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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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昭帝离开后,秦蘅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圣昭帝那专注望着自己的眼神总是时不时的在眼前浮现,还有他说话时的神情,不屑时的挑唇,严肃时的敛目……秦蘅蹙眉,呼出一口气。
五毒发现了秦蘅的异常,忍不住围过来关心。她想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心里憋得慌。良久,她摆摆手道:“你们去歇息吧,没什么重要的。”
它们自然不相信秦蘅的话,但既然秦蘅已经这么说了,它们也只能乖乖回到袖袋。
夜愈深,周遭愈静谧。
秦蘅慵懒地用右手托着腮,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银剔子拨弄着卷落的灯花。
“新纳……皇后……”她呢喃。
原本打算在他们行礼成亲,回到新房后,她借用术法制造臆象,让新妇神智暂且失常,从而成功躲掉这个麻烦。但圣昭帝于心不忍,还顾及对方的名声会影响以后生活,故此必须得在行礼之前就行动。
可行礼之时,那么多人在……她不想给自己徒增麻烦。
“唉……”秦蘅重重叹了口气,无力的俯身,将头枕去手臂之上。
另一边,路经郁芳亭的圣昭帝在看到一片修罗醉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记得这花是先帝在位时就有的,据说会在午夜时分会散发出特殊的香气,且这种香气会让体质虚弱的人晕厥。曾经有几个不明情况的宫女在打理这花时,险些丢了性命,因此到后来,修罗醉都是太监来侍弄。
现在想想,先帝留种修罗醉到底有何用意?这妃嫔们不敢近身的花,即使再美,也无法欣赏。
“嗯?陛下?”
圣昭帝微微一怔,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身,见是邢川带着一众侍卫在巡视,便略是点头。
邢川会意,让其余侍卫退下,自己则上前两步,到了圣昭帝跟前。
“陛下,这郁芳亭多奇花异草,说来有几分危险,您要保重龙体!”他说着,朝来路伸手,想迎圣昭帝折返。
圣昭帝摆手,道:“这修罗醉朕认识,于朕来说并无不妥。”侧目看向邢川,“邢川,之前朕吩咐你的事,查得如何了?”
他思索片刻,回:“恕属下无能,仍旧没有查到有关玄月祭司的消息……天下名‘蘅’之人太多,一时无法锁定。而琉璃岛那边的消息尚未返来,只是属下曾经听玄一教的人说过,位高权重的术者都不会用真名。”
“那是她的真名。”圣昭帝肯定,“朕叫她之时,她非常吃惊。以她的性子,绝不会伪装。”顿了顿,“那阴芙华有什么异常?”
邢川皱了皱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但说无妨。”
“是……阴芙华被太后保护得很好,这几天属下想尽办法,也没能近身。另外宫外传来消息,这阴芙华在当地是出了名的奇女子,颜色出众之余,更能歌善舞,吟诗作对不在话下,据说想迎娶她的人,能从国都排到她家乡去。”
“呵。”圣昭帝眼神轻蔑,“看来不容小觑。”又道,“母后如此紧张,绝对是个厉害人物。”沉默片刻,想起之前在安元宫内同秦蘅说的那些话,不禁有些心堵,“也不晓得阿蘅到底在想什么,时而离朕很近,不顾一切也要护朕周全。时而又离朕很远,想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邢川在一旁默默听着,一时间不晓得说句什么好。在他印象中,在圣昭帝身边当差十年,还是第一次听到圣昭帝同他说这样的话。
“她这个人,危险说不上,也绝对不单纯。”叹了一声,“也不知什么时候,她才会对朕坦诚。”
“……”
圣昭帝又继续:“方才朕同她说不想与阴芙华成亲,她的反应竟然如此平常……”
邢川这次没忍住,小声:“不然,陛下希望她有什么反应?”
圣昭帝似乎没有听见,喃喃:“还是朕的说话方式不对,她没理解到朕的意思,所以如此淡然?”
“……”
“……”
圣昭帝和邢川面面相觑。下一秒,邢川赶紧低头,道:“陛下今日是否身体不适?”
“并无不适,只是……”圣昭帝没有说下去。
他懂得了邢川的意思,好多话平日里他从不说出口,这次竟然忍不住次次冲口而出。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他意识到了,却仍旧有些控制不住,关于秦蘅的这一切,他仿若非要说完才能落个痛快。
下意识地看向修罗醉旁边的另一丛开得正茂的花,他往前走了两步,仔细打量一番。
薄月之下,它们的花瓣散着幽幽紫色,风吹过时,幽紫色的花粉乘风四散,有不少覆在了他的衣袍上。他伸手用指捻了捻,心中顿时生起异样之感,转身对邢川道:“你觉得阿蘅这个人怎么样?”
“……”邢川暗道圣昭帝又开始不对劲了,紧抿双唇不敢答话。
圣昭帝却坚持:“直说。”
“……属下和玄月祭司未曾正面接触过,所以属下对其不甚了解。”
“从侧面来看?”圣昭帝穷追不舍。
邢川突然有些欲哭无泪,圣昭帝此刻跟无理取闹没什么两样,但偏生他还只能陪着他“无理取闹”。怕言辞不妥惹圣昭帝生气,他只能揣摩着道:“玄月祭司是个很不错的姑娘,虽然她话不多,对人冷言冷语,但心却很热。之前叶才人的事,再到前几天君皇后的事,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却一直在为陛下您排忧解难。”
“嗯。”圣昭帝点点头。
下一秒,他却猛地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自己与那丛幽紫色花的距离。
“……陛下?”邢川只觉得今日的圣昭帝万分奇怪,一惊一乍不说,还有些管不住自己。这一反常态的,弄得邢川忍不住怀疑圣昭帝是不是中邪了。
“这花有问题。”圣昭帝的语气又恢复往常的淡漠疏离,“朕原以为此处就修罗醉会引起人不适,没想到……”
“陛、陛下!”不远处传来一个人声,带着几分苍老疲惫。
圣昭帝敛目回望,只见一个鹤发鸡皮,太监打扮的男人朝这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奴才、奴才江德发,先帝下旨,让奴才一直侍弄这些花草。”他生怕圣昭帝怪罪他的冒犯,赶紧自报家门。
圣昭帝见他也一把年纪了,免了他的礼,又问:“这一丛花朕识得,那这一丛——”指向那让他几次三番不由自主的花。
“哎哟陛下请快快过来!”江德发赶紧扯下自己的外衣想往圣昭帝手脸上罩。圣昭帝略一抬手,拒绝了,往他那方走了两步。他又道:“这丛花叫‘乱心’,甚是奇怪。奴才伺候这些花几十年了,也就它最磨人。”
“为何如此说?”邢川问。他跟在圣昭帝身边多年,亦晓得这郁芳亭多奇花异草,但具体奇异在什么地方,就不太清楚了。
江德发道:“其余的花草要么让人晕厥,要么让人喜悦……多是影响他们一时间的情绪。唯有这乱心,它的那花粉一沾染咱们裸露出来的皮肤,那就完了。这可是号称能让哑巴开口说真心话的,就算你有一万个秘密,你的嘴巴再如何紧,千刀万剐都不怕,放到乱心前,也根本不值得一提。”说罢还连连啧声。
圣昭帝瞥了邢川一眼,方才他说过些什么他一字一句都还记得。邢川察觉到圣昭帝的眼神,顿时会意,将头埋下,算是表示他绝对不会对外言说。
圣昭帝又看向江德发,严肃道:“如此花草容易被异心人利用,为何还任其生长?”
江德发叹了口气,道:“奴才也是无法啊……这是先帝吩咐一定得好好伺候的,说,说万一以后用得上,指不定会帮了大忙。”顿了顿,“若是其他人问奴才这花叫什么,又有何用,奴才是一概不说的。这也是先帝吩咐过,奴才虽然老了,但心永远都是忠的。”
圣昭帝沉吟片刻,回想自己这些年来在宫中待着的日子,确实从未听人议论过郁芳亭的花草,更没听过什么“江德发”,想也知其是在秘密行事,便不再多言。
考虑一番之后,他蓦然灵光一现,想出个不错的法子。
问:“这乱心花,可否收集其花粉?”
江德发点头:“奴才能收集,不过得需要一种特殊的布料。用那布料做的衣裳穿着,再把头和手裹得严严实实的,便不会染到花粉了。”
“什么布料?”
“叫……叫密云锦。”江德发边想边道,“这布料的经纬相当细密,乱心的花粉是透不过去的。”
圣昭帝对邢川使了个眼色,邢川瞬间会意,领旨退下。
他又仔细道:“江德发,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当着乱心之面,你不能说一句假话。”
江德发连连道:“陛下放心,奴才在这儿当差四十多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小心翼翼睃了圣昭帝一眼,“不知陛下想知道什么?”
圣昭帝挑唇一笑,负手而立:“此刻不便,待过几日闲暇,朕再来找你。”停了一秒,闻到空中飘浮着的缕缕酒气,再道,“同饮。”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