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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突然尴尬了下来，黎香一时找不到话题，向明珠郡主投以询问的目光。明珠郡主默了一秒，问道：“那玄月祭司你有什么想法呢？”

　　秦蘅微微一怔，这倒是把她给问住了。那尾白色锦鲤肯定是有问题的，但至于到底是什么问题，又和姜婉如有什么关联，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踌躇半晌，她双颊微融，道：“还是得先请人把它打捞上来。”解释一句，“不过暂且别去告诉圣昭帝，我怕他念及旧情，不愿我插手此事。”

　　“……”明珠郡主淡笑着摇摇头，“这倒是多虑了，后宫宫妃，有哪个能真正入得了陛下的眼呢？他的心是空的，没有感情，对于那些人，最多是怜悯罢了。”说罢，又自觉失言，不再多谈。

　　秦蘅并非第一次听人这般评价圣昭帝，因此也不感到意外，反应平常，道：“我只是担心那尾白色锦鲤真有异象，造成这异象的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姜美人受了冤屈而死，一缕幽怨不散，魂魄生此怪鱼。其二，有人刻意为之，将姜美人的魂魄拘禁，又放置在一尾普通锦鲤之中。若是其一，那寻个道法高深的人来超度了便是。若是其二……恐怕那人居心不轨。”后面的话秦蘅没有说下去，她倒是希望这白色锦鲤是第一种可能，否则指不定又会从背后牵扯出什么她唯恐避之不及的破事。

　　明珠郡主和秦蘅初次见面，还不晓得秦蘅的行事作风，听她这么直截了当的下结论，一时间无法接受，诧异道：“玄月祭司为何能断定造成这异象的只有两种可能？”

　　秦蘅略是颔首，往前走了两步，道：“看这桥墩，是十足十的上好石料，就算鱼有怪力，这力也怪不过两三个草莽大汉吧？但就算我们找来五个大汉，齐齐相撞，估计也折腾不出那鱼这般大的动静。”

　　黎香顺着秦蘅的话思索片刻，赞同：“若想摧动那桥墩，恐怕得需要两个内力深厚的高手才行……鱼肯定是不会武功的。”

　　“嘻……”明珠郡主轻笑一声，又看向秦蘅，示意她继续。

　　秦蘅又道：“皇宫的气场本就玄妙，一方面大气磅礴，邪祟难侵，但另一方面，有些邪祟偏生能汲取磅礴之力为己用，借此强大。所以宫中种种怪事，难逃其宗，皆可以这般作想。”顿了顿，“不管怎么说，得先找人把鱼捞起来。待我用青啻一探便知，它到底是什么情况。”

　　侧头回望，恰好有两个宫女端着花盆往一处走，秦蘅“哎”了一声，叫住她们。

　　“见过玄月祭司、明珠郡主。”两个宫女放下花盆行礼。

　　“劳你们件事。”秦蘅声音清冷，“去寻几个侍卫来，最好是武功厉害的，速度要快。”

　　两个宫女相视一眼，其中一个道：“奴婢们本是奉旨去送花，耽误时辰会受到责罚，所以奴婢恳请玄月祭司允许——”

　　“你们去送花吧。”黎香扬手打断。两个宫女如释重负，忙抱着花盆告退。待她们走后，黎香才道：“你晓得她们是哪宫宫女吗？”

　　秦蘅挑唇：“你可太为难我了，我对这皇宫本就不熟悉。”

　　“是缀月宫的。”明珠郡主接过话，“萧充容身边的宫女，含香和薰荷。俗话说有其主必有其仆，她们都是用肚脐看人的。”

　　黎香又道：“所以你劳她们，还不如直接‘劳’我来得痛快。不就是几个侍卫吗，我去去就来。”将食盒递给秦蘅，“你们将就一下，又没外人，拿着吃吧。”

　　黎香走后，秦蘅主动打开食盒，见明珠郡主拿了一块之后，轻道一句：“那萧充容……”

　　明珠郡主是个聪明人，况且也看出黎香有意让她们单独相处，知道秦蘅是可以相交的，便压低声音：“你也知道，陛下的宫妃只有那么几位。君妙弋久不出门，宁雨兰忠厚寡言，姜婉如温柔知心，沉紫嫣楚楚可怜，叶雁机灵活泼……至于萧锦瑟，只能用嚣张跋扈来形容。”

　　秦蘅默默听着，心中暗道，看来这明珠郡主对于君妙弋等人的本来面目还不知情，不晓得圣昭帝怎么做的，能将消息封锁得如此之好。

　　明珠郡主继续道：“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正折了枝柳条把玩。你该知道，那柳条是很韧的物什。她挥了两下，正好背后有个宫女走得近了些，那柳条好巧不巧抽到了那宫女脸上。按理来说，惩罚个宫女不是大事，但那宫女偏偏是君妙弋说她才入宫不久，对这后宫不熟悉，特意赐给她的。没有缘由打了皇后的宫女，但凡是个宫妃都该如临大敌，她却数落道‘你走路不长眼睛哪？还是在皇后身边待了太久，随了她性子，什么都想往跟前凑一凑，巴掌也想讨一个？真是下贱骨头！’”

　　“这……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不止，萧锦瑟说完之后，又故意抽了那宫女两下。那宫女是个老人了，少说也有三十岁左右，又在皇后身边当差惯了的，何时受过这等气。回了句‘不许辱了皇后娘娘！’哪知萧锦瑟听后毫不在意，哈哈大笑说‘我就辱了怎么说？也不看看我爹是谁，她爹是谁？就算她那靠山太后也都得对我客客气气！皇后？什么皇后！笑话吧！’那宫女气急，伸手把萧锦瑟狠狠推入池中，知道自己活不了，又扭头撞了树。”明珠郡主说到这里时，突然觉得没了胃口，把糕点放回食盒之中。缓了片刻，才道：“那个时候我恰好在路旁的花丛里和雪雁挑花苞，要不是亲耳听到，当真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听到明珠郡主长长一声叹息，秦蘅除了震惊和感慨之外，更生出其他的想法。

　　她捕捉到了一个有用的消息。

　　萧锦瑟的背景可怕，厉害到就连太后也不能明里拿她怎么样。这样复杂的背景，后面藏着的，应该是于她来说非常有用的消息。

　　“这边。”

　　正在想怎样才能从明珠郡主那里套更多关于萧锦瑟的信息，就听到黎香的声音。秦蘅的唇角浮起一抹苦笑，暗道黎香这也太效率了些，若是晚来几分钟就好了。

　　饶是如此，秦蘅还是恢复神色。下意识地瞥了明珠郡主一眼，她也已经缓和过来，一脸淡淡，拿出郡主的气势。

　　黎香走近，她身后跟着四个侍卫。其中一个秦蘅倒见过了，点头打个招呼：“邢侍卫。”

　　“玄月祭司。”邢川行了个小礼，“直呼属下名字就好。”

　　“是啊你别跟邢川客气了，他很好说话的。”黎香像待兄弟一般，拍了拍邢川的肩，“上次你们不还说看对方眼熟吗，怎么突然这么生疏？”

　　秦蘅淡笑一瞬，道：“说来也怪，这种感觉仍在……”乍听到身后一声极轻的叹息，她微微一怔。

　　邢川看到了秦蘅身侧将隐未隐的淡淡黄纱，脸上表情微有变化。顿了一秒之后，才前去行礼，道：“属下见过明珠郡主。”

　　“无须多礼。”

　　邢川站好，眼神却莫名有些躲闪。秦蘅从侧边看着他，隐约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倒是黎香开口：“不是说要捞鱼吗？”

　　秦蘅“嗯”了一声，安排道：“这湖里有一尾白色锦鲤，力量很大，有点怪异。等下我会给你们用术法做一个简单保护，你们下去之后不用怕，它出来的瞬间，你们务必要把它抓住。”

　　几个侍卫都是当差惯了的，知道有些话该问有些话不该问，纵使有疑惑，也没有表露出来什么。齐齐回道：“是！”

　　秦蘅又道：“机会只有一次，若失败，它很可能会生变化，我再也抓不了它。此事关系到皇宫安慰，还请各位谨慎。”说罢，她一双凤眸蓦然严肃。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