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芬也说：“没事，好多了，大前天晚上才重哪，小凝半夜跑过来，一直守到天亮。”
不会吧，多少年了，贺会谦每一次病重，虽然送医院的次数很少，可是徐春凝半夜过来，也是像大夫查房似的，做出诊断之后，吩咐我给贺会谦吃什么药，进行什么样的护理，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说她能为贺会谦守夜，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我也不相信。
我对邱芬说：“徐春凝会来守夜？她不是很讨厌你吗？”
邱芬说：“她讨厌我啥呀，她是吃不惯我给她做的饭。”
我的内心更加困惑，更加琢磨不透，徐春凝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一来，我的内心更加委屈，因为徐春凝和莉莉都是我所困惑的女人。
我不知道我的命咋这么苦。
如果苍天非要让我在她们二人中间选一个的话，我宁可去选莉莉，哪怕她的大小姐脾气我如何无法承受。这不是因为我向往豪门，这是因为我想给我的儿子本一些应有的父爱。
这时候，贺会谦问道：“出差顺利吗？”
我说：“顺利！爸，这次去德国，我见到莉莉了，她向我问起你们的身体，听说你得了心室扩大症，当下儿召集来几个德国的权威医生，咨询治疗心脏病的方法，让我带回来了不少高档药。”
我打开公文包拉链，将里面的药品一股脑儿倒在贺会谦的床上。这些药都是中国市场买不到的特效药。
贺会谦看着药品皱着眉说：“你说这些东西都是那个坑过你的德国女人买的？你把药给她寄回去，我不吃。”
贺会谦还在憎恨当年莉莉的绝情。
我说：“爸，你不了解情况，其实莉莉很爱我，离开我也是她没有办法的选择，否则她父亲的公司就要破产。”
贺会谦说：“借口，她父亲的公司破不破产，与她有啥关系？”
我说：“关系大了，她父亲的企业是靠日本财团的融资渡过难关的，可融资的砝码就是联姻，莉莉用她的婚姻换来家族经济的安宁。”
“我说呢，与我儿子好了三年的姑娘咋说翻脸就翻脸，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邱芬恍然大悟，拾掇床上的药品说：“唉呀，多少年了，这孩子咋还这么热心。她现在过得好吗？”
我说：“不好，妈，莉莉是怀着我的儿子嫁人的，儿子出生后，夫家就容不了她母子，制造了一场交通事故想害死他们。是莉莉命大，失去了一条腿，带着儿子回了德国。从那以后，她一直在她娘家生活。”
父母大惊。贺会谦一激动，立刻喘不上气来，邱芬连忙把氧气罩给贺会谦戴上。
邱芬说：“看把你爸激动的。那这孩子呢？现在长成啥样了？”
我说：“妈，你别急，我给你看你大孙子的照片。”
我掏出手机，打开“华为云空间”的“图库”，调出我的自应用文件夹，摁了一连串的密码，翻出来了儿子本的照片。
我之所以在图库上的自应用文件夹设密码，就是害怕徐春凝看到这组照片。然而徐春凝到现在还没有来得急检查我的手机，我们就已经走到了离婚的边缘。
我把照片递给邱芬，邱芬当下儿叫了起来：“是我孙子！是我孙子！长得和亮亮一模一样。”
贺会谦摘下氧气罩说：“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邱芬将手机屏幕对准贺会谦，一张一张掀动着本的照片。
邱芬看着看着，落下泪来：“怀着别人的孩子嫁人，莉莉一定遭了不老少的罪。”
我说：“岂止是遭罪，简直就是死里逃生。这事没有不透风的，那个豪门发现孩子的事，也就想杀了莉莉母子，制造一场车祸险些儿要了莉莉的命。”
“这群日本鬼子，从古到今就没有好东西。”
贺会谦气得脸色铁青。
邱芬落泪说：“这孩子，命咋这么苦哪，如果是在咱家的话，她咋也落不到这一步。”
贺会谦问：“孙子叫啥名？”
我说：“莉莉给他取名叫本。”
贺会谦说：“日本人那样对她，她咋还把日本的名字往孩子身上安？”
我说：“爸，你误会了。这个本不是‘日本’的本，他是德语‘本明杰’的单词简称，意思是纪念她一念之差，侥幸留下的这个孩子。”
贺会谦问：“孩子的事，小凝知道吗？”
我说：“还敢让她知道？不知道都已经要离婚了，要知道我在德国有个儿子，很有可能立马办离婚。”
贺会谦说：“不至于，你把事情来龙去脉和小凝讲清楚，小凝会接受这个孩子的。”
我的父亲可真的会做梦，在他的眼里，除了徐春凝，谁也容不下。
我不想提徐春凝，如果提起徐春凝和我办离婚的事，肯定会把贺会谦气得背过气去，所以转移话题说：“爸，这次咱们厂的新设备就是从莉莉家的公司购买的，莉莉作为供方代表，最近就要来咱们厂子。到那时，她肯定要到咱们家来，看看你，看看我妈。她说了，她还要把你接到德国去，请最好的专家为你做手术，彻底治好你的病。”
“这些话说起来还早，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和小凝做好沟通，别等孩子来了，闹得不可收拾。”
贺会谦的脑子里装的全都是徐春凝，即使莉莉遭受磨难，为他生下一个大孙子，也丝毫打动不了他的心。
同样犯纠结的还有邱芬，她的情绪突然紧张起来，焦急地说：“莉莉要是来咱家，会不会引起小凝误会呀！你和小凝关系又不好，她再在中间一搅和，你们还过不过？”
我满脸忧愁地说：“还有啥过不过，徐春凝心里有人了，我已经把离婚摆到桌面了。”
“胡说八道，我一猜就是你小子找这借口，想把小凝踢出去，接回你的那个德国女人。”
贺会谦说话太急，一时间将脸儿憋得青紫。
我一时心急，连忙为贺会谦戴上氧气罩，摩挲他的前胸为他顺气。 淡入香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