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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下苗阳后,陆渔在他身上搜到了假的西仓守腰牌,随即令余沁等将其锁在北院,他日一道带上帝都,为翻案做准备。可在当天晚上,北院便失火了。众人纷纷抬桶大水,奔向北院,扑灭大火之后,发现了看守高手的尸体,而苗阳已经不知所踪。
当晚陆渔住在客房里,听得郭岚来报,顿时一惊,便随她去了北院。得知苗阳逃走,心情不由得郁结起来。苗阳此人,是直接杀害胶东侯的凶手,倒不是非要他指证才能还钟大平清白,使幕后之人落马。但他的逃跑,有一定风险使袁先生未死的消息透露出去而使北上之路不会平坦。
余沁从烧成废墟的荒院走出,一脸悲愤道:“苗阳的心,可真歹毒,不仅杀了我们两个兄弟,还······”
陆渔合紧双唇,眼色冰冷,咬牙道:“这是我们大意了,可惜了那两个兄弟!”
北院的事由余沁处理,陆渔从北院一路走回中堂,脚步沉甸甸。
“虞大哥,也不必太过忧心。既然苗阳已经将假腰牌给了我们,那他就等于背叛了幕后之人,与袁先生并无差别。料想他也不敢回去,反而绝迹江湖可能更大。”郭岚见陆渔愁眉不展,便上前劝解。
“希望如此吧。”陆渔眸子一沉,叹了口气,心底却生起一丝不安。
······
蘅州城某街。
苗阳从一间屋的房梁上跳落,落在一条昏暗的巷子里,腰身弯曲,以手捂胸,咬紧牙关,显然是受伤并不轻。他眼色警惕,且带着几分凶狠,左右观望一眼便选了一条更寥落的方向前行,然后找了一间药铺,破门而入,威胁医师全家救治他。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这家药铺的背后正是云麾校。暗桩将这事报告了李晟,李晟便亲自前来,将奄奄一息的苗阳擒下。经过连夜审讯,从苗阳口中得知了胶东侯案的内情。李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便传信于总部。
在三日后,回信到了。只见李晟取下信鸽的密信,眼色闪烁了许久,连手下人的连声叫唤都恍若未闻。副旗便问李晟总部有何命令,李晟将密信交与他自己看。副旗看过之后,便督促李晟赶紧按密信所说施行。这个副旗是秦启任职云麾校检校后,应元尧君命而设,名义上是襄助各地旗主。
······
在苗阳逃走后竖日,天刚放光,陆渔便与郭岚、余沁等来到了商昭书房附近的水井,挑灯下了地下室。避免夜长梦多,陆渔决定即刻北上,将袁先生转出来。在演武堂里安置了两驾马车,这是郭岚事先为陆渔准备的。
“虞大哥,为了安全起见,不妨将袁先生安置在另一辆马车上,由我们古岳的高手随行保护。而你护送一辆空马车北上。”郭岚建议。
“你的意思是?”陆渔眯了眯眼。
“我如果是刺客,肯定以为你不会放心袁先生离开你的视线,且你大摇大摆北上正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所以他们会更加增派人手跟踪于你,从而忽视我们这边。”
“可要是刺客头脑没你灵活,没想那么深,岂不是真的送羊入虎口?”
“虞大哥你说的也有道理。”
陆渔稍一思,附在郭岚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只见郭岚听了之后,眸子更加明亮,朝陆渔露出个“你真狡诈”的笑容。
之后陆渔先护送一辆马车从古岳镖局正门而出,约莫午间时分,又一辆马车从古岳镖局后门而出,前后相隔不过两个时辰。
其实陆渔担心并无错,期间一直有眼线盯着古岳镖局。在镖局旁边一间茶馆里,之前钟离御也在这儿喝过茶的茶馆,有两个人围坐一团。为首一人是李晟,另一人是副旗。
“禀旗主、副旗,靖军侯出了东门,取道乌石寨而去。而后来的车队,应该奔西门而去,走冯云道。”一个貌不惊人的刀客几个跳跃,来至茶棚前,对李晟和副旗汇报。
“两辆马车,到底哪一路是诱饵?”副旗盯着从后门而出的马车,眯起了阴冷眼色。
“斐彤!”李晟思忖片刻,对那个刀客喊了声,“你即刻集合所有人马,随我去跟上!”
斐彤应声而去。
“且慢!”
副旗叫住斐彤,转头对李晟道:“李旗主,这其中有蹊跷!”
李晟眼色一沉,问道:“怎么说?”
副旗道:“靖军侯明知苗阳逃走,还这样大摇大摆而出,说他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有恃无恐?而且他刚走,后面那辆马车就从后门出来,相隔并不久,这明显是做给我们看的。”
李晟心有不悦,沉住气道:“那按副旗意思?”
副旗冷哼:“照我看,后面才是诱饵,而袁先生就在靖军侯护送的那驾马车上!”
李晟自然也想到这层,但他始终觉得事情不简单。而且他本来不想掺和这件事,既然副旗自告奋勇,那么他也不想争执。于是乎他与副旗、斐彤点起人马,绕道乌石寨而去。
······
陆渔一行人长途跋涉,出了蘅州,行了七八天,过了乌石寨,一路上风平浪静,除了被大雨耽搁了一段时间,其余都顺畅得很。行了许久,弹尽粮绝,一个晚上便在一间山道酒馆里安歇了下来。这种设在官道路上的酒馆非常常见,用以接待过往路人以及官差,马槽、卧榻、饭膳应有尽有。
将马车开进了棚内,一行人进了酒馆。陆渔先是叫店家热好一些酒肉,分发给麾下兵丁们。至于马车内的“袁先生”,陆渔并没有让他出来,叫人送去酒菜。
“侯爷,前面桥梁果然断了,河水湍急,马匹尚可腾过,但也比较困难,而马车是万万过不了的。”丁思奉陆渔之命,到前面探路回来,髻衣皆湿。
“那桥结实,怎么会这么容易断?”陆渔疑惑起来,想起过乌石寨时,那守将说的话。那守将明明说,夏季多雨,北上萍华江,惟有陆渔目前所选方向虽然路不是最近,但过江水面最窄且桥梁是新建的,为何塌了?
酒馆掌柜过来,拉拢生意,问陆渔等人要不要在酒馆过一晚,躲过雨再启程。陆渔站在门前,望了眼外面泥泞的官道,以及珠子般从帐顶飞溅而下的水流,眸色清冷,转身吩咐掌柜准备好全部房间,接待所有人过夜。
掌柜揽得生意,眉笑眼开地去准备了。夜幕降临,三百兵丁分批守在客栈前后门,以及楼梯出入口,由丁思负责统筹。陆渔则亲自带着十六亲卫以及“袁先生”在一个房间里。这一晚,外面的雨下得更加大了。子夜的时候,有人敲响了楼下的门。陆渔倏地从榻上直起身来,目光直直瞧着门的方向。
许久之后,房门被打开,丁思走了进来,跟陆渔说道:“侯爷,来人是两个投宿的艄公。”
“艄公?”陆渔脸色微喜,思忖半晌,“带他们上来”。
丁思应令而去,一会之后带着两个头戴蓑笠、身披蓑衣,像刚从河里捞出来一样的汉子入房。那两人见到陆渔,相视一眼,便恭恭敬敬叫了声“军爷”。陆渔之后与他们交谈了一会,他们表示是南水漕帮的人,捕鱼忘记了时候,实在禁不住风雨才不得不上岸,还说在附近河面上还有十几条小舟,愿意载陆渔等人过河。陆渔听到南水漕帮这四个字,顿时就想起当初截杀大梁使团那帮人,钟离御也说他们是南水漕帮的人。
于是乎,陆渔叫丁思给这二人腾出了一个房间,并昼夜监视。这一夜过去,他们都没有什么异常。第二日辰时,天空放晴,陆渔等人从酒馆走出,将“袁先生”安置入马车,三百人骑上快马,与这两个艄公朝河边而去。到了河边,看见河面上有两条小舟,艄公说在附近有他们一艘主船,其余舟楫便跟在主船身边。
两个艄公驾舟去唤人,陆渔等人就留在岸上等候。一炷香功夫,在河汊上转出一艘大篷船,还有十艘乌篷舟。船队靠岸,船老大向陆渔见了见礼。
“你的船,能载马车?”陆渔指了指马车。
“可以,包在我们身上。”船老大拍了拍胸脯,又眯了眯眼,问道:“那军爷,是打算让谁先过河?”
陆渔思忖片刻,先让亲兵先行过河。十二舟楫运人,大蓬船载马,如此十几个来回,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将一半亲兵及马匹送过了对岸。这个时候,陆渔叫住了即将要登船的亲兵,“袁先生,你先与我过岸”。
船老大怔了怔,轻笑道:“那就按军爷意思。那我等先把马车拆分,等过岸之后再装回原样。”
陆渔点了点头,与对岸一个“亲兵”对望了一眼。一半人过河,再运“袁先生”,这是一个最稳妥的办法,无论刺客从那一边来,都能有立于不败之地的守卫力量。除非······
船老大与手下艄公将马车拆解载上大蓬船,随后陆渔领着“袁先生”以及三个亲兵上了船,余下十二个亲兵上了舟楫。船老大憨厚地向陆渔打了个招呼,即令麾下艄公摇桨。到了河中间,大蓬船和十二舟楫全都停了下来。
“船家,怎么不划了?”陆渔佯作不解,手掌已覆上了剑柄。
“还划什么?这儿是最好的坟墓。抛河沉尸,干净、方便。”船老大冷笑。
“是嘛?”陆渔亦冷冷一笑。
船老大颊肉一绷,喝令:“动手!”
平静的河面波澜大作,刮起几十道水花,在每道水花中皆隐藏着一道灰色身影,以及一道冷冽的寒光。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