”

  我闭上眼睛,“这么说,是我,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我把你带到表舅的面前的,他被迫要报你父子的恩,有我一半的责任.......”

  “你切勿这般想,你的身体要紧。刚刚扶你那一下,我探了探你的脉搏,你的胎象本来就不稳,切莫过于优思......”

  我伸手轻拍着胸口,想告诉自己,不要再为任何事情费心了。

  可是......

  就像他们每个人都会告诉我,叫我别多想。可是,我的丈夫在那头,我在这头。我被人押着,要挟着他。

  我的生死,我腹中孩子的生死。城中人的生死,城外人的生死......好像他们都不知道,生死是什么意思一样。

  “凌天云,是不是没有亲眼见到血流成河,你就不会罢手?”我的手抓在他的手腕,我很用力,可是他穿的铠甲,那么硬。

  一抹震惊之后,是哀恸伤绝的表情,“我五岁那年,就见过血流成河的景象,至今难以忘怀,冲在鼻尖的血腥之味——是那样的让人作呕。”

  我被他低沉的声音带进暗淡的阴影里。

  我从来不知道,他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这些。

  可是——

  “既然你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这种,非人的痛苦,那么你应该更能够理解这种,这种残忍,对小孩子心理的摧残了是不是?你们如今卷土重来,想要为曾经的你们的得到的不公平,得到一种说法吗?那么,城中的无辜的老百姓和那些无辜的孩子呢?他们即将也要经受的灭顶之灾啊,你有没有想过,会有数以千计的小朋友,要经历你从前经历过的种种啊。这要是人人心里都有一个复仇的梦想,那么人间是不是从此就要成为炼狱啊?冤冤相抱何时了?不正是这个意思吗?凌大哥,劝劝你的父亲吧。”

  我的话才落音,就被他推到了地上,倒是没有怎么摔,只是手掌被地上的沙粒硌到了。

  “你是担心无辜的老百姓,还是担心你的夫君?”

  我被他问的,竟然哑口无言。

  “他若是一个尽责的丈夫,就不会几次三番把你致于如此这般的险境。他既这般无能,你又何必为他担忧?”

  我摇头,“是你们的心思太深,我们防不胜防,这不能怪他。”

  “那也是对你不上心,否则不至于你会在我们的手上。”

  他厉声一句,着实让我愣了一下。认识这么久以来,我从来没有看到他如此的严肃,和冷漠的态度。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经转开目光,对旁边站着的人说:“此人是我们重要的筹码,务必让她毫发无损。”

  旋转而去的身影,决绝而迅速,铠甲的光泽是那样的冷硬而没有温度。

  我被人扶着,避开往前而去的士兵的推搡,一路倒也顺遂。

  离得好远,打斗之声没有那样刺耳了,我才注意着我身处的环境。

  就是广阔的马路边,茅草搭成的棚子。

  我和木兮,然后六个,一看就是打女的女子。

  无所事事,只能听她们几人的时而闲谈。

  甲说:“已经攻破了城门,我怎么听着声音很不对劲?”

  “你一向心思重而已,既然已经攻进去了,而我们凌霄宫的人,再加上这几年,公子在外头的招兵买马的人数,少说也有十来万呢,只要一攻进城里面去,肯定是势如破竹。”

  丙就不赞同乙说的,“凡事没有绝对,你还是不要这么有信心的好,城里面的情况我们毕竟都不知道!”

  “总不至于是一座空城吧!”

  甲就冷笑:“为什么不能呢。这里是襄阳城的入口,你们别忘了,还有襄阳城的出口,虽然有我们凌霄宫的大半的人守在那边,可是要论地形,城中的人,比我们要熟悉。我们可以无声无息的带了近十万的人到了襄阳城的门口,别人为什么不可以是将计就计呢?”

  另一道陌生的声音也插了进来,“素来听闻这雍王殿下最喜欢兵行险招,难道此番,我们真的中了他们的计吗?”

  “你们别听他在这里危言耸听了,他们城内,皇宫里的人,加上全城的老百姓,总计有近三十万的人,他们怎么可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全部撤走,留下一座空城呢?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我不由得深思起来。

  一转眼,看见木兮也是满腹思虑的模样,不觉问:“你站哪边?”

  木兮抬头愣住,看着我,忽而忍不住笑道:“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我都已经如实相告了,姑娘说我站哪边呢?”

  “那好。”我拉着她往一边咬耳朵,“那你能,告诉我一下。就凭你的看法,为什么他们这么多人聚集在襄阳城外,而唐忎他们好像,很措手不及的样子,你相信他们之前一直没有察觉吗?”

  木兮摇头,“刚刚他们几个人的议论我也听到了,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怎么可能,别人集结了近十万的大军而身在皇宫里面的人,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呢,除非他们是将计就计。”

  我就直接来问:“那么他们将计就计的目的是什么呢?主要目的?”

  “姑娘,这个问题问的好,把我给问住了。”

  我正要给她点赞呢,然后她也不知道!

  “难道,他们是想——”

  木兮看着我的表情,我无声的吐出四个字。

  木兮瞪大眼睛,“瓮中捉鳖?”也用唇语这么问过来。

  我点头。

  那么问题来了。

  瓮中捉鳖,要捉的是谁?

  如果我是唐忎,我一定会有,擒贼先擒王的想法。

  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唐忎在确定我的安全之后,才会对敌方,发起主动的攻击。而那很容易就被攻下的城门口,估计就是他们故意放水的,故意让他们进去,先让敌军放松警惕,至于他们要如何瓮中捉鳖,那我,便不知道了。

  但是我清楚的知道一样,那就是,我们这里,唐忎已经派人过来营救了。

  而且来的人,必然已经在路上。

  这也是,襄阳城里的人,可以转移出去而不被人发现的秘密所在。

  所以,当无天为首的无卫破土而出时,我竟然连丝毫的意外也没有。

  只不过我以为的那六个打女,以为只是三脚猫的功夫。无天他们和她们对打起来的时候,她们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她的的功夫竟然是这样的,让人不敢小觑。

  所以,木兮为我挡了一剑,她反手举起自己手中的剑,却没有刺在对方的身上。

  无闷一脚踢翻那个女子,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念着旧情,对他们手下留情,可是他们丝毫不会对你有半点的放你走的意思。你还不知道你们的宫主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他们全都是听从他的指挥,根本就不会对你有半点的情谊,你醒醒吧。你别忘记,五殿下还在他们的手中!”

  木兮被无闷点醒,也不顾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舞着剑花就冲过去,不过两三剑就刺伤一人的胳膊,长剑横在她的脖子上,“说,你们把五殿下,弄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找遍整个灵霄宫,就是找不到他的踪影!”

  那女子冷哼一声:“果然,宫主说的没错,你这个人不可全信,幸亏宫主有先见之明,早就把你说的五殿下给转移出去了,你能在凌霄宫找到!那才是奇怪呢。”竟然是不怕死的硬骨头。

  “说不说!”木兮目露凶光,长剑一送,在她脖子上面划出一道血痕。

  那女子目光中露出一丝骇意,“你就算是此刻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啊,宫主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他所相信的只有公子一个人。”

  木兮想了想,对我点头,“她这个话再没错了,据说在以前,宫主就是被他很相信的一个人给背叛了。”

  无天他们也治住了其他五个人,其中一个倒地,吐了一口血,忍着痛意抬起头,对木兮说:“你既然知道宫主以前是被人所背叛,为什么你现在也要背叛宫主呢?你就算不在再为凌霄宫做事情,却也不能做有不利于我们的事情啊,你不要忘记,我们都是宫主捡回来养大的。”

  我看到木兮眼中闪过复杂之色,继而抬头对那个女子说:“我怎么会忘记呢?如果没有宫主,就不会有我的今天。可是阿香,宫主做的事情就一定都是对的吗?到底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呢?你分得清楚吗?你分不清楚,因为我们从来,都一直是以宫主的命令为先,从来没有想过是非对错黑白。”

  女子皱眉道:“你以前就不会这样子说,因为你以前没有变心,你现在会这样子说,就是因为你已经,背叛了宫主。我已经不屑跟你这种人说话了,既然我们落入你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无天,你怎么看?”

  “不,求你们别杀她们,她们也都才十四五岁!和我一样年轻......”

  无天看一圈倒地的年轻女子,伸手把他治住的一个女子点了昏穴。

  无闷等人便也照做了。

  “没事吧?”

  “没事,无天,城内的情况如何了?”我也不故作姿态,在木兮的搀扶上坐在了凳子上。

  肚子也的确也有点不舒服,不过都在可以承受的范围。

  “此刻,”无天看一眼襄阳城的方向,“应该已经按照计划,抓住了要抓住的人。”

  我不觉又惊又喜,“什么计划?”

  这时候,无闷走过来,看着失魂落魄的木兮,“我要是告诉你一个事情,你会不会拿着你手中的剑,要追着杀我?”

  木兮冷冷的瞥过去,“你烧了我家的房子?”

  无闷哼道: “我倒是想,那也要你有房子啊,你说你住在雍王府,我敢杀我们家王爷的房子吗?”

  木兮一口气憋在胸口,我赶紧推了一把无闷的袖子,“别再卖关子了。”

  “是。其实五殿下呢,我们早就出来啦没事啊,你们真的以为五殿下这么容易就被人抓了去?是我们发现皇宫里面,有凌霄宫的人,所以王爷,就找五殿下密谈了一番,让五殿下将计就计,如果不打入内部,怎么可以拿到王爷和皇上想要的东西呢?”

  别说木兮,就连我曾经虽然有过这方面的怀疑,此刻也禁不住一愣,“什么东西?”

  “好了无闷,就你话多。”无天适时的止住了,话多的无闷,又转头对木兮说:“瞒着你也是情非得已,多的你也不要问,反正你知道五殿下现在已经安全了,就可以放心了。”

  本来蹲着的木兮倏地从我身边起身,愤怒的说道:“多的也别问——你们说的好轻巧。那么也就是说,其实你们从一开始就能够确保五殿下的安全咯?甚至连,别人用五殿下来威胁我,要我把姑娘,带到凌霄宫去,这些你们也都知道?也就是说,你们连姑娘也都在利用了?”

  我默默的垂下头,莫名的笑出声。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么?

  “不,这件事情,王爷不知道。”

  无天的解释,换来无闷不满的嚷嚷,“我们也不知道啊。”

  我就看向无天,“所以,你知道?”

  无天抿紧了唇,突然一笑,“那又如何?”

  不如何。

  “正是因为我很理解你们的行为,所以你压根就不必反问我。毕竟你可以问心无愧,我也毫无怪责之心。”我拉木兮,“男人的世界我们永远都不懂,他们永远都以为是在为别人好,其实都不过是他们的自私之心而已。”

  “姑娘去哪?”无闷追过来。

  我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带路吧,我要进宫去见皇上,我希望不论如何,皇上能够彻查当年,凌天云他们家的灭门之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闷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偷偷的过来看无天,我没理会他,直接往前而去,无天的声音响起来:“王爷说,让我们带你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去。”

  “最安全的地方,不过是我的心底,我心若不安,去到哪里,都是对我的不好。”

  三秒钟之后无天追了过来。

  的确便是密道,地下密道那一种,六七人走在宽有一米的地道里面,长长的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一样。无天拿着火把,不然,底下还看不见呢。

  也不知道到底是走了多久,地道的那一头,竟然真的直接通像雍王府,而皇上等人,都聚集在雍王府内。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皇帝后宫的这诸多妃嫔。

  但是不管有多少妃嫔,哪怕皇后也在,皇帝身侧站着的,总是娴妃娘娘。

  “见过皇上。”

  “好了,当心身子。”

  “可吓坏了吧?”有皇帝发话,娴妃娘娘就过来拉住我的手,询问好些。

  “还好,这孩子,也算坚强。”一堆人坐在一起,气氛到底还是有些凝重。

  外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看皇帝一直像是低头沉思的模样,不觉问:“皇上,请恕儿媳斗胆,我想请问一下,当年凌霄一家人的案子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一家真的被皇上株连九族了吗?还有他们家,这一家到底是冤案还是......或许凌霄压根就不叫凌霄也是有可能的。”

  皇帝微微发怔的看着我,娴妃轻轻的碰了碰我的手肘,“别问了,此事,一言难尽。”

  难道真有其事?而且,真的是冤案?

  “没事。”皇帝摆手,叫娴妃退下,招手叫我过去。“你可知道,什么叫做‘养虎为患’?”

  我似懂非懂,“难道凌霄便是那一头虎?”

  皇帝叫我坐,木兮搬来椅子,我就坐在他的身侧,其他的妃嫔也都不做声,默默的听着。

  “其实只要是,不要那么糊涂的皇帝,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的那些事情,又有哪个皇帝不是心知肚明的呢?也许在你们看来,是觉得说,皇帝宁愿相信哪个一点,或者说,哪样做,才是皇上的制衡之道,皇上就倾向于偏帮哪一方,但是纵使如此,朕的心里,也是明白的啊。”

  我点头,深以为然,“其实在我的认知里面,所谓权术便是皇帝的制衡之道,对那些臣子,从来都不会说有真正的,推心置腹。是人,就会有私心,如果有私心,保不起,就要有什么动作,人站得越高,越不想从高位上跌下来,就越发的会做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的事情,这个时候皇帝就会,用其他的臣子来平衡他的势力,这就叫制衡之道。”

  皇帝点头,“作为旁观者,那些臣子也都懂得这些事情,但是每当到了他们自己头上,他们也会忧心忡忡,总觉得伴君如伴虎,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越发的想要想办法,各种的为求自保,但是殊不知,他们越是这么做,就越是错的离谱。皇帝虽然眼明心亮,也保不齐,如纷雪一般的弹劾奏折啊。”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凌霄此人,曾经便是朕,最信任,也是同朕最亲近的股肱之臣啊。”皇帝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皇后於智,於智一笑,缓缓摇了摇头,皇帝也颔首,继续道:“就连皇后家的,亲弟弟,父亲,朕都没有这么信任过,可是凌霄,不知感佩皇恩便罢,竟然狼子野心!他以为朕不知道他在背后搞的那些大小动作!他......”

  我看皇帝被自己回忆里的事情气得不轻,就起身伸手为轻轻抚着后背,他摇头说无事,“诛九族,是因为他们全部一个鼻孔出气,面对数千朝臣,朕,不得不为之!朕,对此事,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错......唯觉对不住一人!”

  我好像是福至心灵一般,冒出一句,“那人在狸园?”

  “你怎么知道?”皇帝无比的震惊。

  我使劲的想了想,“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每次我去到狸园的时候,都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像是一种,女人在哭泣的声音。难道就是皇上说的那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当我说出这一句的时候,总感觉旁边的妃嫔们的表情好像同时都一变。好像很抗拒和畏惧,听到这个,有关这个女人的事情一样。

  就连一向对其他事情漠不关心的娴妃娘娘也是一样,半垂着头。拿帕子轻轻点着下鄂。我再转头去看皇后,她倒还好,叫我看过去,她还冲我微微的一笑。

  皇帝怅然大叹:“她......也是苦了她,可是,哎。”

  看来有什么,难以叙述的隐情。

  “皇上不想说,就不要再说。”

  “木兮丫头,这是受伤了?”赫然是五殿下的母亲吴氏问来,还把木兮给惊到了,第一反应是过来看一看我。我便起身把木兮拉到吴氏的身边,先笑了一回。

  “这丫头脸皮可薄了,娘娘有所不知,因为我们之前不知道五殿下已经被雍王给救回来了,所以一直担心着。这丫头的功夫原本是有两下子的,当时也是因为心里有所牵挂,所以这才......不过木兮这丫头也争气,拿起精神之后就把对方很满地找牙了,我很是满意的。”

  “噗。”吴氏笑嗔着一脸紧张的木兮,“女孩子还是不要动刀动剑的,受了伤,挨了疼总是不好,白白让人心疼着。”

  “娘娘说的是。”

  吴氏笑点着头,也忍不住叹笑一声,“从来没有见他做过一件正经事,这次给他三哥,总也算是帮了一回忙,还不错。”

  “妹妹这话说的,谈儿那孩子,只不过平日顽劣些,但是真到了要紧的时候,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为大局着想’?总是你平日太严厉了,这孩子才什么都不肯你说,我瞧着,他的心眼不比谁的多。”

  吴氏搭上娴妃娘娘的手,“也是姐姐,高看他,但愿他以后也知道帮衬着兄弟们吧,也还要兄弟们,照顾着他些。”

  娴妃娘娘挑眉一笑,“更要懂得为他父皇分忧。”

  “更是,更是。”

  我微微垂头一笑,这些看似家常的谈话哈——

  “父皇。”一直到了天黑的时候,唐忎从夜色中走进来,我紧走两步过去,蓦然又停下脚步。

  唐忎也看到了我冲我微微一笑。径直走到皇帝面前,屈膝跪下。“儿臣不辱使命!”

  皇帝像是浑身都有劲一样,非常迅疾的起身,把唐忎从地上扶起来,“怎么样!”

  “我们已经抓住了凌霄,敌军死伤三万,我们的人......折损三千。”

  皇帝微微沉默,继而扬声道:“朕,心甚慰!”

  “不过其余人,还都被挡在城外,儿臣觉得,为了减少伤亡,不应该继续交战,儿臣主和。”

  “主和?怎么和。”皇帝微微拧眉。

  “就从......”

  “儿臣不同意。”

  脚步声传来,我侧目看过去,却是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的......唐愈?

  他俨然已经长成大人了!不,是高大俊朗的美男子!

  “愈儿来了,你怎么看。”皇帝返身归坐,大有要听唐愈一番道理的模样。

  我觉得,唐忎的建议,皇帝从心里就给反驳了,再加上之前皇帝对我们好像是痛心疾首的一番言谈,他此刻的心里应该是恨极了那凌霄吧,也不知道当年明明被株连九族的凌霄,到底是怎么逃过一劫的?也许在皇帝看来,斩草不除根,便才有今日的祸端,所以他这一次是绝对不会放虎归山了吧!

  “因为,我们已经占尽了先机,三哥之前的建议就很好,设一座空城,演一出空城计,再瓮中捉鳖,此番已经把他们的宫主给抓住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此刻矮下身段说不战吧?主和一事,万万不可。我们正是士气最好的时候,此刻主和,非但让我们这边的士气低落,还会让对方,心生侥幸,万一他们再卷土重来,将来,人员的死亡数就更多了。”

  唐忎皱眉,“六弟不可避重就轻。说是空城计,可是我们都知道,城内还有许多百姓,其实是我们投鼠忌器.......”

  “三哥,你这就是妇人之仁了。首先,也不是我们非这样不可,是敌方挑衅,此刻我们应战,目的也是为了护好城内之人啊。我们现在应该一鼓作气,把敌方全部歼灭,让他们溃不成军才能彰显我们的实力,才能让他们真正的投降和臣服!”

  “可......”

  我拼命朝唐忎摇头,他看一眼我,也许是因为,我的样子很疲惫,叫他觉得心疼吧,他就没再做声。

  皇帝没等到他的下文,也没再问,与唐愈说:“你三哥劳累多日,已经很疲惫了,你,立即披甲上阵,替代你三哥一回,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是!”

  这事便就这样成了定局。

  我走过去握住他的手。

  国难当头,正事为先,此刻才同他亲近一会儿。

  “今日怕不怕?”

  我咧嘴笑,“若我说不怕,那就一定是为了安你的心,但是这是骗你的啊,我怎么会不怕呢?你还记得我有恐高症吧,那么高的台子,我一眼望下去,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头,你说我怕不怕。”

  他轻笑一声,把我拉到一侧,“我还以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皱皱鼻子,“我倒是想不怕,可是这小糖人怕呀。”

  他蹲下身子把耳朵贴在我的肚子上,旁若无人的做着这些举动,我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他静静地听了一阵,才笑着说:“刚刚是不是踢你了?”

  “是啊,他可坏了,这段时间,活泼的不行。再往后,天气要是热起来了,他要是再这么闹腾,我可真的要打他了。”

  唐忎站起来把我搂在怀里,“辛苦你了。”

  我点头,点着头,“收下了这份关怀之意。”我察觉到他慢慢的推开我,问:“去哪儿?”

  “我得去盯着,你自己早点休息。木兮。”

  “王爷。”

  木兮低着头,唐忎顿了一下才说:“之前的事也不能怪你。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这府里的隐卫,我都派走得差不多了,你可要贴身保护着你家姑娘,知道吗?”

  “王爷!” 请妻入瓮:桃花依旧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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