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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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洒进皇宫的时候,阴芙华乘坐的绯色轿辇已经徐徐而行。
太后对于此事格外看重,因此阴芙华上轿时辰,有多少人抬轿辇,走哪条路……一切的一切,都由玄一长老亲自占过。
秦蘅一夜未眠,站在宫前看天之时,发现正东方有一团浓郁紫气。想起今日圣昭帝新娶,而那紫气久久不散,仿若印证了“紫气东来”一词。所谓吉兆,莫非那新妇当真是最适合他的人?
她不禁有些好奇。
黎香端来洗脸水,看着秦蘅倚在门边呆呆望着天空,神色严肃,不免疑惑,小声问:“在看什么?”
秦蘅用手指了一下天空,喃喃:“陛下不是又要娶了么,这新‘皇后’,得着上天的神眷,福运不小。”
黎香肉眼凡胎,看不出天空有什么异常,便去帮秦蘅拧帕子,又递给她,道:“别的我恐怕不清楚,但这方面,我可以万分肯定,他是绝对不会和那女人发生什么的。”
“嗯?”
“一个君妙弋还不够?”黎香苦笑着摇头,“当初他并不想成亲,对于子嗣之事也从不着急。是太后说若不成亲,皇位则极有可能拱手让人……”
秦蘅对于皇权之事不太热衷,淡淡道:“所以说起来,陛下他娶妻生子,都是听了太后的话?”
黎香摆手道:“不能完全这样说——这次的新妇美貌不可方物,灵气逼人,若是他听太后的话,加上新妇的美色才气,他一个男人,能不动心吗?”
秦蘅长长的“哦”了一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道:“我换身衣裙,也去凑凑热闹!”
也不知为何,秦蘅这次没有选那身以前最爱穿的黑底对襟绣血色暗梅的黑袍,也没有拿白底金边,简单素雅的雪衫,挑挑拣拣一番,反而选了件纯绯色的衣服。她刚穿在身上,进来准备帮她绾发的黎香顿时一愣,随即连连笑开。
“……笑什么。”秦蘅看她一眼。
“你倒像个新嫁娘呢。”黎香打趣一句,帮她理了理衣袖和对襟上唯一的一圈雪色兔毛点缀。
秦蘅原本正在轻撩发鬓,听她这般说,动作一滞,放轻声音问:“我不可以这样穿?”
“那倒不是。”黎香边说边引着秦蘅走到妆台前,又打开那些平日里秦蘅不曾用过的四角嵌玉檀木雕花匣子。里面静静躺着好几支精致却不繁琐的发钗,质地有玉有木。再打开一个,里面又装着明珠耳珰……一排放过去,秦蘅忍不住轻叹。
这么多年来,她虽然身为女子,却不太会穿着打扮,连这些物什她都不能一一说出个名头来。想起黎香说的那新妇有多优秀,她莫名感到自惭形秽,不禁颔首,双眸失落。
黎香仍旧在挑选合适的首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道:“话又说回来,你的姿色也挺出众的,只要稍加修饰打扮,博一个‘某城第一美人’的美称绝不成问题。”
“……”秦蘅垂眸不语。
她还记得在五年前,自己的模样刚刚有长开的痕迹时,来到家里买布的婆子媳妇们,就常常爱用这样的称呼来唤她。
贺城第一小美人,长大了可就是贺城第一大美人了。
啧啧啧,真是个美人坯子,又有灵气,以后肯定能嫁个如意郎君!
每到这个时候,听到这些话的母亲脸上就会喜滋滋的,给这个人的布匹多卷半尺,给那个人的钱少算一些。当时秦蘅还不懂,噘着嘴抱怨:“那些人都是胡乱说的开玩笑呢,就为了贪些小便宜!”
母亲却温柔地用手抚过她柔软的发,道:“她们并没有乱说,娘亲也觉得阿蘅是咱们贺城最最优秀的姑娘。”顿了顿,“待她们把你的名声传出去,过不了两年,自然会有人上门提亲。娘待字闺中的时候,就想过这一生到底求的是什么。呵,其实很简单,有一个善良的夫君,能和他恩爱到老。有一个乖巧的孩儿,能看她平安成长……最好是能看到,她穿上绯色嫁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小模样……”
……
秦蘅的双眸顿时酸涩,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氤氲朦胧起来。
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眶跌落,正帮她绾好发髻,想问问插发簪还是发钗的黎香低头一见,刹时愣住。
“你……不舒服吗?”黎香不曾见她哭过,一时间不晓得怎么安慰。
秦蘅回神,吸吸鼻子,摇头,又用手背抹去眼泪,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起了岛上的一些人。”淡淡一笑,“你也知道,我在岛上生活了许久,有很多舍不得的人和事。如今一来三年,久别不见,难免会想念。”
黎香笑而不语。
帮秦蘅弄好头发之后,黎香又给她扫黛点唇。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秦蘅只觉得又新奇又神秘,仿若身体内的一隅被唤醒了一般,按捺不住兴奋,开心道:“这样挺好看的,黎香你真手巧。”
“那是,我最满意的也是这双手了。”黎香摊开十指,在面前晃了晃。
眼见着时候不早,估摸再晚半个时辰恐怕圣昭帝和新妇都要入洞房了,秦蘅和黎香赶紧朝乾阳殿走去。
还未完全走到目的地,秦蘅和黎香已经停下脚步。
拐角一过,便是前殿。平日里冷清肃穆的地方,今日却被绯色充斥。就连护城河上的石桥,也铺着上好的赤色柔霞绸。在太阳的照映下,柔霞绸散着明媚温暖的光,和河水的粼粼波光交错在一起,足以让人晕眩。
“看来新妇还没走到这里,我们得等等。”黎香压低声音。
前殿除了圣昭帝之外,文武百官都站立在两旁恭候,想来大家都心知肚明,虽然这次的新妇说的是“妃嫔”,但看太后的重视程度,也知道这是未来的皇后了。
秦蘅看了两眼之后收回目光,问黎香:“君家是什么背景?”顿了顿,“我不太明白,既然是太后的亲戚,那么肯定背景不浅。为何这般重要的人物,说没就没了,娘家竟不过问?”
黎香没想过秦蘅会如此直白的问自己这个,抿抿唇,声音更轻,道:“君家的背景无非也就是那样,前朝宰相的孙女,从小在太后跟前长大的。这次君妙弋出事,太后下旨,传出去的消息是她身子骨弱,这几天天气怪异了些,因此没熬过去。君家一直都知道君妙弋身子不好,苟延残喘了好几年,所以也不会说什么了。”又道,“还有,你别忘了君家和这新妇都有一个共同点……”
顺着黎香的话往下想,秦蘅顿时会意:“你是说……棋子?”
“嗯。”黎香赶紧打断,这个话题不再多谈。
突然,悦耳的银铃声从门处传入。一点,一顿,像是天上的仙子踏着仙乐轻杳而来。秦蘅听得有些心动,不禁回望,只见一座四人抬着的轿辇,正缓缓行来。
那随风翻飞的水红薄纱艳丽到灼目,四角垂着的缠丝香囊散发着妩媚的香气,长长的垂丝和她那漆黑如墨的发偶尔纠缠在一起,交合又分离。轿中人面敷红纱,掩去大半容颜,但一双如水般清透的眸子却格外惹眼。风掠过时有一缕鬓发飘至她的眼前,她淡然抬手,如雪般晶莹剔透的小臂从绛纱中探出的一瞬间,在场的文武百官无一不是屏息凝视。
“妖孽。”黎香蓦地说出这样两个字。
秦蘅抿唇,险些笑出来。
“还没露脸,这些男人就把持不住了。若她当真扯开面纱——”
黎香话还没说完,轿辇落下,轿中人先伸玉足。那没有鞋袜包裹的美腿当即一览无余,她也不羞涩,大大方方地踏上赤色柔霞锦,又一步一步朝圣昭帝走去。
足踝间清脆的银铃声再次响起,那阵阵节奏勾魂摄魄。秦蘅原本还在懊恼自己为何想不开穿了这样一身来自取其辱,这刻却猛地蛾眉紧蹙。
有问题!
她阖目,强行闭上五官,借用青啻之力去感应。
青光无形,像蛇般蜿蜒着朝新妇奔去,却在离她只有尺余的地方,全部散尽。
“……呵。”秦蘅睁眼,凤眸内一片冷漠。
竟然能无形之中化解她的青啻,这美人,看来是劲敌啊。
“远道而来,辛苦。”眼见着阴芙华走上台阶,就要到了自己身旁,圣昭帝终于开口。
阴芙华糯糯应:“能有幸一堵天子风采,妾身再苦也值得。”
如此酥骨的声音引起文武百官一片抽气声,下一秒又全部安静。黎香在一旁忍不住点破:“这一帮有色心没色胆的,估摸着早就在心里想了千百遍龌蹉事了。呵,好笑,他们还以为一个人表露出些什么没问题,哪晓得全部人都是同样的想法……”又自言自语,“突然还有些想念君妙弋了,至少她洁身自好,不会想到用美色魅惑君主。这次的这位,当真只能用‘妖孽’来形容了。不晓得太后到底在想些什么,让这样的人待在陛下身边,还坐皇后之位,天下能有好?……你说是不是?”
“……”秦蘅神情紧张,“黎香,这个女人不简单,待他们行礼过后,你得想办法带我去他们新房。”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