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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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蘅眼眶一烫,不由得侧身用手抱住他,喃喃:“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分明是我错了,你还把责任往你自己身上揽。”
圣昭帝淡淡一笑:“朕怎么会怪你。”又道,“不过纵使这样,你也不可把真相告诉其他人,朕只道邢川外出办公,不幸遇难,而明珠她因身体不好,患病薨了。”察觉到秦蘅的小手停留在自己的腰际,想她这是头一回这般不夹杂其他因素的主动,顿时满心欢喜。
他用自己的手轻轻摩挲她柔嫩的肌肤,低声问:“阿蘅,有没有想我?”
本也没有抱太大希望,但他却听到秦蘅声音清晰:“有。”语气加重,“很想很想。”同时抱紧他。
圣昭帝的心猛地一跳,继而喜悦。
他不晓得秦蘅在那天夜里已经想透彻了,如果活下来,这辈子还有机会见到他的话,她不会再逃避,一定要面对,坦然面对。
而且面对也不够,她要大大方方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不再让他失落,也不再让他不安。
秦蘅还记得自己当初的想法,用脸蹭了蹭他的胸膛,轻声:“你知道么,当时被萧锦瑟害,差点被小太监玷污的时候,我都没什么感觉。直到真正坐上喜轿,我才怕了。”
圣昭帝吻了吻她的额头,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怕这一次嫁,是真的永别,再也见不到你。也怕嫁过去之后,你们一旦交战,我会被你放弃。更怕……更怕你会很快忘了我,再去喜欢旁的女子。”
圣昭帝低笑一声,道:“傻姑娘,你以为你留书一封,就能推开一切?不待交战那日,我早就把你找回来了。”又屈指刮了一下她的脸颊,“你怕我喜欢旁的女子,我更怕你‘嫁’过去以后,喜欢上云幕城主。”说到这里,他眉头微皱。
秦蘅虽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他话语一顿,隐隐猜到他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小声一句:“方便跟我说么?”
圣昭帝也没打算瞒着她,如是道:“当时我和几个侍卫先入城府,看准时机将你给我的粉末覆于手上,他们果不其然受其牵制……不过奇怪,城主并不在城中,而我们以为的城主,爽快承认他只是个传话的人,又说破了云幕城也没关系,我们永远抓不到城主,除非他们城主自投罗网。”顿了顿,“他还问了你。”
“问我?”秦蘅吃了一惊,她并不认识云幕城的人。
“是。”圣昭帝目中深沉,“他说,蘅姑娘过得还好吗。”
“……”秦蘅彻底愣住。
云幕城中的人怎么知晓她的名字?五年中她从未离开过薄暮山,这次下山也是直接入宫,宫中并不曾接触其他人……是她几岁时候的熟人?也不可能,她一个稚童,什么都不懂,又哪会引得人关注如此之久。
知道她名字的,她用手都能数得出来。
“师父、师兄、哥哥、凌彻……”她默默的念着,一时不察说出了声音。圣昭帝侧头看了她一眼,虽然没说话,但她也意识到了他想问自己在说什么。
于是咳嗽一声,道:“我觉得我不认识那个人。”
圣昭帝没有说话。
秦蘅的过去,一直是他想知道的,可他更希望她主动说出口,而不是在畏惧他,或者受他逼迫的情况下。所以她说她不认识,而并非把她呢喃的那些坦白之时,他心里一叹。
想着也没有什么好追溯的了,圣昭帝又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睡吧。”
这一次,秦蘅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中她站在一个山洞里,洞内到处湿漉漉的,水像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小蛇,顺着石头往下淌,又在接触地面时,朝她蔓延。她站在那里并不害怕,看着洞口长垂的青藤,还想伸手去折下两条玩耍。
只是手还没有够到,另一只手突然从外面伸进来,带着几分让她恐惧的气息,想要把她抓住。她连连往后退,不晓得是踩到了石头还是什么,身子一斜,就要摔到地面去。
又一双手凭空出现,把她稳稳接住,扶好她之后,又拍了拍她的肩,像是安慰她一般。秦蘅的心稍微安定一分,知道这双手的主人不会害自己,想回头看清他的脸,表示感激。可她无论怎么回头,都看不到手的主人。
正当她苦恼不已时,那手的主人身影一晃,往洞口而去。她心里一惊,想提醒他外面那个人很危险,画面却陡然一转。
仍旧是在山洞中,不过此刻确实晚上。不知何时洞里多了一张石床,床边还有一个小石凳,上面摆着几个桃子。她纳闷地走过去,刚拿起一个桃子,又一双手从她的腰际环来,把她紧紧固在怀中。
她下意识地把桃子递过去,想问他吃不吃,对方当然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像她曾经跑掉过一般,这次不愿她再离开。她淡淡一笑,刚想把桃子放回石凳上,眼风却扫到石床上竟然是被剥了皮,开膛破腹,切成几段的双双。
“啊!”秦蘅瞬间睁眼。
“做噩梦了?”圣昭帝的声音响起。
秦蘅大口大口喘着气,凤眸大瞪。
圣昭帝停下正穿衣服的手,走回床边,替她理了理发,又把她的头拢到自己怀中靠着,轻声安慰:“别怕,那是梦。”又道,“有我在,没事的。”饶是他这样说,还是感觉到自己的手掌汗涔涔的,不禁担心她到底做了什么梦,竟然吓成这般模样。
“我……”
圣昭帝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不着急,慢慢说。”
“我……”她深深吸了口气,“我梦到了三双手。”
“嗯。”
“虽然看不见脸,但我知道,有一双是你的。”秦蘅逐渐镇定,“这不算什么……主要是,我,我看到双双它死了……它被剥了皮,剖开,血淋淋的……啊……”说到梦中的景象,她又忍不住惊呼一声,身子发颤。
圣昭帝用双手把她抱着,柔声道:“那是梦,梦不一定是真的。况且你昨日不是才见了它们?它们机敏,宫中人也不会刻意招惹五毒,所以它们现在都没事。你若不信,等下叫黎香把它们带过来。”
“也是……”秦蘅点点头,“五毒这类物什,寻常人见到,都唯恐避之不及。而且它们都乖的,只在安元宫内活动,有黎香护着,我应该放心。”想了想,又仰头望着圣昭帝,“我是不是很傻,被梦吓成这个样子?”
圣昭帝秋水目中一片温柔,他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我的阿蘅太善良,会因为一个梦而难过伤心。”又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乖,多休息,我先去处理朝廷的事,散朝再过来陪你。”
秦蘅稍挪开视线,往窗口扫了一眼,发现外面的天黝黑,还不到早朝时间,晓得他为了避开别人口舌才起这么早,心蓦然一暖,用力点点头,道:“我等你。”快速亲了他一口,赶紧缩到被子里不敢看他。
圣昭帝心情大好,唇角带笑,帮她牵好被子,穿衣出门。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刚走到安元宫门口,就看到有什么东西躺在地上,蔓延一片。
水渍?不对,如果是水渍,早就干掉了。
空气中飘散着血的味道,他仔细嗅了嗅,这气息非常淡,似乎被时间晕开了很久。圣昭帝心有疑惑,蹲下身去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手触到那黏湿而冰冷,又是断开的几条时,他的心骤然跌落至谷底。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