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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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芝兰宫,秦蘅心里有些堵。
事情的发展让她吃惊,先是沉紫嫣请她帮忙查杀姜婉如的凶手,接着蹦出个叶雁又说杀姜婉如的是沉紫嫣,然后她查出来这件事与接触过蜜锦的人脱不了干系,而沉紫嫣在毫不知叶雁说自己是凶手的情况下,又告诉她叶雁可疑……
这其中是有真正的凶手,还是纯粹她们因为争宠吃醋,在互相陷害?
她不得而知。
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腰间,那里有她从林子里找来的蜜锦残片,她轻轻的来回抚摸着,仿佛母亲的温度还残留在上面,能给她安心。她深深吸了口气,让心绪平稳,眼神蓦然一定,决定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一回到安元宫,黎香就端了盘糕点出来。
“玄月祭司,这是奴婢做的,您尝尝合不合您口味?”
秦蘅略是一诧,说起来她和黎香以前也没怎么说过话,稍微长一点的交谈还是方才她出门之前。眼神落在那些精致的糕点上,她倒也犯不着怀疑,道了句谢,拿过一块小咬一口。
“绵软可口,做的很好吃。”秦蘅衷心夸奖。
黎香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眼神却柔和了些许。她放下糕点,准备去院里扫落叶,刚转身却被秦蘅叫住了。
“黎香,有件事想问你。”
“玄月祭司请说。”
秦蘅又拿了一块糕点:“你应该在宫中待很久了,不知有没有听说过‘蜜锦’?”
黎香思索片刻,道:“知道,是江南那边的特产,当年太后非常喜欢。”
“那在宫中,你见过有谁穿么?”
虽然不晓得秦蘅问这些有什么用意,但黎香还是回:“太后深居简出,奴婢只见她穿过一次。皇后娘娘的赐给叶才人了,那段时间叶才人倒是经常穿出去逗蝴蝶玩耍。至于姜美人……”说到这里,她缄口。
“我知道姜美人的事,但说无妨。”秦蘅唇边浮起淡淡笑意。
黎香沉默片刻:“……姜美人她裁了三件衣裳,其中有件样式偏小,便送给了叶才人。后来姜美人出了事,叶才人说这件衣裳不吉利,就叫她的宫女悄悄拿去烧了。”
秦蘅问:“若是‘悄悄’,你又从何得知?”
“当时奴婢与那宫女关系尚可,那宫女跟奴婢抱怨过此事,说还好焚烧东西没被发现,否则被抓了,吃苦受罪的还是她。”
听到这里,秦蘅已经心中了然。
她阖目一叹,有些难过,道:“你先出去忙吧。”
黎香出去后,她才缓缓睁眼。
没想到事情会在不经意间水落石出,而这个结果也让她感到震撼。姜婉如死在五年前,而当时的叶雁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秦蘅想都不敢想十三岁的孩子能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去杀人。在所有宫妃中,她怀疑谁都没有怀疑过看起来天真娇憨,把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的叶雁。然而此时,所有的证据却全部指向那个不可能的人。回想起怜月湖亭里的交谈,秦蘅只觉得她分明才是“心机颇深,又会耍手段”的那个。
贼喊捉贼……
想起这个词,秦蘅冷冷一笑,又摇了摇头。如今只待灵蜘做最后确定,若叶雁真是凤坤宫里说出那番话的宫妃,她便要想个办法,引她露出马脚。
不过她还有不明白的地方,若这两起害人事件是叶雁所为,那之前在怜月湖亭里叶雁说的那些毫无疑问都是假的。先不考虑叶雁为何同她说这些,单单是其杜撰的内容,细节逼真,必定经过了深思熟虑——这些编来有何意义?更何况叶雁五年前十三岁,以一个孩童的力量,又怎么推姜婉如下水?要是有帮凶,这帮凶又是谁?
越想越头疼,又隐约觉得少了点什么。秦蘅下意识地去摸袖袋,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这才想起似乎刚刚回来没有见到五毒。她顿时紧张,起身走到门口问黎香:“黎香你看到我的灵宠了么?”
黎香想了片刻,摇头:“玄月祭司您出门之后,又从外面回来了三只。我倒是没见它们再出去……不在屋里吗?”
“不在。”秦蘅一脸焦急,她怕五毒真如自己所想那般遇上玄一教的坏人,被抓走炼丹去了。但现在她找也没有地方去找,只能转身关门回房。
要用纸蝶么?不能,宫中有术者,贸然使用会被看出自己用的不完全是琉璃岛的术法。或者叫黎香去找?可黎香一个人,找到猴年马月也不一定有消息。多叫几个人?又能找谁,这宫中能帮到她的……
等等,黎香说五毒进屋之后没有再出去,她没必要撒谎,那五毒,是被术法给带走了?
谁这么大胆子!
秦蘅蹙眉,陡然爆发青啻之力,以此感应屋内残留的其他气息。
哪知她刚有一点眉目,门外传来黎香几分着急的声音:“玄月祭司,陛下来了!”她瞬间敛灵,还没转身门就被重重推开。她正诧异黎香着急什么,却见到圣昭帝脸色泛着淡淡的青黑,有些费力的往屋里走,顿时怔住。
“你这是……”秦蘅走了几步去迎。即使没说出口,圣昭帝也清楚自己中了毒。
他走到桌边坐下,对黎香道:“朕没事,你先出去。”
黎香一脸担忧,点了点头,虽然朝门口走着,眼神却没离开过。秦蘅兀自纳闷,还没深想,却觉得手腕一沉。回神间发现原来是圣昭帝抓了她的手腕,便用左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没事,死不了。”
“……”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圣昭帝反倒有些气滞。
秦蘅又道:“不过你怎么中毒了?”
“……你现在不该替朕解毒?”
秦蘅微微一怔,道:“我得先知道你在哪儿中的毒,毕竟我不是太医,能断出来的毒,都是要命的。”打量了圣昭帝两眼,“你现在除了脸色有些难看之外,眼神清明,呼吸顺畅,说话也中气十足……下毒的没有想过要你的命。”
“当然不是要朕的命!”圣昭帝突然有些怒,从怀中拿出个锦袋横在他们之间,“朕说过,自己的东西自己管好!”
秦蘅心中一跳,挣脱他的手去拿锦袋,解开一看,里面昏迷的正是五毒。
“这……”秦蘅一时失言,几秒后才开口,喃喃,“这里面有问题,我出门前让五毒留在屋内,回来却发现它们不见了。它们素来听话,不会乱跑。应该是,是有术者把它们给带了出去。它们虽是灵宠,但也没有反抗能力。”
“呵。”圣昭帝冷哼一声。
见他这反应,秦蘅不禁奇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锦袋,联想他这次中毒,蓦地明白过来。
“……谢谢。”她咬了咬唇,有些愧疚。毕竟圣昭帝救了她的灵宠,她没第一时间替他解毒便罢,还说他“死不了”,似乎有点过分了。
圣昭帝也无意纠缠此事,指了左肩下一寸,道:“伤在这里,是一颗毒丸。”
“毒丸?”秦蘅脸色微变。
毒她知道,用毒她也知道,不过毒多是喂在兵器或者暗器上,毒丸通常都是迫人服用。除非这毒丸不是“丸”,而是专攫取灵力的……
秦蘅伸手探上圣昭帝的衣襟,将他衣服掀开。伤口不深,但那地方却隐约可见五条绛色蛊虫在他皮下缓缓蠕动着。圣昭帝看不见自己的情况,问:“如何?”
她蹙眉阖目:“有……办法。”本想说有些棘手,可话到嘴边她又吞了回去。圣昭帝是因为她的灵宠才受到牵连,谁都不愿意将此事闹大。
“什么办法?”
“稍等。”秦蘅握碎一个瓷杯,取了最锋利的瓷片在手,“我要划破你的皮肤‘取毒’。”
“嗯。”圣昭帝神色淡淡,腰身挺得更直。
秦蘅怕弄疼他,一边划一边道:“玄月不明白,陛下为何对我的灵宠关注有加?”
本来她也没想过圣昭帝会搭理,哪知他沉默半晌后,认真道:“朕小时候,喜欢奇珍异兽。有次番邦上贡送来尾雪灵狐,使者称雪灵狐通人性,能驱除邪祟。父皇觉得那是说笑,便把雪灵狐赐予朕玩耍……那尾雪灵狐确实乖巧可爱,母后也非常喜欢,常常带它在身边,但……”瞥了秦蘅一眼,正好看到她的木簪,眼神停了两秒又挪开,“后来宫里出了些不好的事,雪灵狐一次比一次消瘦,最后突然死了。其余人都说雪灵狐水土不服,不习惯皇城生活,可朕想起番邦使者说过的话,更相信它是替宫中其他人挡了邪祟。”
“噗,没想到你——”秦蘅的注意力放在他伤口里的蛊虫上,一时不察,险些说错话,连忙按捺情绪,改口,“你的龙息能够杀死蛊虫。”说罢,将五条蛊虫放在掌心,给圣昭帝看。
“蛊虫?不是毒?”
秦蘅淡笑一瞬,道:“杀害翠柳的苗裔按捺不住了,想阻止我查下去,以为攫取我五毒的灵力就断了我左膀右臂,但其实我已经……”抬眸看向圣昭帝。
望着他那双平静的秋水目,秦蘅不禁想到他方才说的雪灵狐,又想到他救了自己的五毒……心中一暖,暗道他或许只是看起来严肃,却是个心热的人,她实在没理由把这件事隐藏,便把话说了下去。
“其实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陛下可愿听我细说?”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