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散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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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锦瑟因为身份原因,被单独关在一个牢里。秦蘅到时她正躺在长凳上,一只手垂在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嘴角下撇,闭目养神。
听到脚步声,她瞬间睁开眼睛。
“哎哟,这么快就能走动了,看来玄月祭司伤得并不重啊。”萧锦瑟悠悠走到牢边,又压低声音,“我晓得陛下吩咐把我交给你处置,可你别忘了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胆敢动我一下,我定叫你那破琉璃岛夷为平地!”
“哦。”秦蘅神色淡淡,又示意那太监打开门,“好了,你退下。”秦蘅对那太监道。
萧锦瑟心里一紧,这太监前两天没少收她的好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还指望他能在秦蘅动手脚的时候帮她一把。现在秦蘅叫他退下,她岂不是等同被断了左膀右臂?不管发生什么都得受着?
想到这里,萧锦瑟登时大叫:“不许退下!本宫叫你不许退下!”
“这……”太监面露难色。
秦蘅挑唇不屑,道:“怕了?”瞥了黎香一眼。
黎香会意,走过去赶那太监:“再不走,小心把你也处置了。”太监咽了口唾沫,暗道这事其实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可不能把自己折进去。他硬着头皮“哎”了一声,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萧锦瑟不禁破口大骂,但看到秦蘅和黎香往牢里走,她又赶紧躲去角落。这一个会术法,一个会武功,要是硬碰硬她肯定没有好下场。
秦蘅找了个凳子,幽幽坐下,眼神依旧淡淡。
“黎香。”
“奴婢在。”
“把那根绳子拿了,捆住萧充容的手腕。”秦蘅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透骨银钉已经拔出,可多加动作,还是疼得厉害。
黎香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捆住了萧锦瑟。秦蘅又道:“把她的手往身后牵,能牵多后牵多后,同她的脚腕捆在一起。”
“……”黎香微微一愣,又应,“是。”
这样一来,萧锦瑟就像一张弓一般,腹部在地,手脚往身后翘起。黎香做好这些之后,秦蘅对她招招手,示意她也过来坐下。
“萧充容年幼习舞,这些于她来说,算不得什么。”秦蘅简单解释。沉默片刻,又问:“黎香,你见过拉满的弓么?”
黎香心里浮起异样之感。
拉满的弓……满弓……
弓满……
弓满?!
黎香吃了一惊,望向秦蘅。
秦蘅察觉到她的目光,用手抵在唇边,喃喃:“是了,是弓满杀的双双它们。”又自言自语,“至于弓满……他当然要听这萧充容的话。”眼神一恨,看向萧锦瑟,“那么,你就做一张弓吧!”
说罢,秦蘅示意黎香,把萧锦瑟挂在刑架之上。
萧锦瑟的手脚瞬间被往上提,腰愈弯,腹愈挺,当真就像一张快被拉满的弓。
萧锦瑟有些支撑不住,她吊着嗓子道:“几个破虫烂蛇有什么大不了,你喜欢,我、我送你一堆!快把我放下来!”
“破虫烂蛇……”秦蘅蛾眉微蹙,“它们在你眼里,或许是‘破虫烂蛇’,但在我眼里,比你这条性命,贵重百倍不止。”
“呸,你竟敢看不起我,我爹可是寒域的王!手里握着——”
“你爹是谁与我何干?”秦蘅冷哼一声,“你既已嫁与陛下,就是凌霄的人。身为凌霄子民,对琉璃岛术者不敬……罪当如何?”
“回玄月祭司,应该交由您处置。”黎香道。
秦蘅理了理裙摆上的褶子,起身:“是啊,你还是得落在我手里,由我处置。”顿了顿,“不过你可以放心,喂哑药,钉银钉的事,我不会做。这烙铁,还有这泡了水,沾了盐的皮鞭,辣椒水……我也没兴趣。”眼神更冷一分,“但双双它们的剥皮之仇,我必报无疑!”
秦蘅示意黎香把萧锦瑟的嘴堵上,然后三下五除二地剥掉了她的衣服,一件不留。
“因为你,我险些失身,而照晚……呵,她和你的账,估计她也没机会算。你如今仍有宫妃之名,我也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么,就这样挂着吧。”
黎香愣了愣,她完全不清楚秦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开始把萧锦瑟这样绑起来的时候,她还以为秦蘅会让她喂哑药,又给她钉透骨银钉。后来把萧锦瑟挂上的时候,她又以为秦蘅要动用烙铁那些物什,来给萧锦瑟留下教训。哪里会想到,末了秦蘅只是扒去了萧锦瑟的衣服。
关在这里,被扒衣服和穿衣服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黎香并不想去问秦蘅这么做的原因,眼看秦蘅往外走,她赶紧低头跟上。
出了刑牢司,秦蘅发现外面的太阳非常刺眼。她用手挡了挡,轻声道:“黎香,其实我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做……做一些可怕的事。”
黎香抿抿唇。
“看着烙铁,我想把它烧红了,烙萧锦瑟身上去。还有皮鞭,可以把她抽得皮开肉绽。至于辣椒水,泼在伤口上再好不过。”秦蘅淡淡一笑,“那样做固然更解恨,可解恨之后又如何?我岂不是成了跟她一样的人?……”沉默片刻,“萧锦瑟生性高傲,不可一世,把她的衣服扒去,已经是最好的惩罚了。”
黎香颔首不语,其实按照她对圣昭帝的了解,就算秦蘅不处理萧锦瑟,这次闹得这么大,后宫里也是留不得她了。
“黎香你先回去吧。”秦蘅侧目,“我想一个人走走。”
支开黎香,她心里骤然一空。
走走,能走哪儿去?
回想自己入宫之前,信心满满,胸有成竹的跟孤风说,三年时间她顶多两年就能查出凶手。还跟方瑾玉说,宫中奇珍异宝甚多,她要给师父带些回去,孝敬师父。
如今呢?线索停留在最初,毫无进展。奇珍异宝没有,五毒还因她丧命……
是不是注定孤独一生?
家人?家人这个词早就不属于她。朋友?她唯一的朋友就是五毒,现在它们惨死在弓满手下,她又不能够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爱人?如今这情形,她越和谁走得近,谁就不得好死一般,她要怎么坚持继续?
眼风扫到谁的身影一晃,秦蘅当下收住脚步,回神。
“小蘅蘅,遇到黎香说你心情不好,我陪你走走吧。”沐影天笑着。
秦蘅晓得他是好意,但此刻她哪里有心思去搭理他,冷冷道了句:“让开。”从他身侧走过。
沐影天继续跟着,在她身后保持了一步远的距离,道:“我听说那五毒对你来说非常重要,陪了你很多年……其实这种感觉我也体会过,小时候很多小朋友都养小动物,有养狗的,养猫的,小鸡和小鸭的。在我眼里,这些都不算什么,我,养了一只猪。”
秦蘅听在耳里,没有说话。
“那猪每天吃好喝好,自然越长越大,越长越肥。它小点的时候,还能满院子里跑,我追它或者它追我跑。长大之后,没办法,只能把它关后面去了。我爹就我一个儿子,对我宠得很,所以在其他人都笑‘丞相的儿子养了只大肥猪’的时候,他从没因这骂过我。”
“可是,有一天啊,我爹的一个宠妾病了,大夫说,需要有灵性的动物的血来治。当时我爹就下令,四处寻找有灵性的动物,什么会跳舞的猴子,会说话的八哥,能跳起来喷水的锦鲤……大夫看过之后,不满意,说这些东西都是外面找来的,吸的不是家里灵气。又问我爹,家里有没有什么养了很久的动物。我爹说有几条看门狗,还有鱼。想了很久,又说还养了一头猪,十多年了。”
“大夫一听,当即拍板道,这猪是个好东西,猪血大补,拿来做药引保准祛病。当时我还在宫中教沉美人学新琴曲,回到家才晓得,我养那么久的猪没了,血被放完,全给我爹的宠妾治病去了。爹还做主张,剖了半扇猪肉,额外答谢大夫。呵,我能说什么,我又能怎样?人命在前,我的猪没得选,我也没得选。”
秦蘅脚步一顿,扫了他一眼。
沐影天耸耸肩,道:“黎香可能不清楚,你除了难过,还在自责吧。自责当时用它们给自己解毒,要是你能阻止,它们灵力在身,也就不至于被人抓了去。”
秦蘅垂眸,眼里尽是忧伤。沐影天的这番话,正好说在她的心上。
“小蘅蘅,别傻了。”沐影天笑着摆了摆手,“萧锦瑟既然想除掉它们来气你,就不会只有一套方法。就算没有会武功的弓满,也有会术法的其他人。你觉得你的五毒,能敌得过多少术者的围攻?”轻叹一声,“所以,最重要是你的性命保住,现在好好的。事情已经发生,再纠结其他,完全没什么幺蛾子用。你看看,我的猪最后还被人吃了,你的五毒呢,陛下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就差下道诏书,给个谥号,通报天下厚葬了。”
秦蘅唇角不禁弯了弯。默了一阵之后,她手掩心口,行礼道:“谢谢。”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