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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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里弥漫着厚重的血腥气,夹杂着一股腐烂了多年的味道,直让人作呕连连。但最让秦蘅害怕的是面前流淌了一地的鲜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又究竟要淌到什么地方去,血量之大,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的。
血……好多血……
……秦家……
秦蘅的神思开始恍惚,五年前的那些记忆碎片在猛一时间全部拼凑起来,齐齐朝她眼前涌去。
爹娘身上的伤口,张牙舞爪的撕裂着,而血,正从那些狰狞到扭曲的伤口里泊泊流出……
除了爹娘,还有平日里对她好的丫鬟,家丁,染布手艺一流的伯伯……好多血都交缠在了一起。
地上有,门上有,她的小裙子上也有……
秦蘅觉得自己仿若被谁扼住了咽喉一般,一时间浑身动弹不得,脸上的表情定格在惊恐之上,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秦蘅听到了一声小孩子的呜咽。
这呜咽有些陌生,但她又隐约觉得才在哪里听过。现实和幻境纠结在一起,拼命拉扯。在某一个瞬间,她又顿时恢复了神智。
记忆中的腥红不在了。
可她却没有因此松口气。
面前的血万分刺眼,而在流淌着的血中,圣昭帝的龙息依稀可辨。虽然她可以判断这血不是圣昭帝的,不过却不能保证圣昭帝没有受伤。
有伤,也就意味着他有性命之虞。
秦蘅稍微平复了心绪,心里明白不能再耽搁下去,深吸一口气后,小心翼翼地朝前迈步。
不知何时,身边有了些其他动静,“滴答”的声音在她四周不断响起,有几分像雨声。秦蘅若有所思,大概想到了什么,不禁蹙眉,打量了周围一眼,没有发现异常,便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
“……!”
秦蘅的心猛地一跳,骤然跌落谷底,双腿一软,险些朝地上坐去。
她正上方悬着的,正是凌已琛的头颅!
凌已琛已经死亡,他的头高高的吊在横梁之上,看不见身体。秦蘅的心接连不断地狂跳着,约莫过了几分钟,才稍微有所缓和。她万万没有想过这些血的主人是那个万分听从母亲话的,怯怯叫自己“干奶奶”的小男孩。说起来分别不过几个时辰,此刻死状极惨……
她阖目,心情复杂。
说不清是怎样的感觉,她晓得这个凌已琛与常人不同,或者说他根本不是人。但看到他死亡时,她还是忍不住悲从中来。
长长一叹,秦蘅在心里告诫自己数遍她只是个旁观者,这一切与她来说都没大关联,无须计较。反复呢喃了一阵,她再次振作,抬眸,开始仔细观察凌已琛的头颅。
没有绳索白绫捆缚,头颅的悬挂全靠头发,它们根根扎入横梁之中。这样的力道,靠功夫都不一定能达到,当真匪夷所思。
还有凌已琛七窍的血早就干涸,在脸上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却仍旧有血不断从他的发间往下滴落。秦蘅伸手,接了一滴血入掌中,用指轻轻捻了捻。她记得方瑾玉说过,逝者新鲜的血加入术法,有时候可以刺激出逝者的遗念。
秦蘅稍用青啻之力注入,只见那血蓦地化作颗颗绯色沙粒。殿内无风,它却像受到指引般,朝一处散去。秦蘅顺着一望,发现那边黑黝黝的,似乎有扇密门,心中考虑片刻,决定跟随凌已琛的遗念,前去一探。
走近那扇密门,阴冷的风一阵一阵从里面翻出。秦蘅的手刚扶在冰凉的石壁上,准备往里走,就听到一声低沉。
“让。”
随即一只温凉的手带着两分湿意,直径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秦蘅惊了一瞬,想抽手。待下一秒看清对方是何人时,抽了一半的手又赶紧塞回去,反扶住了他。
“你……你这是?”她能看到圣昭帝一脸一身的血,平日里霸道沉敛的双目中带了一丝疲倦。
“先离开这里,咳。”圣昭帝的声音再低一分。
听出圣昭帝的虚弱,秦蘅不敢怠慢,忙扶着他往外走。只是刚走到一半,秦蘅忽然察觉到背后一阵阴风袭来,当下侧身,挥手去挡。
对方身影之快,被秦蘅挡住一下之后,立即又再次出袭。
圣昭帝眉头紧皱,用另一只手摸到腰间的御灵上,用力拔出,往前一指,道:“你若再不停下,休怪朕不客气!”
对方似乎很忌惮御灵,略往后退了两步,扬起半张脸,凄惨一笑。
那黑长的发间,透出张秦蘅熟悉的苍白面孔。她凤目微嗔,明显愣了愣,而后又不解地看向圣昭帝。
圣昭帝挑唇一笑道:“玄月祭司,想必你来时已经看到太子的尸体了。”
“呼——”君妙弋的喉咙里发出两声不满。
秦蘅讷讷点头,道:“究竟怎么回事?”
圣昭帝继续蔑笑着,道:“那是朕杀的!”
君妙弋的情绪更加激动,想往前走,看了看御灵,又只能保持距离,焦躁不安地瞪着秦蘅。
秦蘅听到这样的答案倒也不算太吃惊,反问:“你何时知道他不是你的孩子?”
“哦?”圣昭帝微有惊讶,“原来玄月祭司也是知情的。”又戏谑笑着,“不过你肯定不知他究竟是谁。”
圣昭帝另一只手仍旧被秦蘅搀扶着,他能触碰到她微凉、细腻的肌肤。那带着几分冷意的触感反而让他生出两分躁动,他不禁反握住她柔软的小手,道:“想听?”
秦蘅被他突来的主动吓了一跳,说不明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该不该在此刻听。但一想他既然已经这样问了,也就顺水推舟的点了点头。
圣昭帝唇角的讥诮不曾减少:“其中渊源,还要从她身上说起。”看向君妙弋,“七年前,她初封太子妃,一心想要子嗣。没多久她确实有了,但那一段时间,朕从未在她房里留宿过,这子嗣从何而来,颇有意思。”
君妙弋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道:“陛下可别忘了,那杯‘红尘梦’……”
“那么恶心的东西,朕为何要饮下?”想起那酒里的脂粉气,圣昭帝眉目间浮上一层不屑,“你千般设计,无非是想告诉大家告诉朕,这个孩子是朕的。”顿了顿,“最初朕倒是想看看,你要做什么。后来发现你的确只是想要个孩子,且这孩子说来与朕到底有一分渊源,才懒得多理。你却得寸进尺,妄想替换皇家教派,接应你的长姐入宫!呵,玄一教之所以存在这么多年,全因它从不干涉朝政。若朕将你长姐所在的音莲教奉为皇家教派,凌霄何来祥和,何来安宁!凌霄不是朕的,更不是你的!”
秦蘅被圣昭帝的一番话弄得心内一阵波澜,联想前后,原本觉得扑朔迷离的真相也逐渐清晰。她试探着道:“所以今日的祈福,实际上是皇后和她长姐联系的桥梁?”
“正是。”圣昭帝声音薄凉,“你的失踪也与她脱不了干系。”想起了什么,语气柔和两分,“可有受伤?”
她微微一怔,心里蓦然一暖,略是摇头道:“那些人伤不了我,只是……”对着君妙弋,“皇后,既然你和你的长姐出了分歧,为何你还要坚持你心中所想?”
“你、你说什么?”君妙弋有些不自在。
秦蘅摇了摇头:“你长姐明显不想帮你了,也不想你再执迷不悟,所以才会制止我对太子的祈福。虽然我对此类术法不甚了解,不过,你和太子的血气应该是牵了灵线罢。”喃喃,“灵线之绊,双生双息,如今太子已死,你……”
“哈、哈哈!已琛,已琛我的孩子,他是不死之身,他不会死的!陛下,你以为你提前‘杀’了他,就能扰乱妾身么?”君妙弋转看向秦蘅,眸子里透出怨毒之色,“还有你,你不过一个玄月祭司,其余事哪需你来插手!”
“咳咳……”圣昭帝咳嗽两声,唇角竟有血渗出。
秦蘅心一紧,只道圣昭帝已经受伤,不清伤得有多重的情况下还在受此处阴气侵蚀,实在不容乐观。便用手握住圣昭帝的御灵,对指着君妙弋。
“说我多管闲事也罢,皇后,玄月奉劝一句,强行用灵线之力束缚怨怒,不消半盏茶的时间,你也会同他一般下场!”
君妙弋看着秦蘅微微颤抖的剑尖,明白她的话没有多少分量,脸上顿时有了一分得意,反问道:“玄月祭司,就你,敢杀本宫么?”往前走了一步,“不想我束缚已琛的怨怒,那就过来,来,往这里捅!”用手指抵在心口,扬着下巴。
圣昭帝秋水目一敛,对于君妙弋的言语挑衅,他心中莫名生出一分不悦。顿时反握秦蘅的手,下一刻就要朝君妙弋刺去。秦蘅低呼一声“不要”,强行拉住了他。
“她不能死!”她着急喊出,“君妙弋一直在拖时间等凌已琛复活,看来他复活已是定数。这术法虽然我不太了解,但你若在此刻杀了她,母子连心,血脉相牵的阴气,你我现在加起来都抵御不住!”
“哈哈哈,没想到玄月祭司还是个大麻烦!”君妙弋深深吸了口气,“吾儿……不,吾主,请出来吧!”#####昨天因为突然发烧,下班回家吃了药就睡了,一时间没有更新_(:з」∠)_今天两更,再次抱歉。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