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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草低,辽阔的平原上,一轮旭日缓缓升起。
余辜呼吸着风暮原上新鲜的空气。在天空之狱里待久了,突然置身如此开阔的天地之间,一下子感觉身心都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也变得舒缓下来。
阳光穿过云层,打在他脸上。
“如果这时候能再睡一觉就好了。”余辜想道,可惜一身的白骨战甲让他躺卧起来都不方便,只能尴尬地硬着脊背往前走。
“从刚才我就想问了,为什么一直穿着战甲?”楚小舟问道。
“那些逃犯们太过危险,我必须随时做好战斗准备。”余辜说完,双手便惬意地抱在脑后,长长地感叹道:“这片草原太安静了!安静到让人轻易就忘记了危险。”
“是啊……我第一次见到草原,没想到……喂,你的手?”
楚小舟正要认同余辜的抒情,忽然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原本余辜被铐着的手,正安然无恙地放在他的脑后,楚小舟高高举起自己被铐的手,只有孤零零一只镣铐悬在半空。
“你什么时候开的锁?”
“没开呀!你看错了吧?”
余辜当着楚小舟的面,把手神到她眼前给她看,奇怪的事发生了,刚才还悬在半空的镣铐,此刻正紧紧地铐在他手腕上。
楚小舟知道这是余辜的戏法,但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愣是没看出来!
“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大战之前,给你变个戏法解闷儿,哪来的欺负?”
两人说笑间,天色一点一点地明亮起来,羊群逐渐被两人归拢在一起,追随着牧民老夫妇往前走去,偶尔走到道路不平坦的地方,老伯还会特意牵住自己伴侣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说要小心。
见到这一幕,余辜和楚小舟不禁相视一笑。
但紧接着,他们便意识到气氛有些尴尬。然后两人都极其不自然地别过脸去,错开彼此的视线。
楚小舟连忙转移话题:“考试的时候,你为什么要从我这里偷走昆仑泪的地图?你想要的话,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余辜这才收住了笑,沉声道:“我当初见你和朱老雀待在一起,怀疑你被他蛊惑了心智。当时时间紧迫,怕跟你解释不清楚。镜鉴司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就只好自己动手了。”
楚小舟盯着他,冷静地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用那张地图做什么?之后又为什么盗取了禁机令?”
“行啊,现在分析问题学会抓重点了,看来四门七试没白考。”余辜赞叹道。
“别废话,赶紧说。”温柔不过两秒,楚小舟就又挥动起拳头来。
余辜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答应你,一定会告诉你真相的,但不是现在。”
楚小舟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又拿这套糊弄我。”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几座毡房前,牧民夫妇回过头来道:“年轻人,谢谢你们送我们回来,进来喝口酒再走吧。”
余辜正想拒绝,忽然便看见毡房的帘子被掀开,一个中年女子从里面走出来。
那少女皮肤白嫩,脸颊有两点诡异的腮红。一袭鹅黄丝绸长袍垂到地上,赤着脚走出来,手里拄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机关伞,一见太阳便打伞遮阳。
再往掀开的帘布里看去,毡房里的酒坛子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上,一个中年躺在酒坛子上,醉得早已不成样子。
牧民老伯见状,急得大喊:“你、你们都是什么人?为什么偷我的酒?!”
余辜这才知道,原来两人和牧民夫妇不认识。他连忙朝四周看去,轻易发现了遗弃在草丛里的两只滑翔翼鸢。
那一对中年男女,正是龟狱浮屠上的囚犯。
倒在毡房里醉生梦死的中年男人,最显眼的就是脸上红彤彤的酒糟鼻,身上的囚服胸口处写着玄字七十六号,应该是玄字区的囚犯。
他面容枯槁,看上去已经病入膏肓,却还在不停翻着酒坛子找酒喝。
另外那个黄衣女人,虽说人近中年,却保养地如同少女,却奇怪地没穿那身难看的囚服,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身丝绸的裹衣。
余辜只在天字区出没,并不认得面前的两人,但若是玄字区囚犯见了,便知道这是龟狱浮屠上一对难得的神仙眷侣,酒仙人与伞傀女。
当龟狱浮屠上的囚犯们开始集体越狱时,酒仙人陪伞傀女做的第一件事,是取回她的衣服和机关伞,换掉那身难看的白色囚服。
而降落在风暮原上以后,伞傀女陪酒仙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酒。
眼下,伞傀女撑伞走出毡房,眼神和余辜一对上,便意识到了危机。还没等余辜做出任何反应,少女手中的伞一收,宛如一把暴烈的长枪便朝他刺来。
余辜连忙往后撤去,自己的右手却再次悄无声息脱开了楚小舟的镣铐。
楚小舟也无暇顾及这些,转身护住了惊慌失措的牧民老夫妇。
看似较弱瘦小的伞傀女,身法之快、攻势之猛,都让余辜始料未及。他刚出拳,少女手中的伞再次展开,无数暗器飞甩出来。
这时的酒仙人正在毡房内畅饮,不时醉眼朦胧地注视打斗的方向。
伞傀女的鹅黄色长袍伴随身形狂舞,几个呼吸之间,她手中的机关伞接连变换形态,朝着余辜挥出了三招。
第一招时,伞身化作利刃横切,余辜刚好用战甲的护腕格住,以最微妙的距离躲过。
第二招时,伞傀女的机关伞从中间打开,伸出一条锁链,她握住一头,宛如甩流星锤那般朝余辜抛出伞身,余辜双腕一格挡,没想到力道浑猛,震得他浑身直发麻。
到了第三招时,机关伞收束成一柄长棍当头劈下,余辜终于不再退让,往前踏出一步,单手接住这一击,伞傀女怎么挣扎都夺不回机关伞,反倒被白骨衣给甩了出去。
旋即白骨衣再度暴起,追着伞傀女攻去,二人再次缠斗到一处。
你来我往之间,白骨衣惊异地发现,自己不论怎么进攻,都只能碰到机关伞,却难以近身伞傀女。
他甚至可以看见少女得意的笑容。
伞傀女赤足点地,鹅黄色长袍漫天飞舞,机关伞大开大合之间,轻松挡掉了白骨衣的每一招每一式。
情急之下,白骨衣只能选择出奇招制敌。
伞傀女唯一的破绽,就是毡房的酒仙人。她一直守着神色憔悴的少年,可以看得出,他对伞傀女十分重要。而眼下他醉得几乎不省人事,要抓他不费吹灰之力。
于是白骨衣发动佯攻,在伞傀女举起机关伞格挡时,趁机滑走,飞快地绕回毡房前。
他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制服这个酒鬼,就能制服伞傀女。
没等伞傀女回过身来,白骨衣赶至毡房前,双手作势抓向酒仙人,酒仙人却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不知死活地抬头看他。
酒仙人这个原本脸色发白、眼窝深陷的中年男人,忽然之间变得红光满面。
就在白骨衣疑惑的瞬间,酒仙人饮尽最后一坛酒,双颊几乎红得发烫。
然后他冲着白骨衣一张嘴,猛地喷出一条火龙来!
“糟糕!”白骨衣这才意识到酒仙人没那么简单,竟然用烈酒喷火。
他连忙闪避,那条火龙飞出毡房、冲向天空,旋即化作了漫天的燎原火雨。
一时间,火焰所及之处寸草不生。羊群陷入惊慌,白骨衣连忙往远处退去,楚小舟也拉着牧民夫妇闪避。
唯有伞傀女,不紧不慢撑开机关伞,站在火雨中毫发未伤。
她隔着漫天的火焰与毡房前的中年男人对望一眼,脸颊两团圆圆的腮红在光芒映照下,煞是诡异。
等到火雨终于落完,酒仙人缓缓走过来,随着伞傀女分开两处,将白骨衣前后包围了起来。
“你就是名满天下的魔盗白骨衣?”伞傀女打量着他,问道。
“也不过如此嘛。”酒仙人轻蔑地道,他说话时,嘴角还冒着火星。
“我要他的铠甲,看上去还有点技术含量。”伞傀女指着白骨衣对酒仙人道,“你把它拆了给我做几个玩具。”
酒仙人闻言,嘴角一咧:“三招之内,铠甲是你的了。” 魔盗白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