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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气晴朗,偶有风吹树叶飒飒。
即将奔赴南境的将士都已经整装待发。
镇远侯一身戎装,站在前列,手里牵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战马。
他表情严肃,与这初秋肃杀之气融为一体。
云褚宁一身正装走上点将台。
她看了看站在下方的旻熙岳,后者嘴角微抿,头微点。
云褚宁郑重说道:“诸位将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南齐趁我大顺皇帝抱恙之机,竟发兵侵扰我南境,如今为保大顺南门,劳各位将士奔赴南境,抵御外敌。”
这是,宫人端上了一杯酒。
在台下站着的将士也都一人一碗酒。
云褚宁高举杯盏,朗声道。
“诸位将士,这杯酒是本宫代皇上赠予你们,但有些话是本宫自己要跟你们说的。”
“你们是母亲的儿子,是孩子的父亲,是妻子的丈夫。如今你们开拔南赴,本宫在此等候诸位将士凯旋归来。”说完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镇远侯走上点将台一角,举起长剑,喊道:“此身报国,不胜不归”
诸位将士也跟着喊道“此身报国,不胜不归。”连喊三遍,响声震天便一口闷下碗里的酒,摔下手里的酒碗。
战旗招展,诸位将士坚毅的神情印在皇后的脑海里。
她伸手向诸位将士伸手行礼。
吉时已到,大军开拔。
镇远侯飞身上马。
姚肃走了过来,喊道一声:“父亲。”
镇远侯看了他一眼,眼神千万种情绪,却最终只说了一句话:“好好照顾你娘亲。”想拍拍他肩膀,却收了手。
策马而起。
姚肃跟在后面又说了一句,“父亲保重。”
镇远候身子一震,但却没有停下。
姚肃一直看着父亲的背影,肖池羽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老姚,别担心,姚伯伯会照顾好自己的。”
姚肃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肖池羽。
虽然已经初秋了,但是肖池羽始终有如太阳一样耀眼温暖。
大军走后,其他人一一上前来行礼告退,云褚宁怔怔的看着远处很久才下了点将台。
旻熙岳上前问她,“怎么了?”
云褚宁叹了一口气,“第一次送将士出征,心里不是滋味。真希望南齐能顾念两国将士和百姓的生命,不再扰我大顺。”
旻熙岳叹口气。
她还是不能理解帝王的野心。
也还是跟她说的好。
只好安慰她道:“宁儿,自古就有人为了争地盘互相杀戮,就连动物也是这样。”
云褚宁有些释然,“我是太妇人之仁了。”
旻熙岳摇摇头,“不是妇人之仁,而是菩萨心肠。”
似乎是女人的知觉,她突然四处寻看。
旻熙岳皱眉,“在找什么?”
“陛下,你有没有发现六王爷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旻熙岳回想一下,“大军刚一开拔就走了。”
云褚宁眉头皱了起来。
旻熙岳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今日大军开拔,是国家大事,他为什么这么匆匆的就走了?”
旻熙岳,“是有可疑,但他能做些什么呢?”
大军开拔之日,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云褚宁脑子里闪现一个可怕的想法,但她立即给自己否定。
似是安慰自己道:“即使他有不臣之心,想必也不会做出有害国家利益的事!”
旻熙岳眉头皱了起来,“若是祁汉在,他就可以为朕监视六哥的动静。”
云褚宁也觉得可惜,田季平和祁汉还有四安都在那晚失踪,可田季平和四安若是遇乱贼遭遇不测也就罢了,可祁汉武艺高强,人也谨慎,怎么会无故失踪呢?
“陛下,现在该怎么办呢?六王爷该怎么样呢?”
旻熙岳想了想,“如若他真是那背后翻云覆雨手,那咱们就是在查他,如果他不是军饷案的主谋,就算是有不臣之心,他无兵权在手,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听他这么说,云褚宁心里放心了许多。
此时,距离大军出征不足十里的一处树林。
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
“今日就把消息送出去,军队已然出征,让他们可以再路上设伏。”
这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耳熟。
“是,我一会就安排出去。只怕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南齐突然进犯,军心不稳,大军提前开拔都是出自您手。”
男子眼神阴冷,嘴角勾笑。
“哼,这么多年韬光养晦总算没有白费。”
“王爷,那我的嫌疑洗脱了没有,肖池羽他们不会盯上我吧。”
这人竟然是六王爷旻熙翎。
“我已经让丹萍去顶罪了,他们应该会信。”
女子放了心,“那我还是继续在风引楼吗?”
旻熙岳点头,“当然,风引楼是绝佳的打探消息之地,也是很好的隐身之地。”
这女子也正是风引楼的雨霖姑娘。
“是,我知道了。”
男子又叮嘱道,“以后不要再出头,那谁死谁生岂是你一个风月女子能管得了的。”
雨霖有些委屈,“若是旁人我自不会去救,只是看那人是兰妃的弟弟,我才出手的。”
六王爷却一脸冷漠,“那个无用的东西岂能与我的大事想比,就是摔死也活该。我本想利用他的伤势刺探皇帝的情况,都没用上。”
看他对兰妃家的弟弟是这个态度,雨霖心里有些高兴。又软软的说道,“是我糊涂了,竟没顾着王爷的大事。以后我会多为您分忧的。”
旻熙翎欣慰的点点头,“你若是个男儿身多好。”
雨霖笑了,低头不语。
心里却说道:“幸亏自己不是男儿身。”
旻熙翎四处看了看,“时候不早了,回去吧。本王近日不能常去看你,若是南边有什么消息,让人把消息传到府里去即可。”
雨霖温柔的答了声,“是。”
旻熙翎又强调一句,“一定要金快。”
“是,妾身知道了。”
说完,雨霖对她行了行礼便告退。
树林外的马车在等候,雨霖上了马车还是留恋的看着树林里那个身影,那个丰神俊朗的背影。
车上的小丫鬟,声音十分清脆:“姑娘,这初秋的风儿最是伤肤,姑娘还是把布帘放下来吧。”
雨霖不舍的松了手,车帘挡住了光。 两生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