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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蘅将昏迷的糖果子带回安元宫放置，圣昭帝简单了解了情况，道：“若不出意外，玄一长老会很快求见。”

　　秦蘅知他所指何意，见床上的糖果子血污未尽，不免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他还有脸求见？一个左使，在宫中待了少说也几十年，还敢用这样狠辣的手段！呵，这跟那些昏君强抢民女有何区别？”

　　圣昭帝见她说得义正言辞，一时间倒无法反驳。沉默一瞬后，才低声：“糖果子固然是为自保才做下此事，但这关键时候出岔子委实不妥。玄一长老那边目前不便撕破对峙，还需要周旋。”

　　秦蘅噘嘴愤愤：“我不管那么多，糖果子已经伤成这样了，他要是敢说一句糖果子的不对，要它怎样怎样，我绝对不允许！”说罢朝门口走。

　　“蘅蘅？”

　　“回乾阳殿等那老妖怪啊！”秦蘅心情不佳。

　　秦蘅和圣昭帝刚离开，糖果子就刨开身上的被子，打算下床。

　　微风过室，带了几分不寻常的味道。它吃了一惊，立刻停止动作，敏感地朝窗口望去。

　　下一秒，身形修长的男人已经轻松跃了进来。

　　“哟，消息倒是挺灵通的。”糖果子揶揄。

　　凌风勾唇一笑，道：“知道你不会有事，不过没想到伤得还是挺重。”

　　糖果子嗤了一声，翻个白眼过去：“我伤轻还是重跟你有一点点的关系吗？我是巴不得你死掉，你也随时可以要我的命——你现在过来你想看我笑话？”

　　“无聊。”他简单二字，随后坐去床边，将手放到它的头上。

　　一股灵力由他掌心溢出，糖果子呼呼两声，很想脱离他的束缚。但凌风并不由它，先一步制了它的爪子，要它动弹不得。

　　“……你！你给我灵力做什么！我不稀罕！”糖果子呲牙咧嘴地朝床里缩。

　　凌风笑得云淡风轻：“你身上没有那么多戾气了，所以值得我一救。”顿了顿，“你好像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糖果子被他看穿心中事，顿感不爽，用爪子狠狠刨了两下被子，又觉得被子无辜，便把它紧紧住了，让自己裹进里面去。

　　凌风倒不是第一次看它这模样，回忆起上次，它因为一个没吃到的糯米丸子在草地上滚来滚去，不禁叹气：“你跟我闹什么别扭？我又没吃你糯米丸子。”

　　“啊啊啊好烦啊，有这样一个讨厌的人，明明杀人了，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偏偏他又有理由，我真的恨不起来下不了手啊啊啊，这选择好难，比给我十个糯米丸子让我吃九个剩一个还难！”

　　“……别发疯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混蛋的人类啊啊啊，杀了人还道貌岸然的在宫中走来走去像个大爷——哎？”糖果子忽然想到什么，露出头来，“你入宫不是为了找蘅姐姐吗，怎么现在还住下了？这么自由？”

　　凌风浮在脸上最后一丝笑意因糖果子这句话瞬间消失，他瞥了它一眼，道：“没脑子。”

　　他若是普通人，怎么可以随意入宫？就算术法在身，也最多活在阴暗处，不敢招摇出现。寻秦蘅是一点，但更多的因由埋在后面。

　　糖果子又打量了凌风两眼，喃喃：“哎哟，我想起来了，蘅姐夫说过一句‘凌风就是孤风’，所以你跟他是兄弟？哇，那你岂不是——”

　　“是又如何？”

　　“你是来争皇位的？就像玄月祭司跟我讲的故事那样，亲兄弟为了皇位反目成仇，手足相残？”

　　凌风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糖果子这样聒噪的性子，喜静的秦蘅是怎么容忍它那么久。

　　烦它继续在那儿一惊一乍揣测，他干脆直言：“我的确是前太子，是圣昭帝的兄长，但一些事情已经发生，这皇位早就不属于我了。回宫对我来说是回家，我对自己家没那么多想法。”

　　糖果子更“哇”一大声，道：“师兄我突然发现你好帅啊！你为什么这么帅！我要让蘅姐姐好好审视一下她的审美了！”

　　“……吵死了。”凌风皱眉，又看向它，心里迟疑。

　　这糖果子几日前因为方瑾玉的事还想要他性命，如今这莫名亲近又是为何？都说兽类并无心机，直来直去，只遵从主人，那它这样的行为意味着什么？莫名其妙！

　　糖果子继续兴奋：“那我就明白了，你着急回宫，又对皇位没想法，那肯定还是放心不下蘅姐姐！而你又告诉蘅姐姐她师父已经把她的身份传回琉璃岛了，琉璃岛承认她是新任玄月祭司，很快把消息传给凌霄——可凌霄一直没收到消息的动静，那你告诉她的肯定是假的！唔，这样说来，你骗了她！骗她的理由只有一个，不想她和蘅姐夫在一起……你想带走她，去宫外生活对不对？”

　　它这不带喘的一番话说得凌风万分震惊，半晌没有回应。

　　“兽类没脑子，不会思考。”

　　这句话还是玄月祭司亲口说的。

　　那这糖果子又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还有些我也想不明白，就算你杀方瑾玉是为了蘅姐姐，但是丧感恶灵——你要对付谁？”

　　眼看着糖果子差不多已将自己的计划完全猜出，担心隔墙有耳的凌风立刻抬手打断。

　　“闭嘴。”

　　“咦，你这反应那我是——”

　　“叫你闭嘴。”凌风双目一敛，气场瞬间充斥整个房间。

　　糖果子审时度势，乖乖噤声。

　　凌风见它不再多话，又收敛周身威胁，伸手一拍它的脑袋，压低声音：“你是没说错，我杀方瑾玉是因为小蘅。方瑾玉职责所在，一定会把小蘅推为新任祭司。只要身份定下，那她至死也无法逆转。”

　　“那你……怎么察觉到方瑾玉要推蘅姐姐为新任祭司？”糖果子受到感染，声音也轻轻的。

　　凌风默了一秒，淡淡道：“窥天。”

　　“天——你？！”糖果子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天啊，你这样做，要是知晓了大秘密，会付出人类无法承受的代价！”

　　“一双眼，一双手，一双腿……哪怕这条性命，或者三魂七魄。”凌风轻笑，“换得这个秘密，其实相当值。”

　　“那——”

　　“别问具体的，我不会说。”凌风收手，“我只能告诉你，灵宠还是该有灵宠的觉悟，知道太多不是好事。小蘅失去得太多了，五毒已不在，这次你大难不死，希望你以后好好陪她。”

　　糖果子垂下头，这次没有说话。

　　它觉得，凌风语气奇怪得很，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弄得它很不舒服。

　　心情压抑间，微风又吹了起来。它下意识地嗅了嗅，感觉到这清新的空气里带了淡淡不知名的花香，还有——

　　人的气息！

　　“谁！”糖果子一跃到了垂帘边，蓄势待发。

　　手指随意撩起几串青玉珠，圣昭帝的脸由暗处显了出来。

　　他脸色平静，望着这一虎一人，朝他们走近。

　　“你故意支走小蘅？”凌风皱眉。以他对自己弟弟的了解，面前人必然已将全部听去。

　　圣昭帝见他话语里带了丝焦虑，也不否认，略一点头。

　　而后他淡笑开口：“作为交换，朕也有消息告予你知。”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