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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表下败茎

大魏靖军侯 安静的风铃渡 5577 2021-04-06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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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是谁,原来是孔尚书大驾光临。”陆渔眉头微微一蹙,隐隐感觉之事有些蹊跷,但容不得多想,便上前问安:“鄙宅粗陋苦寒,让孔尚书见笑了。”

  孔宣承连连笑道:“侯爷说的哪里话。我看这里幽雅静谧,倒是赋闲养身的好住处。”

  陆渔微微躬身,笑道:“多谢大人谬赞。”

  元缪知道陆渔这是故意无视自己,便不悦道:“哼!靖军侯不要岔开话题,掩耳盗铃。镇海军只是地方府军,竟敢当众袭击羽林卫,这简直无法想象。小的来说是矜功自伐、粗鄙无礼,大的来说,等同谋逆!”

  陆渔依旧没有理元缪,反而和孔宣承谈笑风生道:“孔尚书,你觉得冷吗?”

  孔宣承愣了愣,不知陆渔何意,思了一思,笑答:“虽然严冬,但胜在本使身上这件绒毛大氅还算暖和,所以不觉得冷。”

  陆渔笑道:“孔尚书说得是。你看我身上这件袍子,是先前剿灭卫鸣叛乱之后,陛下因我之微功而降恩赏赐,穿起来就是暖和。不仅我觉得暖和,连陛下赏赐前伸手摸了摸,也觉得它暖和。”

  孔宣承狐狸一样的眼睛细细听了陆渔这番话之后,目光在陆渔与肖铩之间打转,忽而亮起一道光芒,稍纵即逝,笑答:“陛下赏赐之物,自然不是凡品。”

  一旁的肖铩虽并无孔宣承那般一点就明,但不是傻子,留意到陆渔特意瞥来的一眼,也领悟了其中深意,脸上怒气顿时消了七分。

  唯有元缪不明所以,以为陆渔仍在岔开话题,更加不悦道:“靖军侯,你屡屡顾左右而言他,对于羽林军被袭无动于衷,难道陛下之羽林在你眼中还不如府军镇海,不值一提么?”

  陆渔脸上笑意渐渐消退,转而讥讽道:“孔尚书与虞某都不觉得冷,偏偏就胶东侯冷得红唇白齿,舌头直打哆嗦。请问胶东侯,你哪只眼看到镇海军与羽林卫相斗?”

  “你······”元缪气结,一是无话可说。“本侯虽未亲眼看到,但可是亲耳听到肖将军所说。”

  “亲耳?这天儿风很急,急得很,怕是胶东侯听错了吧。或者说胶东侯想这个风,吹更得急一些,想把我这院子长着的两课大小静树吹翻、吹倒?但你怕是看轻了它们之间的相依扶持,小树始终是小树,大树始终是大树!”陆渔冷然一笑后,侧头望向肖铩,问道:“肖将军,你说了吗?”

  顿时,在场所有人目光集中到肖铩身上。肖铩握紧刀柄,垂目及地,威严久默。片刻之后,转身对众人拱手道:“刚刚靖军侯说得对,风有些大,怕是胶东侯听错了。羽林卫与镇海军皆为大魏军士,乃是兄弟,岂会相争?”

  这下元缪表情难看无比。

  孔宣承站在此地如坐针毡,想赶紧抽身,便笑道:“本使来时,陛下有过口谕,令羽林卫随本使一道返都。今来贵府,正为此事。肖将军,接令吧。”

  肖铩顿时脸色一肃,抱拳而答:“末将遵旨!”

  孔宣承笑道:“这时候也不早了,靖军侯,本使告辞了。”

  陆渔亦礼别道:“那虞某就不远送了,孔尚书慢走。”

  陆渔越过脸色铁青的元缪,将孔宣承送出板门。元缪越过陆渔身边时,冷哼一声,才跟在羽林卫和孔宣承之后,走出乌衣巷。

  望着孔宣承等人远去,陆渔捏紧了袖中手指,眸子暗了暗。忽感一阵风在耳边吹过,外带铿锵金属声,陆渔望也不望便知是陈曦行走近。

  “镇海军绝无可能出手袭击羽林卫。”陈曦行目视陆渔道。

  “这事透着蹊跷。”陆渔将目光从巷子远去尽头收回来,对上陈曦行目光,问道:“肖铩虽然傲气,性子也稍微烈了些,但他不是冲动之人,不会让自己麾下与镇海军接战。”

  “钟大平!”这样一说,陈曦行也糊涂了,便朝自己偏将喊了声。

  钟大平疾步近前。

  “你将详细经过说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曦行厉然喝令。

  钟大平叫屈道:“督将,这······末将是真的不知怎么回事啊。是,末将承认,当时气是上头了,双方剑拔弩张,但只是拔刀子而已,并不想真正见血啊。”

  陈曦行又问:“那那个羽林卫军士怎么伤了?”

  钟大平答道:“这······焦挺,你过来!”

  这名叫焦挺的军士疾步跑来。他就是率先出手的那个。经他所说,是自己后背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身躯向前倾,这才误伤了羽林卫。

  “侯爷,他们都是跟随末将从建州血战归来的壮士。所以他们的话,末将觉得可以相信。”陈曦行前前后后听了内情,为自己属下求情。

  陆渔听了钟大平及焦挺的话后,走到当初两军对峙的位置,沿着焦挺所指,在他原先所站的位置细细搜寻一遍。雪花漂浮漫空,如鹅毛那般洒下,不说什么痕迹,就连那个羽林卫伤口滴下的血也被血掩盖了。陆渔弯下腰,在雪中不断翻查,还真的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一块拇指头大小的小石块出现在陆渔双指之间,前后两面内凹,四周伸展,就像是一个饭团丸子被压扁一样。

  “这是······”陈曦行也蹲了过来。

  陆渔缓缓站起来,目视不语。

  叶离过来,望了一眼,说道:“这是被强大内力所击,才会出现的碾压痕迹。看来你们是被人暗算了。”

  陈曦行脸色一凛,骇然道:“到底是谁,想要挑拨镇海军与羽林卫火饼?”

  “是谁?要看对谁最有利。”陆渔眸子一沉,转身饶有深意地望了眼空空如也的巷子尽头,凝容而疑道:“虽士穷见节义,但虞某赋闲,远未落陷穽而挤的地步。何以明目张胆,悄言相讥?”话毕,他迈开步子,辗转回院子。

  一行脚步,又被风雪掩埋了,就像那泡献血一样,覆没在天日之下,不知地下潜藏着什么碎草残茎。

  ······

  帝都侍中府。

  一间密室之内,升腾着蒸蒸热气,火炉炎光摇曳,热酒冒气尖啸。自元谯外任刺史之后,元氏重臣密会的地方从左仆射府改成了元宗之府。因为被元尧摆了一道,元宗与元周每每相见,都忍不住咒骂一番,以泄心头之气。

  “苗阳从徐州传来消息,说孔宣承已经离开青岩,正返京复旨。”元宗提壶给元周倒了一爵热酒,再给自己倒满。放下酒壶后,又道:“元缪已经启程前往芝州,准备开始他按擦使的公务。”

  元周有些举棋不定,低言道:“宗兄,新政轻士绅而重草民,是寡少而恩众。胶东侯此次东进,想拨弄草民之心,偕而乱事,怕是没那么容易。”

  “周兄说得是。”元宗轻轻一笑,但毫无担忧,“所以这次,我想换个计划”。

  元周好奇问道:“如何换?”

  元宗诡然一笑,放下爵杯,直起身至元周身边,附在他耳边说了些无人可知的话。

  只见元周听后,脸色陡变,连手上的爵杯都没有拿稳。他惊得弹起,不可置信地目视元宗,问道:“宗兄,你该不是在说笑吧?”

  “说笑?”元宗信步而绕,仰头直身道:“这朝堂之上虽然都是戏子,但会的是甜言蜜语与刀剑铮鸣,唯独不会说笑话。”

  元周颤颤着坐回软垫里,巍巍执起跌翻的酒杯,给自己斟满一杯,心急火燎地喝下,以平息自己慌乱而震惊之心。

  “谯兄一着不慎,下错了棋,离了都。如今帝都能够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的,就只剩我们两个。周兄,做事得果断,不能婆婆妈妈。”元宗瞅了眼显得有些颓废的元周,目中不满之色一闪而过。

  元周站起,恭维道:“那自然!那自然!有宗兄在,我元氏基业可保无虞啊!”

  元宗泛起一笑。

  ······

  魏梁边境之地,大江不流,积雪两岸,皓银珍镜,云雾茫野。

  江边小镇上一间静室,一个蒙脸人站于中间等候。忽而窗棂被一阵强风推开,带来刺眼的白昼,扫去了室内的昏天蔽日。蒙脸人戴着的面罩被拂得摇摇曳曳,但始终稳稳扎在他的后颈。他朝来人躬身见礼道:“属下见过大人。”

  来人蜡黄色面容,长着长胡须,背对凛冬严气,负手而立。修长的倒影映入静室,沾雪斗笠微微抖动,亦稳如泰山矗立他头上。他冷冷问道:“你有何事请见?”

  蒙脸人拱手道:“属下按照大人吩咐,派人潜入军营,现打听到一些不同寻常的消息,所以才传信求见。”

  “哦,不同寻常?我倒想听听,是怎样不同寻常的消息。”

  蒙脸人接近来人,在他面前窃窃私语说了一番。

  只见来人听完之后,冷然一笑,赞道:“做得好!这消息确实不同寻常。”

  蒙脸人又问:“那属下是否令其继续打听?”

  来人思忖一会,答道:“不必了。你现在立即撤回那探子,并令其将这消息透露给李晟身边的副旗。之后······你会做了吧?”

  蒙脸人浑身一颤,拱手道:“是!属下遵命!”

  来人再转过身,一跃而去。窗棂也随之合上,凉风与日光双双消失,室内又回复至原来的死寂与昏暗。 大魏靖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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