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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为啥不参加她姐的葬礼。”
刘建明说：“我就知道你要问这问题。说实话，我真的想来，打得知我姐牺牲的消息，我就想过来为我姐守灵，帮你操办丧事。可我哥提醒我，如果我这样做了，就等于我向媒体承认我是您贺家的女婿，我这辈子就别再想离婚的事情。那两天，我也不忍，甚至想想算了，我有这么漂亮的老婆，生不出娃就不生呗，过继我哥的一个不就得了？况且大哥您待我比我大哥还好，甚至拍着胸脯要为我解决工作问题。在这一点，我对大哥您的能力深信不疑。您视小娴为亲生女儿，一定会说到做到。过后我征求我大哥的意见，他说他已经向美国的合作公司为我申请了一个职位，去不去市中心医院都是无所谓的事，可我妈态度坚决，让我与小娴离婚。为了表示歉意，我大哥决定再给小娴十万元的补偿，不知贺大哥意下如何。”
“你以为，你这样做，四十万元可以打发吗？我妹妹虽然不孕不育，可她并没有结婚。你这样一闹，她今后还能再找吗？”
我脸色扭曲，再一次激动起来。
刘建明问：“那你想咋样解决这问题？”
我说：“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不同意离婚。”
刘建明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在我家，我妈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翻悔过。”
我说：“别忘了，小娴是个残疾人，是国家重点保护对象，你这个婚，小娴不同意，你休想离得了。”
我想向刘建明透露徐春娴患上精神分裂症（疾病名）的事儿，可是想想，不到万不得已，徐春娴的这个病还是不要向外透露的好。
刘建明说：“是啊，大不了不离了，就这样吊着，反正我一拍屁股去美国，再找一个无所谓。”
我冷笑说：“你可以这样做，别忘了，美国移民是要签证的，婚姻栏做不了假，一旦拒签，你休想再在美国立身。”
或许刘建明真的不懂美国法律，当下儿被我的话给吓住了。只见他脸上的肌肉抖动起来。
面对刘建明的手足无措，我的心情倏忽之间松缓下来，洋洋得意说：“小娴已经这样了，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可你哪，吊得起吗？”
刘建明给他的哥哥刘建忠打电话。他和徐春娴一样，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依靠的就是自己的大哥。
刘建明将我和徐春娴不同意离婚的事情报告给了刘建忠，刘建忠让我接电话。于是我从刘建明的手中接过手机。
“亲家，您消消气，都是我弟弟不会说话，惹您生气了。”
刘建忠是一个圆滑之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亲家，错的都是我和我弟弟，可是这个婚久拖下去还有何意义可言？不如咱们就此了结。为了补偿我弟弟为小娴妹妹造成的伤害，我们在原先的基础上，再以二十万元的补偿款进行赔付如何？”
说实话，加上这二十万元补偿款，刘建忠前前后后给徐春娴的赔偿达到了五十万。五十万元的赔偿的确不少了，可是现在的我能做得了徐春娴的主吗？
我说：“看来你们铁了心的要离婚。可这婚也不是说离就能离的。这样好了，能不能给一段时间，我得慢慢去做小娴的工作。”
我的心里非常明白，徐春娴的这个工作不好做，因为徐春娴患有精神分裂症，经过徐春凝牺牲的打击，她已经无法再受任何外来刺激了。
刘建忠说：“好，有您这话我非常高兴。放心好了，我们等，等小娴妹妹想通了，我亲自将二十万元送到她手上。”
我不知道背着徐春娴办一件她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导致的后果是什么？会不会导致徐春娴精神失常？如果徐春娴为此事精神失常了，那我可真的对不起徐春凝的嘱托了。
我决定接徐春娴下班。
……
在建华中学广场的街边长椅，我看见了徐春娴，她穿了一件乳黄色大毛领韩版棉服，下着青灰色休闲长裤，脚穿一双黑色低跟女鞋，坐在长椅上，目光呆滞。她这样的呆滞已经持续三天了。
我不知道徐春娴受理智控制的状态还能撑多久。不过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陪着我的疯妹妹了此一生。
好像是很有一段时间了，徐春娴的长发、肩头落满了雪，雪花儿嫩嫩，带衬出徐春娴的恬雅与孤独，流露出来的是楚楚可怜，楚楚动人。
看见心爱的人儿无处可依的可怜模样，我的心不免一阵儿噬痛，又不免生出万般的无奈。因为徐春凝与徐春娴本是共生大雁，一个已不在人世，另外一个难道真的会孤独而亡？
我来到徐春娴的身边，与徐春娴并肩而坐。
这个时候，徐春娴方才发现坐在她旁边的人是我。她擦了一把泪水，起身想要离开，被我又拉回到座椅。
“是不是无家可归了？感到亲爱的哥再也不是以前的哥了？”我讷讷地说。
徐春娴不语。
“是的，姐不在了，预示着家也没了。哥还会找别的女人做老婆，与哥姐共生的条件不存在了。”我自语般地说着。
徐春娴还是不语。
“可你为啥不反过来想，你哥与你姐的婚姻之所以能维持到现在，其中的原因在哪儿？你姐的闹腾你不是不知道，不是因为她一心内斗，你的子宫壁薄症（疾病名）能发展到无法医治的地步？这个家没散，你在中间起到了什么作用？你明知你和你哥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为啥要自欺欺人骗自己？为啥不想想，有你在哪儿，你哥的家就在哪儿？你爱你姐，迈不出亲情这个坎儿，你哥又何尝不是这种心情？常言道，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
我拍打徐春娴身上的雪花，抚摸着徐春娴秀美的长发，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徐春娴的脸儿。
我说：“小娴，我确实想把自己嫁出去，可我为啥要登那个我不喜欢的豪门？还不是因为你。我已经错过一次机会，早知道你姐有今日，我何不狠狠心，迈出这一步？”
徐春娴无动于衷。 淡入香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