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总经理为了与我和徐春凝制造和谐气氛，不知不觉将话题转移到徐春娴的身上。他笑着说：“徐大夫啊，你的那个妹妹我是很喜欢的。你们结婚那一天，她差点儿把我逗笑。”
徐春凝说：“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啥也不懂。不过现在好多了。”
“听小贺说，她现在当老师了？当老师好。前几年，我也听说，她的工作安置问题受点儿挫折。我一直在动这脑筋，以什么样的名义把她招到公司来，没想到，你们已经通过老钱把她的工作问题解决了。”
徐春凝一脸惭愧地说：“唐叔，您都知道了。”
唐总经理点点头。这意思是说，徐春凝与钱总经理夫妻的交易他都清楚。如果当初我和徐春凝找到的是他，或许徐春凝与钱副总经理夫妇的交易就不复存在，徐春娴的工作也就不会绕那么大一个弯子。
徐春凝试探性地问：“唐叔，您没介意这件事情吧。”
“你把我看成啥人了。其实，我非常理解这件事，尤其是家里有个残疾人，就业问题无法解决，作为家人，其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在这一点，我认为老廖做得对，不论其中的成分是否纯洁，可她毕竟做了一件扶残助残的好事。”
唐总经理把话说尽了，一时间封住了我和徐春凝的口。
我们有些儿傻，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唐总经理的话题。
唐总经理看到我们不知所措的模样，似乎意识到了跑题，连忙转移话题说：“好了，咱们就事论事，说说小贺这一次任职的事吧。说实在的，我看好小贺可不是让你们给我送礼的，我是想让小贺发挥应有的才智，在咱们公司做出点事业来。”
唐总经理将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
“小贺啊，当初是我把你招进公司的，又是我顶着压力，不顾其他领导的反对意见，把设备处工程师的岗位给了你这个高分子学的北大毕业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要严格要求你，重点培养你。记得吗，这些年我没少在你身上找毛病？你三次优秀都是被我卡掉的，你处理的铸造分公司的电狐钢隐患故障也没有得到公司应有的表彰。我啊，就是想锤炼锤炼你，磨练你不计个人恩怨的意志，把你打造成可用之才。”
唐总经理的肺腑之言令我激动，激动得一把抓住唐总经理的手说：“唐总，您看错我了，其实我这些年做得并不合格。我怨你，也恨你，甚至萎靡到甘愿给我老婆当家庭妇男。您还是把我这个处长给换了吧。”
唐总经理说：“我理解，既然你能看到这一点，就说明我这些年的心血没白费。年轻人，好好干，我相信你会干出成绩的。”
一切真相大白，我的升职正如我当初所想，并没有借助任何人的力量。我早就是唐总经理看好的干部苗子了。
连唐总经理都喜欢徐春娴，更何况其他人？
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冬萍和徐春娴好上了。
按理说，女人和女人好是很正常的事儿。可对我来说，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徐春娴是个思想单纯的女孩，应付不来老辣的冬萍。
冬萍很少来我家，就是徐春凝当副院长那阵儿，她来我家让徐春凝检查过身体，说是她男人太花，给她整了点儿脏东西，徐春凝让她去医院做检查，检查结果就是阴道炎，并没有染上脏东西。后来冬萍对徐春凝说，她这一辈子都不和她的男人同房了。徐春凝劝冬萍要大度一些，抽空让她男人到泌尿科去看那脏病。脏病不能久托，越拖越重，之后冬萍再没来过我家。
这一次冬萍是跟着徐春娴来的我家。一进家门，表情充满夸张地东张西望，嘴上还不停点地说：“你家咋这么大啊！到底是领导，领导的家和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就是不一样。”
我说：“有啥不一样，你又不是没有来过我家。”
“我来过你家吗？”冬萍故作一脸惊愕，突然间，她拍了一下额头，好像想起什么似地说：“对了，嫂子当院长那年我确实来过你家，当时嫂子还说你是什么‘搓澡工’来着。”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的表情有些儿尴尬，讪笑两声算是回应了冬萍。
这时候徐春凝下班，看到冬萍甚是吃惊。她好像忘记冬萍是谁了，指着冬萍问：“这位是……”
徐春娴说：“姐，你忘了，冬萍姐是我哥的同事，我上学那年来过咱家的。”
徐春凝说：“是吗？你哥到底当领导了，开始把同事往家里领了。”
徐春娴说：“我哥有那胆吗？是我把冬萍姐带家来的。冬萍姐又搬回咱小区了，我是在接亮亮的路上和冬萍姐认识的。”
“你老公咋样了？”
天啊，徐春凝竟然记起来了冬萍的老公有性病。
冬萍说：“管他哪，不知道。”
徐春凝惊愕地问：“咋回事？”
冬萍说：“我嫌他脏，和他分居有年头了。”
徐春凝说：“那你咋样？好像也是阴道炎，怎么不到我那看一看？”
冬萍说：“我那病不重，没啥症状。”
徐春凝说：“没症状不等于病不存在。”
徐春娴说：“阴道炎嘛，女人的常见病，我学校的两位女老师也说她们是阴道炎。”
徐春凝警告说：“那你可要注意点儿，她们使用过的坐便器你千万别用。”
徐春娴说：“有那么邪乎？”
徐春凝说：“你以为？告诉你，支原体阴道炎就是性病的一个种类。”
冬萍的脸儿越发红，看来她得的就是支原体阴道炎。
徐春娴连忙澄清自己说：“不会的，我和那两个女老师很少接触的。再说，我们学校没有坐便器。”
徐春凝太强势了，即便是敲打我，也要背一背人吧，哪有这样说冬萍的病？闹得冬萍坐不住了，囔囔着要带婷婷回家做饭。这时候亮亮和婷婷在他的卧室玩得正欢。见婷婷要跟着母亲离开，内心老大的不高兴。独生子女，的确是太需要玩伴了。
我向徐春娴使了一个眼色，徐春娴连忙送冬萍母女出门。
徐春凝向我警告说：“你小心点儿，别把乱七八遭的病给我引到家里来。”
我说：“我敢吗？就是我在你的印象里再好色，你这么多年得过阴道炎吗？”
徐春娴回家，向徐春凝抗议说：“姐，你咋啦？看你说的那些话，别说冬萍姐，就是我都受不了。人家冬萍姐说了，她得的不是支原体阴道炎，她得的是非淋菌性阴道炎，不传染。”
徐春凝眼一瞪说：“谁说不传染，只不过非淋阴道炎并发症状不明显，照样通过男人能过给其他女人。”
徐春娴听出徐春凝指的是我，吓得一吐舌头，跑到亮亮的卧室与亮亮玩耍了。
我无言，返回厨房做饭。
徐春凝追到厨房，质问说：“你为啥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
我说：“我心虚啥？是你再三警告说，除了你，其他女人全都不干净。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把脏病传给你吧。”
徐春凝离开了厨房，离开得我内心拔凉一片。我不知道徐春凝的变化咋这么大，对于我，连最起码的尊重和信任都没有了。 淡入香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