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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昭帝下朝回内殿，见秦蘅心事重重地坐在妆台前一下一下梳着头发，不禁心生疑惑。

　　待走近一看，见到秦蘅蓦然空洞的眼眸下还残留着泪痕，顿时心里一惊。

　　“蘅蘅，怎么了？”他轻握了她肩头。

　　秦蘅被他这么一唤，眼泪立刻又开始源源不断。她吸着鼻子将头靠在他的身上，闭上眼睛，万分痛苦的模样。

　　方才从槐安阁回来之前，凌风还对她说了好多。

　　“帝皇和祭司相生相克，互相扶持可以，在一起就不行。”

　　“若你执意逆天行事，那天不能容，必将降罪于凌霄。你不信，便可试试。届时凌霄因为你的自私而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你就算活着，也会生不如死。”

　　“这一点，我是窥知天机才告诉你，你是术者，自然明白我也付出了很大代价。”

　　“那么我告诉你，此事你若让其他人知晓，后果你我都无法承担。我从未对你这般说过，你应该清楚，我并非危言耸听，吓唬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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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蘅蘅你有什么事别忍着，都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好吗？”圣昭帝半跪在地上，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不停地抚着她的脸。

　　她这样的状态真是吓到他了，自认识她起，记忆中他似乎没怎么见她哭过。以往的哭又都是会倾诉的，发小脾气的。唯独这次，她像铁了心要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一般，咬紧牙关，浑身紧张，怎样都不愿开口告诉他。

　　“蘅蘅你别这样，有什么事都告诉我，你别一个人去面对……”他又是心疼又是焦急，“或者你不愿告诉我，告诉其他人也好，别憋在心里。”

　　“……”秦蘅被他这句话弄得苦笑一声，“你以为你想的什么我不知道么？我告诉其他人，岂不等同于告诉了你？”

　　圣昭帝放轻声音：“所以蘅蘅，我们就不麻烦其他人了，你直接告诉我可好？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蘅抿着唇，半晌没有说话。

　　她很明白圣昭帝的脾气，自己要是不告诉他答案，他肯定着急，也会很难受。难受是在心里，着急则会做出些事来，她不想因为自己波及其他。可让她说出实情她也做不到，凌风在这件事上语气严肃，她能从气场里感应到他说那番话时的沉重。她相信他是不会要她性命的，所以坦白的后果，她定然承受不起。

　　所以最好的办法只有……

　　“是师父。”她抽噎着，“师父她……她死了。”

　　“嗯？”圣昭帝愣了愣。

　　虽然这样的结局秦蘅和自己都早有准备，但突然听到确切的结果，他还是忍不住惊讶。

　　目光触及秦蘅那满是泪痕的小脸，心脏又开始一寸一寸地疼起来。

　　“蘅蘅，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你说。”他小心翼翼地抚着她的长发。

　　秦蘅咬了咬唇，低声：“什么都不用做，我其实……我其实也接受了，都是宿命。”顿了顿，“不过阿彻，最近我们……我们是肯定不能成亲了，这种事，我……”

　　她不能再说下去，又陷入沉默。

　　圣昭帝只道她是心中哀伤，轻哄着她道：“我理解，成亲的事不急，你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

　　感受到她的呼吸在自己怀中逐渐平稳，圣昭帝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缓缓落了下去。

　　放松的心情让他不禁松懈，他都没有意思到自己叹了口气。

　　秦蘅敏感，蓦然抬头。

　　“前朝有事？”

　　圣昭帝双唇微翕，他是真没打算把那些事告诉她。不过如今被她问起，自己又曾发誓不再瞒着，于是他只能应了一声。

　　“什么事？”

　　“已经解决了。”

　　“我要听什么事。”秦蘅坚持。心中那不安的感觉又一次放大，她快被那莫名的感觉折磨疯了。

　　圣昭帝见她眸中尽是认真，怕她哀上加痛，便故作轻松一笑，道：“今早传来的消息，临近的小城出了些异象。”

　　“什么异象？”秦蘅紧追不舍。

　　“就……”

　　“你直说。”

　　圣昭帝皱了皱眉头，道：“绯日当空，群鸦乱舞。”默了一瞬，“玄一长老闻询前来，说那是大凶之兆。”

　　“嗤。”秦蘅不屑一声，“绯日当空，群鸦乱舞，对那些什么都不懂的老百姓来说，确实是‘大凶之兆’。”

　　“蘅蘅不信？”

　　秦蘅轻哼：“本来是信的，还在想怎样解这异象，一听到玄一长老，这事便不用再多去琢磨了。”

　　圣昭帝淡笑一瞬：“虽说我不喜他，但有些事，我既然在这位置上，他又是圣教长老，我须得听他意见。”

　　秦蘅颔首：“嗯，我懂，况且他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你不信，那些脑子不够用的肯定深信不疑。”又道，“不管如何，你听便听了，这事你若放心不下，我可以去瞧瞧。”

　　圣昭帝原本想回绝，但转念一想，在这事上唯一能帮自己的，还真就只有秦蘅。想着她也有本事在身，圣昭帝“嗯”了一声，又嘱咐：“就算去，也是看看就回来，不要动手。”

　　“我知道。”

　　“要是遇上了什么人，你也暂时别管，什么都不及你性命重要。”

　　“……嗯，好。”

　　“还有——”

　　“啰嗦。”秦蘅噘嘴，却忍不住笑，“你还没老呢，怎么像个老头子似的一直叨叨叨。”

　　圣昭帝被她这话也逗笑了，轻轻握住她的小手，道：“我也觉得自己是啰嗦了，可又忍不住啰嗦，担惊受怕的。”

　　“怕什么？”

　　“怕你走掉。”圣昭帝秋水目中涌起淡淡波澜，“凌风他回来后，我确实无法平静。他于我来说不仅是皇位的威胁，更有……你。”

　　秦蘅心里一跳，默默低下头去。

　　她知道圣昭帝的情绪来源于自己的那些举动，可她又的确做不到同那人彻底划清界限，就算很恨他在寒域做过的那些恶事，但同这些年来他对自己的疼爱和照顾对比在一起，她又开始举棋不定。

　　她唯一确定的，只是她不喜欢他而已。

　　而不喜欢，并不代表她不会跟他一起走，去过一种凌霄没有她，圣昭帝不会有危险，且天下安宁的生活。

　　她想离开了，自凌风说她不可以和圣昭帝在一起，在一起就会有灾难发生的那刻，她就生了离开的心思。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