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0千面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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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槐君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缓步走进房间,走到了秦深的面前。
他穿着一件青色直裰,云缎对襟,看起来管条笔直,似竹颀长。
脸上没有施以粉黛,而是干干净净的,苍唇凉薄。
说他是卫槐君,其实更像是文琅。
“爹、爹?”
庚子激动地浑身发颤。
他这一声轻唤,立刻给秦深肚子里的孩子证名了——
大家心中皆道:原来她的丈夫没死,那肚子里的便不是野种了。
卫槐君笑眸看向秦深,温声唤她:
“琅琅,是我。”
秦深心中一凛,惊诧奔溃的眸子中,闪过了三分疑惑之色。
她与卫槐君灵犀相应,这个人画皮画骨,却有形无神,即便竭力模仿了,他仍旧不是他!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身为文琅的卫槐君,从不会唤她琅琅!
扮作这个样子,他意欲何为?这个人又是谁?
“卫槐君”察觉到了秦深的抗拒,眸色一沉,抿着三分笑意道:
“终究是瞒不过你的,我想替你解围,你却这般不领情。”
他当着众人的面,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原本的真容来,歉疚着看着她,为难道:
“深儿,你我还要躲躲藏藏到何时?你丈夫死了,你身子也给了我,孩子是我的,我必须要认它呀。”
这个人顶着‘青木’的皮囊,又开始了新一轮表演。
吃瓜群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毛大娘看到了他面具下的脸,惊呼一声道:
“怎、怎么有两个青木啊啊!!”
她这一喊,挤在房间的妇人纷纷往后退去,显出了站在最角落,脸色铁青的青木。
两个青木对上了眼,一个黑着脸怒气横生,一个尴尬笑着,饶了饶头。
“原、原来你在这儿啊!”
假青木打了个哈哈,长叹一声,摆手道:
“算了算了,我将事实真相说出来吧,她腹中之子确实是建州人的种,只是不是建州故皇帝的,而是我襄王的。”
他大手一掀,又扯掉了张人皮。
霭宋揉了揉酸胀的脸,桃花眸飞扬而起,朝着秦深投去了一个示爱的眼波。
恣意潇洒,风流倜傥。
青木认得霭宋,进宫后也知道了他真实的身份,看他不羁洒脱的模样儿,冷声道:
“你来这里做甚么?”
他不是夺嫡失败后,被扁去陇西了么?怎么会在兰州出现?
霭宋一瞬不动的盯着秦深看,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深沉爱意,他笑道:
“当爹呀——”
“……”
秦深坦然的与之对视,缄默不言。
像,他确实是轻歌纵马,随性风流的花间酒。
但却不是那个夺嫡失败,被她伤了心的襄王霭宋!
“你究竟是谁?你还有多少层皮相没有揭下来?”
她出言质问,压根不认他是霭宋。
‘霭宋’眼皮子一跳,维持着嘴边的笑意,他淡淡道:
“你在说什么?我是谁,你不认得了么?”
他还想说些什么,这个时候,突然从窗外飞来一把长剑——
寒光擦过他的脸庞,狠狠钉在了门框边上!
剑身铮铮长鸣,悬在剑上的酒葫芦,咣当一声,洒出了不少醇香的美酒。
“霭宋”看了一眼这剑、这酒葫芦,他低声嘀咕着:
“流年不利,出门没看黄历,爷溜儿了先——”
他一个箭步跨踩到了炕上,按住了秦深的肩膀!
秦深低呼一声,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小腹,却见这个人没有任何对她不利的举动,只是俯下身,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撂下话后,他飞身一扑,撞破了木质窗格子,跳到了西屋后的河水中。
几个沉浮间就不见了人影。
秦深有些傻眼,到了最后,他是谁,是敌是友全然不知道。
而他最后留下的话儿,竟是一句:
‘别堕了孩子,否则你会后悔的!’
他被人拆穿跑了,青木和毛大娘第一个拨开碍事的妇人们冲了出去,追到了窗外的河边。
秦深掀开被子下床,趿拉着鞋也跟了出去。
她站在院子中央,老远处已看到了长身玉立,立在院外的霭宋。
真正的霭宋。
还是一双徒惹情债的桃花眸,一段风流骨,三分恣意魂。
心在桃源外,兀自笑春风。
可他嘴边的笑意,多少带了些苦涩,看向她的目光,不似初识那边纯粹洒脱。
经历了一些事,她或许仍是他垂钓十年方得的鱼,可他却不是自诩风流的花间酒了。
秦深对霭宋是愧疚却又坦然的,复杂的情绪下,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是寒暄招呼,说一句:好久不见?还是相识陌路,装作不识?
到底……为了虎子,她曾利用过他,间接害死他的母亲。
甚至,还毒杀了他的父皇。
霭宋将骨手拢在宽袖中,施施然立在寒意秋风之中。
夜色浓重,月影稀薄,他浅淡开口,声儿似月光流泻,一点点铺成开来:
“借一步说话?”
秦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青木大约知道一些其中纠葛,并不愿意让秦深单独与他相处,他拦住了她,径自摇了摇头。
秦深扶上青木的小臂:
“没事的,他若想害我,方才那把飞掷进来的剑,就不会只钉在门框上了。”
言罢,她跟着霭宋绕过河边,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山脚下。
月光照在河边上,闪着粼粼的波光,温柔的照出两个人的身影。
相默无言,良久后,霭宋才轻笑开口:
“你以为,我会恨你怨你,心生报复了才来这里找你?”
秦深哑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恐怕还是会那么做的。
“你也太小看我了。”他能够预见秦深的沉默,也不奢望她能说些什么,只是仰头看向夜色星辰。
“你不说话,想来毒杀皇帝后,多少有一分念及到我了——别挂心,他并不是你毒杀的,他在汉军围城的那日就已经死了。”
霭宋给秦深带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她惊诧地抬起头,喃喃道:
“怎么可能——那率军逃回金陵,宿在通州别院,喝下我递去毒酒的人又是谁?”
“那个人是谁,你与他同床共枕一夜,竟不知道么?”
霭宋回眸看向了她,声线低沉,带了几分隐忍的情愫。
秦深心中砰砰直跳,她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怕最后是一场落寞的虚幻。
“我、我那夜喝醉了——你知道么?”
她只说到了这里,由衷希望别人来告诉她——
告诉她,那个与她共饮合卺酒、缠绵厮磨的,就是她心中所念之人!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