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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昭帝离宫后的第三日，天气阴阴沉沉。

　　昨日夜里秦蘅就已安排妥当，吩咐黎香留在安元宫，不管谁来找，都说她身子不适，不想见人。而她则带着五毒，趁着夜色，去了凤翎宫旁。

　　毕竟那一处死过人，宫人们忌讳这事，都选择绕道走。秦蘅看了两个时辰，不见来人，心更宽一分。

　　和邢川约好的时候快到了，她摸着腰间的绒尾针，发现自己的手在抖。邢川会武功，她害怕一出手失误，让一切计划随之付水东流。

　　不过事到如今，她早就没有退路。确切地说，她在决定送他二人出宫那刻，就已没了退路。

　　只能往前走，走到不能走了为止。

　　“蘅妹。”邢川如约而至，原本他还担心秦蘅也约了明珠郡主，这次是要送他们离开，左看右看没发现其他身影，倒松了口气。

　　秦蘅浅浅一笑，道：“哥哥，抱歉了。”话音未落，数根绒尾针顿时朝邢川飞去。他惊了一瞬，毫无防备。拔刀想挡，但终究慢了一秒。

　　两三根绒尾针扎在他的手背上，秦蘅走近，把地上散落的绒尾针简单收拾了一番，又道：“哥哥，这针上的是麻毒，不出两个时辰，便可自行解开。”眼风扫到明珠郡主在双双的带领下朝这边走来，又起身站好。

　　“啊……邢川！”明珠郡主惊呼一声，跪到他身边扶住他，“玄月祭司，他、他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秦蘅摆摆手，又道，“准备好离开了么？”不待明珠郡主答话，她往后退了一步。

　　五毒见状纷纷上前，围着他们站定。秦蘅立在东方，双手合在胸口，颔首阖目，双唇翕动，轻声吟着：“天赐圣灵，地赏福泽，此术之中，相遇相合。双身长滞，将酿妖祸。五灵青啻，风起长歌！”

　　随着秦蘅声落，五毒接二连三，自身体射出一束束白光，在二人身边汇聚。秦蘅双手错叠，运出青啻，手背直抵额心，用尽全力将自己的内灵缓缓逼出。

　　青啻接触五灵的刹那，顿时形成一个茧球，把二人笼罩其中。隔着淡青色的障，秦蘅看到邢川一直盯着自己，目中尽是焦急，眼神闪烁，任凭明珠郡主呼唤着，也不曾挪开目光。

　　内灵的快速流失让秦蘅感到非常不适，但她只能强撑着，二人的身形还未变淡，也就是说还不够。没想到送他二人出去消耗会如此之大，她不免又有些担忧之前的打算到底能不能一一落实。

　　“呵，这不是玄月祭司？大清早的这是——”

　　听到有人声，秦蘅心里大惊，动摇一瞬之后强敛心神。这紧要关头若是分心，计划失败不说，她也会受青啻反噬，后果不敢设想。

　　眼看着那人影越晃越近，而邢川和明珠郡主的身形已在淡去，她紧蹙蛾眉，快速抽手，从腰间摸出几根绒尾针直接往身侧飞去。

　　对方闷哼一声，秦蘅知道自己射中了，当即又用双手运出青啻。

　　“主人……您脸色非常不好。”碧儿的灵力已过半，它最先撤身。看到秦蘅身子颤抖，咬牙死撑着，又不敢再多说话。

　　很快其余四毒也到了极限，一一撤身。它们望着已经半跪在地上的秦蘅，除了心疼，什么都做不了。

　　“……哥哥，嫂嫂，保重！”说完这句话，秦蘅的双手猛地往前一送，硕大的茧球骤然消失。

　　秦蘅身子一歪，立刻朝地上倒去。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上和脖子全是汗水，连背部也湿了一片。五毒从没见她的脸色这么苍白过，顿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缓和了一阵，秦蘅舒了口气，声音虚弱：“没事，死不了……”又道，“看看地上的，是谁。”

　　大蟾蹦得最快，到躺在地上的女人身边绕了一圈，回来道：“主人，是萧锦瑟。”

　　“……咳咳。”秦蘅顿时连连咳嗽起来。

　　双双立刻瞪了大蟾一眼，看到大蟾有些委屈，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岔开话题道：“萧锦瑟起码还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动弹，主人我们不妨先回去。”

　　秦蘅用力咳嗽了两声，轻声道：“不用回去，就在凤翎宫……休、休息。要是有人质疑，就说……我看到异常，和对方大斗一场……”

　　双双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秦蘅的说辞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就算大家信她的话，但萧锦瑟毕竟是见证人，加之邢川和明珠郡主确实没了踪影，这笔账还是得算在秦蘅的身上。

　　但此刻双双知道自己多说无益，秦蘅做这件事时十有八九已经预料到后果，既然她都义无反顾，那它们也没资格多去置喙。

　　歇了约莫半个时辰，秦蘅勉强起身，走入凤翎宫。

　　凤翎宫内只有君妙弋，唯一的宫女只是每天偶尔来个两次看看她有没有醒，因此秦蘅并不怕会撞见什么人。一路往里走，秦蘅看到了贵妃椅，想也不想，直径躺了上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蘅听到了些嘈杂人声，用手按了按额头，问：“什么时候了？”

　　没有回答。

　　“……嗯？什么时候了？”她又问了一次，但仍旧没有回答。

　　心开始不安的剧烈跳动，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一时间却说不上来。缓缓睁眼，看到眼前的屋顶破败不堪，条条裂痕往墙角蔓延，她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凤翎宫怎会是这样？

　　稍侧头，满目的刑具让她彻底清醒。

　　这不是凤翎宫……

　　“她醒了。”一个女声嘀咕了一句，“你继续看着她，我去告诉太后。”

　　“照晚姐姐去便是。”小太监诺诺。

　　待照晚离开之后，小太监朝秦蘅走近，先大着胆子打量了她两眼，连声啧啧：“他们说玄月祭司生得既美艳又清高，我这奴才一直身份低，在这刑牢司整日沾染些血腥事儿，也没机会见一见。倒不曾想，今日居然见到了。”说着，用两条绳子捆住了秦蘅的手腕和足踝。

　　秦蘅浑身绵软，根本无力挣扎，看到小太监目中流淌着不怀好意的眼神，她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秒小太监已经跨过了秦蘅，坐在她的大腿上，一只手不老实的摸摸她的脸，又顺着往脖子和锁骨下滑。

　　“也不知道年过五十的玄月祭司，这里是不是也跟少女似的？”小太监摸了一把。

　　秦蘅用尽力气反抗了一下，怒道：“别不知死活！”

　　“不知死活的是你吧。”小太监戏谑，“入了这刑牢司，不死也得掉层皮。虽然你是玄月祭司，但惹怒了太后，她叫你死，你也绝对活不了。”顿了顿，“与其待会儿直接处死，倒不如让我先开开眼界。哈哈，玄月祭司活了这么久，有过几个男人？”

　　秦蘅冷笑一声，道：“我既身为祭司，自然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你若再不知好歹，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

　　“哎哟，莫非这里有毒，能毒死男人不成？”小太监放肆地笑，“放心放心，我不用嘴便是，手就够了。”

　　“你……”秦蘅气滞。

　　可恨她现在双手被缚，腰间有绒尾针也没用。不知道双双它们在什么地方……罢了，成事之后它们便自行离开，这是很早之前就说好的。

　　秦蘅默默抿唇，随后闭上了眼睛。

　　小太监以为秦蘅这是顺从，登时高兴得喜不自胜，自言自语着去解秦蘅的外衣，道：“玄月祭司大可宽心，我绝不会亏待了你。之前就有好几个小宫女试过了，说这感觉那叫一个飘飘欲仙……”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