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莉莉的电话骚扰,我的内心突然伤感起来。
或许我结束与莉莉的通话需要徐春凝作铺垫,而徐春凝却与我走到了尽头。
比起高冷的徐春凝,不能不说,还是莉莉对我有感情,因为莉莉是我的初恋。
我结束了与莉莉的通话,将手机揣进了衣兜。
我以为莉莉一定会听出我电话里的子午卯酉,不会再在我处境尴尬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谁知道我的电话让莉莉产生了误会,立时将她的疑惑反馈到我的手机上。
聆听衣兜里散发出来的乐曲声,我的心跳加快,努力不去触碰衣兜里的手机。可是德国女人的执着精神的确令我佩服,衣兜里的手机没完没了地散发那种标志来电的音乐,这音乐回荡在静谧的中巴车上,显得那样的强烈,强烈得足可以震撼我脆弱的心灵。
我如木雕一般,不知道可否接听莉莉的电话。
就在我冲着手机的电话铃声直劲儿犯傻之际,我前面座位上的霍志璋回过头来提醒说:“电话。”
霍志璋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笑。面对这种坏笑,我内心涌起无限的懊恼,好似失去理智的束缚,蓦然掏出衣兜里的手机,摁下了关机键。
霍志璋还在笑。他离开自己的座位,坐到了我的旁边。
霍志璋向我伸出了大拇指,压低嗓音说:“头儿,我现在才发现,你是一个情场高手。”
“你说的是啥意思?”
我显得莫名其妙。
霍志璋向我伏耳说道:“我是说你好啊!能让一个德国豪门小姐为你生儿子,全国能有几人?”
我愠恼,伏在霍志璋的耳边低声说:“霍志璋,你小子是越来越没谱了,看来你是不想在设备处混了。”
“是吗?那就看嫂子想不想知道了。”
这个混蛋,竟敢拿徐春凝做要挟。
我一脸愤恨地看着霍志璋。
霍志璋又伏着我的耳朵说:“放心吧,头儿,我没出卖你,他们问我那个孩子为啥管你叫爸爸,我说那个德国美女是你的同学,想与你谈恋爱,让孩子认你做爸爸。”
我忐忑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当我踏进家门的时候已经夜半了。
徐春凝根本没有想到我这个时候能回来,她走进客厅,看到风尘仆仆的我正在客厅的角落摆放行李箱,脸上立刻堆出兴奋的笑容。
“大鹏!”仅此一句,道出了徐春凝缓和夫妻关系的心态。
我放下行李箱。
徐春凝扑到我身上,一把抱住了我的脖项。
我激动,抚摸徐春凝的秀发说:“你不生我气了?”
“去!”徐春凝撒娇,久久地搂着我,一动不动。“想我吗?”
“想!”我说:“小凝,我这次去德国,给你和小娴买了些化妆品,给亮亮买了些玩具。”
徐春凝说:“我知道。”
我奇怪地问:“你咋知道?”
徐春凝说:“傻瓜,你要是不买玩具化妆品,除非是不想要我们娘俩了。”
我感到惭愧。徐春凝这样信任我,我的心却跑到了莉莉的身上,却对冬萍表达我想与她“鬼混”的心愿,能说我是一个好男人吗?
我松开了徐春凝,双手捧起她那红扑扑的脸儿,自责说:“对不起,小凝,我以为你不再爱我了。”
徐春凝娇嗔地白了我一眼说:“哪能呢?你是我老公,我不爱你爱谁啊。”
是啊,我是徐春凝的老公,徐春凝全身心地依赖我,我可好,不但盲目怀疑徐春凝嫁给我的动机,还将这种怀疑透露给了莉莉。
徐春娴也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她喊了一声“哥”,脸上立刻堆满旖旎的笑容。
徐春娴披散着秀发,睡眼惺忪的样子,在我的面前呈现出了另外一种美。这是我从未见到过的美,如果徐春凝不在身边,我相信我一定会拥抱徐春娴,因为徐春娴太美了,这才是一种我所需要的美,是一种有别于莉莉的美。
“小凝,小娴,你们看,我这次都带回点什么?”
我打开一只大号拉杆箱,从里面取出一手提袋的化妆品,递给了徐春凝。
徐春凝看了一眼袋子里的包装,顺手递给了徐春娴。
徐春凝含笑说:“看看,你哥对你多好,大老远的,给你买这么多的化妆品。”
徐春娴纠正说:“姐,我哥说了,这是给咱俩买的,你别偷换概念好不好。”
徐春凝嗔怪地说:“好,姐是老太婆了,用不上,这些全都给你这个小姑娘。”
徐春娴笑了,她一样一样地取出袋子里的化妆品,里面有她喜欢Nivea的爽肤水、Wella的护发素、Alverde的护肤品,惊愕得她下意识地喊出了“妈”。
“哥呀,你得花多少钱呀,这些化妆品在国内的价格可是不蜚啊。”
我说:“没多少钱,我对化妆品不懂,这些都是霍志璋挑选的,那小子,什么都懂。”
徐春娴又将这些化妆品一样一样地装回袋子,站起身来说:“哥,你真好,这些产品我老早就听说过,只是没有勇气去购买。”
我相信,如果徐春凝不在身边,徐春娴一定会吻我的脸儿。
徐春凝打了个哈欠说:“时间不早了,快点睡觉吧。”
我说:“我去洗漱一下。”
徐春凝说:“洗啥洗,明早儿再洗。”
这就是说,徐春凝与我的战争就此结束,我们又可以像半年前那样,过正常人的夫妻生活了。
徐春娴说:“哥,对我姐好点。”
徐春凝点了一下徐春娴的鼻尖儿说:“坏丫头。”便拉着我往卧室走,那股急不可耐的劲儿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不禁回头看了徐春娴一眼,这才发现,徐春娴拎着手提袋,脸上流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表情。
我相信,这表情里面一定含有怨恨和嫉妒,因为徐春娴已经被她的婚恋折腾得生理不正常了。
我不禁想到了桃子说过的话儿,如果再不让徐春娴进入她的恋爱期,恐怕我真的要变成她的私有财产了。
久别胜新婚,何况从分居算起,这样的分别已达半年之久,可想而知,做爱的新鲜感应该有多强。这样的新鲜感带出来了徐春凝的激动,徐春凝将我抱得紧紧的,呓语般地说:“大鹏,控制点,咱们玩一晚上。”
我说:“你不上班了?”
徐春娴说:“我都连续上多少天班了,也得休息休息吧。”
这是结婚以来徐春凝第一次的做爱要求。
“她呢?”我不知道徐春凝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起她。
“告诉我,你这次见到她没有?”
“见了。”我想说没见,可话到嘴边还是冒出了实话。
徐春凝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我终于明白,徐春凝为什么迫不及待和我做爱,原来她是担心我和莉莉在德国相见。
“她好吗?你们来往了?”
我说:“她残了,比小娴还严重。”
徐春凝又是一惊。
我说:“她夫家要害她,制造了一场车祸,让她失去了一条腿。”
这是怎么可能的事情,一个豪门小姐,夫家有何理由会害她?别说徐春凝了,连我自己都认为在编故事。
这故事导致徐春凝突然翻脸,一把推开我,翻身坐了起来。
徐春凝说:“难怪尿水这么强,原来是在她那里泡过的。”
“你别侮辱人好不好。”我抗议说。
然而这种抗议管用吗?徐春凝已经打开床头灯,坐起身来穿衣裳。
我抓住徐春凝的胳膊说:“小凝,别这样,我说的是真的,她的确变成残疾人了。”
我想说唐总经理可以作证,可我没有说出来,原因是徐春凝真的找唐总经理的话,唐总经理势必要将我有一个十二岁儿子的事说出来,到那时,事情就会益发不可收拾了。
徐春凝恶狠狠地甩开我的手,抱着她的衣裳离开了我的卧室。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客厅的防盗门响,徐春凝已经离家出走了。 淡入香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