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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铁骑奔袭在朱雀大街,将胡氏及一万多宿卫军堵在正阳门。陆渔一骑当先,寇平、叶离紧随其后。
铁骑震荡,响彻皇宫内外。
胡白庭、胡班、胡肃等人骤然变色。宿卫军惊慌回头。
“镇海军!虞启?”胡白庭咬着牙挤出。
“陆······陆贤侄?”欧阳烈转头看到虞启那个熟悉脸容,满心欣慰,仿佛看到了陆笙少年时的神采。须臾之后,笑容凝固,垂下了头。钟离牧无力地躺卧尸体堆之侧,也渐渐闭合了双目。
“欧阳叔叔?”陆渔注意到欧阳烈老迈无力垂下的身躯,不由心下一缩,悲愤涌上心头。
寇平驱马上前,道:“所有通道都被堵住,胡白庭和他的宿卫军已成了瓮中之鳖!”
陆渔沉了沉手,驱马上前,高喝:“我是虞启!所有宿卫军听着,你们已被围,快放下武器投降!”
宿卫军也听过虞启的威名,但有桀骜不驯者,不免有轻视之心。但见一校尉策马杀出,气势腾腾,举刀劈向陆渔。
一道枪影闪过,一具尸体重重落地。陆渔将暴雨梨花枪收回,凝着胡白庭等人。又一个将校冲出,此人名叫贾周,号称宿卫军第三勇将,仅次于宁琼、胡班之下。可没坚持三十回合,就命丧暴雨梨花枪之下。
胡班勃然大怒,亲自挥刀冲出。陆渔英目一沉,一驱黄骠马,飞驰迎上,四十回合后一枪将其挑落马下。
“还有谁?”陆渔沉沉吐出一句,冷冽地扫过那些骑着骏马,披坚执锐的将校。
胡班和贾周在宿卫军中都有威名,今双双被斩,自是万军俱惊。胡肃更是吓得摔下马。
硬是以沉着著称的胡白庭也赫然变色,再也保持不住波澜不惊的官宦仪态。胡班之死非同小可!他是宿卫军直接率领人,无他的话胡氏能不能震住宿卫军,让其继续效命都成问题。
“寇平!镇!”陆渔肃然下令。
寇平会意,一扬长戟,喝道:“弓弩准备!”三千骑兵都从背上取出一把弓弩,对着正阳门前一片宿卫军。寇平再高喝:“尔等听着,胡班已死,若不归顺朝廷者,与之同罪!”
宿卫军你我相顾,缓缓后退,军心大乱。
胡白庭见状不禁大急,亲自挥剑斩了一个想放刀的将校,这样反而激怒了宿卫军。
陆渔一举长枪,做了个就要下令放箭的姿势。那三个先前被欧阳烈点名的将校,率先放下武器,并号召众军投降。一时间,全军都放下武器,俯首而拜。
胡白庭并胡肃都被宿卫军士族捆绑住,由那三个将校带到陆渔面前。陆渔令寇平将其看押好,并率人收缴宿卫军的武器。他一骑当先,来至正阳门下,跪下拱手道:“明威将军虞启,率宿卫军将士前来救驾!今叛乱已平,贼首擒下,请陛下勿忧,二皇子勿忧!”
二皇子高兴的心情难以形容,下令开门,亲自出来迎接陆渔。本长相英俊的他如今穿上战甲,经过一日一夜苦战的洗礼,一身浴血,更显得威武不屈。他近前便一把握住陆渔双臂,将陆渔扶起,然后松开双臂,后退三步,朝陆渔以及镇海军将士行了个礼,肃穆谢道:“元尧多谢诸位镇海将士前来救驾。你们都是我大魏的功臣,请受我一拜!”
陆渔连忙伏腰还礼。
元尧凝视着陆渔,诚挚道:“多谢了!”
陆渔沉着道:“现在虽胡氏或死或擒,但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二皇子速请陛下颁旨,招安西、南、北三处守军,赦免其罪,并声明胡氏罪过。”这份担心不无道理,今御林军只剩下一千余,加上三千镇海铁骑,顶多也是四千五百人。而宿卫军三处城门加上有一万五千人,更别说还有接近两万的俘虏。一个不小心,就会葬送大好局势,再度陷入危难。
二皇子点点头,道:“说的不错,还远远未到松气的时候。我这就去请旨,陆渔,你与我一道去见父皇!”
陆渔忧道:“二皇子,你的伤?”
二皇子怔然,左右望了眼自己手臂上的道道划划,不在意道:“没事,还坚持得住!”
于是,陆渔跟着二皇子穿过层层宫墙与宫殿,踏入长乐宫。二人跪下,向倚坐榻上的魏帝行礼。
魏帝见有人来,一夜未眠的眼珠子赶紧瞪大,慌忙问:“怎么样,挡住胡白庭了没有?”
二皇子回道:“幸亏虞启及时率镇海军前来救驾,否则胡白庭就此得逞,我大魏的江山就任他摆布了!现首恶胡白庭、附逆胡肃被擒,胡班被虞启斩于马下!大半宿卫军归降!”
魏帝咳嗽了几下,闻得捷报,不由喜上眉梢,洗去了几分病容。
陆渔再扣首道:“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魏帝本想亲自去扶陆渔,奈何身子一伸就隐痛,不得不无力坐下。再望向陆渔时,青白病容勉强露出笑容,赞道:“虞将军立下救驾勤王之功,何罪之有?请起!好啊!不愧为左鹤溪高足,我大魏有你这样的青年俊杰,真是让朕高兴!”
陆渔拜道:“多谢陛下夸张,臣愧不敢当。只是欧阳老尚书力战殉国,钟离将军身受重伤,令人不胜悲叹!”
魏帝似乎别有打算,淡淡道:“放心吧,朝廷不会亏待他们的!”
二皇子想起陆渔的话,建道:“父皇,虽然胡氏诸恶被除,但仍需父皇下一诏,招安宿卫军全军,宽宥其罪,避免再生祸变!”
魏帝点点头。之后他吃力地写完一道圣旨,就像是全身力气被抽尽一样,无力地躺下了。
陆渔带着圣旨,率领三百铁骑,从北至西,再至南,一一宣读,招降三门守军。当晚,陆渔与元尧、郭荆、宁桐在皇宫里头计议后,把三万七千余宿卫军全部遣送出城,安置回北郊大营,并将千夫长及以上级别的将校扣押在镇海军中,以防居心叵测再起波澜。
三千铁骑分出两千在城外安扎,由寇平率领,监视宿卫军。另外一千骑兵接管四门。京兆伊府衙府役、各有司衙门的差役捕快,全程出动,巡视全城,维持秩序。胡白庭、胡肃、胡班府邸被数百御林军连夜查抄,阖府被押往大理寺牢狱。与之勾结的官员和军将则由兵部、刑部、吏部三部合力清查。
沉如墨水的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大街小巷时不时有捕快、军士走过,吆喝声不断。各府衙大门人员进进出出,个个敛神肃容。
这个晚上注定是不眠之夜,众多躲在家中的官吏连夜被叫醒办公,着手处理叛乱平息过后的善后事宜。芸芸百姓更是不敢出屋,关门闭户。一些与胡氏过往甚密的人,不管是投靠还是虚以委蛇,都彻夜难眠,惶惶不安。
忙完了整夜后,陆渔立于大理寺官衙门口,呼了口气闷气。忽而一件披风披上肩上,陆渔伸手摸向肩上捉到了一几根青葱玉指,回头一顾,见到一个清丽脱俗的脸蛋。
叶离愣了愣,发觉自己手被陆渔摸着,倏地抽回手,脸颊滚烫。
陆渔看凝着她的脸,有些失神。整理了下披风,温和道:“多谢!”
“现已入春,春寒料峭,我买了件两件披风,这一件给你!”叶离扑了几下眼睑,不敢正视,淡淡说着。
“这些天,你随我奔波,也累坏了吧!我去找间房带你去歇息!”陆渔移下目光,果然见到她项间系着两个系带,同样披着一件差不多的披风。
“今日战死的那位老将你认识?”这个疑问从那日拔营去芸州开始,一直压抑在她心头,今日又听见陆渔喊出那句“欧阳叔叔”,她就更好好奇了。
陆渔一愣,被问起欧阳梓,就想起欧阳烈今日战死在正阳门前,不免哀从中来,沉沉道:“他就是兵部尚书欧阳烈,也是······我父亲的故友!”说到此处,陆渔清平双目透出毅然。
“原来,他就是欧阳梓的父亲!”叶离眉捷动了动,心下为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同龄女子道不幸。又抬起目,发现有不妥的地方,道:“你说他是你父亲的朋友?”
陆渔知道她想问什么,哀叹了口气,望了眼幽深无人的大街,道:“一起走走吧!”
两人就这样离开了大理寺,走在寂静而昏暗的街上。毛毛雨飘落在两人发髻上,脸颊上,有股清凉的感觉。夜雨细无声,灯火伴人眠,空巷游腥风,脱甲行路人。帝都的夜里,并肩而行,别有一番意趣。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叶离摇摇头。
“建州!”
“为什么想去建州!”
顿足,陆渔凝眸,苍邃似隔了万重山,直抵南方,重重道:“因为······我祖父和父母都葬在那里!”
叶离娇躯一震,不可置信地瞥住陆渔的脸,“你父母,不是在青岩县,怎么会葬在建州?”
“他们是我养父母,其实我的亲生父母在我刚出生不久,就没了!那时正是魏梁战事时候!”每想到一次,对于南境的思念就加深一分。“自从得知他们的死,都为了南境三州这块土地时,我就发誓,一定要将南境三州收回来!也为了师傅的遗愿!”
“没想到你的背后,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叶离心底一漾,“不过,你还有养父母,还有一个俏皮的妹妹,算是比我幸福多了!”
见自己勾起了她的伤心事,陆渔有些自责。一片落叶被风刮下,落于叶离发髻上,陆渔心下一动,用手将它捏走。这一过于亲昵的举动引得叶离转头,一双含水眸子直直落在陆渔刀削的脸庞上。
这么长时间,陆渔不是没有发觉叶离异样。她说呆在他身边是为了好找二更天报仇,而二更天总部已然捣毁,她仍留下,迟迟没有离去,再迟钝的男子也会想透其中深意。在窃喜之余,他又怕,怕若是要实现志向,必然要舍弃许多东西,承受许多东西,给不了安稳。也不知,她是否真的从孟昶里走出来。
“他日,若得空闲,我们去给你的亲生父母和祖父上柱香吧!”叶离说完这句话,脸一热,赶紧挪开脚步,不敢去看他的反应。
陆渔愣定在了原地,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待回过神来时,佳人倩影已经走在深巷里了。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