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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雨雪正绵绵下着，算起来似乎从昨天起就开始了。圣昭帝隐约觉得这跟秦蘅有关，站在窗边的时候，不禁伸出手接了一点雨雪入掌，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些许她的气息。

　　我的阿蘅，真是个倔强到让人心疼的姑娘。他这样想着，唇边浮起一抹苦笑。

　　从那次君惜颜出现，重伤秦蘅起，他开始明白自己非常害怕失去她。可这样的失去，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到现在，要不是糖果子的那番话，他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次到底有多失策。

　　那天，其实她说过，她不讨厌他那样。

　　有些事她肯定不会说得太明显的，或许那句话于她来说便是极限。那次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大概是在等待他接下来要做的一切。

　　所谓的顺其自然，是期待着能助她疗伤的龙息，也是期待着他们之间更近的亲密。

　　然而他却没有继续。

　　若是他没有停下，没有刻意唤醒那仅存的一线清醒，在从糖果子口中得知一些真相的之后，此刻他也就不会如此害怕自己正触碰着与她有关的雨雪。

　　这会不会是她最后的一点气息……

　　“……咳……”一声轻咳在他身后响起，他骤然回神，立刻转身。

　　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秦蘅。

　　——说是抱也不完全恰当，秦蘅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直接往他怀里倒。

　　“阿蘅，阿蘅。”圣昭帝着急地喊她。

　　她浑身冰凉，头发被雨雪冻成一缕一缕的，湿漉漉的小脸，湿漉漉的衣服，就像是才从水里捞出来。圣昭帝眉头紧皱，把她带到床边，迅速地脱掉她那完全湿透的衣裙，又把自己中衣解开，把她抱入怀中。

　　糖果子见状，识趣的朝另一个房间走。

　　秦蘅冰凉的肌体毫无温度，圣昭帝的胸膛滚烫，却觉得她的冷在朝自己一点一点蔓延过来。他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索性把自己的衣服完全脱掉，又捞起身边的棉被，把彼此紧紧裹在一起。

　　“阿蘅，阿蘅你别睡。”圣昭帝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至少现在别睡，乖。”

　　秦蘅的脑袋偏着，就这么静静地枕在他的肩窝上。她能听到他说话，但她实在是太冷了，冷到连抬头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这么靠着。

　　圣昭帝用右手不停抚着她的背，想让自己掌心的温度传过去，另一只手则是稍捧了她的脸，不时说上两句话。这样的情形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她轻声喃喃：“抱紧我。”

　　圣昭帝一个激灵，糖果子那句“不过往你怀里钻不是为了撒娇，她是快不行了！”又在耳边响起。他沉默一秒，仔细看了看秦蘅冻得通红的小脸，还有发紫颤抖的双唇，闭上眼睛，轻轻吻了过去。

　　灼热的温度带着圣昭帝的龙息从口里传入，蔓延到喉咙，又渐渐充盈胃部。秦蘅稍有一丝缓解，正想抬头喘口气，圣昭帝却换了个位置，把她放到了床上躺好。

　　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离，有些颤抖，又小心翼翼。秦蘅此时并不算太清醒，反而觉得他的指尖有一撩暖一片的能力，舒服得紧，不禁小嘴微张，轻轻呼吸着。

　　而事实上圣昭帝却完全是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做。这时候脑子显得格外没用，木讷不已，倒是本能让他明白到底应该怎样让秦蘅恢复。

　　把她僵硬的身子翻过来面对着自己，圣昭帝一手揽过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是顺着她的身线一点一点往下滑去。

　　然而对于他的这些举动，她的反应依旧停留在最初，身子也仍是像被冻在冰窖一般，浑身散着丝丝凉气。圣昭帝又急又慌，停下动作，重新把她紧紧抱入怀中。

　　“阿蘅……不要离开。”他咬牙，用力让她贴近自己，“等这次天下安定，我们回宫，你嫁与我可好？我知道宫里闷，只要处理完奏折，我立刻就来陪你。或者我们可以偷偷出宫，听说都城有很多小吃，我们牵着彼此，去把那些摊子都吃个遍。还有凌霄花墟，我还没带你去过，那里的景致很美……有棵活了很多年的老树，叫‘不知名’，上面挂满了善男信女的红笺，我们也可以写了挂上去，然后长长久久，厮守一生。”

　　秦蘅在他怀中睁了睁眼，觉得太累，还是闭上。

　　圣昭帝又道：“等过几年，我们有孩子了，我可以教他们剑术，你可以教他们术法。我记得你说过我子嗣尚可，到底怎么尚可，你还没同我说……不然你现在想想他们的名字？你来定，我想听你定……”说到最后，他已经快说不下去，声音哽咽，断断续续，“我还有很多打算，你应一声，我再继续说与你听。阿蘅，你应我一声可好？”

　　秦蘅深深吸了口气，用极轻的声音道：“我以为……就女人话多……没想到你话多起来……咳咳……也让人深感佩服……”

　　圣昭帝听她说出一句整话，心里一喜，低头捧了她的脸，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再次把她抱入怀中。

　　“凌彻……我确实很累……不是不理你……”秦蘅极其缓慢地呢喃，“回宫之后的事……回宫再说……睡了……”

　　这一晚秦蘅睡得格外沉，而圣昭帝提心吊胆，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紧紧抱着她，温暖她，几乎通宵未免。

　　天快亮时，他不得不暂时离开她。抽身的一刹那他看到秦蘅的身子瞬间一蜷，那娇弱的睡姿让他的心不禁一疼。想了想，脱下身上的中衣，披到她身上，自己则换了一套新的。

　　这一天过得格外漫长，于圣昭帝来说，基本算是“熬过去”。各将领汇报什么他都无心去听，只有最后李方休一句“敌方有动静，随时可以出击”，他才说了句：“如此，交由你们了。”

　　回到将军府的房间时，秦蘅果不其然还在睡着。不过此刻她脸色已经恢复红润，呼吸也均匀了许多，倒是让圣昭帝松了口气。

　　他走到床边，解开外衣放好，轻悄地爬上了床。

　　侧身躺下，秦蘅的脸正好对着他。她冷丽的眉目此刻却因身子不适而显现出两分病态的柔和，圣昭帝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长卷的眼睫，见她毫无反应，指尖轻轻下移，又停留在她柔软的红唇之上。

　　他的唇边浮起一抹笑意，身体前倾，吻了吻她。

　　她的双唇带着似有若无的幽香，像是候到深夜才能一睹真颜的清淡昙花，又像是生长在冰川世上不得多见的幽冷雪莲。这稍纵即逝的感觉让圣昭帝心中没理由地生出几分紧张，他的手越拥越紧，唇舌辗转纠缠，几乎想要把她完全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身子的异常燥热让秦蘅有了些许意识，她眼睫颤了颤，试探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近在咫尺的圣昭帝正在深吻自己，她的心蓦然漏掉一拍，待缓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也是主动的。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在他的衣襟边缘，拽了一半想要脱掉。

　　似乎察觉到秦蘅的停顿，圣昭帝稍抬起头，望着她。

　　那一刻秦蘅清楚的看到，他那一双淡然的秋水目中，带了她熟悉的炽热，澜起淡淡雾波，像铺天盖地的海浪，要将她彻底吞没。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