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1花式落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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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宋肩膀如削,几多日子不见,愈加清瘦了。
隔着一层朦胧的月光,他能看到她眸中闪亮和一份隐动的期冀。
或许他该说出自己的猜测,但他其实并不确定——
不确定的事,对他来说不关紧要,可对秦深来说,却是一份苦苦等候的执念。
卫槐君没有死,且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这个件事,他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在见到秦深之后,他还是受心魔所锢,自私自锢,让他的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模棱两可的回答。
“方才你见到的那个人,是千面郎君酉苏,他效命与汉人军师终南座下。”
秦深没有等来想要的答案。
霭宋口中乍一听莫名其妙的话儿,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
若建州皇帝在围城一日就死了,率残部逃往金陵,在通州别院被她毒死的,就一定是带了面具的替身。
人皮面具是酉苏的手艺,他既效力与汉人军师,那么当夜与之缠绵的那个人,是那个军师——终南?
她才知道那个大军师的名字,没有姓,只有一个单薄的名字。
终南?
是终南山的终南么?
终其一生,悠然南山。
心跳漏了个节拍,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对这个素未谋面之人,起了心悸的感觉。
或许腹中的孩子,真的是他留下的,所以才有这种灵犀之应?
而且,那个千面郎君酉苏,临走时的最后一句话,是让她不要把孩子打掉。这更加坐实了她的猜测。
其实,孩子是谁的,建州皇帝或者终南的,对她来说,都不会太差。
她还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要它——
不过至少,若是终南的孩子,至少它不是建州人的血脉,不用一出生就背负太多东西,这是秦深唯一庆幸的事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秦深顿了顿,看向了身边之人,斟酌着开口:
“朝廷残部逃过长江,在金陵建都了,你打算回去么?”
不一定是回皇宫再去掺和政局,而是离开汉人的地界儿,去一个对他来说安全点的地方。
霭宋笑了笑,释然无谓:
“我已被扁为庶人,不再入宗室玉牒,去不去金陵又有什么关系?天下之大,从此任我逍遥,我一度认为你是阻我的劫,后来才明白——你也是渡我的船。”
一念放下,半生成全。
他该谢谢她的。
不试过,他永远不知道自己可以争取,也可以失败放弃。
胜未必欣喜,败却也从容。
被迫或是主动,其实结果一样,过程又有什么关系?
“我从心来到这里,想落脚一段时间。”
秦深很惊讶,反问道:
“落脚?凉水村?”
霭宋摇了摇头,再转眸回视时,已变成了往日他轻佻的模样:
“不是凉水村,而是你在的地方。”
“……”
*
霭宋还是用了他从前的名字,花间酒,死皮赖脸住进了毛大娘的篱笆院。
青木不愿意与他一间,他也不挑,自请住了柴房。
往日那件脏乎乎的白袍变得更加灰黑了。
秦深肚子里是谁的种,成了村子里的一件谜案,也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毛大娘还是去大夫地方抓来了落胎药,用小炉子煎好了,给秦深端去过几次。
可每一次,总有意外,叫她喝不成那碗落胎药。
头一次,是不知哪里窜来的大老鼠,把秦深吓了一跳!
手没拿稳药碗,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第二次,是从窗外飞来的小石子,打在碗壁上,又脆了只碗,刺鼻的药汁洒了她一身。
家里碗本就少,加上堕胎药也不便宜,毛大娘明确表示:
第三碗要是再砸了,村子里的药材便不够了,要过两日去镇子上再抓。
为了这碗药,霭宋将窗户和门都关严实了,亲自把守在房门外。
青木守在窗子边,不管是老鼠还是石子,就是连苍蝇都飞不进来。
秦深和毛大娘呆在封闭的屋子里,对坐在方桌前——
她面前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堕胎药,汁水黑沉,刺鼻得很。
毛大娘看她犹豫着,心下轻叹道:
“老婆子我不是古板的人,与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种事儿,你只能过自己心里的那关——男人有什么,洒了种就走,十月怀胎,拼死生孩子的却是女人。若心里愿意,那你就生下来,自己的骨血自己疼,若不愿意,触得慌,那你就喝了它,好好为自己活。”
秦深很感动,在古代还有像毛大娘这样开明的人。
没有用世俗礼教的眼光去劝她,或者勒令她必须怎么样做,一切选择权还是在她自己的手中。
点了点头,她端了药碗,心下惴惴。
生怕紧接着又要出现意外,让她打碎了这个碗。
她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那个意外,但她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心中竟然是失落的?
抛开所有对错、值得与否,问问自己的内心,她想要这个孩子。
前两次摔了碗,她是本能觉得松了口气的!
果然如毛大娘所说,这种事情一定要自己想明白、做决定,旁人再劝什么,也是如隔靴搔痒,没有什么用处的。
她挪开了碗,松手——
碗再度碎裂的声音,传到了门外两个人的耳中,他们惊讶的冲了进来。
霭宋无奈扶额:
“这都能碎?这次又是什么?”
青木头也有点疼,看着地上的碗,心里默默想着:晚上吃饭要拿盆装了。
毛大娘懂了秦深的意思,笑骂道:
“死丫头,不喝就不喝,不能把碗给我保住么?晚上你站在锅边上吃去!”
秦深莞尔一笑:
“有始有终,三下给我的宝宝听个响,也算是我这个当娘的,晚一步庆祝它受孕成胎。”
霭宋和青木知道了秦深的决定,脸色变了变,到底没再说什么。
他们虽然希望她孑然一身,但更愿意尊重她的意愿和决定。
青木尚且好一些,而霭宋嘴角边的笑意,却有些苦涩。
他懒懒靠在门框边儿,自言道:
“有些事啊,大概都是上天注定了的,拆不散、撵不走,忘不掉,舍不得。”
秦深睇了他一眼:
“胡言乱语什么,我都听不明白。”
“你啊,不必明白了~”
霭宋打了个响亮的榧子,抖着宽袖往院子外头走去,一边走一边嚷着:
“晚饭吃些啥呀,我都有些饿了。”
有了青木的珠玉在前,霭宋这种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模样,实在让毛大娘喜欢不起来。
她叉腰丢了一句过去:
“多添了双筷子,日子变紧巴啦!要吃自己做,我可没空!”
外头传来毫不介意的朗笑声:
“噢,那我自己做了?”
“诶——别别,别碰家里的锅,昨天你用了我一罐子菜油,差点没心疼死我!”
“大娘,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抠唆啊?”
“废话,养你这条白眼狼,我不紧着些,来日喝西北风啊?”
“银子还不容易,我能挣啊!”
“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你拿什么挣?”
“我长得好看啊,昨个在院子外站了会儿,隔壁那王大婶不是送来半袋子二罗面么?”
“你、你……”
俩人年纪差了一大截,婆孙呛口,倒半点不生疏。
秦深在屋里无奈一摇头,抚着肚子道:
“宝宝呀,咱们以后的日子,可有乐子看咯。”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