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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霁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只想听你说，会不会。”

　　阮姝沉默了一会儿，她不愿再在这一件事上争执，垂下眼睫，低低地说：“不会。”

　　他微微笑了，似乎是满意了，轻微叹息，吻了吻阮姝的侧脸。

　　其实从头到尾，他要的，不过是一句保证而已。明明知道只是一句没有什么分量的保证，可是他却觉得足够了。两个人在一起，有谁可以永远不退让。

　　阮姝听见宋霁的声音，在耳畔轻柔地响起，他说：“婉婉，我答应你，我不阻止你联系苏集木。”

　　阮姝正欲说什么，又听见宋霁说：“现在，祝你生日快乐。”

　　是的，今天是阮姝的生日。并不是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而是传统习俗里的阴历生日。

　　阳历是国外传入的。对应同样的阴历，阳历每年的时间都有不同。

　　阮姝记得自己十五岁以后的所有生日，都是宋霁给她过的。后来他们分开三年，杳无音讯，阮姝便三年没有过过生日。

　　他不在身边，连过生日都显得索然无味。

　　阮姝还记得宋霁三年前最后给她过生日，是她的十八岁。那个时候，苏集木还没有回国，阮姝是全世界最无忧无虑的女孩子，一味地享受宋霁的宠爱，肆无忌惮。

　　那天晚上，宋霁买了一个很甜很甜的蛋糕，有多甜呢？至少在往后的三年时间，她再也没有吃过这么甜的东西。宋霁将房间里的灯光都灭了，一片暗色，唯一的光亮就是长桌蛋糕上的蜡烛，发着幽微的光亮。

　　宋霁单手扣着她的腰将她抱起，他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味道，丝丝入扣，他说：“婉婉，我要吻你。”

　　阮姝那个时候除了害羞，简直不知道该做什么。她在他的怀里，身体僵得不像话。可还是满怀羞涩地说：“好。”

　　宋霁笑望着她，难得一见的温柔，他说：“还是不了，我的婉婉还小。”

　　他那样隐忍，看着她的时候，秋水寒星的眼，一片柔软。

　　后来宋霁陪着她吹蜡烛，他问她：“你许了什么愿望？”

　　阮姝红着脸不说话，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什么愿望？其实今年的愿望，和往年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她只是希望，明年的生日，这个叫宋霁的人，还能在她的身边。

　　但终究落空，一步之差，不得实现。

　　可是还好，至少现在，他又回到她的身边了，不是吗？

　　宋霁从冰箱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蛋糕，点好蜡烛，端到阮姝面前。

　　橘黄色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温暖得不真实，他微微笑了，说：“婉婉，吹蜡烛。”

　　就像许多年前一样，他搂着她的肩膀，说：“婉婉，吹蜡烛。”

　　这天夜里，阮姝突然觉得，心头一直空落的某一部分，奇迹般地圆满了......

　　和苏集木稍微熟识一些的人都知道，他身上永远携带着两只手机。一直是日常使用的，还有一只，从不离开视线范围内，可是也从来没有响过。

　　后来有传闻说，那只手机里只有一个号码。只是不知道号码的主人是谁，但必然，是一个对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彼时苏集木正在去宁家的路上。宁家旧主宁夜白过世已有大半年，重选家主的事，刻不容缓。

　　这一天，苏集木本来是要去见宁夜阑，也就是宁家最有机会成为家主的人选。

　　传言中从未接进电话的手机，铃声清晰地响起。那一刻，这位年轻有为，从来言笑晏晏的君子，在众人面前脸色骤变，失了分寸。

　　他接起电话的时候的时候，声线微微发抖：“喂......？”

　　电话那头是阮姝的声音，一如许多年前，清澈见底，不染尘埃。她说：“集木......能不能放了唐糖，我们大家都很担心她。”

　　什么叫心如死灰，什么叫从狂喜到绝望，大概就是这样。

　　苏集木在短暂的失语之后，恢复了温润雅致，他说：“婉婉，唐糖不在我这里。不过就是宋霁他们的片面之词，可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你还不相信我的为人吗？”

　　阮姝张了张嘴，终究不知该怎么解释，越发苍白无力的话语：“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集木深深地吸气，按耐住心口的痛楚难堪，平静淡然的语气：“我的手机号码已经做了地址加密，你让苏席靖不要白费力气了。”

　　“集木，我没有想过把你的行踪告诉苏席靖，哪怕是宋霁。”阮姝咬着唇，好半天，才接着说：“我担心唐糖，可是同样的，我也担心你。”

　　苏集木的眼底有光流动，他轻笑：“婉婉，我很好。”

　　阮姝挂下电话的那一刻，心头竟有些动摇。她与苏集木相识这么多年，明明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应当比旁人清楚的。别人不信他也就算了，她为何，还会怀疑他？

　　这么多年，她本该比旁人更知道他的不易。

　　苏集木挂下电话，好半天没有再举步。一旁有人恭敬地问：“苏总，您还好吗？”

　　苏集木将手机放回衣袋里，淡笑：“我没事。”

　　“那今天......”有人试探着问。

　　“我再想想，今天就算了吧。”他的笑容得体，语毕，一言不发地往车里走。

　　阮姝攥着电话往外走，宋霁和苏席靖都坐在沙发上了。见她出来，苏席靖立刻站了起来。

　　“他怎么说？”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和急迫。

　　宋霁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寒，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阮姝摇头：“他说了，唐糖不在他那里。”

　　苏席靖铁青着脸坐下，面沉入水，一身的戾气：“他竟然说得出口？”

　　宋霁起身，慢条斯理的语气：“阮姝已经帮你问过了，这件事，不要再牵扯她。”

　　他走到阮姝身边，低声安抚着：“他是太着急了，不是在冲你发火。”

　　阮姝很乖地点头：“我知道。”

　　她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可能......真的不是苏集木，对不对？”

　　宋霁闻言，扯了扯唇角，笑意很淡：“也许吧。”

　　阮姝离开以后，苏席靖终究是冷笑，他寒声道：“他不肯放人，就以为我拿他没有办法了是吗？” 宋先生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