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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又受挫,元禧中军帐内雷霆将降。
“张督将,看来润宁军是打不过镇海军啊!今日的战果,我很不满意!”元禧一甩酒杯,气冲冲对张久陵吼道。
“今日全都是这个虞启,若不是他,我早就攻下贺山!”张久陵面对责难,只能推到陆渔身上。
“张督将,我必须提醒你。我们所谋之事没有退路,要么我登上帝位,你享受封侯之荣,要么我们九族尽被元攸夷灭!”元禧双手按在案上,阴郁地瞪住张久陵。
“今日虽败了一阵,但我们实力仍占上风。刚刚我收到消息,有大批粮草从成川运到贺山城。由此可见,成川是姚侃和元巍的囤粮之所,也是我们能否歼灭镇海军的关键!”张久陵自然明白这层,但久浸军务的他很快想到计策。
“你有何计策?”元禧双目一沉,思索一阵,转怒为笑。
中军帐内窃窃私语,然后传出几声大笑。
四日后,成川县城。
因战事响起,叛军逼近,成川已经城门四闭,人心惶惶。城墙之上,陈曦行望着最后一批军粮运走,令道:“关闭城门!”站在他身侧的是大皇子。
一个时辰之后,成川官道上烟尘四起,隐约有旌旗摇动。一盏茶功夫后,大批军队出现在地平线上,离成川还有三百步距离。
“他们终于来了!”陈曦行握紧剑柄,冷冷望着城外摇动的旗帜。
“虞启所料不差,元禧果然会因军粮,判定成川乃是我军囤粮之所,从而来取成川!真是良将天才啊!”大皇子似在感叹,又神情喜悦。
叛军步步逼近,离城池还有二百步,一百八十步,一百五十步······
陈曦行脸色沉着,高声令道:“放箭!”
一时间,箭如飞蝗,射倒了一片元禧叛军。潘凤急令军队猛攻,弓箭手掩护,冲车撞城门。
“砰砰······”
巨木撞击了几十下,成川县的城门嗡然倒塌。潘凤大喜,急令麾下冲进城内。一万军队在潘凤副将潘磬的率领下。即时如鱼涌入,喊声震天。
骑于骏马上,立于后军阵前的元禧见状不禁眉笑颜开。可他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陆渔早早给他下了的局。就在一万叛军涌入成川县后,城墙之上,一队镇海军军士将一个装满黄油的油锅倾泄。黄油倾泄而下,洒在城门处。同时一个火把落下,立时引起熊熊大火,将整个城门陷于火海里头。
这只是开始。只见四面八方冒出镇海军军士,或立于房梁之上,或藏于巷道之中,或堵在主街尽头,将一万叛军围成饺子。立于城墙之上的陈曦行一声高呼:“放箭!”
霎时间,无数箭矢射向主街,如狂风骤雨。一万叛军已成瓮中之鳖,砧板肥肉,一时被射杀无数,伤者哀嚎。他们急忙往城外方向撤退,却发现城门一片烈焰,已成死路。近万人惊恐之下,自相践踏,又添死伤。
旌旗猎猎,大皇子望着下面的惨状,心生不忍,转头对陈曦行道:“停止放箭!”
陈曦行不解道:“大皇子,你?”
大皇子叹道:“都是人命啊!错在元禧,不在他们,不可妄杀!”
见大皇子都发话,陈曦行不敢有拂,高声令道:“停止放箭!”
数千弓箭手停止放箭,数千步兵将叛军死死围住。
大皇子高声劝道:“元禧作乱,罪在枭首,与尔等无关!尔等皆有高堂、妻小,何必为反贼而送命,何不弃暗投明?”
此言在叛军之中激起波澜,有些意志不坚定者有些动摇。
潘磐见众军军心已乱,立时高声喝道:“别听他言,一旦投降便只有死路一条!”然后,他又亲手斩杀了几个想放下武器的士卒,将军心稳定了下来。
陈曦行沉声道:“大皇子,你看,叛军大部分人都没有悔意!还是按虞牙将原先计策行事吧?”
大皇子无奈地点点头,侧开了身。
在陈曦行一声令下,数千弓箭手又发出箭矢······
半个时辰后,主街上陈尸一片,鲜血染红了地面、屋墙。副将潘磐亦死于乱箭之下。
大皇子扶着粗糙城墙,闭合了双目,不愿去望城下惨状。继而转身背对,叹息道:“一己之私,万人送命啊!皇权啊······真是染上蜜饯的毒药!”
陈曦行默然一边,对于皇权讳莫如深,不敢也不能置喙。
城外元禧和潘凤听到城内的惨叫,就知中计。潘凤劝元禧攻城,救回一万军队,却被白果驳斥。元禧最终听从白果撤退的谏议,引军离开成川,结营于两城连接的官道上。
不久,一个高手潜入元禧军营,来至中军帐。
这时元禧正在与白果、潘凤等商量策略。元禧一直抱怨张久陵给他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以致损失近万军士。见到闪进来这么个人,元禧三人都吃了一惊。
元禧以为是刺客,忙大喊:“来人!”
刘绍坛伸出手止住元禧,正色道:“厉王且慢!厉王想要破成川县,恐怕得少不了在下的帮助!”
一帮持戟卫士冲进来,将刘绍坛重重围住。
元禧喝道:“你是何人?”
刘绍坛高深莫测地说道:“在下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厉王殿下只要知道有在下相助,成川唾手可得。如此便足够了!”
闻得刘绍坛之言,元禧赫然变色,思索一会,喝退了卫士。“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镇海军派来的奸细?”
刘绍坛踏近主位,笑道:“朝中有人想元巍死!言尽于此,相信以厉王殿下的聪慧,就不必在下多言了吧!”
元禧沉下目光,从主位上站起,神色变了变。
中军帐内气氛肃杀,诡声迭起。
一个时辰后,元禧命令拔营后撤,撤回贺山地界。同时派出斥候封锁了贺山通往成川的所有通道,严禁消息流通。还派出一队骑兵洗劫了几个村庄,逼得村民弃家而逃。
刘绍坛混入流民之中,怂恿流民朝成川县逃难。
城墙之上,大皇子望着下面拖家带口、衣衫褴褛的流民,生起悲怜之色,道:“陈偏将,放他们进来吧!”
陈曦行担忧道:“禀大皇子,要是叛军奸细混入其中······怕是不妥!”
大皇子摇头道:“你看他们风尘仆仆,一脸饥色,分明是遭了兵灾的普通百姓,不会是奸细,陈偏将不必过虑!”
陈曦行拗不过大皇子,最终下令打开城门,放了流民入城。之后,见日垂山头,陈曦行拱手劝道:“天色已晚,况元禧刚遭挫败,相信短时内定不会来犯,大皇子还是先下去歇息吧。此处有末将在,定能无事!”
大皇子想了想,同意道:“那好,就有劳陈偏将!”
陈曦行陪着大皇子下了城墙,准备护送他至安全之处。不曾想入城的流民中,冲出一人,浑身是血,扑向大皇子。陈曦行大惊,连忙出剑挡在大皇子身前。
这人正是刘绍坛。他扑出跪下,哭哭啼啼说道:“大皇子、陈偏将,你们快去救援贺山城吧。要是再晚点,恐怕督将就命丧叛军刀下了!”
“你说什么?”陈曦行与大皇子相视一眼,大惊失色。
“三日前,张久陵率润宁军攻打贺山。督将亲上城墙督战,不幸被流矢射中,命悬一线!顿时军心大乱!张久陵乘势,攻打甚急。贺山,就快要坚持不住了!大皇子、陈偏将,你们快去救救贺山,救救督将吧!”刘绍坛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有模有样。
大皇子惊得倒退一步,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陈曦行蹙眉,心存疑虑,质问道:“你是何人,位居何职?我怎么以前从未见过你?”
刘绍坛按早就编织好的说辞,拱手应道:“属下是王偏将麾下亲兵,名叫王五。王偏将奉宗副将之命,来成川求援,不幸死于半道。属下受王偏将遗命,扮成流民,一路潜来成川求援!”
大皇子急道:“陈偏将,姚将军不容有失,贺山不容有失!事不宜迟,我们得赶快前去营救!”
陈曦行面色沉着,镇定道:“大皇子莫慌!此事尚不知真假,不可因他片面之言,便轻易驱兵入危地。末将以为,宜派人打探消息,辨明真假后,再作定夺!”
刘绍坛诡辩道:“属下刚才每一言都是千真万确,从无弄虚!贺山万急,督将万急!镇海万急!”
大皇子见刘绍坛神情激动,又一身浴血,便信了八九分。不由看向陈曦行,问道:“你看他这个样,应该是真的!”
陈曦行拱手道:“您是三军统帅,一切全凭大皇子定夺!”
大皇子正色道:“那好,事不宜迟,全军开拔,连夜赶往贺山!”
低着头的刘绍坛露出一抹谁也没有察觉的冷笑。
当夜,大皇子并陈曦行聚集驻守成川的一万四千将士,连夜出城,沿成川官道往贺山进发。至于刘绍坛,陈曦行则把他留在军中,并派人紧密监视着。
出了城,大军开进成川官道,忽而遇到一阵狂风,吹折大皇子的帅旗。
陈曦行谏道:“大皇子,出师便遇狂风,帅旗无故折断,怕不是吉兆啊!”
大皇子不以为意道:“天道无常,非人力可测。图谶之事,尽皆虚妄。陈偏将乃行伍之人,怎么信这个?”说完,一拉马辔,驱骑先行。
陈曦行忧心忡忡,但不敢再多言,亦扬鞭跟上。
是夜,月黑风高,夜鸟惊寒,俨然是寒冬肃杀之状。 大魏靖军侯