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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行军五个时辰,三千镇海军铁骑终于从芸州博天涯赶到京畿之地,离帝都还有十里。望着依稀可见的城池轮廓被融在了大雨里,陆渔勒紧马缰,在泥泞路上停了下来。
帝都东城门,守将名为胡由,是胡氏族人。他收到胡班的命令严守城门,从昨日午时至今快到黄昏,与一班投靠于胡氏的将校都在城头驻守,又不得参与围攻皇宫的厮杀,正百无聊赖。
忽而一个斥候从皇宫方向骑马飞奔而来停下,对胡由禀道:“禀校尉,胡班将军就快攻破正阳门,御林军已经强弩之末!”
“好!天下就快是我们胡家的了。”胡由大笑起来,挥手道:“来人,上酒,摆宴!”
钱参将顾虑道:“胡校尉,右宿卫将军明令我们坚守城门。喝酒的话······怕是会误事啊!”
胡由不以为意,“哎,守了整夜整天,闷都闷出个鸟来!放心吧,连个耗子都进不来。我们先喝几坛,就当是提前庆功!”
几个将校你我相顾,也有些意动。之后众人在城头上摆了一围,放上酒肉享受起来。
忽而钱参将举起杯就要落肚时,侧头瞥到了城外方向,神色骇然,吓得酒坛都没拿稳。酒坛破碎声把众将校吓了一跳。
“你们看!”钱参将指着城外。
众将校纷纷望向城外,看见一队黑甲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冒雨而行,皆大惊失色。
陆渔兵临城下,望着巍峨帝都城池,脸色冷峻沉着,与寇平策马出阵,来至城头百步处。
寇平举戟喝道:“快打开城门!”
胡由傲慢道:“我奉令守城闭门,一只耗子也不能放进去!”
“亥时未到,你敢封城?谁给你的胆子?”陆渔冷问。
“哼!当然是右宿卫将军给的胆子。我认得你,明威将军虞启!我劝你识相点,若认清形势,倒戈来降,将来荣华富贵还有你一份。如若不然,我定叫你粉身碎骨!”然后,胡由从属下处接过一把弓,对准陆渔射了一箭。
陆渔一枪将飞来箭矢断成两半,英目凌厉地穿过幕雨望了眼城头,一拉马缰转头回阵。
“将军,我们都是骑兵,又只有三千人,该怎么办?”寇平问道。
“四门都被封闭了,如果弃马攻城,则是舍己之长!容我再想想······”陆渔锁眉,一时也没想到好的办法。
“后援部队还有一天才能到,我们要不要等他们来了,再做打算?”
“我怕二皇子坚持不了一日!”陆渔摇摇头,又道:“我们率骑兵先行赶来,就是为了争取时间。枯等的话,我们连夜赶的路就没意义了。”
这时一骑从寒山寺奔下,一路急鞭,冒雨直至镇海军前。来人正是郭荆,自那日见过二皇子后,留在了寒山寺为大皇子诵经,住了下来。今闻得帝都变故,又从山上望见镇海军的军阵,一下就想到陆渔窘迫之处,故而奔了下来。
“二师兄,你不在城里?”陆渔见到郭荆,既诧又喜。
“我有一策,或许能够帮你破城!”郭荆望了眼帝都,然后驱马来至陆渔身边。
陆渔喜道:“什么妙计?二师兄快说!”
郭荆贴近陆渔耳边,精神道:“里应外合,诈开城门!”
“那这个内应是谁?”
“你所认识的宁松的兄长,宁琼!”
“宁琼?”陆渔想起来了,当初寄住宁府时见过几次,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
郭荆点头道:“我与宁琼相识。他武艺不错,为人正直义气,曾在宿卫军做过校尉,后来因伤辞官。因他是宁责之后,所以胡班也一直对他多番拉拢。但他和他父亲成侯一样,兢兢业业做实事,不参与党争。”
陆渔问道:“该怎么做?”
郭荆将目光瞥向公孙申,道:“公孙兄,麻烦你带着我的佩剑走一趟!”
之后,公孙申带着郭荆佩剑,趁着春雨时节,河道水涨,从连通城内的一条河流游入。宿卫军的目光都在城门处,谁会去注意一条河流?就这样,公孙申凭借武功和水性,顺利潜入帝都,潜行至宁府,并顺利见到宁琼。
其时宁琼正召集了一帮家丁护卫府邸,护佑全家安全。见到公孙申,又见郭荆佩剑,听到来意后,宁琼欣然而应。按照郭荆的计策,他再度穿上宿卫军的铠甲。公孙申也换上一套士卒的铠甲。两人骑快马奔至东城门。
“来者何人?”钱参将注意到宁琼二人。
“我乃鹰扬校尉宁琼!”宁琼正色答道。
“哦原来是宁校尉,失礼了!”钱参将变了副脸色。
“胡校尉何在?”
胡由露出个头,见是宁琼,也不敢轻视。无论是家族威名,还是宁琼个人武勇,宿卫军中很多人都很是敬服。拱手道:“原来是宁贤弟!你不是辞官休养了?怎么会来此啊?“
宁琼抱拳回道:“危急关头,胡将军特遣我来协助胡校尉守城!”
胡由将信将疑,“我怎么没听过这事?”
“胡班将军威风凛凛,命五百精锐列阵邀请,这是大礼,我不敢不给脸子啊!如若胡校尉觉得有疑,不妨派人去问问胡将军。我就去那边酒楼喝两杯,慢慢等。”宁琼先是抛出个逼于形势的暗示,再故作掉头就走,显得更逼真。
胡由心头疑惑渐渐消退,连忙叫住宁琼:“宁贤弟等等!既然是胡将军所遣,我怎么敢赶人?你能来,求之不得啊!”
宁琼内心窃喜,下了马,与公孙申一道沿楼梯上了城头,微笑着迈向胡由。在靠近胡由时,回头给了公孙申一个眼色。三步之内,剑起寒光,抵于项上。宁琼电光火石间劫持住胡由,公孙申则制住钱参将。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城头将校、士卒大惊,倏地全拔兵器将宁琼二人围住,戒备又蠢蠢欲动。
宁琼喝道:“所有人听着,胡氏起兵谋反,恶贯满盈,跟着他作乱没有好下场!随我反正归顺朝廷者,既往不咎!”
胡由摇头晃脑挣扎,怒喝:“别听他的······”
没等胡由说完,宁琼就划动剑,割破了他的喉咙。胡由到底颤了几下便没气了。宁琼提着滴血剑,凌厉环视周围军士,厉言道:“谋反者,这就是下场!快打开城门,迎接明威将军和镇海军入城平叛!”
城头军士你我相顾,举棋不定。忽而有个士卒高声唠起宁琼的威望,第一个放下武器。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越来越多的人放下武器。城闸转轮被拉动,城门发出吱吱声徐徐打开。
郭荆望着宁琼健硕身影,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宁琼果然有七分武力,三分胆气!”
陆渔不禁展露欢颜,举枪振臂一呼:“全军听令,进城平叛,歼灭胡氏!”
三千铁骑踏着飞流,在黄马赤枪的冷峻青年率领下,浩荡冲入城,撼动了城头宿卫军。
大雨已经停歇,日头终于露了脸,映得西天一片鲜红。
与宿卫军搏斗半个时辰过后,两老将终于油尽灯枯,身受多创,浑身血淋。夕阳西沉,黄昏的暮光落下西头,落下帝都,落下正阳门,落在的背上。
“欧阳烈、钟离牧,现在投降还来得及!”胡白庭居高临下,睥睨着二人。
欧阳烈和钟离牧都没有搭话,挣扎着伤腿,举起大刀,大吼着悲壮冲向前面的宿卫军。
胡白庭冷哼一声,掠过狠色:“不知好歹!放箭!”
宿卫军步兵后退,弓兵上前放箭。
欧阳烈本已伤重,行动驰援,在挡下几箭后,各中了几箭,踉跄倒地,血流不止。望着横持兵刃围上来的宿卫军,欧阳烈赤红的双目眨也不眨,已知今日必死的他将关刀重重一杵,扶着圆铁柱艰难稳住摇摇欲坠的身躯。一支箭无情穿过他的铠甲,穿过他的胸膛······
钟离牧同样卧在地上,斑血满脸的他张着殷红的手,急呼:“欧阳兄!”
欧阳烈紧紧握住没入自己身躯的箭矢,迟钝地转头望向钟离牧,吐出口血。
钟离牧忽而大笑,“今日我们一道而死,也不枉此生了!”
欧阳烈也豪烈大笑,“我们一起去见笙兄,下去之后一定好好灌他几坛烧刀子,叫他不讲义气······”
正阳门宫墙上,厮杀仍烈。
五千守宫墙的御林军只剩下千余人。宿卫军连夜攻城也伤亡近万人,但已有部分人攀上城头。
二皇子血战宫墙,体力不支,倒下倚在廓边。秦启和薛万仞见状,急忙杀过去,将二皇子扶起,焦急地问安。二皇子摇摇头,表示无事,撑剑挣起来,用泛着血丝的眸子捉着外面的胡白庭。忽而一面高举的旗帜出现在朱雀大街,撞入眼帘。他泛血的嘴角一弯,绽出一个笑意。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