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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渔离归巢

大魏靖军侯 安静的风铃渡 6993 2021-04-06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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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离咳嗽几声,醒了过来。

  陆渔听得动静,直起身,连忙来至她身边,温和问道:“你感觉还好吗?”

  叶离虽然还虚弱,但面色已红润许多,答道:“我没事了。”

  陆渔转身对钟离御和水原道:“二位,我还要去西洛官道取回黄骠马,就先告辞了。”

  钟离御直起身来,拱手道:“既然如此,虞兄一路保重!”

  水原亦直起身,拱手道:“虞少侠一路保重!”

  叶离从卧姿站起,低声说道:“我与你一起去!”

  陆渔怔然,欲言又止道:“你······”

  叶离抢话道:“我的伤,你不用担心!”

  与水原、钟离御告辞后,离开短蓬船,陆渔带着叶离上岸踏雪而行。穿过密林,疾行一个时辰,终于见到了一条官道的影子。凭借着大山和官道的方位印象,找到正确的一头,再走了半个时辰,见到了拔于白雪皑皑的酒肆。

  天已转明,风雪渐缓,由原先的暴虐转为鹅毛细雪。

  推开酒肆的门,一泼雪砸落脚下。酒肆空无一人,血迹和气味也被掩盖住。马厩里,黄骠喷着白雾,摇头晃脑,见到陆渔表现得甚是喜悦。拉着黄骠出了酒肆,行走于官道上。叶离也拉着原先的坐骑,与陆渔并排行走。

  “现在我们要去哪?”叶离瞥向陆渔,忍不住询问。

  “我想,回去看看家人!”自三月离开青岩县,至此已有大半年,况且年关将近,也是时候回去看一眼。想起养父病痛缠身的身体,陆渔有些担心。但又想起养母的慈祥和妹子陆潇的可爱,陆渔又露出一抹微笑。

  “你家在哪?”

  “徐州青岩县。”

  叶离喃喃道:“徐州青岩县······那好,我们就去徐州!”

  陆渔舌桥不下,惊疑问道:“你也要去徐州?”

  叶离没有回话,而是跃身上马,先行走出马头。陆渔也翻身跨上马,一勒马辔跟上。两骑疾行于西洛官道上,踏起泼泼飞雪。可谓是剑外浪子远,归家心切切,西洛三尺雪,侠女黄骠前。

  路过西境荆州时,陆渔见到有一队士卒在洗劫村庄,强暴民女,便仗义出手。叶离最憎作恶多端的歹人,由是剑剑狠辣,倒在他手下的乱兵众多,无一幸免。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被叶离擒住,一开始还嚣张不已,被叶离割了几下后,便将什么都招了。原来是他们是奉了荆州都尉潘凤的命令来搜刮军粮。至于大肆搜刮军粮作甚,他表示级别低微,并不清楚。问出消息后,叶离一剑将其杀了。

  一路出荆州,离开西境,已见了十多次这样的事,还有遍地流民,实在令人费解。陆渔和叶离也都量力而为出手,惩治了一些人,救下了一些人,直至返回东境。

  半月后,东境徐州青岩县。

  自跨入东境,也时不时见到零星流民。青岩县也聚集了一些衣衫褴褛的流民,徘徊在城外,被差役所挡。一路上,陆渔都在思索这件事,内心有些不安,勾起了少时逃难的经历。这似乎是兵灾来临的前兆。

  两骑拉着马缓缓进城。已经有一年未曾踏入青岩县,且近来经历太多,时隔一年回来,陆渔竟有再世为人之感

  城东乌石巷,一座偏僻而寂静的笆篱庭院前。

  “这就是你的家?”叶离驻足于门板前,透过篱笆往内望,见到一副清幽的景象。

  “是啊!”陆渔心情舒畅而惬意,所有风尘仆仆消弭于归家的喜悦和亲切。

  只见木屋内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捧着一个装满衣服的盆子,至水井边打水,然后蹲着洗衣。

  陆渔一眼就认出了她,宠溺笑道:“一年未见,潇潇又长高了!”

  正在洗衣的陆潇闻得身后有说话声音,美目一沉,倏而转过身娇叱:“是谁鬼鬼祟祟?”

  陆渔拉着黄骠走入,笑道:“小丫头,连我都不认识了?”

  陆潇见是陆渔回来了,立时眉笑颜开,激动地扑入陆渔怀中,喜极而泣道:“哥?你回来啦!”

  陆渔摸摸陆潇的脑袋,宠溺道:“是啊,哥回来了!潇潇近来,有没有想哥呀?”

  陆潇抬起头,撒娇道:“当然想!一年未见,你去哪了,潇儿好想你!”

  陆渔捏捏陆潇的精巧小鼻,打趣道:“怕是潇潇想的,是哥烤的大肥兔吧,哈哈······”

  陆潇挣脱陆渔怀抱,冲进屋子高兴喊道:“爹娘,哥回来啦!”

  随即,屋内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年人和一个村妇打扮的老年妇女走出,高兴地与陆渔抱在一起。

  “阿渔,你终于回来了!”陆渔老爹陆广欣喜万分。

  “自从潇潇去青岩村找你,带回你留下的信,我和你爹就一直担心你。回来就好!”陆渔老娘黄氏拉起陆渔双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可谓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陆渔向两位有养育之恩的老人行跪拜礼,肃穆道:“孩儿不告而别,让爹娘挂心了!”

  黄氏和陆广连忙扶起陆渔。这时二老也望见拉着马伫于门外的叶离。

  黄氏迷惑问道:“阿渔,这位是?”

  陆渔凝望着叶离,对二老答道:“哦,爹娘。她叫叶离,是我的一位朋友!”

  闻言,黄氏急忙小跑下庭院,来至门板处,拉起叶离的手,热情道:“原来是叶姑娘!孩子,外面冷,快进来!”

  叶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黄氏拉入庭院。

  陆潇这时也注意到叶离,欢快迎上去,接过马辔,笑嘻嘻道:“你是我哥哥的朋友,我就叫你叶姐姐吧!叶姐姐,我帮你将马安置好,你跟我哥进去屋里歇会!”

  叶离就这样被陆渔一家子接入了屋内,由始至终一副懵懂样子。黄氏对叶离甚是感兴趣,拉着叶离就说起家常,目光在叶离脸上转转,又投至陆渔身上瞧瞧,越说越有劲。叶离不太爱说话,但见黄氏热情,不好拂了,只好问一句应一句。二老见了别家姑娘,忘了儿子,将陆渔晾在一边。

  陆潇神秘兮兮地将陆渔拉出木屋,小声问道:“哥,你坦白从宽,里面这位叶姐姐你是从哪儿勾搭来的?”

  陆渔敲了下陆潇的脑袋,没好气道:“小姑娘家,不要管大人的事!”

  陆潇叉着腰,不乐意道:“小姑娘?本姑娘今年十六,已经不小了!我警告你哦,不要再说我小!”

  这会儿,木屋内陆广出来喊道:“阿渔,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陪陪叶姑娘,顺便收拾收拾跨院,安置叶姑娘住下。”

  陆渔张开口,愣愣道:“什么?她要住这里?”

  陆广以责怪口吻叱道:“你娘已经说服叶姑娘,叫她留下住几天。还杵在这里作甚,还不快去!”

  恰好此时黄氏拉着叶离的手转出,撞见陆渔,便笑道:“阿渔,你就陪着叶姑娘去跨院。叶姑娘有什么需要,你就帮忙解决!”

  陆渔不敢违背二老的话,试探瞥着叶离,见她无推脱之意,不由暗喜,于是接应道:“你跟我来吧。”

  叶离凤目波光流转,便迈去脚步,跟了上去。二人走在廊下,气氛有些微妙。

  陆渔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答应住下来了?”

  叶离脸色一沉,冷言问道:“你不肯?”

  陆渔愕然,忙解释道:“这当然不是!我只是惊讶你会留下。”

  叶离脸色回缓,淡淡道:“你娘太过热情, 我连话都插不上。盛情难却!”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跨院。

  陆渔将门推开,将叶离迎了进去,问道:“这就是跨院,寒舍简陋,可千万不要介意!”

  叶离打量了一番,没有任何表示,就直接在榻上坐下。

  陆渔见状,辞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午饭时再来叫你!”

  在陆渔走后,叶离就站起,随便刮了眼屋内,觉得没什么好看,便出了跨院。陆潇买了几条鱼回来。陆渔在水井旁打水准备杀鱼。

  忽而陆潇大喊:“哥,菜刀不见了!”

  陆渔怔问道:“那鱼怎么杀?”

  陆潇笑嘻嘻道:“老办法,用哥的杀鱼剑吧!”

  陆渔无奈地说了她几句,就拔出杀鱼剑将几条鱼宰了,然后在庭院之侧的厨房烹起了一锅糖醋鱼。叶离被鱼香所吸引,便沿廊下辗转至庭院。

  “想不到你还会做菜!”叶离出现在厨房。

  “你怎么出来了?”陆渔回头一望,见到是叶离。

  “我在房里憋得闷,就随便走了走!”叶离其实是被鱼香所吸引。

  “我会做菜,在蘅州时你不是知道了吗?”陆渔转回身,继续用锅铲倒弄着炉灶。

  叶离回想起在蘅州时,陆渔亲自给她炖鸡汤,弄得灰头土脸的模样,不由露出一抹淡淡笑意,一闪即逝。

  这时陆渔发现醋没了,便高声喊:“潇潇,醋不够了,你去东街口的王三那里打一斤醋回来!”

  在外面倒弄衣服的陆潇应道:“知道啦,我马上去!”然后卸下手上活,火急火燎跑了出去。

  东街上,陆潇在配料铺上打了一斤醋,付过钱后,立马转头回去,却不曾想被一个汉子撞了。

  “是谁?”年轻汉子倒退几步。

  陆潇措手不及,倒在地上,痛叫一声。醋也打翻在地。

  “原来是个小姑娘!”汉子见到摔倒的陆潇,愣了下。

  陆潇挣扎起来,见到醋都倒了,于是指着汉子叱道:“你才小!你把我的醋都撞翻了,你赔我醋!”

  “这······不知小······不知姑娘的醋多少钱?”汉子问道。

  “一两三文钱!”陆潇伸出左手一根手指,和右手三根手指。

  汉子摸了摸怀抱,掏出一锭银子,说道:“我只有一两。”他将银子抛给陆潇后,就要走。

  “还有三文钱!你要是不给我,就休想走!”陆潇捉住银子,见只有一两,便不干了,死死拉着他。

  “我还要急事,下次还你!”汉子似乎有急事,神色有些急促。

  “下次?下次哪知猴年马月!你身为铮铮男儿,撞到一个姑娘,却不道歉。既要赔偿,又不赔全款。是何道理?”陆潇理直气壮质问。

  闻言,汉子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把陆潇吓得倒退。沉声问道:“姑娘说得对,撞倒了姑娘,我向你道歉!不好意思!”说完,转身而走,说道歉就道歉,就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一派武人果断风范。

  陆潇迷迷愣愣的,反应过来后见到地上有个腰牌,便将其捡了起来。腰牌上写着“镇海军偏将陈曦行”一行字。陆潇目光狡黠,便对配料铺王三说道:“王三叔,要是刚刚那个人再来,你就叫他去我家找我!”

  王三应了声。陆潇重新打了一斤醋,蹦跳回家了。 大魏靖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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